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5)

他吧”

搖搖頭,如何能去,那人身子不好,若見着她,指不定又被氣着...…

迷鴅山,迷戀的不過是她姑姑江碧鴅罷了。

張真人與當初下界歷練的江碧鴅相愛,後被老妖婆棒打鴛鴦,雖是強将江碧鴅帶回了上界,奈何那時她已懷了江心悠,無法再與他族婚配,哪怕時至今日她成了重明鳥族的女王,身邊也從未有過旁人。而張真人自知凡人無法去到上界,便努力修煉習得長生之術,在這凡間默默等候。這雖是重明鳥族的秘史,各族卻也都心照不宣。關于生父這事,江心悠從未被隐瞞。所以蓖嵘焰派人将她送來這凡間的迷鴅山時,她的內心是喜悅感激的。

江心悠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會如此心平氣和與江小小閑話家常。母皇将小小剛抱回來時,她還是很歡喜的,那肥呼呼的可愛模樣總讓她忍不住親近。漸漸地,她發現身旁的侍婢時常誇贊那孩子的眼睛,說那雙眼亮的純粹晶瑩,她本就小孩子心性,之後便不愛與那孩子玩耍。那會祖母總不時刁難侍奉那孩子的仙娥,因知自己的父親是個凡人,她從小很有眼力見兒,見祖母不待見那孩子,便時常讨好在祖母跟前,做到乖巧懂事的模樣。她的努力并沒有白費,那之後誰不知道重明鳥族的正統公主聰慧賢淑,誰又不知道重明鳥族有個令人啼笑皆非的麻雀公主!可是她并不開心,那江小小每日出宮與邊界那些小妖們玩耍,多麽自由快樂呀。還有那妖界少主成天圍着她轉,帶着她肆意奔跑打鬧。江心悠多希望那個跟在他身後自由奔跑的女孩是自己!所以她變本加厲的欺負江小小,更是揚言以後要嫁予帝君成為這五方界的帝後之尊,要将她抽筋剝骨去了仙籍。可她說得越狠,那小丫頭卻越是不鳥她!後來有一日,蓖嵘焰來找她,結結巴巴問了當初在鸠水域的鸠厡池邊,是否是她救的他,她并不知道蓖嵘焰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氣才問了出口,但她知道那鸠水域是之前祖母懲罰江小小的地方,難怪他成天圍着那丫頭轉,竟是如此!她由着他誤将她認作救命恩人卻不出言更正。之後她終于找到江小小的短處,她問蓖嵘焰救命之恩該如何來報?那人顯然被她問住了,然後她便讓他只需說些實話即可。直到靇坤殿上她将他拉出,他才勉強作證江小小确實将稷鹛果拿去魔界販賣,語氣雖不情願但這已足夠,足夠毀掉江小小,只是她沒想到那人會出手,損了上千修為竟只為了激源稷鹛樹!

見她起身,江心悠拉住她“小小,這次真的謝謝你......”

江心悠感謝她救了蓖嵘焰。

“沒事”江小小覺得好笑,啊焰本就是她朋友,有什麽謝不謝的。本以為蓖嵘焰對江心悠不過是一廂情願罷了,卻不想這江心悠早已情根深種,這也太詭異了,眼比天高的江心悠何時看上他的!蓖嵘焰也是豔福不淺,以前妖姬在時對他百般是從,如今江心悠費心費力的照顧他又是百般呵護!

