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兩人靠在溫泉的壁邊,黎芳顧渾身一震。
包裹住周身的熱燙的水,腦子裏缥缈混沌,鸾陳一下子就想起了剛才來不及回答的問題:“天上一日,地上一年,那日我回去喝的有些醉了,睡了一晚,人間就...過了半年。”
“別說了。”黎芳顧制止他還要解釋的話,護着他靠在泉邊的石子上,為他散落了頭發。
這回鸾陳倒是沒因為禁制昏過去,只是溫熱的水,相觸的勁骨豐肌,讓鸾陳的心一下子沉浮起來。
“外頭的人說,今日的目的是試探黎世子是否真的身有殘疾,不如...就讓我代勞如何?”稀裏糊塗間,鸾陳說了一句輕佻的話。
黎芳顧忍着把身邊的人甩出去的沖動,僵在了那裏。可身邊的人卻不像開玩笑,呼吸有些急促的翻過來,眉眼裏盡是揶揄的笑意,頗有想肆意妄為的嫌疑。
“鸾陳!”黎芳顧身形越發僵硬,眼底漫上猩紅,俨然一副不堪受辱的模樣。
鸾陳被他的雙眼震醒,纏繞在心裏的清欲散去,連忙推開,扶着額頭不敢去看黎芳顧:“對不起,我...我會克制住的。”
說罷,仿佛怕黎芳顧會厭煩他一般,急忙起身往溫泉外走去。鸾陳走的太快,黎芳顧想拉着他的手就這樣僵在半空中。
鸾陳千算萬算,還是算錯了。
莊子外那五十人被他一番刁難,只剩下十三人可用,黎芳顧身邊暗衛有十人,都是個中翹楚,與外頭那十三人對上,幾乎是秒殺的存在。只是他忽略了溫雅。
黎芳顧的身難近,可溫雅的并不難。
當晚,黎芳顧吃了溫雅送過來的飯菜後,就有些不對勁。
黎芳顧喝了一壺茶水,仍覺得口中幹渴,身體漫上來的熱意太過熟悉,當下叫了黎夜進來:“派人去護好溫雅,你守着院子,別讓任何人進來。”
溫雅不會害他,黎芳顧不由想起了之前鸾陳說的話,嗤笑一聲,背後的人太會算計,可他們以為這點手段就能難住他黎芳顧的話,那就不免贻笑大方了。
可到底還是低估了這群來勢洶洶的人,淩晨時,鸾陳察覺到黎芳顧身體的不對勁,想起之前尴尬的處境,隐身去了黎芳顧的房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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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跳動的燭火,鸾陳看到了坐在床上的黎芳顧。
輕薄的杯子被黎芳顧抓變了形,挂在床前的帷帳也被一把扯了下來。
而床上的人,面色泛紅,眼角噙淚,眉宇深鎖,像是極力在隐忍什麽,身前的衣襟因為一番動作而微敞開,這一幕給鸾陳看着,就忍不住想上前,将人欺負一番。
可不對勁的太明顯,鸾陳也顧不上先前的尴尬,現身去扶黎芳顧:“芳顧。”
他還來不及去探查他發生了什麽,黎芳顧的身軀就貼了過來,靠在他的懷裏喘息:“別...別靠近我。”
不用再想,黎芳顧肯定是中了招:“我幫你解毒。”
以前在天界也有人拿了這些藥來試探他,可他母親是醫仙的徒弟,對付這種手段,那可是游刃有餘。
