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呼救!
作者有話要說: 無語!
在查看杜灰煙是否發來的新郵件時,夏餘發現了大神前日統一發放了一封新郵件。郵件的內容是關于晴路和淨兩人的關系。
她倆的關系一說破,這表示會有很多人尋晴路的麻煩。
淨之身邊有太多人想她活下去了。這件事情輪不到弱小的她出手,只是她不願意偏向任何一方,只因這兩人都是她所喜歡的人兒。
她相信不管是晴路還是淨之,她想信她倆能處理好這件事,因為兩位都是善良的女子。
現下她一心只想去尋找施十三的戀人,那位稱作雲的男子。
這件事成為了支撐着她生活的全部,讓她心口不斷地湧出勇氣,讓她可以随時随心地走出去。因為這個目标太明确,太強大了,讓她不知不覺地展現出生機。
接下來的日子她相當忙碌,連張姨也抱怨她不常在家時吃飯。夏餘只沉默以對,不敢對她明言她在尋找舒雲。
夏餘忙碌連着鄰居也随着她忙碌。
這三天的時間她倆已經見了名單上的兩人。可惜其中一位得了柏金森症,連自己和家人也認不得,實在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另一位曾平老先生精神不錯,但他所在的部隊裏并沒有舒雲這個人。
與曾先生見面時還發生了一件小插曲。
曾老先生對自己的記憶力非常有自信,直說沒聽聞過叫舒雲的男子。施小池從懷中拿出一張只有一寸大小的黑白照片,遞給老先生過目。曾老眯起眼,又出動了老花眼鏡,一直盯了很久。最後他非常肯定他所在的六排沒有這個人。曾老笑說:這麽俊的男子不管在哪都引人注目,他不可能沒有印象。
這件事是繼豆花之後,施小池給她的另一個驚喜,讓她感動不已。夏餘笑着對施小池說:你真好!
施小池一怔,止不住自己如雷般的心跳聲。
他捂住胸口,大笑幾聲,高傲地說:“哈哈……你現在知道本少爺的厲害了嘛!這世上只要我願意,還有什麽地方我去不了的!哈哈……”
其實摸進施十三的房間并不簡單,比他以前混進某國的王宮還要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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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十三大部分時間都呆在房間裏,他只能利用那短暫的時間出入。進出也不難,難就難在要去翻找她多年前戀人的照片。
但他是誰,是施小池啊!什麽麻煩解決不了。
他鎖定了施十三床邊的小櫃子,小櫃子裏有很多的檀木盒子,而舒雲的照片就在最上面的盒子裏靜靜地躺着。他用相機拍下,再打印。施十三不會知道他曾經摸進房間,并拍下舒雲的照片。
夏餘小心翼翼地拿着那張白黑照片,照片上的男子正值青年,理了個平頭,五官顯得相當立體,濃眉大眼,鼻又挺,嘴唇輕抿,不像是話多之人。
舒雲的臉相幹淨又舒服,眉眼帶着正氣,但整體的氣質又儒雅,就像是一位讀書的學子為人民棄文上了戰場。
夏餘果然擅長觀察入微。
舒雲曾是西南聯大的學生,聞國難當頭,民不聊生,他義無反顧地奔向戰場,在盧淞戰役中與施十三相遇相知,繼而相戀。
這日午後同樣的時間,夏餘又踏上了尋人的路程。名單上最後一位:何小樹,八十二歲,地址:X城郊區養和村七十八號。
昨晚下起一場秋風,打落了不少樹葉。兩人走在郊外的小道上,兩旁或黃或青的葉片随風揚起,又墜落。
兩旁田野水稻金燦燦的壓滿枝頭,夏餘有些興奮像個孩童般,一會指着野花,一會指着野鳥追着施小池問。
施小池像個野外專家一一解答,知識淵博得教夏餘連連發出驚嘆,正好滿足他的虛榮之心。
這幾日四出外出尋人,夏餘已總結出一些經驗來了。凡是去村子尋人,最好先去供銷社或村委會問問情況,村裏人彼此熟悉,問是誰家的,一般都知根知底,比你盲沖亂撞又不知路況,簡直就是村裏的活資料中心。
出了供銷社,夏餘已摸清何先生的住所。養和村,并不養人。兩人一路走來,村裏閑漢特別多,目光多是不懷好意。路旁的小店傳來都是搓麻将聲。
與其他寧靜的小村不一樣,年輕人出外工作,老人聚一塊曬着太陽下棋,玩音樂或跳個廣場舞。這養和村的人不管老少,卻愛聚在一塊賭博。
施小池傾身貼近夏餘為她擋去那些露骨注視,一改剛才的歡快,夏餘早吓得不敢擡頭,只盼早點到了何小樹先生家。
何老先生一個人住,尋常也一個人在家喝茶,看電視。只是這位老先生與之前老先生也有些不一樣,他留着一頭長發,編成一條麻花辮子擱在腦後,身上穿着花衫衣,緊身褲,是位既時尚又獨特的老先生。
說明來意之後,何小樹已停下沏茶的手,托着下巴想了想說:“好像是有叫人什麽的雲?瞧我這記憶力!”
