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早安吻

林建軍上班的時間早,初七還沒過,邵城的熱鬧都少了幾分。送大伯一家坐上高鐵,家裏徹底冷清下來。

林若閑來沒事,最能體味思念的膠着黏膩,如跗骨之蛆般揮之不去。連開學都熬不住,找了個借口買票飛奔至H市。

宿舍的冷清讓林若微微怔住,想起大學前幾年開學時舍友們都是一片歡喜,興高采烈地分發各自從家鄉帶來的特産,時過境遷,總是要曲終人散。

林若對着空無一人的宿舍感慨片刻,抄起掃帚開始清理。

“你今年來的真早啊,平常還要在家裏再窩幾天才來。”章岚放下包,擰塊抹布去擦桌子。

宿舍樓上樓下洋溢着歡聲笑語,唯有她們這一層住的是大四,離畢業只剩半年,大部分人都有了去向,留在學校的已經不多了。

林若地都掃完了章岚還在擦,一張桌子擦了三四遍還不停手。

“你學金鎖呢?”林若問了句,打開箱子整理東西。

過年的時候,章岚向林若說起過,她和楊柯在畢業之後去留的問題上有了分歧。林若和她都是省內人,留在H市家裏都不反對,楊柯卻是外地的,父母希望他畢業後回去家鄉發展。

這幾乎是大學戀愛的一道大坎,許多恩愛了四年的情侶都跨不過去,落得個勞燕分飛的下場,更何況章岚和楊柯這種畢業前才湊在一起的。

最讓人難過的莫過于你傾付一腔真心,對方卻只是玩玩。

章岚撒氣般拿着抹布往桌上一扔,“大不了就分手,他還是什麽寶貝了?”

林若沒有經歷過,根本不知道怎麽應對,只能給出潦草的建議道:“這不還有半年嗎?別太着急下結論。”

她提議晚上出去吃頓大餐,章岚都恹恹的,轉頭說要找楊柯攤牌。林若一人待在宿舍也是無聊,幹脆打車去季澤家。

她提前來沒有告訴季澤,想要給他一個驚喜。林若脫了鞋,把它藏在客卧,穿着襪子摸進季澤房間裏。

他的房間還是老樣子。床頭櫃上的書擺的整整齊齊,用一枚綠葉書簽夾着,沒有折頁,窗簾拉的密不透風,衣櫃裏永遠是襯衣、襯衣、襯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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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若爬上床,打開電視看了會兒,今天一路舟車勞頓,早上又起得早,沒過多久就睡着了。

季澤回來已經很晚了,聽見家裏有電視聲,微微一愣,随即笑起來。他換上鞋走進卧室,果不其然有一團東西裹在被子裏。

人影晃動,林若迷糊地睜開眼,見是季澤,擡手摟住他的脖子,口齒不清的問道:”開心不開心?驚喜不驚喜?”

“驚喜。”季澤掀開被子,把她橫抱起送到客卧床上,她的鞋子果然随意扔在房間裏。

地方變了,林若在他懷裏扭來扭去:“我要和你一起睡!”

“不了吧。”季澤輕笑,“吵的我睡不好。”

林若一瞪眼,想到上次一起睡的事情,輕哼說:“你腦子裏盡是些這種玩意兒!”

季澤幫她掖好被子,在她額上落下一吻,“晚安。”

林若忍不住告訴他:“我沒洗臉。”

季澤啼笑皆非。

昨晚睡得足,林若大清早就醒了,想要偷溜去季澤房間,誰知他睡覺房門竟然倒鎖。

林若沒有得逞,氣哼哼去洗臉刷牙,待季澤起來,一雙手攤開放在他面前,理直氣壯道:“我來找你讨壓歲錢!別以為睡覺鎖門就能逃掉!”

