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3)

眼疾手快的扶住那人。

“帝君可要休息片刻?”

蕭墨池撫了撫胸口,擡手抵住暈眩的額角緩了緩。

“無妨,咳…派人盯住那冥府的?夫人。”說着又按住胸口低促的咳喘出來。

瀾逸颔首領命安排。

“千琴,紅燒肘子做好沒?”江小小在院子裏大聲喊道。自那日在聚福樓吃了飯,她就把那聚福樓給買下來了,一日三餐全由夥計送至他們的別院裏。後來她想啊,這凡人去不了上界,那她回去後豈不就吃不着了,索性讓那幾個廚子輪着來給千琴做師傅,只要千琴會了,她随時随刻都能吃的着了哈哈!

膳房內的千琴深深嘆了口氣,可憐自己這雙芊芊玉手。凡間的界域法門會淨化消散仙者們的仙氣靈力,故此刻她便如個凡人般在這膳房內作戰…

千琴沒回應,那定是沒做好,想到她這幾日哀怨的眼神,算了,還是不要催她了,萬一罷工就壞了。那便先與妖姬出去逛逛吧。

“這個,還有這個,都給本姑娘包起來”說完看向身旁“妖姬,可有喜歡的?”

妖姬怯怯的搖搖頭。

“這些都包上!”指了指妖姬剛剛看過的那半邊。

身後的霁月朔聞言臉色陰沉的厲害。再買,他就只剩脖子能套東西了!

千琴遣小厮來尋他們,霁月朔當即把那滿手的物什丢予小厮,然後黑着臉甩着兩膀子回去了。

“小小,你看!”

江小小順着妖姬指的方向看過去。

竟是一群人兇神惡煞的男人在為難一個小姑娘,豈有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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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小厮先将東西送回去,她們便朝那人群走去。

“哎,妖姬,你還有靈力麽?”快到跟前時,江小小一把拉住妖姬問道。她記得千琴好像說過,在這裏,所有靈力都會被封。她本就被封了靈力,所以感覺不到。

“沒,沒有”妖姬搖搖頭。

江小小拉住她果斷往回走。

“小小,我們不幫她了麽,那姑娘好可憐啊”

“咱沒靈力,使不了術法怎麽跟人打架”還是先回家吃豬肘子吧。

“放開我!我并沒有簽下春湘院的契約,你們憑什麽抓我!放開!救命,救命啊”

眼睜睜看着那姑娘在她們眼前被強行帶走,妖姬忽閃着眼睛哀求的望向小小。

“額,妖姬啊,那話本子這時候通常都會有個武藝非凡的英雄出場,然後英雄救美,然後姑娘以身相許…”江小小雖有一腔熱血,卻也自知之明,這也是為何那人只讓她習得逃跑專用的飛鸾術。

她這都快把妖姬勸服了,結果那被強行帶走的姑娘掙脫開來猛的撞向牆面,滿臉是血的暈了,然後被拖走了…

圍觀的人群指指點點,卻無人出來施救。

江小小頓覺詞窮,這故事編不下去了!

拉過妖姬走進一旁的藥房。

“姑娘可是要買藥?”小夥計熱情的迎上來招待。

“家裏豬圈那豬太兇猛了,明日宴客需将其宰了,有沒有什麽藥能讓它安生不動,免得誤傷了人。”

“這個…”小夥計面露難色。

“這藥我們店裏沒有,姑娘不妨去別家看看”說話的是此間掌櫃。

從錦袋裏摸出一大錠金子放于桌上,江小小悠然開口“您在仔細想想,這藥有是沒有?”

那掌櫃的拿過錢,點着頭說有,忙讓夥計的将藥配好。

“我家那豬又肥又大,恐要多些劑量”說着又掏了錠金子出來。

從藥店出來後,妖姬忍不住問她“小小,別院裏哪有什麽豬啊,這藥買了何用?”

嫌棄的看她一眼“以前不挺聰明的麽,莫不是這凡間封了你靈力的同時還封了你的智慧?”