迷鴅山的結界被破,竟是宸漓君親自帶人前來。

張真人帶着衆弟子下山來迎,只見宸漓君黑着臉不吱聲。

“宸漓君,可是出什麽事了?”張真人詢問道。

宸漓君擺擺手徑自往山上走,卻在見到江小小的一瞬臉色沉的厲害。

“別來無恙啊,宸漓君”江小小朝他笑道。如今她已恢複本來面貌,這一笑竟讓宸漓君身後的一衆随從看恍了眼。

宸漓君深吸了口氣穩住自己的憤怒後方才開口“小仙奉命送來靈珏給蓖少主召養元神”

靈珏?渠北靈川的法寶!江心悠眼前一亮,忙道謝着接來。

“讓宸漓君費心了”張真人彎腰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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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漓君卻不接話,只将一物件遞去江小小面前“姑娘頸脖上的傷痕着實礙眼,把這藥抹了吧”

江小小伸手接過,直接打開往傷口抹了抹,絲絲冰涼。

“怎會...”宸漓君吃驚的看着毫無起色的傷痕。

江小小了然一笑“汖钆是上古神器銳化而成,它割的傷痕怎麽可能祛除。”

宸漓君也不糾結于此,只望着她問“姑娘當真不擔心帝君嗎?”

“他既能派你來送藥,想必沒什麽大礙”江小小也就欺負欺負旁人,若真那人站于此處,恐怕她早黏上去了。

“你!!!”

宸漓君甩袖而去。

“丫頭,明明關心又為何這樣說?”

江小小仰頭想了想,大概是她此時郁悶的很,而剛好又覺得宸漓君好欺負吧。

“叔父,你可否教我修煉之術?”

張真人顯然未想到她會這樣稱呼他,稍愣了愣神便點頭應了。

蓖嵘焰醒來時已是六日之後,這靈珏果然有效果,本以為那厮至少要睡上兩三個月呢。

“夫君”江心悠握着他的手抹了抹淚。

“心兒”許是太久未發聲,聲音有些嘶啞。

江小小立在門邊,頓時覺着自己又成多餘的了。轉身要走卻被叫住。

江心悠朝她揮了揮手便将床邊的位置讓開,自己輕輕退了出去。

“小小”

“啊焰,我若是你,必不會将自己弄的如此狼狽”

蓖嵘焰按住犯疼的腹部皺着眉頭說“你怎的這般沒良心”

江小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叔父說你體內那顆磲珠有聚氣凝神之效,如今有這靈珏,只要你好好休養生息,之後總能恢複的。”

蓖嵘焰拉住她的袖口沉聲問“你可是要回他身邊?”

搖了搖頭把那只手拿開“不過大我些年月,還真當自己是我長輩了?管的可真寬!”

“心兒既是你姐姐,我便是你姐夫,如何管不得”似是扯到傷口,他痛呼了聲。

姐夫?好怪異的稱呼啊,她意識裏本就沒什麽姐姐的概念,如今還多個姐夫......

“歇着吧”

“小小,你是否已知曉......”

江小小點頭道“所以...我正苦惱如何發揮它練出強大的修為,你可有什麽好主意?”

蓖嵘焰覺得整個腦殼抽抽的犯疼!這丫頭想幹嘛!難怪那人總要把她放在視線範圍內!他現在就想拿根繩把她綁了,免得折騰出什麽事!

見他不回答,小小想了想說“啊焰,我只是想讓自己強大些,這樣才可以保護你們啊”

她那一副聲情并茂的模樣,蓖嵘焰早看穿了,裝的還挺像!

“迷鴅山本就是凡間的修仙聖地,你就在此好好修煉吧”

在凡間修煉?界域法門會淨化消散仙者們的仙氣靈力,那她這一身強盛的靈力豈不浪費了!就先在這學些術法吧,待日後回上界再好好休整這難以控制的靈力!

這樣想着,心情頓時好很多。看蓖嵘焰也順眼多了,輕笑道“你好生歇着,我不打擾你了。”

蓖嵘焰滿臉黑線看着她輕快的跑出去,為何心裏會有毛毛的感覺,她該不是又想什麽壞主意了吧!

☆、三十八

“這是......”

