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章節

道:「貴妃娘娘這是給公子指一條明路呢。」

「所以要把女人送給他?」

淩綠雙手按在商柔的肩膀上,認真地說道:「陛下想要公子一心只想着他,公子既然做不到,那也無謂勉強了,可是公子并非尋常妃嫔,宮裏的份例都沒有規定,以前公子獨得陛下嬌寵,那份例可是按着貴妃娘娘的标準來的,現在公子失寵不足半年,大家還是不敢對公子不敬,若哪天陛下真的完全忘了公子,公子您在宮裏的地位恐怕連尋常太監都不如。」

「我明白,我全都明白??」商柔無力地靠在淩綠身上,低聲道:「我寧願死,也不想??也不想當一個好侍妾,把別的女人送給他。我這心意真沒用,若是能像貴妃娘娘一樣,從來不曾付出真心,只把陛下當作是主人,花盡心思讨他歡喜也罷,若是能夠一心一意地愛着他,他也願意予我寵愛,可是??我既不能放下對合和的歉意,也不能徹底地把他當作是一個我需要讨好的主人??」

淩綠嘆道:「陛下這人心高氣傲,是容不得一絲一毫的不敬和叛逆的,只怪公子跟陛下相愛得太晚,這禍根早就種下了。」

天氣愈來愈寒冷,前幾天總算下了第一場雪,一起來就看見天地盡是一片銀白,蒼穹彷佛都被這場初雪染成純白。

彩霞館的地龍遠遠比不上玉華宮的,這地板怎麽樣也是冷冰冰的,當初離開玉華宮也是匆忙,什麽冬衣也沒有拿,商柔唯有躲在床上,把所有被子都堆到自己的身上。

晚上時,商柔也叫了淩綠別守在門外,就在他的床邊守夜,兩個人在一起至少會可以互相取暖。

現在商柔的背部又添了幾道傷痕,他好幾天都不能下床,淩綠唯有拿着藥膏為他天天上藥。

淩綠看着商柔的傷痕累累,有好些都是商柔初初入宮時不懂事而留下的。他心想:陛下的心還真夠狠,明明知道公子是要替小雅頂罪,卻毫不留情地把公子丢給玉姬,自己怎麽一直都覺得陛下喜歡公子呢?

正在此時,外面傳來聲音。彩霞館小得很,在東廂的窗戶已經可以看見門口。淩綠探頭去看,只看見小雅正閃閃縮縮在站在外面。淩綠罵道:「這臭丫頭怎麽又膽敢來這裏?」

「叫她進來吧。」

「要是被陛下知道了……」

「他也不會來。要是知道了也就随便他吧。」商柔皺眉。

淩綠知道商柔心裏始終有氣,唯有站起來到外面迎接小雅,警告道:「彩霞館裏的主人是男人,宮女是不能進來的。」

「我是偷偷來的,沒有任何人發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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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綠心道,這彩霞館就是在後宮的邊緣,平日別說是帝王妃嫔,連宮女太監都很少經過,小雅應該是安全的。

小雅見淩綠不說話,便匆匆地跑進來。她手裏捧着藥膏,說道:「那是我從太醫院裏要來的。」

「沒關系的,淩綠已經為我敷藥了。」商柔揑了揑小雅的臉蛋說道:「妳啊,下次小心一點,我可沒有那麽多膝蓋可以給妳跪。」

「陛下明明知道你根本沒有犯錯!」小雅扁着嘴哭道。

「這世上是非對錯,哪裏有如此分明。」商柔想起陸萱的話,唯有搖搖頭。

從那天起,小雅偶爾會偷偷溜進彩霞館裏。商柔也因而知道宮外的情況,例如村子裏一直都很好,不過自己臨去京城時交托給小雅的大黃已經死了。商柔不自覺又想起那些往事,不禁怔怔出神一陣子。