嬉笑間已到了春湘院,看着進去的都是男人,妖姬立馬就明白這是什麽地方了。

“要不,小小,我們還是走吧”

“額?”

這會打什麽退堂鼓啊,雖然她也想早點回去吃肘子,速戰速決吧。拉着妖姬往前走,卻在門口被兩大漢攔住。

“兩位小娘子走錯地方了吧,秋茗苑在左側。”

她們往左邊看了看,那牌匾上果然寫着秋茗苑三個字,只不過進去的都是些華服女子,年歲瞧着倒不低。

江小小湊近看了看,後院是相通的,既如此,秋茗苑就秋茗苑吧,一樣的。

小相公将她們引至樓上,她兩還沒明白怎麽回事呢就被分別帶進兩個廂房內,內裏坐着一位唇紅齒白的小相公,比剛剛帶路的那個還要秀氣些。江小小徑自走到桌邊從上邊的水壺中倒了杯水喝,正好口渴歇會再想想如何計劃救出那姑娘。

咦?這水怎滴怪怪的,味道不似那烈性佳釀厚重,又不似溫古清泉般淡雅,可是好好喝哦,不知不覺一杯就見底了。

“再來一壺”說罷掏出錠金子丢桌上。

那小相公已袖遮面掩笑,喚人又送了幾壺酒來。

“小娘子若是喜歡,奴家喂你”

江小小皺着眉頭将他推遠了些,然後把酒都攬到自己懷裏一杯杯喝了起來。直到迷迷糊糊聽到不小的動靜,勉強睜開眼,咦,瞧着眼前這小相公越發覺得像那人,連這按住胸口咳嗽的模樣都像。剛怎麽沒發現!心裏暗自偷笑,真人摸不着,這假的總能玩玩吧。想着便伸手要将那人衣襟給解了,她還沒正兒八經摸過呢,手卻被緊緊抓住,怎的和那人一般不讨喜!

“江小小!你可知我是誰”

江小小點點頭傻笑道“秋茗苑的小相公,嘻嘻,你快些把衣裳解了讓我摸摸,本姑娘摸爽了就賞你金子,嘻嘻”說着竟拿出錦袋掏出幾錠金子來。

蕭墨池盛怒下額角的青筋突起,胸口的絞痛越發激烈,緊捂胸口的手幾近痙攣,喘息也愈發急促。江小小卻如八掌魚似的扒了上來,還不死心的要扯他的衣裳。

“就摸一下下,嘻嘻”

……

☆、三十一

一覺醒來頭痛欲裂,江小小捂着腦袋呼叫千琴,結果千琴一來就對着她的腦袋一通亂點,訓斥半天。本來就漿糊似的,聽完更亂了,她不是跟妖姬去救人的麽?然後咧,一片空白…

“腦袋暈暈的肚子也好餓,千琴~”說着往她身上蹭了蹭。

千琴朝她翻了個白眼,帝君心疾犯了一夜,她倒在這睡的安生!

“起來吧,今兒就別出去逛了,還有啊,那東院的廂房可別過去,帝君剛用了藥睡下。”

江小小猛然驚醒,帝君?為何自己頸後會有涼飕飕的感覺…

吃飽喝足在院子裏晃蕩,沒見着霁月朔和妖姬,擡手招了個小厮來問,說是在後院,她便慢悠悠的朝後院走去,老遠就瞧着兩人。

霁月朔那一身月白長衫已灰不溜秋狼狽至極,一旁的妖姬也好不到哪去,滿臉灰塵。

“怎麽搞的?這劈柴的小厮呢,怎的讓你兩在這幹活!”說罷便拉着妖姬要回去給她洗弄。

“你要不想讓她被遣送回去,就放手。”霁月朔陰沉的開口,不過一會沒跟着,就捅了簍子,害他在這劈了一夜的柴還險些被遣送回霁月家族!

“為何這樣,你兩犯什麽事啦?”

見霁月朔一臉陰郁的看着她,妖姬也無辜的望向她,江小小指了指自己,不确定的說“我幹的?”