值日的小童見江小小指着大堂桌案上那一堆瓷瓶,忙放下掃帚恭敬道“這裏邊裝的是師傅渡以真氣的藥丸,本要給宸漓君送去,可是前些日子宸漓君派人來說不必了。”

“丫頭,可有什麽不妥?”張真人聽到動靜從裏間走出。

她卻只看着那些瓷瓶出神,那人日日喘咳用不了湯藥,這渡了真氣的藥丸為何就不必了!拎起裙擺往山下奔去。

推開別院的大門跑去東院,廂房內徒剩下那件紅狐的裘袍,哪還有那人的身影。

“姑娘竟舍得回來!”

宸漓君站在門外諷刺的看着她。

“本姑娘真金白銀買來的院子,如何就不能回來了?”撫着裘袍不大痛快的開口。

“你!”

“有話便說”

宸漓君臉色鐵青的将一對镯子遞上說“在這凡間便罷了,姑娘若是要回上界,須得将這镯子戴上。”

江小小接過仔細打量,瞧着內裏金光閃爍恐不簡單。“太醜了,不要。”

似是猜到她會這般,宸漓君倒也不急“姑娘不若試試,沒這鎖靈镯,菩提境不二法門是否過得去”

鎖靈镯?她也知那靈力太過強盛,若無高深修為護體很容易被反噬,但那人既撤了封印為何還要用鎖靈镯壓制她的靈力,除非...那些施于她身上的術法是因他身體太過虛弱而消散......

“他...怎麽了?”

她還知道擔心?宸漓君輕蔑一笑道“不過去了條命罷了”

“你胡說!他只是偶爾一些不舒服,怎麽會...”腦海裏忽然閃現天火之劫,還有那人答她的不太好......

“偶爾不舒服?呵,您心可真大!”

江小小穩住心神淡笑道“不知這凡間的統管仙使私自圈養了只小妖精該是什麽罪?那小妖精怕是要被誅滅元神吧?”妖魔兩界中人但凡下階品者是不得步入凡間,更遑論是長久的居住了!

宸漓君驚詫的看着她,她怎會知道!

“是你讓我在宸邧府裏亂晃的”江小小無辜的擺了擺手。

“江小小!”

江小小也裝不下去了,沉了臉道“想護她安穩,便替我去趟靇海,探望那人身體到底如何了?”

宸漓君卻笑出了聲“你若真的關心,又何苦将他氣至于此”

“我何時...”

“那日他氣急攻心吐血昏迷,你卻只關心妖界少主的情況,你可曾看過他一眼!那妖界少主不過說了句迷鴅山,你便要我派人将你們送去迷鴅山!那人撐到喘不上氣也未等到你回來,你可曾想過他!你滿心滿眼的在迷鴅山圍着蓖嵘焰打轉時可曾考慮過他的感受!現在在這裝什麽關心模樣!小仙百年才去一趟上界呈交事務,你這忙委實幫不上!”

江小小扯住他的衣領問“後來呢,他後來如何!”

忽然一道綠光襲來将她推開,那綠裳稚嫩的小姑娘擋在宸漓君身前朝江小小吼道“你自己男人看不住,扯我男人做什麽!”

宸漓君一把拉過她,怒道“不是讓你好好待在宸邧府嗎!還敢動用凡修的法力!我的話都聽哪去了!”

“哎呀,下次不敢啦”

......

被推倒在地的江小小看着他們這般互動,突然好羨慕。起身撣了撣灰,将那對鎖靈镯丢進小姑娘懷裏道“看緊點吧,剛他還送我镯子來着”

不理會身後的叫嚣,拿起那件裘袍緩步走了出去。街上怎的這般熱鬧,是了,今日是上元節,這滿街的花燈卻沒有一盞是她想要的。鏡湖上飄滿河燈,一盞盞光亮卻承載着不同心願。

“姑娘可要點盞河燈?”

“老伯,來三盞”

江小小循聲望去,就見江心悠從賣燈老伯手裏接過河燈遞給她,蓖嵘焰正站在河邊等她們。

“這麽快就能跑能跳了?”

江心悠擔憂的說道“這幾日趕路可累慘了他,你就別調侃他了。”說着又感嘆“你呀,膽子太大,這兩三天的路程,沒在凡間學過騎術也敢獨自騎馬回來!”

