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就這樣愉快地決定了
兩人一上車,施小池先找位置,夏餘負責付款。司機阿伯不禁同情地看着眼前這位标致的妹妹,可惜長得這麽俊,居然挑了一個小白臉。
小白臉有什麽好,不過就是臉白些,臉俊些嘛!
夏餘心思單純,只輕輕地回他一笑。
司機阿伯內心淌淚啊,這娃兒多好啊!只恨自己兒子已婚,不然做兒媳該有多好啊!
見夏餘沒有坐在自己身邊,而是選擇坐在前面的單人坐。施小池起身二話不說,将她拉起,連拉帶抱地将她放在最後一排最後的一個坐位上,而他則擋住她所有出路。
見他笑得燦爛無比,夏餘懶得理會他,寧願看着車窗外單調的風景。
兩人一路無語,直到市中心的中轉站,施小池扯着夏餘的手肘一路拉到售票口,要了兩張去北區陽和村的車票。他偏首告訴夏餘:“二十八元,快點!”
夏餘給他一張五十元,施小池再遞進窗口,這舉動連售票的阿姨也不禁多瞧幾眼。
這帥哥好可惜啊!
吃軟飯的。她想養,可惜養不起!
将零錢丢回給夏餘,他又吩咐:“去買兩瓶水。記住水,我只喝寶礦力。”
哇!售票阿姨的芳心馬上被施小池勾走了。這臺詞念得不輸任何一個國際巨星啊!真是應了一句流行語:帥出天際啦!
習慣施小池愛耍帥,愛作怪,夏餘沒有看,直接轉身去買水。不然那位大爺一會又要唱戲了。
知他的用心,怕她一人獨往,特地陪伴,夏餘除了感謝,哪還敢亂挑刺啊!由着他的性子來吧!反正她越反抗,那大爺越來勁總是得不償失,不如随他性子反而輕松。
北區是X城最偏遠的地區,與L市相鄰,路程一百多裏路,走一趟得兩小時。夏餘最近睡得少,一上車便困了,迷迷糊糊地睡了一會,到了目的地,施小池喚醒她。
陽和村分兩條自然村落,分為左陽和村與右陽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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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下車沿路尋找,村子裏基本沒有人,只有村裏的供銷社開門,裏頭擺着各式包裝食品。夏餘上前打探丁浩平先生的住所。供銷社大叔卻告訴她,丁老這個時間都在籃球場邊與人下棋。
往回走了三百米左右,夏餘與施小池剛剛經過一處不大的籃球場,場內空無一人,只有三,五個老大爺圍在一塊下棋,沒料到其中有一人就是丁浩平。
夏餘上前,輕輕咳了一聲,問道:“打擾一下!請問哪位是丁浩平先生?”
此話一出有位滿頭白發,滿臉皺紋的老大爺指着對面,正執棋陷入苦惱的老人叫道:“老丁有人找你啊!”
丁浩平同樣是華發縱生,臉上滿是風霜與皺紋。他根本不願擡首,只盯着棋局,根本不理旁邊的事情,一旁的老人也有人催他快點,別總是拖時間。
施小池湊近,掃了眼圍棋的棋局,指着某格空位對丁老先生說:“這兒。”丁浩平頓開茅塞,拍腿叫好,棋子一下,已逆轉局勢。
丁浩平這才擡臉瞄了眼前的青年,看不來年紀輕輕,卻是高手。他起身,将位置讓給老朋友,問:“阿妹你找我老人家有什麽事?”
半小時後,夏餘捏着手中的一張紙條,眼眸已失去光彩。
丁浩平确實曾在386團當兵,但當時部隊調動大,經常補充人員。他只在386團呆了半年,沒有聽說過喚舒雲的同志。最後見夏餘一臉誠懇,他将另一位同樣在386團同志的姓名和地址留給了夏餘。
地址居然在盧市,從X城出發足一日的路程,光是來回便需要三天。只好先将X城剩下的那幾位都問個遍再說吧!
夏餘收好紙條,施小池拎着車票走近,直接拿起她的小魚包打開将零錢塞進去再拉好,這些小動作在外人看來是相當親密的舉動,只是當事人都不在意。
夏餘悄悄地退開,與他保持一定的距離。
回程時,兩人都累了,并不作交談。
同樣在市中心下車,仰首一瞧,街燈已亮,施小池餓了。
他直接拉着夏餘走街串巷,來到了一處僻靜的巷子,巷內卻是人聲吵雜。他坐在一家小飯館,也不用看餐牌,點了兩份招牌蓋飯。
這裏是他從前非常喜歡的店,店裏的蓋飯非常好吃。
為了躲施家人他都不敢來市中心區,上一回施七來了一趟海洋大宅,雖搜不了人,但知施十三包庇他,因此施家現在暫時不敢上門讨人。若是人在外,就難說了。
重陽那日他請人送一大束黃/菊回施家給祖先上墳,人沒有出現。
當晚施十五便上樓批評他不回家祭祖,家裏好些堂兄弟都等着他,偏偏施八家只有施家長子作代表,其他均不見人影。
今年重陽節,施家的小公主并沒有回家,只請人托了一個口信回家。
萬年青中的一點紅,這一點經卻教施小池給熄滅了。
施家人怎能不恨得牙癢癢的,揚言要滅了施小池呢!