季澤早準備好了:“在外套口袋裏,你自己去拿吧。”

林若飛奔而去,在他口袋裏不僅找到一個紅包,還有一個禮品盒。

“這也是給我的嗎?”林若拿着盒子問。

“你說呢?”季澤下巴上全是泡沫,正準備刮胡子,“那是情人節禮物。”

情人節的時候季澤訂了花和巧克力送給她,林若嫌季澤俗氣,捧回家裏的時還被季滟追問。聽到他還準備了別的禮物,心裏高興得泛泡泡,“算你識相。”

林若想起自己也給季澤買了東西要送給他,跑去客房翻箱子找出來,剛奔回衛生間,季澤胡子已經刮完了。

他胡子向來刮得勤,從來沒有胡茬亂冒的時候,一直清清爽爽的。林若頓時失望,剛要把給季澤買的刮胡刀遞給他,又馬上收回懷裏,瞪着他說:“明天不許刮胡子!後天也不許!這一周都不許!”

說完她有點不太确定:“一周你胡子能長出來嗎?”

“嗯?”季澤瞟了一眼,認出她給自己買的東西,好笑道:“以後只能用你買的剃須刀?”

“那當然。”林若擡着下巴,仿佛恩賞。

季澤俯身,下巴在她臉頰上蹭了蹭,“你說我一周不刮胡子,怎麽去公司?”

他胡茬子都沒有,林若卻覺得癢。還沒想清楚這只是心理作用,季澤已經吻了上來,舌頭和嘴裏都是一股涼涼的薄荷味。

“早安吻。”季澤笑說。

“呸!以後休想!”林若突然生出惡作劇的心思,笑得一口白牙,很是邪惡:“除非你把牙膏換成草莓味的!”

“用你的兒童防蛀牙牙膏嗎?”他心情似乎很不錯,調侃起林若來沒完沒了,“看來兒童節也應該送你禮物,棒棒糖怎麽樣?”

林若聽出他在嘲笑自己幼稚,跳起來要打他,被他一下抱在懷裏,抵在牆上一通掠奪。

“還好我是老板,沒有人查我考勤。”這一通鬧騰,時間又快到中午,季澤和她出門去吃早餐,“否則工資全扣光了。”

林若順口就說:“那我養你啊。”

“小丫頭片子。”季澤撫摸她蜷曲的頭發,輕聲說道:“不要總搶我臺詞啊。”

兩人在一起只吃了頓飯,論文就要開題,宿舍裏考研的室友剛複試回來,消沉了幾天,也轉頭埋在論文的海洋裏。

林若對着文檔抓頭撓耳,剛打電話給季澤抱怨了一通,就見章岚一臉古怪的進了宿舍,脫了鞋就往床上爬。

“你去哪兒了?論文寫多少了?愁死我了。”林若文檔開了又關關了又開。

章岚趴在床上,“和楊柯出去玩去了。”

“你最近天天夜不歸宿有什麽好玩的。”林若索性關了文檔,又見章岚皺着眉,臉上還浮現一種奇異的癡笑,一頭霧水的問:“你吃錯藥了?笑得…這麽…”

她想了半天,終于找到一個合适的形容詞,“笑得這麽猥瑣!”

章岚氣得鼻子都歪了,要過來打她,剛一起身就“哎喲”一聲,又躺了下去,整張臉都皺着。

林若靈光一閃,登時明白一男一女有什麽好玩的,兩眼瞪着章岚,做賊似的偷瞄一眼宿舍其他人,悄聲問道:“你和他,嗯嗯嗯?”

“沒啊。”章岚立刻搖頭,眼睛卻不敢看林若。

林若也不是什麽保守的人,除了好奇并沒有什麽別的情緒,忍不住問她:“感覺怎麽樣?”

“感覺?”章岚轉着眼珠子,敷衍道,“…痛并快樂着…大概就是這個吧。”

“痛多還是快樂多?”林若追根究底。

章岚被她問得臉都黑了,不再理她,“忘了,哪天你自己試試就知道了!”

說完她想起林若沒有男朋友:“我真沒法形容,當時…唉…”

林若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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