慘淡一笑,那又如何呢,不還是沒趕上......

“放完河燈就随我們回去吧”許是不适,蓖嵘焰皺了皺眉頭。

将那裘袍披到他身上,朝江心悠說“河邊風大,你們玩了早點回去”

見蓖嵘焰擡手審視那裘袍,江小小擺擺手道“旁人不要的罷了,丢了可惜,便宜你了”

蓖嵘焰拉住她,沉聲道“一起走”

“啊焰,我又不是去尋死,你慌什麽!”說罷甩開他的手離開。

看着她走遠,蓖嵘焰有些疲憊的開口“心兒,我是不是錯了?”

“你已經做的很好了,但我們不該替她做決定。”江心悠伸手将他扶住。

看着自己傾慕多年的妻子,是呀,她才是他的責任啊……

“在她需要的時候,我們自會挺身而出,除此之外,我們只消過好自己的生活就好了。”似是怕他想不明白,江心悠又開口勸道。

蓖嵘焰将她擁入懷中,在她耳邊輕聲道“心兒”

......

過了界域法門回到上界境域,卻在踏入菩提境不二法門時被光源振開,果真如宸漓君所說,不戴鎖靈镯便過不去。凡間本就會被界域法門封住靈力,她自然不會被反噬。可若要回上界去,靈力自是不受控制!那她可不可以認為,那個人并沒有不要她......

“哪來的女嬌娃,擡頭給本座看看”一柄玉簫将她的臉擡起。

“柔兒!!!”

江小小還未來得及将人推開,那人倒是自己松開了手!

“是本座糊塗了,你怎會是柔兒!都怪本座那日與靂山鬥法,事發時趕不上救治,只來得及對他徒兒使了傳喚術,可惜還是晚了……恐是冥王的佳釀太過醇烈,竟令人産生了幻覺!”那人含糊不清的說完搖頭笑着步入不二法門。

“等一下”江小小喊住他。

“嗯?”

忽視他眼裏的玩味說道“可否請您帶我過這界門?”

那人想了想點頭帶上她。

江小小卻在踏入不二法門時又被光源振開。

那人略有所思的打量她說“你怎麽得罪蕭家那小子了?這界門怎就對你設了限?”

江小小蹲在地上不吱聲,陌音眼尖的瞧見她腰間挂的錦袋,竟是昔日他下棋輸給那小子的。看看面前郁悶的小嬌娃,陌音頓時玩心大起便對她設了空靈結界将其帶過界門。

一入菩提境江小小便向人道了謝離開,沒走幾步就被一陣勁力吸了去。

“本座何時同意你走了?跟我回宮去,待本座明日酒醒了再好好盤問你”說罷便招來雲鹿,帶着小小一起閃入雲中。

江小小還從沒見過這雲中的建築,頓時被眼前美景驚豔到了…

宮外兩列美宮娥跪迎“恭迎尊上回宮”

看着高聳的宮門上刻着柔音宮三個大字,江小小頓覺周身冰寒!這竟是柔音宮!五方界域,唯有此地衆生避之不及。傳言宮主陌音不僅貪戀美色,更是嗜血狂魔,時常讓宮中的小仙娥為他試□□,有的當場就七竅流血而亡。不過這柔音宮的醫法确是獨門高深!柔音宮的藥更是萬貫珍寶難求。可此刻她只想離遠點……

陌音朝身後指了指,立馬有宮娥将小小引入宮內。

柔音宮的藏書閣內,小小趴在桌上翻看醫籍,從小到大除了話本子就是小人書,她還從未好好看過文書,如今不過坐了一會便困了。陌音自那日醉酒整整睡了五日還未醒,宮娥們摸不清她的身份不敢怠慢,倒讓她在這柔音宮裏過的悠閑自在。

“姑娘可要添些茶水?”

