第26章 靠岸(三)
“這房子是陳燮的?”進了屋,陸意銘盯着客廳裏的壁畫問。
靳棉棉接過他的外套,一絲不茍地挂到衣帽架上,回過頭應了聲:“嗯。”
那背影頗有幾分賢妻良母的氣質,陸意銘唇角勾了勾,收回視線,舒舒服服地坐到沙發上。
靳棉棉挂好衣服走過來站到旁邊,他順手攬住她的腰,輕輕一帶:“怎麽不早告訴我?”
靳棉棉一個不留神掉進陸意銘懷裏。
猝不及防的親密接觸,臉差點又貼到一起,她有點羞,扯住他衣襟支撐出一段距離,假裝淡定地嘟囔道:“憑什麽要跟你報備啊?”
“嗯?憑什麽?”陸意銘把她的問題重複了一遍,然後捏住她的手,腦袋往前湊了湊,貼住她唇瓣,狠狠吮了一下,退開來氣息略重地笑着問她:“憑這個夠不夠?”
距離上一次親吻結束還不足十分鐘,靳棉棉腦子又沒出息地懵了幾秒鐘,才想起來要控訴他的惡劣行徑。
然而剛一張口,嘴巴麻麻的,說話都有點打結:“我……你你……我要告幹媽你欺負我!”
“沒關系,你盡管告狀,大不了我讓我媽上門提親好了。”陸意銘調整了一下手臂的角度,挪了挪身子,自己穩穩地靠在沙發角落,讓靳棉棉偎在他胸口,也不至于滑到沙發底下去。
“喂!你怎麽能這樣!”靳棉棉捏了一把他的腰,使勁兒的,毫不意外地聽到了吃痛的“嘶”聲。
困住她的力道絲毫不減,末了還被抱得更緊了些。
陸意銘懶懶一笑,低頭湊近:“我怎樣?”
他輕笑時胸口的震動,低沉到近似耳語的嗓音,讓靳棉棉心底狂跳。她手掌有細細的汗,全身都熱,一個字也說不出。
“嗯?怎樣?”陸意銘不依不饒,把她往上提了提,鼻尖抵住她的。
令人又羞怯又歡喜的一張俊臉近在眼前,靳棉棉不自覺咽了口口水:“提什麽親?我還沒同意呢,你別——”嘴唇又被碰了一下,她推了推他:“別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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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不給我吃,就該想到後果。”陸意銘一手箍着她的腰,另一只手往上滑,用手背貼住靳棉棉紅通通的臉頰,反過來輕輕捏了一把。
很燙。是他滿意的溫度。
靳棉棉被撩得心慌意亂。
即便兩人的關系已經從青梅竹馬的“兄妹”上升到了準情侶,并且這個“準”還是靳棉棉強加上去的個人意志,那厮就差毫不顧忌地把她整個吞了,可是……對靳棉棉來說,名分的轉變容易接受,肢體上的親密卻着實太勁爆了些。
反觀陸意銘,摟摟抱抱親親熟練得就跟演了千百遍似的。
果然如傳言所說,對男人而言這些東西一點就通?
“笨蛋,想什麽呢?”
腦袋被不輕不重地敲了一記,靳棉棉回過神來,被他墨黑的瞳仁望着,看着他直達眸底的笑意,仿佛能聽見自己心髒的砰砰聲。
不禁有點口幹舌燥了。
“我要喝水。”她眨了眨眼開口。
陸意銘眉梢一揚:“等着。”
說完站起身來去給她倒水,走之前還不忘揉了一把她毛茸茸的腦袋。
方才那一番厮纏本來就已經快要毀掉她發型了,又來這麽一下,靳棉棉忍不住嘟着嘴翻了個白眼。
陸意銘端着水杯過來,遞給她,這次倒是規規矩矩地坐在了旁邊。
靳棉棉口渴得很,捧起杯子就咕嚕咕嚕喝幹淨了,把杯子還回去後,她聽見他語氣淡淡的問話:“陳燮沒認出你?”
“唔。他統共也就見過我一兩次,這都快十年了,不記得很正常啊。”靳棉棉用手背擦了擦唇角的水漬,“他不問,我就不會說。”
“是啊,十年了。”陸意銘往後一靠,握住靳棉棉的手放到自己腿上,輕輕嘆了一聲,“當初你才是個小不點兒,現在都這麽大了。”
靳棉棉擡腳踢了他一下:“你別一副長輩口吻跟我說話行麽?真膈應。”
“哪有?”陸意銘捏了捏她的手,拿到唇邊親了一口,笑道,“明明是男朋友口吻。”
男朋友……
靳棉棉仔細咀嚼着這三個字,胸口仿佛被塞進去一朵棉花糖,甜蜜而滿足,又像堵着個氣球似的随時要炸開,心髒胡亂跳動,感覺都不像是自己的了。
“又發呆。”陸意銘翻過手掌,與她十指相扣,沉吟幾秒後正正經經地開口問道:“我不在的這幾天,有沒有什麽事?”
靳棉棉朝他坐近了些,吐了吐舌頭小聲道:“這是特許我打小報告啦?”