然後那兩人很默契的點頭贊同…

雖說毫無印象,但瞧着這架勢恐怕那人氣的不輕,要不就如千琴所說,不去東院避着他吧,免得自己也遭殃,這樣想着,小小立馬也與那兩人隔開了距離,一副你們自生自滅的神情。臨走時還關照妖姬一會飯點來給她送吃食。

下午的時候,千琴領着一凡間大夫模樣的人匆匆進了東院,那會江小小正吃着點心蕩秋千。看着東院裏的奴仆慌張的捧了盆衣裳出來,江小小側頭瞅了眼,竟然有血跡,難道吐血了!再也坐不住了,跳下秋千往東院走去,剛踏進院門,便被人揪着衣領給拎了出去。擡頭就看到瀾逸那陰沉的臉。

“瀾逸~”

冷哼一聲不理她。

“我就在門口偷偷看一眼,好不好?”

繼續不理她…

跟那人一個德行!也不知道千琴怎麽看上他的!

“他怎麽樣啦?是不是很不好?”

“還活着”

……

千琴到晚上才回來,一進屋江小小就蹦跶着迎了上去。

“他好點沒?”

千琴搖搖頭。

“小小,你怎會帶着迷藥去那秋茗苑?”

“我是想去春湘院的,人家攔着不讓進,所以才去的旁邊。”

“那你帶迷藥幹嘛啊”

“把他們都迷暈了不就能把裏邊的人救走了麽”

千琴頓感頭疼,她還救人?自己醉的不省人事,若非帝君及時趕到…

幸虧宸漓君一查到消息便派人來彙報了。宸漓君乃凡間的統管仙使,專為在凡間的仙人們處理事務,卻又要确保凡間原本的秩序。

“我想看看他,千琴,你幫我搞定瀾逸吧”

千琴嘴角抽了抽,別說瀾逸了,就是她也不願讓這丫頭再去把帝君氣吐了血!

“小小啊,時辰不早了,你先歇了吧”

啊?這是敷衍她麽,千琴果然和瀾逸是一夥的!

“別動心思了!要知道,霁月朔和妖姬還在後院劈柴拎水呢,你啊,趕緊睡了吧!”

顯然,爬牆角的江小小并未将此話聽進去,既然瀾逸在東院的主院口守着,那她便從這側面矮牆翻過來,落地時膀子稍微蹭了下,不過好在進來了!

悄悄挪到窗戶下往裏看,還沒看到什麽呢,就聽那人輕嘆一聲喚來瀾逸。

“帝君”

“去将窗戶關上”聲音低啞虛弱。

瀾逸瞥了眼窗外,那丫頭翻牆時他就聽到動靜了,沒趕她無非是等待帝君指令,很顯然,帝君并不想見她。

伸手将她拎起,無意中觸碰到她擦傷的膀臂,聽到她“嘶”了聲,忙松開手,屋內那人卻已焦急起身。

蕭墨池按住胸口站在她面前,身形有些微晃,身體倚在牆面上輕喘着。

瀾逸識趣的退下,走之前還警告的瞪了她一眼。

“傷哪了?”說完又低促的喘起來。

江小小扒開手臂看了看說“蹭一點點皮,沒事”說着還舉給那人看。

撐着牆壁緩過這陣暈眩,蕭墨池按住絞痛的胸口輕喘了會才往床邊走去。

江小小忙伸手去扶,被他不着痕跡的避開。

“帝君...”

蕭墨池喘息着按住暈眩的額角,想到她昨日的舉動,心口一陣劇痛,呼吸也越發急促起來,臉色煞白...

見他難受的緊,江小小忙将隴夕和那被請在別院暫住的大夫喚來。

“公子這心疾着實重了些,累不得,氣不得啊”那大夫說着還朝江小小看了看,搞得好像那人是被她氣成這樣的!

大夫将藥方寫好,交代隔一個時辰就要服藥,又說了些注意事項便回去了。

庸醫!随便寫個藥方就完成任務了?

