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章節
合和公主揭穿嗎?
不同於牧晚馥的神色如常,商柔早就汗流浃背,生怕一個過於暧昧的眼神就會把他心底深處的秘密出賣。
聞蕭嫣手裏拿着繡花針,她擡頭向牧晚馥笑道:「陛下,臣妾聽說聞蕭伶快要回來了。」
「深秋時将會歸來。」牧晚馥微微一笑道:「他也幾年沒有回來了。」
「最好一輩子都在戰場上不要回來。」聞蕭嫣哼了一聲。
牧晚馥也不惱,笑得雲淡風輕地說道:「畢竟是妳的兄長,他凱旋回歸當天,朕也會讓妳在城門迎接他的。」
商柔緊張得手心冒汗,壓根兒就沒有留意這兩人在說什麽,眼裏只看見牧晚馥對聞蕭嫣的言笑晏晏,心裏又酸又苦,又想起那一方鮮紅的手帕。
聞蕭家世代忠良,乃是當之無愧的簪纓世家。聞蕭嫣嬌蠻可愛,牧晚馥溫柔安靜,二人相處起來想必是很甜蜜的—
商柔從未想到自己會變得如此敏感多疑,然而負面的情感已經在心裏發芽茁壯,他厭惡這樣的自己,卻又無法阻止自己的想法。
幸好聞蕭嫣很快就讓商柔得到解脫。她嘟嘴道:「陛下,您跟商柔兩個男人站在這裏,我們都不能說些女孩子的心事。」
「所以朕是被自己的姐姐和貴妃嫌棄了。」牧晚馥失笑,他向商柔說道:「商柔,你随朕到偏殿坐坐。」
商柔猛然擡頭對上牧晚馥的眼神,對方的眼神帶着淺淺笑意,明明只是這樣一個微笑,商柔再也轉不開自己的眼神。
商柔跟随着牧晚馥在走廊上行走,雨簾厚重,看不清外面的景物,又如同隔絕了外面的世界。
他們來到偏殿裏,牧晚馥把随行的宮女太監都打發到外面,然後一人坐在軟榻上,素手撥弄着一側古琴的琴弦。
商柔站在門後看着牧晚馥。
「你也坐下來吧。」牧晚馥微微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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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柔說不出心裏是什麽滋味,他很清楚牧晚馥那處事不驚的冷靜性格,對方是踩着一堆白骨登基的男人,一場偷歡自然不會使他手忙腳亂,但??還是希望可以看到他的在意。
「怎麽在生悶氣?合和跟你發脾氣了?」牧晚馥一手支頤,溫柔地笑着。
商柔搖頭,他坐在繡凳上,實在弄不清楚自己在想什麽。
「你也累了,好好休息吧。」牧晚馥對於商柔的冷淡也不惱。
商柔擡頭看着牧晚馥,怎麽從來害怕的都是自己?
某種說不清來源的恐懼快要壓垮商柔,他知道妻子和對方的妻妾就在不遠處,可是—
他還是想要牧晚馥安慰他。
危機感加快了感情的膨脹,理智上很明白現在的情景有多危險,可是情感卻從來不受理智的操縱,只一味地追求着刺激的快感。
商柔站起來走到牧晚馥面前,牧晚馥稍稍偏頭看着他,琥珀色的眼眸是清淡的淺笑。
「晚馥??」帶有濃重鼻音的親密呼喚是情/欲起始的象徵,商柔分開雙腿跪在牧晚馥的身邊,彎身吻着牧晚馥的嘴唇。
牧晚馥微笑着,他任由商柔推倒自己,商柔的手在牧晚馥身上游走,不耐煩地扯開他的衣服。
暴風雨般的親吻印在牧晚馥的肌膚上,牧晚馥輕輕嘆息,聽不出是什麽情緒,他終於翻身把商柔壓在身下,回應着對方的求吻。
雨勢浩蕩,情/欲的漩渦在加深。
一牆之隔是女眷們其樂融融的交談,這裏卻是幽暗中見不得天日的激情。
愈是隐秘,愈是渴求,得不到陽光和雨水的愛戀之花,正被恐懼和妒忌一步步地扭曲變形,褪去鮮豔的色彩,化為劇毒的藤蔓,把商柔緊緊地束縛着。
暴雨把雪白的窗紙染成深灰,偏殿裏異常冰涼,周遭沒有亮起任何蠟蠟,牧晚馥的臉容藏在陰影之中。
商柔裸露的肌膚感到刺骨的寒冷,他雙手如同遇溺的旅人般勾着牧晚馥的頸項,出乎意料地主動,他只能透過這種原始的交流方式,才可以安慰自己,對方的心情是跟自己一樣的。
絕對不是只有自己為了這背叛道德的愛戀而痛苦的。牧晚馥也會苦惱的,對吧?
暴風雨掩住了商柔放/蕩的呻吟聲,牧晚馥在情事上一直是主導者,商柔發覺自己不知道該如何讨他歡心。如果哪天他厭倦了自己,自己該如何留着他的心?
