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章節

馥,牧晚馥笑盈盈地看着他,眼神裏都是柔情蜜意。

牧晚馥會答應的,他也有家眷,而且他知道自己的身世,一定會明白自己對婉兒的想念。

「明天想朕陪你守夜嗎?」牧晚馥一下下地梳理着商柔的頭發。

「我想??臣妾想??跟婉兒守夜。」商柔沖口而出地說道。

牧晚馥手中的動作一頓,他問道:「你想出宮?」

商柔點點頭,他又怯怯地說道:「就一天,或者是一個時辰!我只想遠遠地看婉兒一眼!」

牧晚馥埋首在商柔頸邊,他淡淡地說道:「嬷嬷沒有教過你宮規嗎?」

「教??教過了。」商柔輕聲道。

牧晚馥沒有再說話,他轉身躺着,說道:「休息吧。」

商柔看着牧晚馥冷淡的背影,知道他是不會答應的,唯有默不作聲地轉過身躺着,二人在床上背對着背。商柔心裏想的都是婉兒,自己總是埋怨牧晚馥淡漠,但自己又何曾盡過作為舅舅的責任照顧婉兒?如果不是許成儒和陸萱照顧婉兒,婉兒現在又會流落何方呢?

二人的冷戰就此開始,牧晚馥不來玉華宮,商柔也不去找他,本來商柔就不喜歡出門,他的身份尴尬,不能在大臣行走的地方出現,也不能在後宮女眷聚集之地出現,能去的地方本就十分有限。

有一次,商柔在夜裏起來,點了一盞燈,坐在銅鏡前發呆。他看着自己不複往日的容顏,眉毛已經仔細地拔過,敷粉讓自己的臉色更蒼白,多了幾分豔麗,卻少了幾分以往的活力,連他都快要認不出自己了。

此時,外面隐約傳來聲息。淩綠進來說道:「公子,陛下來了。」

「那麽晚了?」商柔不解。

淩綠見商柔的黑發都沒有挽起來,還是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也不知道應否說實話,但現在說出來總比商柔待會知道更好,唯有說道:「聽說是今天貴妃娘娘身體不适,所以陛下在她那裏坐了一陣子便過來。」

商柔心頭火起,他也是男人,明白牧晚馥就是随便找個人侍寝而已,便站起來大聲道:「我也不舒服,不接待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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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了那麽久,自己不過是作為另一個女人的替代。

商柔轉頭看着那株牧晚馥送給自己的珊瑚,珊瑚在燭光中折射出繁複魅惑的色彩,就像那個人一樣,美麗而高貴,卻是如此虛幻。

他的雙手在發抖着。

其實商柔看見門扉的窗紙裏隐約透着人影,知道牧晚馥等人就站在外面,卻還是賭氣似地把這些不敬的話說出來,他悄悄地希望牧晚馥會像往日般萬般安慰,但也明白今非昔比,自己是一朵被采下來的花,已經被鎖在深宮裏,對牧晚馥而言早就不新鮮了。

商柔回身背對着門口,只聽見趙公公在叫道:「起駕!」

牧晚馥離開之後,淩綠忍不住說道:「公子,你就不能低聲下氣認錯嗎?那可是陛下而不是合和公主,你是他的妾,他喜歡到誰的地方就到誰的地方。」

「那就随便他吧。」商柔知道牧晚馥走了,也來不安慰自己。他心裏愈發委屈,只覺得肚子裏都是氣,這下子就更是睡不着了。

商柔的失望是淺而易見的,所以牧晚馥便愈來愈少來。當牧晚馥不來時,商柔卻又想念他,覺得自己不該對待牧晚馥如此淡漠。自己只是後宮芸芸衆生的其中一人,牧晚馥是喜愛過自己的,自己也是心甘情願地留下來,所以就得作好了領悟,明白自己不能再見外而的人,只能盡心侍候牧晚馥。

可是商柔畢竟是男人,不懂得什麽争奪寵愛之事,更不知道怎樣做才能讓牧晚馥多來一遍。

「淩綠,陛下怎麽總是不來?」商柔坐在玉華宮的臺階上,抱着雙膝,靜靜地看着半掩的宮門。

「陛下本來就很少來後宮,之前他來玉華宮還是挺多的,可是公子您對陛下……又那種态度……」

「什麽那種态度?」

淩綠正色道:「公子,你現在的身份是陛下的男寵,甚至連妃嫔都不如,你得明白這件事啊。」

商柔跌坐在地上,他咬着嘴唇道:「我明白啊……我早就明白的,可是……我就是無法接受,連他都把我當作是那些小妾了……」

這天,下午時就有人到玉華宮通報,說牧晚馥晚上會來玉華宮。淩綠心道,牧晚馥晾了商柔好幾個月,總算願意給予商柔一次機會。他只希望自己的主人莫要再搞砸這次機會了。

商柔當然也知道機會難得,立即就命淩綠把新鮮的食物送到廚房裏,然後他親自下廚,足足做了滿桌牧晚馥喜歡吃的東西。商柔已經許久沒有碰過廚房,手指有好幾處都被燙傷了,他甚至來不及敷藥,只是急急地把食物準備好。