黎芳顧咬着下唇,強制自己不把身前這個撲倒,艱難的道:“別...別在這裏。”
背後之人既然用了這麽陰毒的法子,必定有後招,若是鸾陳在這裏施法為黎芳顧解毒,難免不出什麽亂子。
鸾陳心知黎芳顧的擔憂,将他抱起後,将床上恢複了原樣,施了一個障眼法,帶着黎芳顧離開了莊子。
黎芳顧就近找了一處山洞,将黎芳顧放下:“你還好吧?”問出這句話,鸾陳險些把自己的舌頭咬了。
情意本就不為自己意念控制,這藥物霸道兇狠,中了這藥的黎世子,只要召見了女子,那麽身有殘疾的事情就成了欺君之言,而如果黎世子沒有召見人的話,這藥也足夠讓他真的身有殘疾,對方還真是好謀算。
方才一路上,黎芳顧緊貼着鸾陳,神經迷亂的扯開了鸾陳的衣服,此刻鸾陳也不太好受。
微微定了神,鸾陳擡手覆上黎芳顧眉心:“我幫你,一會就好。”
誰料黎芳顧一把拍開他的手,将鸾陳壓在身下,遞上雙唇吻了上去。
“喜歡我,讓你這麽難以接受嗎?”耳邊忽然傳來黎芳顧這麽一句話,鸾陳再也沒有理由壓抑自己心底的惡魔,翻身欺上黎芳顧。
一夜無需言語的青澀。
第二日辰時,黎芳顧醒來,這段時日眉宇間的冷冽終于散去,穿好衣物将鸾陳抱回了莊子。
他沒有急着回去,将人抱去了溫泉。
脫掉衣物坐在溫泉裏後,鸾陳還軟軟的倒在黎芳顧肩上,擡手将人一推,黎芳顧道:“你還要裝到什麽時候?”
見在也沒法裝下去,鸾陳只能睜開眼:“黎世子才将本少神吃幹抹淨,這便翻臉不認人了嗎?”
說起這件事黎芳顧就渾身不自在,耳後漫上紅熱,某處的疼痛感還沒消去,又被罪魁禍首盯着看,這感覺真真不妙。
看黎芳顧這一副不自然的神色,鸾陳也收了調笑,上前扶住黎芳顧的腰:“還疼嗎?”
“...”
鸾陳少神被一掌摁進了水裏。其實鸾陳很溫柔,昨晚不放心黎芳顧的身體,一邊身體力行,一邊分着精神為他用法術去除殘毒,只是,堂堂酃風墟風流少神,纏綿床榻千年,說來也還是個雛兒,黎芳顧也不好受。
兩人還在揶揄調侃間計較,莊子裏卻出了其他問題。頭頂劃過一道紅色信號,黎芳顧連忙收回手,上岸穿好衣物。
“怎麽了?”這信號鸾陳沒見過,是以這麽一問。
“黎王府的信號,溫雅出事了!”
好像就是這樣,黎芳顧一碰到溫雅的事,就萬分謹慎在意:“別擔心,溫雅沒事。”
可即便有鸾陳的話,黎芳顧還是不放心:“我去看看她,你用了法力,也回去休息吧。”
鸾陳勾唇一笑,點頭應下,将昨日用的劍扔給黎芳顧。
黎芳顧一走,他也沒有繼續泡在水裏的興致,穿好衣服穿過莊子,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十多年的情誼,還是未婚妻,鸾陳啊鸾陳,你可沒什麽能和別人比的。
你有的不過是不死不滅的身軀,一點法力和無上的孤獨罷了。
孤獨啊...我就只配擁有孤獨嗎?
走到一半,鸾陳忽然改了道,去了溫雅那裏。
鸾陳站在門口,将昨晚的事情聽了個大概。莊子外那群人沒能打聽到黎芳顧在房間內的消息,焦急之下,想以溫雅為誘餌将黎芳顧引出來,誰料這邊天羅地網,八個人都折在了溫雅的院子裏。
鸾陳敲了門,走進房:“溫雅可有吓到?”