「晚馥??」商柔只能低低地呼喚着牧晚馥的名字,他知道茉莉花香不如平日濃郁,因為他的情人并沒有動情。
牧晚馥沒有說話。
二人的衣服也脫得差不多了,突然聽見外面傳來敲門聲,趙公公在外面喚道:「陛下,皇後娘娘叫老奴過來拿東西。」
牧晚馥的動作一頓,他望向門邊,剛想坐起來,商柔擡頭看見他秀麗卻薄情的側臉,眼神裏一片冷靜,內心泛起一種使商柔窒息的恐懼。
不要離開。
商柔雙腿夾緊牧晚馥的腰肢,在他的耳邊顫抖着低聲道:「進來??求求你,進來,我??想要你。」
牧晚馥被商柔拉下來,他的手輕輕地撫摸着商柔散落的長發,吻了吻他的額頭,然後向門外的趙公公說道:「待會再進來吧,商柔有點不适。」
他的聲音清淡矜持,一如既往,并沒有帶着深陷情/欲時的沙啞。
過了半晌,南宮雪就親自來敲門了,她問:「陛下,商柔還好嗎?合和有點擔心。」
商柔的身體反應更大,一方面害怕着亂倫的秘密将被揭穿,一方面卻愈發渴望着牧晚馥,一方面竟然有種充滿罪惡感的愉悅。他在心裏扭曲興奮地高呼着,這個女人的丈夫是自己的,他正抱着自己安撫自己,他正跟自己交纏在一起,如同兩條發情交尾的蛇般難舍難分。
是不是只有這樣卑劣地炫耀,自己才能夠自欺欺人地得到快樂?他說到底只是見不得天日的情人,只能用這種連妓/女都不屑的下流手段去挽留着自己喜歡的人。
心裏在厭棄自己的恬不知恥,情/欲卻反而更為高漲,商柔在牧晚馥耳邊近乎哀求地輕聲道:「晚馥,快點??要我??說你喜歡我??」
痛苦卻快樂,恐懼卻渴求,矛盾的心情糾纏着。
窗外的濕泥在渴求着雨水,商柔在渴求着牧晚馥。
不曾思索過,過於強烈的依戀,最後只會淹沒自己。
牧晚馥沒有回答,只是親吻着商柔的臉頰,然後向門外的南宮雪溫和地道:「他就是有點頭暈而已,待會朕帶他出來。」
就在牧晚馥有條不紊地跟南宮雪對答時,全身赤裸的商柔如同靈蛇般蜷縮在牧晚馥的懷抱中,不斷地迎合着牧晚馥,用力地呻吟着。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否希望南宮雪發現真相,他不想傷害南宮雪,可是心底深處卻殘酷地希望南宮雪知道她敬愛的夫君正在她的偏殿寵幸着另一個人。
雨水淅瀝,沖散了商柔的求歡。暴雨成災,卻恰如商柔的渴望,永遠都在渴望着更多,卻發現始終得不到滿足,他的內心終究是如同浮萍般孤苦無依,甚至連牧晚馥的親吻和遷就都無法使商柔安心。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麽,更不知道這朵只能在黑暗中綻放的花,最後會呈現出何等的姿态。
在合和公主挺着大肚子親自過來之前,商柔總算松開牧晚馥,他穿好衣服,低頭看着地面,一言不發。
灰暗的偏殿裏一片寂靜,連外面的雨聲都無法沖破這難耐的沉默。
牧晚馥安靜地整理着軟榻,打開窗戶驅散久久未散的情/欲氣味,雨絲無情地淋濕他們,卻無法使商柔冷靜下來。
內心那股苦澀痛苦,再是滂沱大雨也無法減輕半分。
商柔拉着牧晚馥的衣袖,他擡起頭來,嘴唇顫抖着,低頭道:「對不起,我??不應該這樣做的。」
不應該如此任性地要求牧晚馥在他妻子的偏殿裏寵愛自己,自己太不知擡舉了。
牧晚馥仔細地看着商柔,為他把頭發整理好,并沒有回答,只是柔聲道:「你要再在這裏坐一陣子嗎?我可以出去跟合和說一聲。」
商柔搖頭,牧晚馥拍拍他的肩膀,轉身往偏殿外走去,商柔突然從後緊緊地抱着他,他全身都在發抖。
「怎麽了?」牧晚馥背對着商柔,聲音低柔,卻沒有轉身。商柔很仔細,仔細得近乎卑微地去留意牧晚馥得語氣—并沒有不耐煩。
商柔想索取更多的承諾,更多獨一無二的寵愛,但他知道自己快要越過底線了,他不知道牧晚馥忍耐的極限在哪裏,可是他知道沒有人膽敢觸及那條底線。
他也不敢。
所以商柔只能松開雙手。
紙包不住火,更別說牧晚馥似乎無意隐瞞此事,所以宮裏開始出現許多流言蜚語——關於驸馬像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