“隴夕,你給帝君再診診脈,或者施針吧,看他難受的,那大夫一點作用不起!”

隴夕尴尬的看着她,沒了仙法靈力,她根本探不了脈,唯一能做的,恐怕只有煎藥了……

直到天亮,案幾上的那藥碗仍紋絲不動的擺着。江小小也很頭疼啊,那人徑自難受着,壓根不理她,更別提喝藥了……

想着待在這也不起作用,江小小伸了個懶腰起身出去了,她未看到在她起身時,那人按在胸口的手用力的緊了緊……

去看了妖姬和霁月朔,見他倆已結束懲罰回屋休息了,她便安心的回去補覺了。睡了兩三個時辰後,起床吃飽喝足便跟千琴交待聲出門晃蕩了。

千琴本不欲她出門,但聽隴夕說這位昨夜裏似是又将帝君給氣着了,便揮揮手準了,派了兩身手好的小厮跟着。

江小小跑了好幾家藥房,拿到的藥方對比之下都差不多,本來還蠻高興的,結果給人家掏賞錢時,也不曉得這錦袋出了什麽問題,只能摸出些小碎銀子,扒開看了裏邊明明很多很充足,但她每次卻只能摸出丁點碎銀,連金子都取不出!

“姑娘,這是您要的東西”小夥計殷勤的将拎盒遞給她,這姑娘想法真不錯,讓他們按藥方抓藥,再根據相應的份量将其研磨燒制成藥丸,這樣倒省了煎藥這一環節,也不用擔心藥冷了反複溫熱這個問題,最重要的是方便,可及時服用發揮作用。

江小小接過看了看,甚是滿意的交到身後小厮手上,不枉她等了這幾個時辰。又去瓷器店買了些小巧的瓷瓶,高高興興回別院了。

先跟千琴報個到,然後拿着大堆東西往東院走去,結果連人帶東西的又被拎出來了……

“帝君睡了”

“我不嚷嚷!”

……

“她怎麽進去了!”江小小指着剛端藥進去的隴夕。

“她去送藥”

“睡了怎麽吃藥!”

……

“說清楚,到底是你不讓我進去還是他不想看見我!”

……

“白日裏帝君心悸的厲害,剛剛才勉強睡下,大夫交待藥必須隔一個時辰就喝,所以隴夕才定時送藥。”瀾逸難得的解釋,那日自幽冥界趕來,帝君本就身體不适,結果又出了那檔子事。他也知道帝君并非不想見她,只是,他确實太累了……

“可是那藥他又不喝...”

瀾逸嘴角抽了抽,這德行他哪敢把她放進去!

“快些讓我進去,我有辦法讓他吃藥!”

瀾逸猶豫了下,這丫頭就沒靠譜過,還是不放了吧。

趁他猶豫走神時,江小小溜了進去。

将東西擺放桌案上,朝隴夕豎個手指“噓”了聲。

隴夕滿臉黑線的點點頭,朝床榻上看去,果然,那人眉頭微蹙……

“小婢去給二公子備些藥膳”

江小小叫住她“霁月朔怎麽啦?”

“二公子說是肩膀疼”

“哦,給妖姬也送一份吧”

隴夕應了聲退去。

江小小趴桌上搗騰半天才弄好,靜悄悄的走到床邊坐下,看到案幾上那一排藥碗,忍不住哼了聲,又不是水桶,一碗碗灌!庸醫!

拿開那人按在胸口的手,替他輕輕揉按着。那日在沙城她問他何時能好,他答不太好。原來他真的會不好......

蕭墨池咳嗽着睜眼,就見她忽閃着眼眸關切的望着他,輕嘆一聲撐坐起來。

江小小忙伸手将他扶住,怕他嫌她煩,也不敢吱聲,就這麽巴巴的望着他。

那人似是暈眩的難受,扶住額角撐坐在床頭微微喘息。

“帝君...別生氣了,我以後定像千琴那般乖巧,你快些好起來吧”還想和你一起賞花燈呢……

江小小跪在地上,雖不曉得自己做了什麽,但霁月朔和妖姬被罰的那樣,想必不是什麽好事。

“起來”

雖是語氣低沉,卻總算是理她了。江小小不禁感慨,這跪地上自我檢讨的招數真是百試不爽!