夏餘将舒雲的照片遞給他。何小樹接過,眯眼一瞧,不禁大叫:“喲,這不是小葉同志嗎?”
小葉?!
“你老知道他全名嗎?”
“我們十三排的小葉同志!但具體全名喚什麽嘛!哎喲,真是記不清了,大家當時都以姓氏稱呼。”
夏餘心口一緊,原來舒雲姓葉,葉舒雲,非常适合他。她趕緊詢問:“你知道這位小葉同志在哪?或許他後來怎麽樣?”
何小樹擺擺手,讓她先安靜,他陷入沉思當中,久久他才回答:“姑娘你知道打戰嗎?打戰是會死人,随時随地。哪裏不夠人手我們就得過去幫忙。就算是同屬一個部隊,也沒有呆久的人。我與他不熟悉,只知道他很受女護士歡迎,但他為人太正直了,總是将那些美麗又溫柔的女護士惹哭,罵他不解風情……”何小樹眼帶笑意,那些日子雖然苦,卻是他們許多同志以命換來現在的和平。
“啊!我想起來,他後來轉到385部隊去了。我就再也沒有見過他了,也沒有聽說過他的消息,但385部隊參與了渡江戰役,那一戰真得讓人唏噓啊!有多少同志就在那一戰沒了,戰況慘烈的,讓人不敢回首。”
“那何老先生知道小葉同志是哪裏人?”
何小樹又擡手為年輕人倒茶,他說:“小葉同志說得一口順溜的京腔,聽說他曾經在京念書。我也不清楚他是哪裏人,不過老沈一定知道。”
“老沈在哪?”
“哎呀!”何小樹嘆了一口氣。“早幾年就沒了,老沈年紀比我們大,早就沒了。”
當年革命的同志以他們的年紀現在還剩下幾個呢過幾年他也一樣。
唉!人都是一樣。
想了想,夏餘還是讓何小樹将老沈的地址給她,或許這是另一條線索也不一定。這一趟還是有收獲的。
夏餘謝過何小樹,兩人準備告辭。
何小樹一路送到門口,在夏餘臨走前又說道:“我跟小葉同志雖然不熟悉,但每次上陣殺敵,他總是第一個沖上去。你知道嗎?他長得又高又瘦,遠遠的都能看見他,直往前沖。我們排裏有很多同志因他撿回了一條命。我……我也很敬佩他。姑娘,如果你尋到他的消息,不論生與死,也麻煩你跟我這老頭子通個信!”
夏餘一聽,眼眶泛紅,忙點頭答應。
何小樹站在門前,以目光送他倆,直到兩人身影已消失在眼簾,他仍站在門口。
陽光輕輕打在他布滿皺紋的臉,他的雙眼已迷茫,仿佛看見年青的自己站在無人的山谷裏,跟對面的同志打信號,年輕時他雙腿跑得快,一直當信號兵。
施小池走着走着,便覺膀胱鼓漲,他有不好預感,夾緊雙腿堅持着。經過那兩排雜亂的小商店,兩人已走出了村口,來到了寬闊的柏油路上準備等公交車回家。
忍了一會,實在是剛才在何先生家喝了很多茶水,施小池捂住肚子對夏餘吩咐:“我先去那一會。你站在這裏等我,別亂走知道嗎?”
這村口離那邊的小商店有十多分鐘的路程,應該不會有人跑過來鬧事,就算跑,他也能趕回來。
權衡之下,施小池決定先解決當前最急切的問題。
夏餘乖巧點頭,一個人站在站臺上看着他。實在鬧不明白,他所指的‘那’是哪裏?見夏餘一直盯着他,施小池只好快步走遠,躲在大樹後解決生理問題。
不料他只離開了兩分鐘,等他往回走時,卻聽到夏餘尖叫:“啊——!”
這是他從來沒有聽過的音節。如此絕望,叫人心疼。
他大步跑近,只見不遠處的地上橫七豎八地躺着五名漢子,皆發出痛苦的呻/吟聲,似乎都受了重傷,自己無力爬起來。
夏餘,他在意的那名女孩蹲坐在地,長發擋住她的臉,只見她的肩膀不住地抖動。他上前靠近,輕聲喚道:“小魚你怎麽——”
那手剛碰到她,便聽到她高八度的尖叫聲:“啊!啊!不要……哥哥……哥哥……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