正在打盹的江小小搖了搖腦袋,又叫住她“仙使可知帶圖案的書冊在哪一列?”

那宮娥婉轉笑道“若非姑娘在這看書奴婢需伺候着添茶,這藏書閣除了尊上,一般是不讓旁人進的。奴婢又怎會知道書列?”

江小小點頭應了聲便趴桌上睡着了……

陌音打量趴着流口水的小嬌娃,那竟不是夢!坐了幾個時辰總算等到她醒來。

見他直楞楞的看着自己,江小小頓時清醒過來,腦海裏不斷浮現各種有關柔音宮的傳聞。

那冰涼的玉簫又抵上她的下巴将臉擡起來。

“竟不是幻顏術...”

“你是誰家的女娃娃?”

“你叫什麽名字?”

......

江小小通常都比較謹慎,比如曾經編用的“湖大大”

但不知為何,她卻不想騙他!

“江小小” 她報了姓名便不再吱聲。

“你姓江!”

陌音的眼裏透出一絲狠絕,揚起簫就朝她的臉上呼去。

“砰”的一聲,玉簫被勁風擊落在地,緊接而來的是一陣重過一陣的咳聲。

陌音斜了眼道“你不病的快死了麽,來我這柔音宮做什麽?求藥的?像你這種不懂得尊老愛幼下棋也不讓幾步的壞小子,本座可是不救的,你那讨厭鬼師傅不是有能耐麽,你找他去呀!”

“今日...本君是來找你...下棋的...咳咳咳咳”

陌音指了指江小小笑道“本座可不想把她輸了去,還沒玩夠呢”

“上棋...咳咳”

“好!上棋!”

江小小向他跑去,卻在半路頓了腳步,不過些許時日罷了,他就容了旁人伺候!

蕭墨池徑自從她身前走過卻未看她,倒是他身旁那绫羅輕紗的淩?公主朝她笑着微點了點頭。

江小小并未跟去主殿,瞧見旁人陪在他身邊心裏就堵的慌!就曉得把別族的公主拐去伺候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麽嗜好!

雖不在殿內,但江小小就像着了魔似是,耳邊盡是那人的咳嗽聲......

淩?緊挨着那人而坐,輕拍他的背部替他舒緩些咳嗽。要不要這麽親昵!往日若她這般動作早被那人拿來了手,她這剛進殿就瞧着如此精彩畫面,真是不痛快!

那人似要耗費極大的氣力,每走一步棋,便要按住胸口喘上好一會,有時甚至咳得停不下來。

每當此時,陌音便雙手交叉看熱鬧,好似很享受一般。

終于,最後一粒棋子落下,棋局已定,那人卻似痛極抵住心口悶哼了聲。

江小小何曾聽他痛出聲來,奔至他身側跪坐下來将他扶進懷裏,伸手抵住他心口輕輕揉按。

那人緩了緩,将她的手拿開,慢慢起身,任由淩?将他扶住。

他若不喜歡,便會将你推開。可是自始至終,他淡漠推開的都只是她一人而已。

“你輸了...咳咳咳咳”按住胸口咳喘不止,眼前陣陣發黑,暈眩襲來……

“帝君!”淩?哭喊出聲。

......

江小小一把奪過陌音手裏的酒壺。

陌音玩味的看着她“你這小女娃,本座不傷你已是仁慈,還敢在本座眼前晃”

“救他”

“本座同他師傅鬥了一輩子法,次次都輸。好在靂山那老家夥在追女人上面同本座一樣沒能耐,柔兒既未選我卻也沒有同他在一起,但是......”陌音的眼神突然狠絕起來,掐住她的脖子慢慢收緊“本座就醫術比靂山那老家夥高,憑什麽要救他徒兒!”

似是想到什麽有趣的事,松手将她甩到地上。

“救他也可以,你拜我為師”他看的出來,那小子對這女娃娃很不一般。既然鬥不過靂山,不若收個能将他徒兒吃的死死小弟子!

