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離!你怎麽了,走那麽快,怎麽又生氣了?”顏铎在後頭追着。
快要抓住她的時候被她胳膊使勁一甩,手肘撞上了他的胸膛,他疼得直揉。
“很疼嗎?疼就讓那個阏氏替你揉去呀!昨晚不是趴人家身上吃飽喝足的嘛!”宋離一臉陰暗地說。
“我趴誰身上吃飽喝足不是不關你的事嗎?你向來不承認自己是我的福晉呀。”顏铎笑笑。
“誰管你,愛吃啥吃啥去!”說着宋離甩頭氣沖沖地就要走,顏铎一把拉住她的手道:“那你又為何生氣?”
“我哪裏生氣!我是不耐煩,你老是輕薄下這個美女,明天又吃哪個美女的,我看你就是在敵軍這裏待得太快活了,壓根就不想回去了!”宋離氣憤道。
“難道你沒想過為何可汗總在我身上安那麽多的美女,又把他心愛的阏氏送與我春·宵一晚嗎?”顏铎笑着說。
“我幹嘛要想!!”宋離不想再聽他說話,只一心想走。
“你···站住,聽我說!”顏铎拉她不住,只好把她嚴嚴實實紮在懷裏,“他那樣做,是想用美色分化我的意志,既然如此,那我為何不順從他的意思在他面前徹徹底底演一個色迷心竅的形象,好讓他對我放心?”
“那你有必要真的占有阏氏的身體嗎?!”宋離嚷道。
“要是不那樣做,你認為阏氏會不會告訴可汗,要防範我這個在人前演戲,頗有心計的人?”顏铎分析道。
“你!放開我!髒!你太髒了!”宋離在他懷裏拼命掙紮着。
顏铎俯下頭一把将她的兩片唇汲入他口中,輾轉着。
宋離激烈地捶打着他,眼淚湧出了眼眶。看到淚水的顏铎停止了下來,雙手捧着她的臉溫柔道:“你這麽激動,是不是喜歡我?”
“誰··沒事幹嘛喜歡你!!”宋離惱羞地把臉轉過一旁。
“難道不是嗎?”顏铎失望地問。
“當然不是!是你自己糾纏着我,我喜歡的人可是十四!!”宋離語氣很不好地說。
“那,我的解釋你也沒有必要聽對吧?”顏铎失望地直嘆氣,慢慢松開了宋離。
“對!你不必跟我解釋什麽!!”宋離說着轉身就跑了。只剩下顏铎一人靜靜地站在那裏。
其實昨晚阏氏摸黑提着一罐羊乳進帳,他推倒她後把羊乳盡數灑到了她的身上,然後他讓躲到暗處的一個垂涎阏氏美色已久的準噶爾士兵代替他趴到了阏氏身上,他自己則悄悄地離開了營帳······
最近好長一段時間,宋離都是一看見顏铎掉頭就走,那些被迫要在一起的場合裏,她也是眉梢擡也不擡,看也不看他,話也不說一句,對他冷至極點。
她不知道他的計劃,也拉不下臉去問。自己也不知道得待在敵營多長時間,也不知道如今自己陣營中的士兵們是如何安排的。最近見顏铎經常進進出出可汗的營帳,看平時可汗對他說話的語氣态度,簡直就像他是他最信賴的臣子一般。自從顏铎進營以來,敵方和他們率領的那路清兵就一直處于休戰的狀态,而策妄也益發把原本駐守在此處的兵力轉移走了,實在是猜不透他的用意。
這天,宋離實在是覺得在營帳中煩悶得很,怄氣得很,就跑了出來透氣。因為可汗三天兩頭為顏铎設一次宴,宴間總有美女來助興,美女的作用從來都只是用來潤滑男人和男人間的關系,還有一方面作用就正如顏铎所說的是用美色來分化一個人的意志,讓其變得腐朽,不堪一擊。
宋離來到一條清澈的小溪邊,往溪水裏映照一下自己。看着水中人的模樣,對比幾年前剛來到這個年代的時候,多了幾分成熟的韻味。額間多了一絲淡淡的愁緒,也不知道人是不是越長大愁緒就越多,而在任何一個時期裏,都會覺得目前的坎是最難跨過去的。想着想着,又想到十四那邊,不知如今十四的兵馬到了哪個地方,什麽時候才能到達這裏,與準噶爾兵短絨相見,救出他們。
一邊胡思亂想着,一邊抱膝坐在溪邊,拾起邊上的樹葉低下頭往水中劃,水裏的那個宋離也在垂目蹙眉手執樹葉想要把這邊的宋離攪拌模糊。
“倦采蘼蕪葉,貪憐照膽明。兩邊俱拭淚,一處有啼聲。”
聽到後面渾厚粗犷的男子聲音,宋離不禁回過來看了看,只見一個年齡與她相仿,長得虎背熊腰身材健碩,身穿金絲浮凸刺繡黑金蒙古袍,腰間佩戴湛藍玉石短刀,穿黑色雲紋短靴的男子,風姿凜凜地站在她背後。從服飾裝束上就能看得出他是皇族的,他與宋離對視的時候雙眼微微眯起,嘴唇輕輕抿了起來。
“這是唐代的詩,描繪一個遭棄的美人倦懶地采摘蘼蕪的葉子,顧影自憐地照鏡,鏡裏鏡外都傷懷落淚,可只有鏡外能聞見哭泣聲。”年輕的蒙古男子微笑着望着她,一手向前探出,微微弓下身子想要觸摸她的臉。
她吓了一跳快速閃到一邊,用警惕的眼神看着他,遭棄?顧影自憐?鏡裏鏡外獨自落淚?這是在嘲笑她嗎?