施小池卻反駁:他早就送黃/菊一把上墳,誰說他對祖先不敬,他又敬又愛呢!每年都是他撥草,擦墓碑。
見他振振有詞,施十五也拿他沒辦法,又不能将他供出,只好作罷。
小飯館內擠滿了客人,只有六桌,都坐滿了人。施小池坐她身旁,對面卻是兩位陌生人,她向來不喜歡與陌生人一塊吃飯,因此總喜歡自己下廚。
老板是位粗漢,見一向喜歡單獨來吃飯的施小池居然拉上一個美女,忍不住也說了些诨話。
施小池笑着附和,不作解釋。倒是夏餘羞紅了一張俊臉,又拿這些粗漢沒轍,只好低頭假裝喝水。
客人來了又走,走了又來,小飯館一直暴滿。夏餘低頭,不敢張望,只因店內以粗漢居多,目光直接又大膽,尤其剛剛施小池出去了。
更有人揚聲問他倆感情生活如何。也有人自作主張地添油加醋,猶如身臨現場……場面也因此更熱鬧了。
夏餘埋頭吃飯,縮在角落不敢作聲,只想施小池趕緊回來。
她害怕!
客人當中有一人膽子較大,直接坐在施小池的位置上,手臂橫過直接搭上夏餘的肩,将她拉近自己。
夏餘嗅到一陣煙酒氣混着汗臭,讓她不禁昏眩,又不敢推開,只得咬緊牙關忍耐。心中默默地祈禱施小池趕快回來,趕緊回來!
這粗漢見美人不反抗,甚至不掙紮也不罵,慚慚膽子大了。
那只大手往下掃直抵纖腰,卻教人狠狠地截住,用力一提。粗漢大叫疼。
施小池眯起眼,将他往後一丢,板着與往常完全不一樣的神色,目露狠戾,聲冷如冰。“我的女人你也敢碰?”
粗漢趕緊求饒,稱只是開玩笑。老板也出面請他消氣,他方叫粗漢滾出去。老板感謝他倆以和為貴,免了飯錢。
施小池一點都不高興,将吓得渾身顫抖的夏餘抱在懷裏,輕拍着她的背安慰。他不過是去了一趟洗手間的時間,才幾分鐘這尾呆魚又招上了麻煩,被人吓得如秋風中的落葉。
他擁着她前行,旁人只覺是情侶熱戀時的糾纏,卻不知夏餘全身泛力只得借助他的力量方能行走,将她安置在公園的長椅上,借着昏黃的街燈,他托起她的臉。
梨花帶淚,我見猶憐。
媽的。哭,也不讓人省心。
“沒事了!放心有我在呢!”
夏餘像剛出生的嬰兒般緊緊扯住他的衣衫,淚珠撒落,鳳眼迷茫,只聽得她輕輕呼喚:哥……哥哥……
又聽到她喚哥哥,施小池無由地來氣。他才不是她哥哥,你們全都是她哥哥,他才不是呢!
他抓着她的雙肘,搖晃着她。“醒醒,你瞪大眼瞧瞧,我哪點像你哥?本少爺才不是你哥呢!你別假裝着掉眼淚占我便宜啊!我死也不認你這尾魚作妹妹!”
夏餘聽得熟悉的咒罵,迷茫的眸子開始聚焦。眼前有一道模糊的影子很像是鄰居的施小池。
她伸出小手摸上他的臉,臉上有燙人的溫度。影像漸清晰,眼內的施小池難得一臉愕然,臉紅耳赤。
他覺得自己耳朵快要燒起來了!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不就是她的小手碰到自己的臉罷了,就是碰到臉而已。他聽到自己心跳聲如雷般震動,這是心髒病發病的前兆?
他學醫多年,當然知道這個想法很荒謬,但一時之間他卻找不到合理的解釋。
“施小池!”
夏餘終于從迷霧中清醒,忙收回手,低頭抹了一把眼淚,委曲地将淚水收回。她還是沒有辦法忍受這些無禮的觸碰。
“對不起!”
“這是你的口頭禪?”不想讓夏餘發現自己尴尬的處境,施小池猛地起身,取笑。他轉向無人的夜色,将秋風帶走他臉的火熱。
夏餘一驚,看着他的背影,讷讷地反問:“什麽?!”
“對不起……對不起!光會說有個屁用啊!沒一點誠意。你給我聽好了,不要再讓我聽到這三個無意義的字。”
“對……”夏餘反射性地應聲,見施小池轉過臉,突變猙獰,她忙改口:“知道了。”
“哼!”
夜又開始鋪上沉重的色調,只有過于燦爛的燈火點亮的這座城市。黑夜裏的光亮,卻總是透不進人的心。
因夏餘剛才受到的驚吓,施小池也覺得累了。兩人招了出租車回到周裏村時,夜更黑了!兩旁的街燈昏黃,照不清來人的臉。
今天坐了很久的車,又受到驚吓,夏餘剛上車已經困得不行了直接靠着施小池的肩膀入睡。
到了村口,人還是沒醒,施小池見她眼下的黑眼圈,也不忍心喚醒他。他背起她,緩步走向海洋大宅。
要是碰上同在大宅的住客,也只能是她倒黴,與他無關。
結果一路踏進大宅,只有前廳留下的一盞燈,住宅們都在房間裏休息,沒有人出來走動。施小池大大方方地背起夏餘上樓,再将人放回二八五房間。
說是沒人看見,其實還是有一人不小心瞄到兩人重疊的身影。此人喜黑夜活動,故只在夜裏出現,她前腳剛進大宅,施小池便随後就到。
讓她看到如此詭異的一幕,教她如何打算。
唉!就當沒看見吧!
剛才有什麽東西經過,沒有吧,估計是一只想偷腥的貓。懶得理他啦!四四四號的房客就這樣愉快地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