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雪城》劇組近兩個月的拍攝終于畫下句號,院子裏人來人往。像來時一般熱鬧,黑色車子并排停靠。
宿憶坐在角落石凳上,旁邊阿黃搖着尾巴嗅着她。許眉裹得嚴實,從屋裏出來,經過旁邊,宿憶還在逗狗。她停了下,問:“你走嗎?”
宿憶沒回答。
許眉也沒有多說什麽,拉着行李上車去了。
林達因為涉及故意傷人被帶走詢問,但他狡辯不認,說自己只是開玩笑而已,誰知道她真跳。但傷害未遂,背後有人,又不了了之。
程洲跟于嵘因為此事颠簸許久,終是沒有結果。
也許在程立山接了這份任命的那刻起,懷恨的種子就深種。林達被癱瘓的父親拖了半輩子,積怨變成憤恨,這注定是無法停止的。
這是一段漫長的交鋒,而程洲永遠無法離開,也不會離開。
浩蕩的劇組吸引了許多小孩子駐足觀看,有觑見華晴等人者,躍躍欲試想要上前要簽名,華晴很快上車,馬上連塊衣角都看不到。
直至人都上車,宿憶還坐着沒動。
小許從車窗探出頭來叫她:“宿姐?你要一起走嗎?”
宿憶停了兩秒,拍了拍阿黃的頭起身:“走。”
徐嬸站在臺階上擦着腰上圍裙,欲言又止,瞧見宿憶背起包要出門,終于還是忍不住:“小宿,你不等等程洲嗎?”
宿憶回頭,笑了下:“我跟他說過今天要走,他知道。”
徐嬸還是皺眉,“你還回來嗎?”
宿憶望了望天,卻不知如何回答,那天說的話就像夢呓,程洲也許會等,但她不一定回來了。
她擺擺手:“你好好照顧自己,我走了。”
宿憶背着包往門口走去,小許幫她開門。她站着往裏看,許眉坐在窗邊,側頭盯着窗外。小許接過她的包放好,宿憶要上去,身後傳來呼喊聲。
她側頭去看。
大坤開着摩托車朝她過來,引擎轟鳴,宿憶腳步停住。大坤氣喘籲籲在她面前停下,張嘴呼出熱氣,“姐,洲哥……來了,你等會他……”
話音剛落,身後傳來汽車的聲音,她擡頭望去,程洲的車子從拐角處出現,速度開來,風馳電掣,而後停在路邊。
車內的人沒動,車外的人也不說。
宿憶手扶着車門,等着。
終于,程洲開門下車,朝她走來。
他的眼睛有光,像遙遠的雪山,折射着晨間陽光。
程洲站在她面前,低頭看她:“要走了?”
宿憶說:“嗯。”
小許趴在窗口好奇看着,被許眉拉了回來。
宿憶望着程洲的眼睛,說:“以後找人的時候好好挑,找個善良一點的。”
程洲笑了下,“好。”
他什麽都沒提,也什麽都沒說,不會強制,不會勉強。
風從雪山風吹來,院子上的籬笆架輕輕晃動。
黑色的車子一輛接一輛行駛出去,浩浩蕩蕩,如來時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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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屆白玉蘭最佳女主角頒獎典禮,場面熱鬧,氣氛高漲,鎂光燈打在舞臺上,場下數千雙眼睛或不屑或驚訝或認同或無謂……紛紛看着臺上主持人念頒獎詞。
“……從《雪城》到《生死二十天》,她刷新了很多人的認知,一個女孩,群演混過、龍套當過,她不算專業,但勝在努力,她保持絕對熱情,一步步轉型,一步步追逐……微笑的背後,總有不為人知的心疼,她不算驚才絕豔,但最終化繭成蝶……
她就是我們的最佳女主角——宿憶!”
衆目之下,那個本該上臺致辭的人卻沒了蹤影,嚴開上臺,代表劇組替宿憶領獎。
華晴跟林風意坐在臺下,她蹙眉,一臉鄙夷:“人呢?”
林風意看着嚴開,若有所思:“大概有事沒來?”
“她做了這麽多事不就為了這一刻麽,現在人卻缺席?”華晴嘲笑道。
林風意說:“或許她有更重要的事情。”
華晴哼了一聲。
林風意只笑笑不說話,看向一旁坐着的人:“你知道她去哪兒了?”
許眉面無表情:“我怎麽知道?”
林風意說:“你不是有跟她聯系?”
許眉抿唇:“沒有。”
現場竊竊私語,有人指責宿憶不重視,有人贊她一聲夠膽量,而那個人們口中讨論的人,此刻在前往壺莊的路上。
站在白色大地上的時候,她有一刻想要退縮,或許推門進去,迎來的是另一張溫柔笑靥,比她善良,比她無私。
她靠在牆上,呼了一口氣,還是上前。
籬笆架下,阿黃興奮地蹿來蹿去,徐嬸坐在臺階上笑眯眯地剝豆子,不經意擡頭,對上宿憶,吃驚地差點扔了簍子。
那個人,背對着,正在逗狗。身形挺拔,穩穩當當。他看見徐嬸吃驚的模樣,脖頸動了下,緩緩轉身。
眉目依舊,淩厲而溫柔。
—完—
作者有話要說:
啥也不說了,我對不起大家,只能發個紅包補償一下。
好幾個小姐姐一直給我留言,我都不好意思了。
總之謝謝。
下篇文要存一半稿再發。
文案未定,要寫小甜餅,不搞事了,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