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6)
白楊接:“打小賤慣了,不讓人賤人怎麽活?”
“去去去,一對狗男女說不出人話來。”
張祈雨:“誰是狗?!”
白楊:“你他媽才是狗,賤狗!”
“你他媽也好不到哪兒去,賤人!”
……倆人就這麽互罵起來,他們打小習慣了。項林珠聽在耳裏卻很不得勁,明明能講清楚的事
兒,吐出口來全是髒字兒。
譚稷明出聲:“能不能有點兒素質?賤來賤去有意思?”
白楊立即指向程書穎:“說你呢啊,沒素質,咱這兒可有大學生,別給人帶壞了。”
程書穎看着譚稷明:“裝什麽呀,這麽多年你也沒少說髒話,這會兒端什麽架子。”
“要吃吃,不吃滾蛋!”
他說這話時,眼裏浮現笑意。這是他們熟悉的開玩笑互怼模式,相互之間都不會介意。說完他伸手夾了塊芋包放進項林珠盤子裏。
轉過臉對着她:“不好吃?”
聲音很低,就在耳旁。
她不适地坐直了腰板兒。
張祈雨從來沒放棄對項林珠的興趣,每次見她都十分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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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珠你學什麽專業?”
“海洋科學。”
“哇哦!”白楊豎起大拇指,“未來的科學家!”
她不好意思:“不是,瞎學了。”
“瞎學還能年年拿獎學金,你要真學還了得?”
她不會靈巧地圓話,只能紅着臉笑一笑。
這頓飯沒有別的目的,就是老朋友見面聚聚會聊一聊。飯後大家提議接着玩兒,項林珠看了看表沒出聲。
譚稷明領她上車:“你們玩吧,記我賬上,我就不去了。”
白楊說:“诶你不夠意思,有了美女也不能忘了朋友啊。”
他笑了笑沒說話,系上安全帶就将車開走了。
路上,項林珠的心思很複雜,她想起昨天露營程書穎和她說的話。
“你不是說不稀罕嗎,怎麽還不放手?”
“我沒有不放手,是他逼的。”
“他逼你?他為什麽逼你?”
“不知道。大概折磨我是他的樂趣。”
“你要真認為他是折磨你,就應該和他說清楚,你知不知道我們都以為你是他女朋友?既然你不樂意跟着他,就不要讓他、讓我們大家都誤會,一邊說着不樂意一邊又走一步跟一步,你這麽釣着他圖了什麽?錢嗎?”
當時人多,她們的對話還未結束就被別人打亂了。項林珠覺得程書穎說的很有道理,加上今晚飯
桌上譚稷明的反應,她更加認同她的話,再愚鈍的人也能看出別人都誤會他們了。
所以臨下車時,她終于開口:“以後像這樣的場合,你就別叫我了。”
“他們就那樣,說話不過腦子張口就來,但沒什麽壞心眼兒。”
“我不是說這個。”
他看着她,一副“不是說這是說什麽”的表情。
“你每次都叫上我,容易讓人誤會。”
他擡眼意味深長地看着她。
那眼神讓她有些緊張。
“反正,以後別叫我了吧,我不會再去的。你和舅媽打電話也沒用,替你工作是應該的,但這不
是我該做的。”
說完就下車了。
他應該聽明白了吧?她想,他不像她這麽遲鈍,肯定明白的。但不知為什麽,這話說出口後,她
并沒有想象中輕松,反而莫名後怕,尤其一整晚都沒如料想中的接到徐慧麗的電話之後,更加後怕。
隔天上班,她像往常一樣勤懇,尤其在聽說譚稷明今天沒來公司後,更加勤懇。譚稷明沒出現,
倒不是因為昨天她說的那番話,事實上昨晚沒和她多說由着她走掉也不是因為被震懾住了,是因
為他剛巧接了個工作上的電話,就由着她去了。而今天,恰巧又是産品在各大臺面上櫃的日子,
他一大早就視察現場去了。
聽周順順說他今天一天都回不來,她特別輕松自在,到了下午準時下班,還打算去水果店買些水果。可她剛出了公司,還沒走到公交站,卻忽然聽見有人叫她。
一擡頭,迎面而來的是好久不見的吉綱。
“你怎麽在這兒?”
“路過,順便碰碰運氣。”他說,“上次我聽你舍友說過你在這附近上班,沒想到還真讓我碰着
了。回校嗎,一起吧?”
她點了點頭,和他并肩而行。
倆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走了大概幾十米路,忽然聽見汽車鳴笛。
倆人一起擡頭,見路邊停着輛賓利,那賓利車窗緩緩降下,就看見着襯衣的譚稷明雙眼帶笑瞟了吉綱一眼,問項林珠:“你同學?”
她随即介紹:“這是吉綱。”又和吉綱介紹,“這是我們老板……”
“我知道,譚總!”吉綱搶她的話,“譚總您好,久仰大名,我是吉綱,是阿珠的同學。”
譚稷明保持笑意看着他,個子不高,但也不算低,臉頰很瘦,眉毛挺濃,眼睛黑利。
“去哪兒?我送你們。”
項林珠條件反射:“不用……”
“那就多謝譚總了。”
他又搶話。因汽車只靠着路邊虛停着,後面已有車鳴笛示意他們讓路,項林珠只好先上車。等二人上車後才發現副駕駛還坐着一個人,那人是程書穎,項林珠和她虛打了招呼後就規規矩矩坐着
不出聲。
譚稷明把着方向盤,從後視鏡瞥了吉綱一眼。
“你認識我?”
吉綱恭敬地笑:“聽阿珠說過,不僅您是她的上司,您父親多年來還一直資助她上學,她總說你們都是她的恩人,一直都很感謝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