☆、三十二

“如何?”

宸漓君焦急的問道。

“帝君心疾甚重,若不及時回上界修元,只怕以後難離病榻,後果不堪設想!”回話的正是江小小口中那位庸醫,此人是宸漓君座下有着妙手神醫之稱的溱大夫。那隔一時辰就呈上的藥劑,雖是繁雜,卻能有效抑制心疾的發作,奈何帝君不配合......

榻上那人似是氣力不濟,撫了撫胸口勉強開口“在這凡間...能撐多久?”

溱大夫伸手搭上他的脈搏細細把了把,片刻後回道“最多一個月”

按在胸口的手緊了緊,輕緩開口“本君要的,是兩個月”

“帝君不可!您若有什麽閃失,誰來保這衆生安危!宸漓必然也難辭其咎!”

江小小進來就見着溱大夫和宸漓君跪在地上,莫非帝君識破了那庸醫只會寫藥方的小伎倆?反正自己還沒想好兩個月後的上元節如何開口約帝君賞花燈,要不先站一邊想想說辭,等帝君打發了這兩人後再開口,免得被拒絕了還被別人聽見!

只是江小小還沒等到說話的時機,瀾逸和千琴便匆匆趕來,似有要事禀告。然後...她就連同跪在地上那兩人一起被請了出去。難得鼓起勇氣想約個會......

“帝君,麒兵查到幽冥府的?夫人近日回娘家省親,卻在半途被魔教中人擄走,冥王已派兵去救。”瀾逸說完便朝千琴看去,似是催她速速禀完退去,切莫擾了帝君休息。

千琴了然的點點頭,說道“帝君,雲霄閣傳來消息,幽冥府的這位?夫人,曾是五方碧羅天重明女王的貼身随侍。還有一件事,江心悠失蹤了。”難怪那妖界少主近日未曾來騷擾小小。

“知道了”說完有些輕喘的閉目調息。

另一邊,江小小把那外邊藥房燒制的藥丸拿來給溱大夫看,她覺着吧,千琴那麽靠譜,不至于給帝君招來庸醫,所以,她還是想讓溱大夫确認下,若是沒問題,再給帝君服用。結果溱大夫拿着藥丸看了直搖頭。

“姑娘,這藥丸雖成份不錯,但卻不可暴露于空氣,否則藥效盡失,切不可将此藥呈于帝君。制藥這事,需得耐心煎制,不可投機取巧。”

“可是那一碗碗的藥太多了,他怎麽喝的下嘛!”

這話真是踩住溱大夫的短處了,他若有辦法,怎會任由帝君如此衰弱下去……

江小小走到宸漓君跟前問道“你可知這凡間有哪位修仙高人?”千琴告訴她,遇任何問題,都可派人尋宸漓君來解決,他應該知道很多。

宸漓君想了想,說道“迷鴅山張真人修得一身靈力術法”凡間的界域法門雖會淨化消散仙者們的仙氣靈力,但凡人自我修煉的靈力術法卻不會被限制。

“那裏遠麽?”

宸漓君思量片刻,說道“來回四五天的路程”他實在碼不準這姑娘在帝君心裏的份量,不過帝君第一次召他卻是為了她。

“你能派個人給我帶路麽?”