當熱騰騰的飯菜都搬到桌上時,商柔看着外面的風雪飄搖。他想,今天自己一定要待牧晚馥好好的,不能惹他生氣了。

想着想着,商柔卻感到眼眶裏酸酸的,他擡手一擦才發現自己又哭了。自己自從認識牧晚馥之後,好像把這輩子的眼淚都流乾了。

不能哭啊,要是給他看到了,估計他又會覺得掃興的。

明明是高興的,為什麽心裏卻那麽委屈,是因為發現自己只能像個侍妾般卑微地讨主人的歡心嗎?這不是自己求來的嗎?

商柔站起來,他跟淩綠說道:「你拿些脂粉過來給我敷敷,不能讓陛下看到我哭了。」

淩綠剛剛離開,一個太監就穿過玉華宮的宮門,來到溫暖的主殿前。他說道:「陛下剛剛改變主意要前往柳婕妤那裏,請公子早點歇息吧。」

當淩綠回來時,他剛好看見那個來傳話的太監,那太監也把那段話跟淩綠說了一遍。淩綠嘆了口氣,他走進主殿裏,只見飯菜還熱騰騰地放在桌上,商柔卻已經脫去仔細挑選的衣服,只穿着一件薄袍,雙手抱膝坐在圓凳上,對面的座位空蕩蕩的。

牧晚馥是在冬天出生的。

大雪紛飛之中,皇宮迎來牧晚馥的生辰,這自是普天同慶的日子。

遙遠的瀚海殿裏觥籌交錯,當淩綠打開/房門時,慶賀的歡聲笑語彷佛還沿着凜冽的寒風吹到玉華宮裏。在溫暖的房間裏,商柔正在小心地用小刀削着手中的木頭,他的動作是如此細心溫柔,彷佛在對待着一件珍寶。

商柔的身份畢竟隐秘,自從上次在鬥獸場一事之後,京城已經有些關於他真正身份的流言蜚語,他更不方便在群臣面前露面,所以大家都心照不宣地沒有邀請他出席牧晚馥的生辰宴會。

「公子,你都已經削了好幾天,這到底是什麽玩意?」淩綠放下托盤,上前把暖爐塞到商柔的懷中。地龍雖然溫暖,但說到底還是手裏能夠掌握的溫暖最為可靠。

「還看不出來嗎?」商柔擡起手,淩綠才發現那是一把木梳。

前幾天商柔帶淩綠到處亂逛時看見廚房裏被丢到一旁的木枝殘骸,便挑了一段較為完整的木頭,在房裏搗弄了好幾天,現在才出現成品。

「公子,我們還不至於連梳子都沒有。」淩綠沒好氣地說道。牧晚馥雖然冷待商柔,但該有的待遇還是沒有欠缺的。

「不是給我的。」商柔握緊手中的木梳,梳齒弄痛了他的掌心。他想起牧晚馥那一頭柔軟的長發,曾經如同沙子般從自己的掌心溫柔地滑過。

淩綠機靈,一下子就猜到商柔的想法。他嘆了口氣,看見自己公子的手指上都是連日來握刀磨出來的水泡,便到櫃子裏拿了藥膏,然後仔細地為商柔敷藥。

商柔低頭,任由淩綠為自己敷藥。

「淩綠,你會寫陛下的名字嗎?」

淩綠搖頭道:「小的哪裏會寫字。」

商柔抿唇道:「我還得在梳子裏刻上陛下的名字。」

淩綠心道:陛下是什麽樣的出身,就算早年曾屈於人下,好歹先帝也是把他寵得如珠如寶,還有什麽稀罕寶物是沒有見過的,這樣區區一把梳子,怕是他根本不會接受的。

「既然是喜歡陛下的,上次陛下來了,怎麽又把他趕走了?」淩綠嘆息,公子這樣下去,終有一天是會受傷的。

「不知道??」商柔一手扶着額頭,低聲道:「我??不想看到他跟別人在一起??」

看着商柔幽深的眼眸,淩綠也說不出刺傷他的實話。他唯有說道:「今天許大人和陸大人應該都在瀚海殿裏,小的偷偷去找他們,請他們過來給你把陛下的名字寫出來。」

淩綠穿着棉襖,冒着寒風往瀚海殿裏出發。他其實很喜歡商柔,商柔的脾氣很好,幾乎都不會生氣,而且事事都是親力親為,絲毫沒有驸馬的架子,可他最大的缺點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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