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論姨媽的可怕

高成拿着資料,看着對面的陳嫂,對她搖搖頭。

“但先生昨天回來就進裏面了……”陳嫂也是老人了,對于李玄祯的規矩也十分清楚,只是這一次也有點太嚴重了吧。

高成沖她安撫的笑笑:“你給先生熬點粥,別的先不用準備。”

雖然還是擔心,陳嫂也沒有再多話,端着飯菜走了,高成卻暗暗的嘆了口氣。

李玄祯每到為難猶豫,或者心情不好的時候,都會在琴房練琴,練到神清氣爽的時候,也就出來了。

一般也不過幾個小時,最長的一次有二十來個小時,但那是李家內部鬥争最激烈的時候,當時李玄祯在琴房熬的兩眼通紅,出來後就收拾了兩個李家跳的最厲害的。

而現在,這也快二十個小時了吧。

要不是他非常清楚李氏現在運轉良好,幾乎都要以為出什麽大纰漏了。

只是這份清楚并沒能令他安心多少,因為,迷茫……

一切的指向都告訴了他,李玄祯現在這樣是因為什麽,可也就是因為清楚了,他更加迷茫。

楊楠的資料非常好查,她自己在電視臺留了一份,半林那邊也有,再之後就是她曾經工作過的酒吧。

不怎麽費力,他就收集齊全了,翻了一遍,不免有些驚訝。

太簡單了,不能說是一張白紙,可也差不多了。

不是他用有色眼光看人,但會在酒吧駐場的,難免都是性格比較開放,再加上工作環境,接觸的必然是三教九流,不說好壞,但在人際交往上,必然要比一般人更複雜,但楊楠卻沒有。

沒有男朋友,沒有交往記錄,甚至連朋友都沒幾個。

按照資料顯示,楊楠這姑娘每天是卡着點上班,卡着點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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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班期間和同事也沒有隔閡,大家一起說話聊天都正常,下了班卻很少參與集體活動,總是自己匆匆的就回家了。

業餘愛好幾乎沒有,卻是工作單位有名的才女——因為此女是整個酒吧裏,少有的拿看書當休閑的奇葩,這個愛好在她同事眼裏那完全不是休閑。

當然,楊楠看的也不是什麽專業書籍,據說大多是小說,不過就是這樣,在酒吧那個環境裏,也很突出了。

也因為這個,令她所在的酒吧中的其他人,固然對她有那麽幾分微妙的看法,同時,也隐隐的有那麽幾分尊敬。

她唯一的好朋友叫劉珊珊,兩人早先同租一套房子,還是老鄉,據說非常要好,但前不久鬧崩了,劉珊珊的說法是楊楠對她有誤會,這個誤會令劉珊珊在酒吧中得到了很多人的同情。

但他往下追查一下,也就知道經過了。

劉珊珊和男友吵架,楊楠陪她去藍調放松,最後劉珊珊被男朋友接走,楊楠被留到藍調外面——如果不是碰到他家先生,後果不堪設想!

而這時間又這麽巧妙,在第二輪海選的頭一天!

看到這裏的時候,高成忍不住搖搖頭。

別說第二輪,就是到了第三輪,魔都電視臺的這個分會場也會選出六個人,這也就是說人選并不是唯一的,劉珊珊和楊楠之間雖然存在競争,但絕不是你死我活。

而再聯想到楊楠經過宿醉,聲音沙啞着還能唱的那麽有感染力,劉珊珊這個做法不僅僅是一個人品不好!

想在娛樂圈混下來,不僅要能拍死對手,更要有朋友有貴人提攜,楊楠也許說不上是她的貴人,絕對是她的朋友,若是她能出頭,也大可和劉珊珊資源共享。

而現在,就因為那麽一點可笑的嫉妒把這樣的朋友給得罪死了,那真是蠢死了!

當然,這份資料裏也有東西領他疑惑,那就是楊楠雖然唱的也不錯,但遠沒有達到神奇的地步——這是他自己歸納的,但應該差不多。

以楊楠在電視臺的表現,資料裏顯示的應該不只是“頗有人氣”。

當時他家先生那玄幻的表現是不說了,孟正和陶力兩個,雖然他們經常相互吐槽,又是什麽考級呢,又是什麽彈棉花的,但畢竟家世條件在這裏放着,真要讓他們上場,也許很一般,但鑒賞能力不說比一般人好多少,起碼也是不差的。

他們兩個都聽的很投入,楊楠在酒吧裏唱只得個尚可?

是她應付了事,還是酒吧裏的人都沒心思聽歌?

不過這不是什麽大事,他雖然疑惑,也可以先按下。

另外一個就更令他糾結,那就是楊楠到過麗江,而那個時間,正好和李玄祯某次去麗江的時間相吻合。

所以高成一直在想,是不是在這個時間裏,兩人發生了什麽——否則他家先生的表現,也太不正常了。

但,那次他也在,雖不能說一天二十四小時貼身吧,也有十二個小時是在一起的,李玄祯的每次外出都帶着他,而在酒店裏……

資料顯示的很清楚,楊楠絕沒有和他們同住一個酒店。

當然這不是說不在這個酒店裏,人家就不能過來,但他家先生的活動場所是有數的,那些地方,除了一個健身房,楊楠真沒有可能會重疊上去。

但要讓他相信李玄祯健身兩個小時就來了一場豔遇,然後還念念不忘……那還不如讓他相信李玄祯就是在藍調外面對醉的一塌糊塗的楊楠一見鐘情呢!

