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章節

護得很好。

直到現在,商柔心念的依然是牧晚馥的溫柔。

「傳說中有一種喚作鲲的魚,它非常非常大,當它化為鳥只時喚作鵬,也是大得難以想像。當鲲鵬展翅高飛時,它低頭看着人間,發現人間看起來非常渺小,小得如同塵埃般。」

「公主殿下,從宮裏看着蒼生,或許就像鲲鵬看着地上的蝼蟻吧。」商柔勉強開口說話,聲音是異常的沙啞,他如願地看見合和公主驚喜地睜開眼睛。

「商公子,你可以說話了!」

其實商柔昨夜跟陸萱在一起時就已經可以開口說話,但他想把這個驚喜留給合和公主。

合和公主連忙命一旁侍候的宮女去把太醫找過來,她一手掩着嘴巴,明顯驚喜得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對。

「謝謝公主殿下常常來看望草民。」商柔勉強坐起來想行禮,合和公主顧不得男女之防,立即伸手按着他的肩膀,雖然商柔的全身都蓋着厚實的被子,但伸手還是可以摸到肩膀上的凹凸不平。她迅速地縮回手,卻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害羞——她的臉頰都紅起來了。

「沒……沒關系。」合和公主一手握着書卷,幾乎是哭着道:「商公子……商公子,你終於沒事了。」

太醫忙了一整個下午,為商柔作出詳細的檢查,這才肯定商柔的身體總算漸漸地好起來。

晚上時,身為女眷的合和公主不方便停留,便帶着宮女太監先回寝回休息。許成儒和陸萱在宮外見到彼此,便一同進來看望商柔。

「商柔,你感覺怎麽樣?」許成儒依然很擔心。雖然商柔能夠開口說話,但身體上的膿瘡依然觸目驚心。

「好一點,至少能吃飯,不用天天喝粥了。」商柔還躺在床上,滿臉膿瘡使許成儒和陸萱都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的眼神卻帶着淡淡的笑意。

三人閑聊一陣子,又一同用過晚膳,許成儒還有公務在身,便先回到許府裏,反而陸萱這禁軍統領繼續游手好閑。

「再過一陣子,說不定你就可以出去逛逛了,難得來到皇宮裏居住卻不能出去賞梅,真的是平白浪費了。」陸萱吃着橘子說道。

商柔沉默了一陣子,他問:「陛下……陛下的情況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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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能夠開口就問起他了?」陸萱斜斜地望向商柔,商柔感到陸萱似乎有弦外之音,可是他卻不明白。

「放心吧,陛下的情況好得很,他醒來之後只休息了一天,就忙着批改奏摺了。」

商柔點點頭,沉默不語。

「他雖然忙碌,但晚上還是有空的。」陸萱近乎刻薄地說道。

心裏彷佛被針刺着,商柔又想起上次他見到的兩位後妃。後來他才從陸萱口中知道,當天那位紅衣女子是牧晚馥的寵妃聞蕭嫣。牧晚馥還有不少好些妃嫔,不過商柔見過的就只有皇後南宮雪和聞蕭嫣,南宮雪是大皇子和三公主之母,還有一個頗為得寵的柳婕妤則是二皇子之母。

南宮雪和聞蕭嫣雖然沒有探訪商柔,但她們都送了不少珍貴的藥材以表關心。

「我還病着,陛下來見我也沒什麽好說的。」商柔和陸萱已經頗為熟悉,便把自稱去掉了。

「你這病又不會傳染,公主殿下跟我還有許成儒不也是天天來看望你嗎?」陸萱懶洋洋地說道。

「他有他的事,我以身試毒也不是為了他的感謝。」

「那你是為了什麽?黃金百兩?」

商柔擡頭望向華麗的床帳,說道:「他是皇帝陛下,他若是發生什麽事,天下會大亂的。」

「你就只為了這無私的目的?」

「還能為了什麽呢?」商柔看着陸萱,微笑着說道。他突然很疲累,累得不想再思考自己行為背後的動機。既然自己沒有傷害任何人,但他覺得自己不需要過於在意自己為何要作出某種行為。