江小小撫着脖子嗆咳着,她才不要認個瘋子做師傅呢!

“不願意?那小子元神都所剩無幾了,若非滿身的修為護住,恐也撐不了多久”

江小小不知他的話是否可信,畢竟渠北那召養元神的靈珏被送去迷鴅山給蓖嵘焰養傷了。

“不信?那便等着吧,那小子今日棋局耗了不少心神,他心疾必然發作的厲害”

江小小不再遲疑,跪地行禮“師傅”

......

心不在焉的翻閱草藥典籍,不時朝對面看去,這都入夜了,就算那人身體不适要伺候,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總歸不好吧!就在她按耐不住,要去探望時,對面的門開了,淩?走了出來。

這還差不多,江小小起身準備熄燈睡了,卻見淩?朝她房內走來。

“江姑娘”

“淩?公主”

“什麽公主不公主,如今小女也不過是帝君身旁的仙侍罷了”

這怎麽聽着像在炫耀?

“如今帝君倒懂得憐香惜玉,昔日我侍奉在旁時,整夜整夜守在榻邊,也不見他準我回去休息”小小說着擡眸朝她笑笑。

這一笑,竟連淩?都看癡了。娉婕禮初見時,她還未将面紗拿去,卻足以叫人驚豔。如今沒了面紗的遮擋,更是美的不可方物!

見她要熄燈休息,淩?忙叫住她“姑娘可知帝君為何待你這般特別?”

江小小轉身看她,靜默等着下文。

淩?也是那日替帝君侍藥時無意中聽老祖與帝君談及才知曉江小小竟是鳳族神裔!

見她等的不耐煩,淩?笑着說道“姑娘的母親與靂山老祖有些交情,老祖托帝君好好照顧你”

原來...他待她的好從來不因她是她......如若換了旁人,他也會因受人之托而對別人好的!

“嗯,他确實将我照顧的很好,還親自做羹湯給我吃,那牛肉羹味道不錯”

“帝君他...竟然...”許是江小小眼裏光輝太甚,淩?竟不願再看下去。

見她踉跄着離去,江小小頹然坐倒在地上,體內真氣游走,不受控制的郁結而出,鮮紅順着嘴角滑落。

模糊中聽到一聲驚呼“柔兒!”哎....那老家夥又瘋癫了!

一片嘈雜中醒來,睜眼就見着陌音正同人氣憤的争論什麽。

陌音身旁那人一見她醒來忙走上前。

與陌音的瘋癫不同,那人眼裏關切太過真誠,小小竟不自覺的濕了眼.....

“本座還未說完呢!靂山你個老匹夫!”

“小小,可還難受?”

見她搖頭,靂山嘆息一聲,當初柔兒分娩之時遭受天火之劫,他與陌音卻在靈川鬥法,待發現天有異象時已來不及。只能向靇海發出傳喚術,讓墨兒趕去救人。可還是晚了,只救出襁褓中的嬰孩。那事之後,不同于陌音的瘋癫,他托墨兒将那孩子照顧好,自己便閉關不理世事。誰知剛一出關就發現有人逆轉星宿替人受劫,這術法修為也只他那兩個徒弟能得,匆忙趕到将他們帶回渠北救治,可那之後一番折騰,他從徒兒身上看到自己當初的影子,也未阻攔。不成想,墨兒竟将自己傷至于此!

“老祖,帝君醒了”淩?匆忙跑來。

靂山點點頭,對小小道“你且起來,一會随我們回渠北”

陌音一掌朝他打去“本座的徒兒豈是你能帶走的”

靂山躲過卻不接招“你這瘋癫模樣還學人做師傅!”

江小小起身下床,就見着門外那墨色身影。

“小小...過來....咳咳咳咳”

他總這樣,讓她來就來,讓她滾就滾!就算他于她有救命之恩,也不能這樣踐踏她的尊嚴!

