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章節
你。」牧晚馥彎身,額頭幾乎貼着商柔的額頭,溫熱的呼吸如同羽毛般搔着商柔的耳朵,帶着淡淡的濕氣,茉莉花的清香氤氲在初春的空氣之中。
「陛下……陛下……我……只是一介草民,怎麽可能留在陛下的身邊?」
「合和公主喜歡你,你也喜歡她,對吧?」牧晚馥稍稍拉開距離,商柔不禁有點失落。
「如果可以成為朕的姐夫,那就更是親上加親了。」牧晚馥含笑道:「将來你的兒女跟朕的還可以結親呢。」
「嗯。」商柔點點頭。他并不讨厭合和公主,但成親畢竟是過於認真的事情,而且……他也說不上什麽原因,當他想起自己即将成為牧晚馥的姐夫,這本該是莫大的慶幸,因為他将會成為皇親國戚,可是他卻有種說不出的失落,彷佛自己并不想跟牧晚馥成立這種關系。可是,比朋友更親密的不就是親人嗎?自己到底還在尋求着什麽?
「你若是不願,我也不勉強你。」牧晚馥見商柔的反應冷淡,便嘆息着說道。
陽光在宮牆下投落陰影,春日的陽光暖洋洋地灑遍全身,牧晚馥的柔言軟語彷若微風吹拂心境。
「不,我就是……覺得我這種身份,配不上公主殿下。」
「連朕也欠了你兩條命,你覺得誰比你更配成為朕的姐夫?」牧晚馥噗哧一笑。
商柔低頭不語。
「朕不勉強你,但朕希望你可以好好考慮朕的話。」牧晚馥伸手整理商柔的衣襟
商柔擡頭看着牧晚馥,只看見牧晚馥輕咬着下唇,桃花眼隐含水霧,明明是個權傾天下的男人,可偏偏帶着那種惹人憐愛的幽怨。
二人對視着,最終還是商柔敗下陣來。他說道:「一切遵從陛下吩咐。」
「朕想聽到你的答案。」牧晚馥撒嬌似地說道:「商柔,你想要留在朕的身邊嗎?」
商柔看着牧晚馥,他想要留在對方的身邊。他已經錯過了太多牧晚馥的人生,他曾經受過的委屈,他曾經承受的屈辱,他曾經流下的淚水……太多了,多得讓商柔怨恨自己沒有早點遇到他。
想要留在他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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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裏迢迢來到京城,就是為了留在他的身邊。
內心漸漸安定下來,這些日子以來的燥動終於得到舒緩。
這就是自己想要的。
商柔用力地點點頭。
對於合和公主再度訂婚,京城人民自是極為驚訝,到底是何方人物膽敢迎娶這個克夫的女人。
許成儒和陸萱是在商柔答應婚事後才得知此事,他們倆罕有地達成同一意見。
「不論公主殿下是天生克夫還是有什麽人為的原因,你都不應該娶她為妻,這會害死你的。」許成儒毫不猶豫地批評。
「太後和公主殿下還真的是着急得很,跟商柔你才認識半年就已經準備婚事。」陸萱坐在一旁,雙手抱胸。
商柔并不打算把牧晚馥和自己的對話告訴他們——商柔也沒有盡信牧晚馥關於許成儒和陸萱的話,但他可以理解牧晚馥的多疑,畢竟牧晚馥是在如此艱辛的環境中長大
「我……的确是喜歡公主殿下的。」
「你歡喜的真的是公主殿下?」許成儒冷冷地說道。
「還能夠是誰呢?」商柔失笑,就算他想待在牧晚馥的身邊,這當然是跟男女之情無關的。
「呆子,還什麽都不懂呢。」陸萱仰頭望着天花板,聳聳肩說道。
「哪天陛下把你擄到後宮裏,你就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麽了。」許成儒落井下石。
十一
商柔實在不明白這兩人在說什麽,他的确是對合和公主很有好感,她是個非常好的女子。男女婚姻并不全是出於深愛,像商柔的姐姐和姐夫那般彼此相愛的畢竟是異數,也是幸運。
「婚期是在三個月之後。」商柔唯有轉移話題。
「但願這次的婚禮會成功。」陸萱嘆了口氣。
合和公主當然沒有出面,婚事都是交由太後和牧晚馥負責的,但合和公主在商柔答應婚事之前,的确有跟他見過一次面。
當時宮裏幾乎肯定商柔會成為未來驸馬,所以并沒有阻止二人見面。
宮裏的水榭清幽安靜,微風拂過水面,朵朵蓮花在水中綻放,展現着妍麗的姿态。
