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宿憶跟着嚴開去了拍攝場地，有幾個鏡頭跟林風意搭檔，兩人拍完坐在旁邊說話。林風意披着衣服，看了她一眼。
宿憶還在回味嚴開剛才的話，因為突然轉變角色她不是很能适應，琢磨好久，有兩句臺詞老是記不住。嚴開是沒說什麽，但這麽下去恐怕他會後悔讓她試了。
她低頭看劇本，沒注意林風意的視線。
“宿憶。”
“嗯？”宿憶皺眉思考。
“華晴狀态怎麽樣？”
她正凝神想事情，片刻才擡頭：“晴姐？她還好，怎麽？”
林風意笑：“我看你們幾個人，關系似乎沒那麽好，華晴不好相處？”
宿憶蹙眉看他：“我們關系哪裏不好了？”
林風意端起保溫杯喝了口水，然後笑了下：“你也別唬我。”
宿憶不吭聲。
林風意說：“如果要論，你跟許眉都是很聰明的人，華晴反而有點笨了。”
宿憶抿着唇，手裏抓緊了劇本，低聲問：“你什麽意思？”
林風意轉頭看她一臉戒備，“哎”了聲，拍了下她肩膀：“別緊張，我沒別的意思。”
宿憶還是不說話。
林風意說：“華晴其實沒那麽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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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憶：“……”
山風在樹尖上面刮着走，嚴開等人在商量什麽，林風意望着前面走動說話的人，似乎在想些什麽。
宿憶腦袋一轉，有點難以置信，這看着都不可能，她仔細觀察林風意，要确認他什麽意思。
“你喜歡華晴？”
林風意只笑：“你覺得呢？”
宿憶：“我覺得不像。”
林風意也沒打算跟宿憶在這件事上說下去，“她雖然壞了點，但其實腦袋特別不會轉，常常別人奉承兩句就飄飄然，有時候她針對你，完了之後她也不會去想為什麽要這麽做。”
宿憶沒搭話。
林風意這明顯為華晴說話，她想了片刻，有點明白，又有點不明白。
但清楚的是，林風意知道她是戴着面具做人了，否則也不會跟她說這些話。
她思考無果，不知道哪裏露了餡。
拍攝結束回去已經半夜，車門一開，宿憶凍得直哆嗦。天上飄着小雪，不大，明明不那麽冷，但周圍一片寂靜，萬家燈火都熄滅，心裏作用，她總覺得涼飕飕的。
宿憶下來，站在車門前發了會兒愣，身後披過來一件外套。
宿憶轉頭去看。
林風意說：“穿着吧，挺冷的。”
宿憶側眸看他：“你真喜歡華晴？”
林風意裹緊圍巾：轉臉看她：“假的。”
宿憶低聲說：“我還真奇怪了……”
華晴那眼睛長在頭頂上的模樣，任誰看了都不會覺得不會好相與，還不如她裝得溫順無害有人氣，大家表面上對她捧着護着，誰不是私底下偷偷罵。華晴大概也是知道了，所以每次就順着人來，就算你不喜歡我，還不是得看我臉色，所以才會一開始沒把宿憶當回事。
既然彼此知道底細，她也不裝着了，“華晴性子那麽差，你怎麽會喜歡？”
林風意随手幫她把衣服抓上去，他低頭對她笑了下，“這有什麽奇怪的。”
他模樣俊朗，又平易近人，笑容乍一看溫柔雅俊，但宿憶知道，這人肚子裏也是藏不少東西的。
她擡頭跟他對視。
林風意給她全身繃緊的模樣逗笑：“放心，我不喜歡你這種類型。”
“哦。”
林風意說：“我喜歡比較傻的，你太精明了。”
宿憶半晌不吭聲。
“不過我也說了，喜歡這件事沒定論。”林風意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擡頭，“也許有人就喜歡你這樣的。”
車子送完他們就開走了，林風意沖她一笑也轉身進去。
院子外面圍牆上靠着個人，黑漆漆的夜裏，那邊有一點星火一明一暗。
宿憶站着沒動，只看着對方。
林風意經過的時候對他一颔首，揣着口袋進去。
程洲靠了幾秒才起身朝她走來。
宿憶還在回想林風意的話，程洲走到跟前還沒什麽反應。
她身上披着林風意的衣服，凍得小臉有點發白，程洲視線在衣服上巡了片刻，落在她臉上。
“還沒睡？”宿憶問。
程洲說：“不是讓我等你。”
宿憶點點頭，“我沒想到我這麽晚。”也沒想到他還會等。
程洲抓住她手腕，轉身拉走人：“進去吧。”
許眉房間已經熄了燈，兩人在院子裏站了片刻。
細小的雪落在肩上、頭上、整個院子裏只有一間屋子還亮着燈。