靂山看出徒兒神色不對,忙撐住他“墨兒,別急,我們之後再來接她”

蕭墨池緊捂胸口低喘着松開攙扶,緩步走到她面前,沉聲道“這次,你若不走......咳咳咳咳...我便不再尋你…咳咳咳咳”也再無力氣尋了……她脖子上那傷痕還有那新添的勒痕深深刺痛了他的眼!陌音這般瘋癫人物,他怎能将她丢于此處!

他本就不欠她什麽,又何苦再為她耗費心神,就算受人之托,該做的也都做了。難道她江小小還要厚顏無恥的在他身邊賴一輩子麽,沒了他蕭墨池她就活不下去了麽!

擡頭望着他輕搖了搖頭。

“好....很好…咳咳咳咳咳咳”原是他束縛了她,她心裏既無他,又怎會在意……

這一咳竟再停不下來,指縫間滿是腥紅……

江小小害怕的退了一步,這舉動無意似刀刃般翻攪他的心口。

靂山忙上前扶住他,深深看了她一眼嘆息一聲便将人帶走了。

看着他們一行離開的背影,陌音狂笑不止。笑完還頗為贊賞的拍拍江小小道“幹得不錯!能将那小子氣吐了血,前途無量啊哈哈哈哈”

☆、三十九

柔音宮內,蒹霞匆匆步入殿內。

“宮主,祁日家族鬧上來了!”

自打陌音将幽冥府的藏窖喝光,便将目标轉到祁日家族那釀窖裏,也不知今次又惹了什麽麻煩!至于柔音宮衆人喚她宮主,大概是因為總是她替他們那個偉大的尊上收拾爛攤子吧。江小小放下手中正調制的藥劑,淡淡開口“去後殿取些像樣的珍寶送去賠禮”

蒹霞嘴角抽了抽說“宮主,尊上不僅喝了人家千壺烈性佳釀還将人家族人打傷大半!”

“老家夥可傷着了?”

蒹霞滿臉黑線的搖搖頭。

“那便無事了,你且去後殿挑禮吧”

……

祁日濬已派人告去靇海了,竟敢趁他不在傷他族人,今日上這柔音宮來就是要與陌音決鬥,哪怕他失手将陌音打殘也是他有理,帝君必不會怪罪。只是他沒有想到,半天卻只等來了捧着一堆珍寶賠禮道歉的小宮娥!氣憤的揮手朝那小宮娥打去,卻在半空中被定住。

“祁少主這氣性也忒大了些”

随着清脆悅耳的聲音,容顏絕美的女子朝他笑着走來。祁日濬癡愣的望着,不自覺的咽了咽口水。只是下一刻,那女子收了笑容朝他輕淺的揮了下手,祁日濬頓覺周身如散架般疼痛。可憐祁日濬還想着要将陌音打殘,結果自己被廢了……

“宮主……”柔音宮在五方界域內本就是尴尬的存在,亦正亦邪倒也沒人敢惹。尊上把人家族人打傷大半也就算了,結果這主子又把人家少主給廢了,蒹霞默默的嘆了口氣,如今可怎麽辦才好……

“我就這麽輕輕一揮,怎知他如此不中用”

聽了此話的祁日濬更是兩眼一翻暈了。

……

隴夕看着立在身前的霁月朔驚訝道“二公子,你怎麽來了,公子不是讓你待在靇海處理事務的麽?”

霁月朔滿臉黑線的看着隴夕,就因當初磲珠事件,他被師兄罰去靇海千年有餘,天天對着瀾逸那板磚臉苦不堪言,千琴倒是和善些,可惜她在雲霄閣理事不常回靇海,如今好不容易逮到機會出來放風,他定要誠心誠意同師兄認錯,求師兄放他回霁月家族做他的逍遙少主。

“師兄近來身體如何?心情可好?”