「商公子……相信你也有聽說關於本宮的事。」合和公主低頭看着水中自己的背影,她雖然長得跟牧晚馥相似,但終究少了那種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的絕色風情。
「是的,草民聽說過。」商柔堅定地點頭,他告訴自己,自己是真心喜愛合和公主,可是他的心底深處明白,那都是出於對於留在牧晚馥身邊的渴望,可以成為他的姐夫,那是比起朋友或是恩人更為接近的存在。
「你肯定……要跟本宮成婚嗎?」
商柔點頭。
「為什麽?畢竟……本宮是不祥之人。」合和公主苦笑道:「本宮以往幾任未婚夫的下場,你應該已經聽說過吧。」
「殿下不是不祥之人。」商柔認真地說道:「當草民受傷卧病時,是公主殿下天天都來照顧草民,如果沒有公主殿下的溫柔,草民恐怕也熬不過來。」
合和公主低頭輕笑着道:「還有……陛下吧?你可以為陛下犧牲性命,陛下若是要你娶本宮為妻,你想必也不會反對。」
商柔心中一涼,合和公主的心思比他的想像中更細膩。
「商柔……」合和公主輕喚着商柔的名字,她靠在商柔的懷中,低聲道:「陛下他……他早晚會讓你失望的。」
商柔想問合和公主這句話的意思,可是好像有什麽東西塞在他的喉頭般使他開不了口。
那的确是一場盛大而成功的婚禮。
不少人都在等着看笑話,看着合和公主的第四任未婚夫死於非命,甚至連商柔都隐約有種自己離死不遠的預感,所以當他跟合和公主拜過天地之後,他竟然有種重生的感覺。
牧晚馥下令在皇宮旁邊為合和公主建了一座公主府,他也在婚禮上親自露而。穿着紅袍的商柔總算擺脫一直以來的頹喪,雖然已經留疤的臉龐實在稱不上俊朗,可是前來敬酒的牧晚馥卻一直在凝視着他。
今天牧晚馥換上一身紅袍,他的臉頰也被甜釀染上嫣紅,一雙水眸竟是媚态橫生。美人如玉,媚眼如絲,那活色生香的嬌豔竟然看得一旁的賓客都不禁有點臉紅耳赤,然而牧晚馥卻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商柔看,然後似笑非笑地道:「恭喜你,以後你就是朕的姐夫了。」
商柔也是臉色緋紅,他別過臉躲避牧晚馥的眼神,勉強跟他碰杯。
牧晚馥最後深深地看了商柔一眼,便帶着宮女太監離開大廳。
酒過三巡,商柔也喝得醉醺醺的,可是他腦海裏揮之不去的都是牧晚馥臨別時那個颠倒衆生的嫣然微笑。
每當回想起牧晚馥當日在皇宮裏靠在自己耳邊的輕言蜜語,商柔就有種難以壓抑的喜悅和緊張。他突然想起南宮雪和聞蕭嫣——某種陌生卻負面的情感在他的心底悄悄滋生,使商柔感到很痛苦——牧晚馥的晚上是屬於她們的,南宮雪的溫柔,聞蕭嫣的嬌蠻,都不過是為了這個男人。
他不敢再往下想下去,他知道有些念頭一旦被命名就再也難以消除,只有在醉倒的時候,他才膽敢稍微細味自己這種禁忌卻愉悅之極的情感。
牧晚馥……商柔回味着這個名字,他沿着走廊跌跌撞撞地走着,夜風依稀帶着屬於牧晚馥的清香。真的是人如其名,晚馥——晚上的香馥,那是神秘卻誘人的香味,如同黑夜的秘密。
或許他已經被這股香味腐蝕了。
宮女把商柔送到新房裏,合和公主披着鳳冠霞帔,等待着她的新郎。
商柔拿着喜秤挑起合和公主的紅蓋頭。
當蠟燭被吹滅,周遭化作黑暗瞬間,商柔把合和公主按倒在柔軟的床鋪上,薰香的氣味萦回四周,商柔終於沒法再壓抑自己的想法。
他滿腦子想的都是牧晚馥。
生活漸漸回複正軌,商柔也習慣身為驸馬的身份。
成親當夜那些腐爛扭曲的想法就當作是酩酊大醉的胡思亂想。雖然一開始商柔入宮觐見牧晚馥還是會有幾分尴尬,但對方溫和的态度漸漸使商柔忘記了那些糟糕的想像。
偶爾商柔甚至會感到很好笑,自己在成親當夜怎麽就會産生這種念頭呢?或許是牧晚馥真的太美了,其實他有點理解牧晚馥的伯父對他如此迷戀的原因。
婚後,合和公主安心在家裏當一個好妻子。商柔從來不了解夫妻之情是什麽,他只知道自己的姐姐和姐夫恩愛得很,現在他好像漸漸明白那是什麽滋味。
合和公主正坐在軟榻上看書,商柔從後輕輕地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