程洲這會兒也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宿憶動了動手腕，說：“許眉睡了，不能打擾她。”
程洲無言，最後進了他的房間。
這房間就是宿憶當初住的那間不扛凍的屋子，但現在進來，她卻一點也不覺得冷。或許是凍習慣了，或許是其他。
她低着視線在屋子裏的擺設一樣樣巡過，耳畔傳來一道聲音：
“衣服脫了。”
宿憶回頭看人，眨眨眼：“這麽急？”
程洲不說話。
她恍然，“你說外套啊。”
宿憶故意不動，“這是林風意給我的。”
程洲睨她兩眼，“那你穿着睡吧。”
他走過去鋪床。
宿憶看她抖開床單重新換被套枕套，彎着腰，穿着薄毛衣，手臂結實。她脫了林風意外套，坐在椅子上，看着程洲換。
一掀一抓一抖，兩三下功夫，他已經重現換好。将被子疊整齊，他道：“你就湊合睡一晚。”
宿憶問：“那你呢？”
“我去老徐屋子。”
宿憶手指在桌子上敲了兩下，倒了被熱水，她輕輕喝了一口，垂着眼睫：“要不就一塊湊合，我不介意。”
他睨了宿憶一眼：“我介意。”
宿憶：“……”
她放下被子，聳聳肩，也不強求，“介意就算了，等你想睡也沒機會了。”
程洲笑了下，從兜裏掏出一管藥，“過來，擦完睡覺。”
宿憶不動，縮在椅子上，“累。”
程洲看她。
宿憶坦坦蕩蕩任他看。
他只好過去，掀了她衣服擦。
外面待久了手指帶着涼意，激得宿憶瞬間顫了下。她咬唇，不動，低着頭感覺對方的觸感。
程洲仔細查看她脖子上的叮咬痕跡，已經淡了許多，他抹上藥，問：“有什麽感覺？”
宿憶安靜好半晌才回答：“熱。”
“嗯？”程洲一開始沒反應過來，“熱？為什麽會熱？”
宿憶扭頭，目光幽然，他才咂摸過來這話中意思。
程洲蓋上瓶蓋，揣進兜裏，眸光深深，目露警告。
宿憶摸了摸後頸，靠在椅背上，昂着頭看他：“程洲，你膽子這麽小？”
程洲說：“我膽子本來就不大。”
他轉身要走。
宿憶若有所思：“那親一下總可以吧。”
程洲半天挪不開腳。
“親一下也不敢啊。”宿憶說，“這對象搞得我想放棄了。”
程洲笑出聲，轉身過來。
他手撐在椅子把手上，把人圈在懷中。宿憶腳縮進椅子裏，盯着人看。
程洲低頭看她，然後慢慢靠近，在她凍得有點白的嘴唇上碰了一下。
唇上帶着冰涼的氣息，呼出來的氣卻是熱的。
“這樣可以了？”
他還未動作，宿憶雙手已經圈上他脖子。
她的目光亮得吓人。
程洲再沒顧忌，低頭咬上去。
輾轉、琢磨、呼吸急促。
宿憶感覺心口好像安了面鼓，咚咚敲着。
糾纏間，他聽見她咕哝一句什麽，沒聽清。
程洲把人緊緊壓着，舌頭鑽進去的瞬間，他想，完了。
五分鐘後，兩人分開，鼻尖相抵。
宿憶紅着臉，眼神流轉動人。
程洲啞着聲音：“還熱嗎？”
宿憶點點頭：“熱。”
程洲說：“那憋着。”
宿憶是真覺得熱，她感覺腦袋裏暈沉沉的，卻又沉溺其中。她想，不睡，總得親一下，不然他不是虧大了。
……
她這一夜睡得不是很安穩，迷迷糊糊的覺得冷，一會兒又覺得熱。淩晨的時候感覺身上重了重，她沒醒來，最後是被熱醒的。
她身上蓋着兩床被子，壓得她又悶又熱。
宿憶一把掀了被子，捂着腦袋發愣片刻，視線才聽着那床花被子上。
一定是程洲給她弄的，壓死她了。
平白出了好一通起床氣，才伸過去拿桌子上的手機，六點。
睡的時間很短，睡眠不充足，渾身都沒什麽力氣。
起床穿好衣服，她打算回去化個妝，開門的時候，正好撞見許眉。
她穿着運動服，戴着耳機，正好出去慢跑，看見宿憶的時候也有些沒反應過來，“宿憶？”
“哦，許眉，早。”宿憶腦袋裏暈沉沉的，“這麽早去跑步？”
許眉眼神複雜：“你昨晚沒回來睡覺？”
“嗯。”宿憶關了門下來，“我回來晚了。”
許眉站着沒動。
宿憶吹了冷風，精神才慢慢回籠，她擡頭跟許眉對視，彼此都知道對方在想什麽。
許眉看了眼後面的房間，“這好像是……程隊長的房間哦。”
宿憶：“……”
算了，她也不想解釋了。
休息了一早上，還得繼續拍攝。華晴已經恢複差不多，也跟着一起。宿憶休息空隙打量華晴，總覺得她有點不一樣了。
怎麽說呢，好像被什麽人點醒了一般。
至于這個人是誰，宿憶轉頭去看林風意。
他正低頭跟嚴開讨論，察覺視線，擡頭看過來。
宿憶沒注意跟他對視上，林風意沖她一笑。
她也笑了下。
兩人遠遠隔着一段距離，相視一笑，怎麽看怎麽有問題的。
她嘴角帶着笑意，轉開臉，就撞上程洲目光。
宿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