溫雅柔柔一笑,搖頭:“我沒事,倒是驚到你們這麽多人。”
“算起來是我疏忽了,白日裏我發現了那群人的存在,卻沒叫芳顧布好防備。”
“好了,我真的沒事,這麽多年身處皇權中心,溫雅也沒那麽柔弱。”溫雅總是明朗且柔和的,對朋友對下人都很包容。
這會看到鸾陳與黎芳顧沒了之前的冷漠疏離,溫雅一笑,将昨天在懸濟寺求得平安符遞給鸾陳:“昨日在懸濟寺求得,圖個吉祥。”
鸾陳笑着接過,将平安符收到懷中,斂下眼眸那一刻,鸾陳在心裏嘲笑自己:鸾陳你在想什麽,居然,還想着搶凡人的夫婿啊...
傍晚,皇城送來了消息,羽箭和刺殺的事情已經有了着落。黎芳顧看着皇帝宣琰親筆寫的信,眉宇間的神色越來越複雜。鸾陳站在一旁看了個大概:“真真假假,丞相玩的一手好權術。”
羅悠羅大人是先帝之人,也是丞相的至交好友,那場對溫雅的刺殺,不是羅大人下的手,只是為丞相頂了罪,是希望以自己的命來讓丞相收手;只是他沒想到皇帝會判他流放,同時也低估了丞相的執念。
順理成章,借着羅悠念他的恩,丞相安排了碧落山的那場刺殺,卻不料,羅悠先行一步,将鸾陳這個特殊存在送到了溫雅郡主和黎世子身邊,又以一只羽箭提醒了黎芳顧。
“這丞相與你黎王府究竟有什麽仇?這麽下血本。”手裏養的暗衛和花下重金請的死士,招招為取黎芳顧性命。
黎芳顧搜索了腦海裏所有與丞相有關的信息,只想到了一件事:“昔日,丞相之女心儀父王,丞相愛女心切,曾為此探過父王口風,父王當時一心都在邊關,沒有拒絕也沒有答應,只是後來,南國說要和親,先帝那時還是太子,當時宣朝沒有公主,陛下命太子私下擇一位高門女奉為公主去和親,最後選了丞相之女。”
“太子與父王交好,将這件事告訴了父王,父王不忍丞相之女遠嫁南國蟲蟻之地,便設想将消息遞給丞相,可不知發生了什麽,父王娶了江南才女,也就是我的母妃,而丞相之女,依舊遠嫁。”
丞相是當世大才,輔佐三位君王,一直兢兢業業,只可惜,因為一樁舊事,全盤不顧,一敗塗地。
作者有話要說: 部分會被和掉的字我會用別的字來代替,相信大家都懂得。
各位朋友大家好,爆炸帥氣的安子君又來了,今天我們采訪的是在凡間生殺予奪的黎世子,讓我們先移動鏡頭找到他,在哪呢?咦,找到了!(屬于安子君的奔跑)
安子:呼呼...(喘口氣)黎世子,等等,能耽誤您一會功夫嗎?
黎世子:(正準備上馬車的動作停住)你是宣朝百姓?何事?
安子:是的,世子,我是您守護的子民啊。(其實我不是。)是這樣的,聽鸾陳少神說最近你們...有了實質性的進展,想請您說說那...(安子君強行頂着黎世子殺人的目光)那晚的感受如何!
黎世子:黎夜,把人扔地牢去。
安子:???(我靠,不是吧,采訪一下也能丢掉小命!)
聽到命令的黎夜越過了安子君,走到馬車裏把某人拽了出來。
安子:(原來不是我啊。)
鸾陳少神:芳顧芳顧,有話好好說啊,那晚的事情不是我告訴這個人的,她身份特殊,她自己知道的啊。
安子:(嘿嘿嘿,我當然知道,我可是你們的巨巨。)
黎世子不為所動。
鸾陳少神:芳顧你這是惱羞成怒了嗎?我承認我那晚做得不好,可也不至于讓你這樣羞于再提吧?
安子:(我靠,這算是狗糧嗎?)
黎世子忍無可忍,拖着人又上了馬車。
黎世子:走!
。。。
。。。
喂,兩位老大,所以那晚到底感覺如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