男子看她如此反應,像戲弄着禽畜看它可憐兮兮地退到牆的角落時那般讓人開懷地哈哈大笑起來。
“中原的文化如此博大精深,短短幾個字幾句話就把意境描繪得栩栩如生,中原的美人也是,不說只言片語,不穿華衣美服,就那麽一個眼神就能把人迷得神魂颠倒。”蒙古男子繼續用迷戀的眼神盯着宋離,然後突然揮揮袖子闊步走了幾步道,“等我大汗奪得中原大陸的時候,我一定讓我們的臣民全部學習中原的文化,娶中原的女子,種族間互通婚姻。”
原來這個年輕的蒙古男子是策妄阿拉布坦的皇子策零,因為和可汗有些小矛盾,很少來可汗的帳中,也不喜參與宴席,所以平時甚小見到他,她也是從一些友善且多話的奴仆裏聽來的一些關于準噶爾皇室間的事以及一些茶餘飯後的話題。
宋離繼續狐疑地盯着他,他笑了笑向宋離靠了過來。
“美人,你再用如此眼神盯着我,我怕我會控制不住的,還有,你這撇胡子怎麽越看我的心越癢?”說着,就要靠過來把胡子摘掉。
宋離吓得身體不停往後挪,結果“噗通”一聲,整個人掉入溪流中把身上衣服都弄濕了。雖然她有刻意用布帶把胸·部捂緊,但近年來胸·部的發育是越來越大了,即使被纏着,在全身濕透的情況下依然映影出凹凸有致。她忙用雙手捂住了胸·部,往溪流中心退去,策零則笑着移步向前,濕着靴子走到了溪水中,彎臂一下就把她抱了起來。
“你想幹嘛?!”宋離掙紮道。
“噢!美人你的聲音真好聽!”策零望着她,轉身走出溪流,往自己帳中走去。
“你要幹嘛!我要叫了!!”宋離第一次覺得如此無助,拳腳打在他身上猶如打在銅皮鐵牆上,他半點不覺得痛,只打疼了自己。
“你乖乖不要動,我不會對你怎麽樣的。”他笑道。
策零把宋離放到地上,伸手想将她身上濕漉漉的衣服脫下來,她吓得哭了出來,混亂中,她喊了顏铎的名字。
這時,策零被擊倒在地,雙手捂住噴血而出的鼻子。一件衣服披到了宋離身上,并且整個人被騰空抱了起來。定睛一看,只見顏铎殺氣騰騰地瞪着躺地上的人,接着,一大群準噶爾士兵沖進營帳來,舉起刀直對着他倆。
這時,聽見聲響的策妄阿拉布坦也進來了。
“這是怎麽了?十三阿哥,你對我的皇兒做什麽了?”策妄揮揮手示意士兵們退下,委婉地問道。
“可汗,您應該調查過,知道這位宋先生其實就是我的側福晉,那現在您的皇子公然調戲我的福晉,這就是您對我們大清的尊重了?”顏铎冷冷道。
“是這樣嗎?原來這位宋先生竟是女子身?抱歉了,我的皇兒年紀尚小,不懂事,希望十三阿哥莫要見怪。策零,過來給十三阿哥和他的福晉賠不是。”策妄裝糊塗道,要不是他們事先找人調查過,這位軍中的宋軍師其實際上是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互相争奪最後被十三成功奪得的女子,那麽他們也不會費盡心思去抓她回來。
顏铎冷哼一聲摟着宋離大步走出營帳。
宋離被他帶回了他的營帳中,他不知從何處找來一套蒙古女子的服飾往她面前一丢,說:“濕的衣服脫下來,把這個換上吧。”說完就轉過了身。
宋離看看帳中的情景,簡單的擺設,衣物的被鋪都被疊放得整整齊齊,絲毫看不出那天晚上他曾與別的女子在此撕磨的跡象。
“我···不要在這裏換,還有···這是誰的衣服?”宋離盯着那套衣服,會不會是可汗的阏氏留下的?
顏铎嘆了口氣說:“這是我特地為你準備的衣物,接下來我要到西伯利亞一趟,不放心把你放在敵軍營中,打算把你帶着,以我妻子的身份同行。”
“你要到蘇揭的邊境去做什麽?他們怎麽可能放我們去?”宋離驚訝地問。
“別說了,你先把衣服換上,小心着涼了。”顏铎擔心道。
宋離拿起衣服站了起來,顏铎忙拉住她的手問:“你到哪去?”
宋離道:“我要回自己的營帳換去。”
顏铎皺了皺眉道:“剛剛我既把話挑開,他們往後就知道你是我的妻子了,以後你就搬到我的營帳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