隴夕為難的看着他“公子的身體一直由老祖親自調理,至于心情,你倒可以去問他身邊随侍的淩?公主”

霁月朔渾身一顫,這都千年過去了,那淩?公主怎還不死心。當初他為取磲珠昧着良心替師兄許諾日後可允淩?公主一個心願,本以為沒什麽事,誰知師兄在凡間病發危急,回到渠北的第二日,淩?公主就跑上門來,跪求師兄允她陪在身旁随侍,他不得已将事情原委說予師兄聽,那人雖氣卻也替他守了承諾。想來他是不可能回去做逍遙少主了……

“霁少主且随我來”

看着眼前帶路的淩?公主,霁月朔心裏膈應的慌!他親自前來向師兄禀報祁日家族那事,就是給師兄個去柔音宮探望的借口,好邀功求師兄放他自由,順道看看那丫頭!如今看着淩?公主如此死心塌地的堅持,霁月朔頓覺自己解放之日遙遙無期……

“師兄”這一聲喊出後便委屈的哽咽起來“師兄身子可好些”

那人徑自拿起茶杯飲了口,淡聲道“本君已傳喚瀾逸随他處置祁日家族那事,你若無事便回吧”

師兄如何得知?猛的拍了下腦袋,定是瀾逸那家夥使了傳喚術向師兄禀報了,害他白跑一趟!可是,那丫頭的事,師兄不是一向都很關心麽,如今怎的如此不在意,莫不是那淩?公主陪伴了千年終于守得雲開見月明了!?

“可是,小小她……”

“下去”

這低沉的語氣令霁月朔默默顫了顫忙退了下去。

這江小小也真是的,好好的非待在柔音宮做甚!聽說那陌音瘋癫起來可是六親不認的!不過也多虧那柔音宮劣名在外,使得許多打玲珑翼主意的人也不敢輕舉妄動!

……

“祁日家族與霁月家族本就姻親關系,那祁日濬的姐姐可是霁月家族早早訂下的孫媳啊,宮主,咱可把這兩大族直接給得罪了呀!怎麽辦?”

江小小聞言一愣“霁月家族有幾個孫子?”

“可不就那一個外孫霁月朔麽”

這麽說來,她把霁月朔的小舅子給打了!?江小小起身朝偏殿走去。

蒹霞急忙跟上,生怕自家主子覺着不解氣把人往死裏整。

“你…你幹嘛!”祁日濬瞪大眼睛顫抖着出聲,奈何四肢毫無知覺動不了!

蒹霞受命将祁日濬扶起,江小小淺笑嫣然的朝他嘴裏塞了顆藥。

“你給我吃了什麽!你這個妖女,帝君很快就來了,他不會放過你的!”

帝君?那人不一直在渠北休養的麽,這關他什麽事?江小小并未理會,笑道“祁少主,今日之事實在是個誤會,不出半個時辰,祁少主便能恢複如初,您就全當今日是個玩笑,小女在此給您賠不是了”說着朝他福了福身。

祁日濬似吃了蒼蠅般梗在那,這就完事了!?

見他不樂意,小小從身後摸出一個錦盒遞去,之前千琴使了傳喚術來,說那肌顏霜很好用。她就又做了些,本準備派人送去雲霄閣的。但既然得罪祁日濬,不若先将這做個人情送與他姐姐,反正那姑娘日後總要嫁給霁月朔的,也不算浪費了。

柔音宮的肌顏霜,祁日濬自然也是知道的,姐姐昔日買來一顆已是不易,如今她竟直接送出一盒,反正體內經絡靈力已恢複,想到姐姐,祁日濬決定不再追究此事。

“這是?”祁日濬好奇的接過江小小遞來的那顆藥丸問道。

“我瞧你神庭萎靡,恐是習了什麽禁術,這藥丸能化解你體內戾氣,于身體無害”江小小本不是愛管閑事之人,但既然是霁月朔的小舅子,那便幫上一幫吧。

這禁術之事唯姐姐與他兩人知道,她又怎會知曉!雖有疑慮,但祁日濬還是接過将其收于袖中。

“祁少主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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