現實很不能理解,高成很是痛苦。

他痛苦,而現在令他痛苦的楊楠也很痛苦——她來大姨媽了。

少女時期,身體剛剛來大姨媽的時候不在乎,該吃冰淇淋吃冰淇淋,該沖冷水澡沖冷水澡,以為自己是那個特殊的,過了兩三年有了症狀才知道厲害,可哪怕收斂了,早先作下來的後果也依然在身體上反應着,每次來大姨媽的第一天,都是一場災難——偏偏,她這個時候還時間不規律,什麽時候來,她自己也不知道。

上一次因為年輕,她還不知道厲害,想着一個月就這一天難受——下面雖然還會再來幾天,卻是能忍受的,那這一天,也就當休息了。

并沒有想過什麽調理,當然在這個時候,她也沒有條件調理。

她工作日夜颠倒,生活作息極其不規律,再加上囊中羞澀,也沒錢看大夫。

那真是主觀上沒想到,客觀上也沒有條件。直到後來和李玄祯認識的時間長了,瞞不住了,才被他揪到中醫面前。

李玄祯這人,是最會照顧自己的,飲食非常健康,作息非常規律,再加上有錢有條件,頗認識幾個知名國手,她跟在旁邊,每天被按着泡腳、喝藥,慢慢就得到了緩解,再之後,雖然大姨媽報道的時候還是不太舒服,卻基本可以忽略了。

所以這剛回來,她就沒有注意這個事,而這一天慘烈的疼痛立刻讓她知道了花兒為什麽這樣紅!

她咬着牙給半林撥了個電話,那邊卻也很為難:“阿楠啊,不能克服克服嗎?平時你要請假也可以,但今天,老板特意交代了,要請個重要客人,你現在請假,我這一時找不到人啊。”

自她到半林,對方就對她很照顧,雖然工錢也沒多給,但飲食上照顧一些,休息時間上彈性一些,就能令上班體驗好上一倍。

而且對方說的也是事實,她如果提前兩天打電話,人家也好準備,這都中午了,離晚上不過幾個小時,再找人,實在倉促。

“阿楠?”

“那我試試吧。”她咬着牙,想着一會兒去買個止痛片。

“好好好。”對方很是開心,“那什麽,老板走了你今天就能下班了,工資照發。”

楊楠只有感謝。

……

在半林彈琴有一個不好的地方,那就是你可以彈歡快的輕松的乃至悠揚的,卻絕對不能彈難受的沉悶的憋屈的,畢竟人是來吃飯的,弄得食不下咽,客人沒意見,老板也要有意見。本來楊楠對這個也沒意見,但在今天她就感受到了為難之處。

她現在這情況,別說輕松愉快了,你讓她彈個悠揚的都難受。

止痛藥是有作用的,但這作用也就是令她不再在床上攤着,能坐到鋼琴前面,可下腹,還是隐隐的難受。

這時候,最适合彈一首激憤的!

不過食君之祿,再不合适,也只有硬着頭皮上了,為了不太突兀,她彈了首柴可夫斯基的《花之圓舞曲》,這曲子本來是管樂器和豎琴演奏的,換成鋼琴也可以,曲調輕松,而且節奏很快,倒是能掩飾一二,一般人也聽不出那點細微的不同。

嗯,一般人。

而李玄祯,顯然不是一般人。

他本來臉色是平靜的,現在眉頭都皺了起來,陶力看向孟正,用眼神表示:“怎麽回事?”

孟正一瞪眼,內涵豐富:“我怎麽知道?”

最後還是旁邊坐着的丁丁打破了沉默:“三哥覺得我這家店還可以吧?”

李玄祯微微點了下頭:“以前不知道是你開的,我們都常來。”

說着看陶力:“你卻是連我們都瞞住了。”

陶力大喊冤枉:“這可真怪不得我,這丫頭拿着我的錢亂丢,我都不知道她幹了些什麽。”

孟正吐槽:“你就知足吧,丁丁幹的,哪個賠了?要是靠你自己,現在還不知道在哪兒蹲着伸碗呢。”

陶力大怒,但因為被丁丁交代了,也不好吵架,只有猛沖着孟正甩眼刀。

丁丁道:“我看好這幾年的影視娛樂業,這不就成立了一個小公司,已經拿到資質,以後還要三哥孟哥多多照顧。”

孟正抛了個飛眼給陶力:“看看,這才是說話的姿态。”

陶力翻了個白眼,沒有說話,李玄祯正要開口,突然抿了下嘴,站起身,對幾個人點了下頭,向外走去。

幾個人都是一愣,還沒回過神,就看着他大踏步的來到鋼琴前,沖剛剛結束了一首曲子的楊楠說了兩句什麽,然後楊楠就站了起來,他坐了上去。

……

陶力覺得自己很方,李三郎要在自己的青梅竹馬開的店裏彈鋼琴這是怎樣一種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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