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章節

,為商柔倒了一杯酒。

冷月如霜,初春的夜風依然帶着寒意。

商柔是個完全碰不得酒的人,他只喝了半壺酒已經開始臉色漲紅,甚至在胡言亂語。小雨的心情似乎也不太好,他足足喝了一整壺酒,然而除了臉色泛起淺淺的粉紅外,他的神色依然如常,只是靜靜地看着商柔在發酒瘋,順度移開一旁的東西,免得弄傷商柔。

「小……小雨……」商柔跌跌撞撞地跑到小雨面前,一手攬着他的碰項說道:「我是不是很……失敗?」

「你醉了,我送你回房間。」小雨站起來,一手扶着商柔的肩膀。沒想到商柔這人爛醉如泥,幾乎要把小雨拉到地上。

小雨無奈地嘆了口氣,唯有雙手把商柔橫抱起來。若是商柔還清醒着,他一定會很驚訝,平日看起來弱柳扶風的小雨竟然可以一下子就抱起同為男人的自己。

商柔本能地抱着小雨的頸項,嘴裏還在說些亂七八糟的話。

小雨抱着商柔穿過走廊,平日寒冷刺骨的夜風彷佛都被懷中這人的酒氣給溶化不少。

商柔的語聲愈來愈低微,最後幾乎是在小雨的頸上吹氣,彷佛覺得眼前這白玉似的肌膚看起來好像剛出爐的饅頭,他甚至還伸出舌頭好奇地舔着。

小雨的神色明顯不太好看。

「商柔……」小雨剛剛提氣,商柔就親了親小雨的頸項。

「好香……」商柔還在不知好歹地感嘆着。

正在此時,一旁的房門打開了,婉兒從裏面跑出來,她的頭發亂糟糟的,擡起頭來呆呆地看着小雨。

「舅舅死了?」婉兒問。

小雨失笑道:「你舅舅還精力十足呢。」

婉兒打量着醉得不分東西的舅舅,而她可愛的舅舅還在一邊亂親小雨的頸項,一邊說着些無人明白的夢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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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兒要去茅廁嗎?廚房裏還有蠟燭,妳提着蠟燭去茅廁裏,當心摔着。」小雨也想去廚房裏把蠟燭遞給婉兒,但懷裏這家夥愈來愈沉重了,他唯有小心地叮囑婉兒。

好不容易才把這醉漢送到床上,小雨不自覺放松着肩膀。他正想轉身出去時,卻聽見一股熟悉的聲音響起來。

小雨感到衣服突然變得很沉重,他低頭一看,果然看見商柔坐在床上,雙手抱着自己的腰,正不住地嘔吐着,而自己的衣服已經壯烈地犧牲了。

商柔醒來時只覺得頭痛欲裂。

天已經大亮,外面隐約傳來農夫一邊吆喝一邊揮着鋤頭的聲音。

發生什麽事?

「醒來了。」淡淡的聲音從一旁響起來,小雨正坐在一旁翻着昨天從舊書攤裏買的書。

「小……小雨……」商柔雙手抱頭坐起來,說道:「昨天發生什麽事?」

小雨合上書。他雖然沒有開口說話,甚至連神色都跟平日無異,但商柔卻感到一股異常的氣氛,這使他幾乎不敢開口說話。

「什麽都忘了?」小雨微微笑着說道。

商柔強笑着。

「你昨天抱着我吐了一身。」

商柔低頭看看,果然身上的衣服和床鋪都已經換過了。

「那個……對不起……」商柔幾乎想自掴幾巴掌。

小雨看着商柔臉色憔悴,雙眼發紅,便嘆了口氣說道:「我做了些醒酒湯,剛剛翻熱過,你喝一點吧。」

說着,小雨便把放在圓桌上的醒酒湯遞過來。彷佛是為了表示歉意,商柔揑着鼻子把醒酒湯都喝下去了。

「還頭痛嗎?」小雨把空碗放在一旁,然後坐在商柔的身邊。

商柔默默地點頭。

小雨有點好笑,他雙手輕輕地按着商柔的太陽穴,然後食指稍稍使勁揉着太陽穴。他的雙手冰冷,足以讓頭昏腦漲的商柔冷靜下來。過了一陣子,商柔的頭痛就減輕不少。

二人靠得很近,商柔可以看見小雨頸上的紅印,他吓得瞪大眼睛。

「怎麽了?」小雨問。

「小雨你昨天……去哪裏了?」商柔罕有地忸怩起來。

小雨略一蹙眉,他順着商柔的視線望去,看見自己頸上暧昧的紅印。

「你覺得呢?」小雨反問。

「我……我不知道……」商柔慌忙地說道。

小雨擡起眼睛,微微笑着說道:「我們可以去問婉兒。」

「婉兒?婉兒!」商柔幾乎要跳起來,想要大罵小雨是禽獸,但小雨明顯沒有商柔那麽多想法,只是走出房間,把正在一旁玩泥巴的婉兒帶進來,然後向婉兒說道:「婉兒,妳記得昨天看見我跟舅舅時,舅舅在做什麽?」