為了轉移陸萱的注意力,商柔又問:「陛下中毒一事可有任何線索?」

陸萱削蘋果的手一頓,搖頭道:「還沒有,他這龍椅坐得不穩,雖然當初登基時己經血洗宮廷一遍,但畢竟有些人是他現在動不得的。」

商柔當然知道牧晚馥逼宮的過程有多血腥,他是踩着自己親人的白骨血肉而披上龍袍的,但相比起那些早己煙消雲散的亡魂,他只是自私地在意牧晚馥的安危。

陸萱剛想開口說話,他突然站起來,一手按在唇上,示意商柔安靜,然後他就匆匆離開`房間。商柔看着一旁侍候的太監,對方明顯也不知道發生什麽事。

過了半晌,陸萱才回來。商柔問道:「怎麽了?」

「剛才……我好像聽到有些聲音,或許是我太敏感了。」陸萱坐在剛才的位置上。

商柔思索片刻才說道:「其實……我好像也感覺到有人在看着我。」

陸萱吓了一跳,說道:「我明天就去教訓一下我的禁衛軍!怎麽連有人闖進宮裏也不知道!」

「不,應該不是什麽盜賊,因為……如果他想要殺我,或許是盜取什麽東西,他應該早就得手了,畢竟我現在全身都不能動。」

陸萱苦着臉說道:「說不定是宮裏的孤魂野鬼都在看看你呢。」

自從商柔能夠說話之後,他有空跟合和公主聊天。雖然一開始未免冷場,但商柔本就活潑,二人也漸漸産生不少話題——

其中一個最重要的話題,自然是使二人認識的紐帶,牧晚馥。

合和公主似乎早就知道商柔曾經救過牧晚馥,這大約也是為什麽她對商柔格外好。

商柔雖然在心裏告訴自己無數遍,牧晚馥是那遠在天邊的九五至尊,但眼前人乃是他的姐姐——他實在無法壓抑自己想了解牧晚馥的欲`望。

合和公主并沒有商柔那麽多想法,當商柔問起以前的牧晚馥時,合和公主若有所思地道:「陛下出生後不久,父王就因為墜馬而去世,陛下的生母也在陛下三歲時因感染傷寒,所以随父王去了,於是母後便代為撫養陛下,陛下一直極為善解人意,脾氣也非常好,跟誰都相處得很好。」

商柔想起那個傳聞——關於先帝和牧晚馥的傳聞。

果然,合和公主的神色漸漸變了,她低聲道:「先帝……先帝對陛下一直锺愛得很,所以在陛下五歲時,便把陛下帶到宮裏長住,母後畢竟一介女流,實在無力反抗先帝的旨意。」

合和公主凝視着商柔,說道:「商公子……也聽說過那些傳聞吧?」

商柔的喉嚨像是被什麽東西塞着,他唯有點點頭。

「這些早就不是秘密了,陛下當時年幼,什麽都不懂,只知道要保護母後和本宮,所以什麽都願意去做……」合和公主掏出手帕擦着淚水,說道:「對不起,本宮說得太多了。」

夜裏,商柔想了許多事情,又好像什麽都沒有想過,直到夜深才迷迷糊糊地入睡。在睡夢中,他彷佛看見一個熟悉的人正站在床頭凝視着自己,就算周遭一片黑暗,商柔也認得出那雙柔情似水的眼睛。

不是那個在京城許府裏冷淡無情的牧晚馥,而是在村子裏那個刻苦耐勞的小雨。

「小雨……」商柔依稀地喚了一聲,然後又閉上眼睛。

這場休養足足一年有多,商柔只能靜靜地看着窗外雲聚雲散,花開花落,等不到的人,早就不抱期望。

頭發長回來了,膿瘡結痂,片片剝落,肌膚的表面凹凸不平,身體也早就失去過往的年輕活力,商柔躺在床上如同活死人。

翌年初春,商柔的身體已經好了大半,許成儒和陸萱便把婉兒帶到宮裏,之前他們不讓婉兒過來是因為商柔當時的身體狀況過於糟糕。

大病一場的商柔消瘦不少,連抱起婉兒都有點吃力。

陸萱剛剛下朝就帶着婉兒趕過來,現在還穿着紅色的朝服,看起來豐神俊朗。他高興地說道:「好了,今天就可以回家了。許大人會照顧商柔你的下半生的。」

許成儒沒好氣地瞪了陸萱一眼,合和公主微笑着站在一旁,說道:「商公子,本宮可以把你們送到宮門裏。」

陸萱扶着雙腿無力的商柔站起來,商柔畢竟在床邊躺了差不多半年,雖然最近也有嘗試走動,但雙腿畢竟還不習慣,唯有撐着拐杖走路。

衆人帶着宮女太監穿過禦花園,合和公主說道:「對了,我們應該跟陛下說一聲。」

許成儒恭敬地說道:「下官跟陛下說過了,陛下只說太醫院的藥材任由商柔使用,也沒有說要送走商柔。」

「剛才宮女跟本宮說,現在陛下跟貴妃在花園裏賞桃花,不如我們還是去向陛下交代一聲吧。」合和公主明顯沒有發現商柔和牧晚馥的關系有任何不妥。

既然公主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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