江小小見他颔首答應,便忙去找帝君請假。

“去哪”蕭墨池本就不适,強撐着精神與她說話。

“迷鴅山”

“不準”說完,擡手撫了撫胸口,低促的喘息。

江小小本想再說什麽,但看他難受的緊,便也不吱聲了。

隴夕送藥過來,察覺到兩人怪異的氛圍,忙将藥放下退了出去。

那人緩了緩,伸手将案幾上的藥碗端起,許是沒什麽力氣,端着碗的手微微顫抖。

江小小見狀忙接了過來,用勺子輕輕喂他,那人竟然沒拒絕!主動吃藥就夠稀奇的了,還難得示弱!嗯,那迷鴅山不去便不去罷。

下午的時候,小厮來報,說是聚福樓的掌櫃候在別院外。江小小喚來隴夕照看帝君後便起身去往前院。只她剛步出東院,榻上那人卻再支撐不住俯身将胸腹間那翻攪的藥汁吐出。

“公子!”隴夕驚呼一聲。

蕭墨池按住胸口喘息道“再去煎一碗”

一旁的瀾逸早在隴夕驚呼時就跑了進來,見那人撐住床橼費力站起忙上前扶住。

“沐浴”勉強說了兩個字便由瀾逸扶着去浴池,走過案幾邊指着地上喘息道“收拾了,不可告訴她”

隴夕點頭應和,她倒希望公子吐了就吐了,待緩上一日再用藥,而不是立馬就又将其補了去!公子之前不吃藥時也不似這般令人擔心......

江小小回來時并未覺出隴夕的異色,倒是蕭墨池那一身月白裏袍讓她恨的牙癢癢,定是瀾逸趁她不在又偷偷侍奉帝君沐浴了,他之前那件裏袍領口有金絲紋邊!要說她為何會關注到此處,實在是若不如此,她便總忍不住去想扒開那衣襟之下會是怎樣一番景象......

近日江小小未出門閑逛,倒是跟着溱大夫學了些醫理,還把霁月朔和妖姬一起拉上了。自那日聚福樓的掌櫃向她禀報說有人打探她的行蹤,她便不再出門,免得招惹不必要的麻煩,她已經立志要像千琴那般完好!

“東家,今日又有人來店裏向夥計打探你的蹤跡,聽街角那酒樓的夥計說,那幫人也去他們樓裏打探過,這次還帶上了您的畫像。東家,您可是惹了什麽事?”

江小小啃蘋果的動作頓了頓,怎麽一聽畫像就覺着跟蓖嵘焰脫不了幹系!她如今仍是幻顏術下的模樣,除了身邊這些人也就蓖嵘焰曉得!上次掌櫃的來也說有人在打探她,卻未配有畫像,莫非竟不是同一批?會是誰?

“沒事,昔日家鄉一生意對手而已,聽說我在這投資掙錢了,便眼紅跟來,恐怕還想着要與我競争一番,你若不想這生意黃了,便甭搭理他”

一旁的霁月朔狐疑的望了他們一眼,他在這陪着學醫理本就當消遣,只要那丫頭不惹事,他也樂得清淨,只是這又要唱哪一出,師兄身子不好經不起折騰,他可得盯緊了!

掌櫃的剛一走,妖姬便忍不住問道“小小,可是少主來了?”

“你可想他?”

妖姬害羞的點點頭。

江小小嗤笑一聲,“那便想着吧”

霁月朔聞言,默默地打了個寒顫……

“帝君,今日妖界少主來找小仙讓幫着尋一人,不知為何,他描繪的所有特征都與帝君身邊那位仙侍極為相似,甚至連樣貌都一樣。”

宸漓君說着将一幅畫像呈上前。

瀾逸接過,打開一看,可不就是如今江小小的模樣麽。帝君剛又吐了趟,如今正難受着,奈何宸漓君說有要事禀報,瀾逸才替他通傳了。自帝君每日用藥不斷喝了吐,吐了又喝後,他便将江小小支到溱大夫那裏打下手,侍藥之事全由千琴與隴夕負責。

“宸漓君是如何回的?”瀾逸知帝君無力說話,便替他詢問。

“小仙并未多說”宸漓總覺得那姑娘于帝君而言特別些,故凡與她有關的,都親自向帝君禀報。

見瀾逸贊賞的看着自己,宸漓君便知自己此番這事辦對了!