除此之外,許成儒又升官了,愈發得到牧晚馥的信任,婉兒也長成一個大家閏秀,陸家似乎還潛伏着,暫時沒有跟陛下直接起沖突。

然而最近半個月,小雅卻沒怎麽來了,商柔擔心小雅出事了,正打算要淩綠去找她時,卻發現淩綠走起路來也是一拐一拐的。

「你跌倒了?」商柔一問,淩綠的眼睛就紅了,他卻搖搖頭沒有回答。

「怎麽了?誰欺負你了?」商柔皺眉道:「宮裏自有規矩,你既然沒有犯錯,為什麽要欺負你?」

商柔剛想拉着淩綠出去,淩綠卻搖頭道:「公子,您已非陛下跟前的第一紅人??無謂自取其辱了。」

「玉妃娘娘不敢動公子,因為公子好歹也是陛下的人,可是她對於下人就不客氣了!」

商柔一怔,他道:「難道小雅也??」

「不止是小的跟小雅,彩霞館裏的都被玉妃娘娘給狠狠地修理了一遍。」

自從牧晚馥當衆讓玉姬處置商柔之後,商柔在宮中的地位的确一落千丈。

「公子,這樣下去,我們該怎麽辦?」淩綠拉着商柔的衣袖,哭道:「玉妃娘娘真的很可怕!」

商柔握着淩綠的手,溫柔地道:「別怕,一定會有辦法的。」

可是情況并沒有好轉,現在送到小廚房裏的飯菜都有點發馊。嚴冬已至,往年冬天的衣服都留在玉華宮裏,鑰匙也早就還給內侍省,現在要拿回來也來不及,不但如此,連送過來作為冬衣的料子也是不足,商柔的膝蓋舊傷每逢雨天和冬天就會發作,現在幾乎是起不了床。

這次失寵的時間比以往的都要長,怪不得大家都開始有些怠慢了,畢竟商柔的名字不是寫在妃冊上,依民間的說法,那就是妾身未明,以前牧晚馥捧在掌心裏好好寵愛着,大家自是把商柔當作貴妃般侍候,現在無名無份又失寵,就算要向內侍省讨東西,又該以什麽名義呢?

畢竟商柔甚至連最低階級的妃嫔都不如。

這年的冬天來得格外早,十一月初已經是大雪紛飛,鵝毛似的飛雪肆虐大地,商柔躲在被窩裏,淩綠已經把所有被子都堆到床上,但說到底都是夏日的被子,根本不足以禦寒,前幾天淩綠從內侍省裏領了些炭,不消兩天就燒完了,商柔是南方人,格外懼寒,更別說舊傷在身,實在受不了這冰天雪地。

幸好大皇子派人送了些木炭過來,他雖然年紀還小,但心思卻是細膩至極,估計也是南宮雪默許的,但這群妃嫔都是牧晚馥的妻妾,他若是不開口,妃子們都是不敢對商柔太好的。

可是總是依靠他人的幫助也不行,正如聞蕭嫣所說,若是不自救,恐怕以後的日子會更難過,大皇子畢竟都是南宮雪之子,還是別連累他了。

冬日的晚上來得很早,商柔在床上反反覆覆都是睡不着,不止是因為寒冷,而是因為淩綠許久也沒有回來,他剛才說是要內侍省裏取炭,不知怎地過了那麽久都沒有回來。

商柔心中實在不安,萬一淩綠又被欺負了,那該怎麽辦?這小太監跟了他那麽久,給他獻計讓他博得牧晚馥的恩寵,平日又老是開解他,長夜漫漫,還是他陪伴自己度過??

想到這裏,商柔再也躺不下去了,他翻身下床把鞋子穿好,裏裏外外地穿了好幾件外袍,這才離開/房間,然而一打開/房門,那風雪就迎面撲來,拍得商柔臉頰發痛,幾乎看不清前路。

現在天氣成這樣了,萬一淩綠倒在什麽地方,說不定還真的會活生生地凍死的。

商柔匆匆地往彩霞館外走去,他想淩綠一定是在前往內侍省的路上出事,便沿路仔細尋找,冷風凍得他的手指和腳趾都快要失去知覺了。

他轉彎穿過一條較為狹窄的走道,對面是一條寬闊的走道,一陣亮光在漫天風雪中閃耀着,商柔仔細一看,才發現那是牧晚馥的辇車正匆匆地穿過走道,這方向應該是從起龍殿通往留雲宮。

雖然已經冷得快要失去知覺,但商柔卻突然想起陸萱的話,說京城要變天了,還有聞蕭伶那句意味深長的一生難忘??

商柔不禁失笑,這又跟自己有什麽關系呢?

他躲在宮牆下,這裏的風勢比較少,然後繼續逆風而行,尋找着淩綠。

終於,商柔在宮門下找到瑟縮一角的淩綠,淩綠的大半身體都覆上冰雪,身旁是綁在一起的黑炭,早就被風雪染成灰白。

商柔嘗試拖動淩綠,但他好幾天沒有吃飽,能夠冒雪而行已是極限,哪裏還搬得動已經暈迷過去的淩綠?

事已至此,商柔唯有找外人幫忙,這裏最接近的就是柳月媚居住的梧桐殿,他唯有匆匆地來到梧桐殿的宮門前用力敲門。估計是風雪太大,過了半晌才有太監前來應門,訝然問道:「公子怎麽來了?」

商柔一張嘴說話就滿口雪花,但他還是大聲道:「我的太監倒在路上了,請柳昭儀派人前來幫助!」

此時,柳月媚的貼身宮女也走過來了,她見商柔形容狼狽,連忙說道:「公子請進!」

「請柳昭儀先派人去救我的太監吧!」

雖然上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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