“嗯哼。”陸意銘被她明知故問還小心翼翼的模樣逗笑了,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老實交代,我會秉公處理的。”
一聽這縱容的語氣,靳棉棉就不信他不護短,本想着添油加醋把自己描述得可憐些,最後還是不多一分不少一分地如實說了。
陸意銘聽完表情并沒有什麽波瀾,除了微微皺起的眉頭。
他不作反應,靳棉棉倒有點慌了,趕緊扯着他衣角解釋:“我那不是怕影響你出差工作麽,反正又沒什麽大損失……”
“你這個傻瓜。”陸意銘一只手捧住她臉頰,“對我來說還有什麽事兒比你重要?你只能讓我一個人欺負,旁的誰敢欺負你,就是找死。”
最後兩個字悠悠飄散在空氣裏,輕盈卻狠絕。
靳棉棉明明心裏感動得要死,可不甘心輕輕松松讓他得意了去,努了努嘴嘟囔出聲:“哼,霸道。”
“就這麽霸道。”懷裏姑娘鼓着腮幫子的可愛表情陸意銘受用得很,此刻的滿足感絲毫不亞于剛才把人吻得七葷八素的時候,如此想着,居然又有點想親她嘟起的唇。
他定了定神摁住心底的沖動,依舊低沉而平靜地開口:“我從小到大守了二十年的寶貝,霸道點兒怎麽不行了?”
“行,你說行就行。”猝不及防又聽了句情話,靳棉棉向來無法招架,一瞬間氣血上湧,頭暈目眩的,傻乎乎的合不攏嘴,“我只是不想弄得那麽人盡皆知嘛,以後在臺裏還怎麽混啊……”
陸意銘皺了皺眉,不以為然:“你是我的人,想怎麽混就怎麽混,誰敢有意見?”
“喂陸意銘,我發現你的思想真的很腐朽诶!”靳棉棉一本正經地望着他道,“現在是民主社會法治社會,講究人人平等公平競争,你這套唯我獨尊的封建思想很有問題啊!”
“喲,長膽子了,教訓我是不?”陸意銘箍緊她的腰,“聽着,我慣我媳婦兒,天王老子也管不着。那個蘇景儀,她明天就要走人了。”
“你——”聽到蘇景儀被辭退,靳棉棉氣得直捶他胸口,“你怎麽能公報私仇啊!”
而且他早就知道了?那剛才還裝模作樣地問她?
簡直可惡!
縱然是無力粉拳,砸到關鍵位置也還是挺疼的,陸意銘沒防備,不禁悶哼了兩聲,忙捉住她作亂的那只手,“是她利用職務之便欺負你在先,我公報私仇怎麽了?”
“那你也不能讓她走人啊,你這樣太過分了!”靳棉棉梗着脖子和他杠上了。
“我沒時間時時刻刻盯着你們部門,不讓她走,留着繼續興風作浪?”為心愛的女人打抱不平卻反被責怪了一通,陸意銘不是不火大,可又實在舍不得兇這丫頭,還得好聲好氣地哄,“乖,別鬧了,為這事兒我差點和齊叔吵起來,過去了就別計較了,啊?”
靳棉棉不買賬,嘴巴嘟得老高:“你就是做得不對!”
他也不想想,這麽一來兩人心裏是爽快了,後患也除了,就算她不計較,可臺裏那些員工會怎麽看他?
越想越着急,靳棉棉幹脆用力推了推他,直挺挺地站起來。
陸意銘拉住她胳膊問:“你去哪兒?”
“倒水!”
咕嚕咕嚕灌了幾大口涼水,靳棉棉心裏的火才稍稍平息了些。轉過身,只見陸意銘正站在吧臺旁邊看着她。
眼神複雜,欲言又止。
不行,不能心軟。
強大的心理暗示,靳棉棉逼迫自己面無表情地往樓梯口走去。
見此情景,陸意銘慌神了,再也顧不上什麽堅持什麽對錯,趕緊沖過去截住她,一副豁出去了的語氣:“好好好,都聽你的,成了吧?”
靳棉棉停下步子倚在欄杆邊,也不笑,悶悶地應了一聲:“唔。”
陸意銘扳過她的身子,和自己面對面,盯住她眼睛道:“一會兒我就給齊叔打電話,把郵件撤回來。”
靳棉棉扯了扯唇角,又不甘不願地嘟起:“哦。”
“行了,想笑就笑一個呗,憋得難看死了。”陸意銘輕輕捏着她臉頰上的肉,樂此不疲。
“哎呀你放手!你怎麽不捏你自己啊!”靳棉棉拽了拽陸意銘的胳膊,奈何力氣太小,對方紋絲不動。
陸意銘笑:“喜歡你才捏你。”
靜默半分鐘後,靳棉棉眨了眨眼睛,問:“你剛剛說什麽?”
“好話不說二遍,沒聽見算了。”陸意銘一臉傲嬌。
“小氣。”靳棉棉對着他吐了吐舌頭。
她才不是沒聽見呢。
“哎,對了。”一路被哄回沙發上,靳棉棉一本正經道,“以後在單位裏,你別老是那麽高調,讓我好好上班成麽?每天被那麽多人行注目禮真的要煩死了。”
陸意銘無所謂地笑了笑:“現在單位還有誰不知道?”
“只要你不整幺蛾子刺激人家眼球,人家哪兒那麽閑天天搜羅八卦啊,都不工作的麽?”靳棉棉白了他一眼,“你答不答應?”
陸意銘笑而不答,摟住她的腰低下頭反問:“答應了有獎勵?”
作者有話要說:
抛棄我的小夥伴越來越多了啊0.0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