☆、三十三

傍晚的時候,江小小去東院探望,卻被千琴告知帝君已睡下了,可她剛還聽到擺放藥碗的聲音!

“歇這麽早?”

“帝君有些乏”

見她不信,千琴伸手戳了戳她的腦袋“帝君今日忙着處理靇海傳來的急務,定是累了,你別擾了他!”說着還朝她翻了一眼。

江小小伺候帝君時他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更別提處理事務了,虧得千琴還想出所謂的急務來蒙她!她江小小可是千琴帶出來的,正所謂青出于藍而勝于藍。之前那人将她支去別處她就覺出異樣,但也盡力配合,自己每天傍晚來探望下确認他無恙也就放心了。只是如今怎的連探望也不許了!知曉千琴口風很嚴探不出什麽,她也未做堅持,順從的回去了。

千琴見她走遠忙轉身回了屋內。

“帝君,可要喚溱大夫?”

榻上那人淺淺搖了下頭,捂住胸口費力的喘息。

千琴默了下,帝君雖狀态不好,卻總算沒将剛喝下的藥汁吐出!

妖姬回來就見着小小悶悶不樂的在那喂魚。

“小小,怎麽了?”

“無聊而已”

“聽小厮說近日的集市好不熱鬧!”

集市?江小小眼前一亮,閑着也是閑着,不如出去晃晃!第二日一早她便和妖姬出門了,臨行前倒是和千琴知會了聲,可憐睡懶覺的霁月朔硬被瀾逸拎起來陪同她兩出去。

千琴本還苦于沒有借口将小小支開,她卻自己要出去晃蕩,當下便同意了,還讓瀾逸将霁月朔也安排出去。

“帝君,此法兇險,小人建議您還是喝藥保守治療的好”溱大夫緊張的跪在地上,已經派人去請宸漓君了,他怎麽還沒到,再不趕來阻止,他怕是要小命不保了!

千琴在心裏暗自嘆息,帝君的心思,她多少猜到些,這藥再怎麽喝也始終無法下床走動,更何況那藥還時常被吐出來!如今帝君連說話的氣力都沒有,就算撐到那日,也無法同常人一般出門,又如何滿足那丫頭的念想……

瀾逸不懂這當中的彎曲,只覺何必麻煩,直接回靇海乾域好生修元靜養,總比在凡間冒此等風險的好!

“帝君不可!”宸漓君行色匆匆趕來。

聽見聲音,跪在地上的溱大夫長長的松了口氣,總算是來了。

“宸漓君,你該知曉,帝君的決定并非你我可以左右”千琴說着還瞄了眼瀾逸,真是個悶葫蘆,竟看不出帝君的心思!

“可此醫法雖好,但稍有不慎便會氣絕而亡!到時就算趕回上界也來不及救治!”凡間此醫法可使纏綿于病榻之人恢複氣力,與常人一般無二,但反噬卻強,所以傳承萬年,已被定為禁術,只得醫缽傳人習得,而宸漓君手下的溱大夫卻是其一。

“無妨”聲音有些低弱。

......

“小小,這包子店好眼熟啊”吃着糖葫蘆的妖姬指了指前方。

江小小順着她的指向望去,可不是嘛,這秋茗苑怎麽改行賣包子了?春湘院倒還雅致些,賣的好歹是筆墨紙硯。霁月朔暗自嘆息聲,這麽多天過去,他依舊覺得那柴劈的肩膀疼,尤其此刻那丫頭還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模樣!

“可惜了,他家茶水還是很不錯的”

茶水!?霁月朔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還要不要去集市了!快點走!”

妖姬也認出這是當初那秋茗苑,片刻都不想停留,忙拉着小小追上了霁月朔。

集市上人群湧動,霁月朔不敢松懈,緊緊跟着。想他堂堂霁月家族的少當家,竟淪落到給兩丫頭當保镖,保護不力還得被罰!想想都憋屈!

“霁月朔”

見江小小喚他,生怕出了什麽差錯,忙跑到跟前把她兩護到身後,一臉防備的看着那攤主。他可不想再去後院劈柴了!還沒弄清什麽情況,他就被那兩丫頭很嫌棄的推開了......