婉兒看了看舅舅,又看了看小雨,最終決定當個誠實的好孩子,她說道:「舅舅在抱着小雨哥哥亂啃。」

「亂……亂啃?」

婉兒點頭道:「舅舅動不了,然後小雨哥哥抱着舅舅,然後舅舅就很興奮地啃着小雨哥哥的脖子。」

商柔只感到自己多年來努力建立的舅舅形象就此毀於一旦。

小雨也沒有落井下石,只是拍拍婉兒的頭讓她出去繼續玩耍。

「是我嗎……」商柔痛苦地抱頭。

「是的。」小雨欲言又止。

商柔立即跳起來說道:「該不會……後面還發生什麽事嗎?」

小雨忍不住笑道:「你說呢?」

「你……你騙我!」商柔光着腳跳下床就要打小雨。

「我沒有騙你,你是真的在親我的脖子……」小雨連忙躲開,他的動作倒是靈活。

「就這樣了?對不對?」商柔松了口氣道。

小雨抿唇道:「商柔,然後你就吐得我滿身都是了。」

提起這件事,商柔就可憐兮兮地躲在牆角裏。

「衣服和被鋪都洗乾淨了,正在後院裏挂着呢。」小雨向商柔彎身,他的笑容溫和明朗。

「下次……我不要再喝酒了。」

「好好好。」小雨伸手扶起商柔,然而唇邊的笑意卻是怎麽樣都擋不住。

商柔最近明顯有點心不在焉,結果手掌被鋤頭劃傷了。

小雨把商柔帶到屋子裏,窗子大敞着,午後的涼風吹拂着臉龐。商柔身上就穿着短褂,他見低頭為自己擦拭着傷口的小雨還穿着長袍,便道:「小雨,你若是嫌熱就把衣服脫下來吧,這裏附近都是男人,沒關系的。」

「謝謝,但我不熱。」小雨擡頭微微一笑,他輕聲道:「你怎麽那麽不小心?」

「就……就是睡得不夠嘛。」商柔連忙道。

「在想着王公子的事?」

商柔慌忙否認,此時小雨手上有意無意地使勁,痛得商柔幾乎跳起來。

小雨還在帶着溫柔的微笑看着商柔。

「嗯……」商柔唯有從鼻子裏應了一聲,他擡頭說道:「那天他好像不太喜歡你。」

「畢竟是初次相識,他對我有警戒也是平常的。」小雨把商柔掌心的血拭去,然後小心地拿白布纏着商柔的傷口。

「這幾年以來,他老是這個樣子……」

「明天也去看看他吧。」小雨為白布打了個結,然後向商柔說道。

「你也去?」

「嗯,婉兒可以交給鄭老伯照顧。」

「可是……」

小雨站起來收拾着清理傷口的工具,他回眸微微一笑,彎身向商柔說道:「你心裏放不下王公子,我怕你又會受傷。夜長夢多,事情還是盡快了結為妙,對吧?」

商柔漸漸發現,小雨看似柔弱,但他遇事卻是極有主見的,而且他的決定通常都不會改變的——許成儒以前老是說什麽一言既出,驷馬難追,大約就是指像小雨這樣的人。

所以,小雨以前不可能是委於人下的男寵。一個慣於受人擺布的男寵不可能如此有主見,而且行動力如斯迅速。

翌日下午,小雨特地做了糕點——商柔對於小雨的無所不能已經麻木了——然後二人就帶着糕點前往王方文的家裏。王夫人對於商柔那麽快就回來明顯感到有點驚訝,小雨在門外溫和地說道:「商柔說夫人您喜歡吃紅豆糕,所以我特地做了些紅豆燈,希望您會笑納。」

小雨的邀請是無人能夠拒絕的,所以王夫人唯有讓他們進來。

商柔還帶了些水果過來,王夫人便帶着他到廚房裏把禮物放下來。小雨則一人前往院子裏看望王方文。

把東西都放下來之後,商柔擔心王方文會對小雨出言不遜,本想立即前往後院看看的,但又想起臨行前小雨跟自己吩咐過,要他先在廚房待一陣子,讓他跟王方文好好聊聊。

商柔實在放心不下,畢竟現在的王方文對誰都是如此警戒。雖然商柔知道小雨的脾氣很好,但不知為何他心裏隐約卻不敢嘗試違反小雨的吩咐,更不希望有任何人會使小雨生氣——他莫名其妙地覺得小雨一旦生氣起來一定非常可怕。

商柔替正在做菜的王夫人打下手,之後便匆匆來到後院裏,只看見後院放着一張小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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