“站好別動,嗯,這身量差不多”江小小說着拿了件裘皮大袍在他身上比劃,很滿意的給攤主付了銀子後就把那裘袍丢給了他。霁月朔不禁懊惱出門時沒帶個小厮,照着江小小這購買能力,很快他就會被挂滿的!

挑了十來本話本子,又随意逛了逛便去聚福樓吃大餐啦。掌櫃的見着他們來,忙弓腰将他們引到樓上包間。

“東家,這菜式可還是上您常吃的那幾樣?”掌櫃殷勤的問。

“嗯,老樣子”江小小說完就翻開一話本子興致勃勃的看了起來。這凡間的話本子就是比上界那些瞎編的好,雖然這也是編的......

妖姬坐在窗邊看着樓下穿梭的人群,身形猛然一頓,霁月朔朝樓下看去,那豔紅的衣裳真是....他就不能低調點麽,大男人成天妖豔的跟個女人似的!

片刻後,這包間雖多了兩人,但這氛圍着實靜了些。

嵩岩直接無視那兩人,朝妖姬略行了個禮便退去蓖嵘焰身後,眼神在掃過江小小面上時陰狠的眯了眯。

蓖嵘焰此刻坐在椅上疲憊的飲着茶水,他就知道,這丫頭那麽貪吃,只要在城中出名的幾家飯館探尋,總會遇到的!

“小小,你既想來這凡間玩耍,當日又為何拒絕我呢!你可知我晚來的那幾個時辰卻生生在這凡間與你錯過了好幾個月,況且,我找你找的...”

“你若餓了,菜随便點,吃飽了走人”最讨厭看話本子的時候被人打擾了,看得正起勁呢!不過這厮怎的臉色差成這樣,灰白灰白的。

妖姬擔憂的望着他道“少主可是哪裏不适?”

嵩岩點點頭道“妖王發現令羽被少主偷拿,少主為消了妖王的怒氣,生生受了他三掌。恰逢少主夫人失蹤不見,少主便求得妖王讓他來下界尋找夫人”

“什麽!受了三掌?那可如何是好!可找醫翥給少主看過?”妖姬已挪到蓖嵘焰身旁的位子坐下,江小小不禁在心裏感嘆,這重色輕友的典範自此又多了一位!

“你跟你主子來下界是為尋找他夫人的,盯着我們又是做甚?”霁月朔不屑的開口,怎麽跟狗皮膏藥似的,之前在沙城天天來就夠煩的了,有完沒完!

嵩岩被堵的沒話說,憤憤的扭過頭不去看他。

“心兒她沒事,我只是不放心你”他實在琢磨不透帝君的心思,始終覺得小小離了那人才會安全!

“江心悠怎麽啦?”多少有些血緣關系,還是要關心一下。

“我本施法将她困于殿中,卻不知她怎的就不見了。派去查找的人都一無所獲,我想着,或許她在下界,不是幽冥界便是這凡間。”其實他知道她在哪,既然安全,他便任她自由玩耍,只要她開心就好。

蓖嵘焰這樣顯然是知道江心悠的去向,既然他都不着急,那她也沒必要瞎操心了。

餐點上桌時,她倒也沒把人往其他餐桌趕。各懷心思的用完餐,江小小看向妖姬詢問她要跟哪邊走,那丫頭果不其然的往蓖嵘焰身後縮了縮!霁月朔先一步去樓下候着了,江小小不再遲疑,丢了幾本話本子給妖姬便起身要走。

“小小,你能不能不去他身邊”蓖嵘焰拉住她,也唯有在這凡間沒了攝靈源的阻礙,他才能如此觸碰她。

不能!她巴不得每天賴在他邊上圍着他轉呢!江小小甩開那手臂往樓下走。還沒走到樓梯口呢,就聽得身後一陣驚呼。

蓖嵘焰緊緊按住腹部,臉色煞白的對着她說“小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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