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得,空氣凝結了,氣氛壓抑了,

“哎哎......”她看着那如疾風一般消失的水藍色身影,還不及叫住他,就已是不見了蹤影,這輕功,确實了得!唉——她身邊怎盡是些有異性沒人性的人呢。

另一間石室裏,慕容赦月已是平躺在了一塊寒玉石上,玉石下方是一架棺材,裏面的白紗随意的搭在外面。

兩個黑影一邊立着一個,手中各持着一把類似于東瀛刀的武器,那武器的尖兒上帶着好像爪子一樣的三角鈎。

他靜靜地躺着,蒼白的臉上沒有表情,随着他的動作,寒玉床上射出四個鐵環,将他的手腳縛住,腰間也被環了上。

兩個黑影面色猙獰,手中武器寒光閃閃,一黑影優先走近,将棺材一角往外一拉,下一層馬上出現一層凹形的漏槽。

喂完肉骨,該是喂血了。

“放吧。”慕容赦月滿不在乎的吐出兩個字,十分無聊的輕扣着大拇指上的的白玉扳指,那扳指色澤與寒玉床一模一樣,卻透着更加深邃的乳白色光芒。

自那日過後,他們之間有種不必言傳就能達成的共同默契,她似乎知道他某些事,但沒有問,只是盡力的去忽視,而他好似也知道她的某些事,卻不揭穿,但那疑惑總有一天會因忍不住而去挖掘的,差的只是時間長短而已。

說實在的,她還是比較喜歡一個人默默的窩在廂房裏用膳的,或者說只喜歡和小慕容兩個人窩在廂房裏默默的用膳,小慕容雖虐她千百遍,但她待小慕容還如初戀,嗯...只是她很不喜歡五個人一起用膳而已,所以就一直幽幽的瞅着小慕容。

“師父呢?”白清明看了眼那空着的座位,轉頭問向立在一旁的魍。

“莊主在沐浴。”

這裏話剛說完,師父大人火燎火燎的就趕了過來,坐下,拿起筷箸,吃飯,然後看着白清明,來了一句,“乖徒兒,為師發現自己每次洗完澡都特別俊美。”

誰知白清明還沒開口,小慕容又幽幽來了一句,“因為腦子進水了。”

雲水莊主瞪着慕容赦月,邪惡因子突得爆發了,他要是疼死在暗道裏就好了,省得老是有一句沒一句的損他,呸呸,這件事想一次就夠了。

她就嘆了口氣,一時興起的伸手去夾豌豆吃,哪知手一抖,那顆豌豆在桌上一噠噠、二噠噠、三噠噠,最後在衆人的注視下,不辱使命地蹦到了小慕容的腿上。

得,空氣凝結了,氣氛壓抑了,感覺雲水莊主有些許幸災樂禍,感覺魍魉二人神經緊繃,感覺白清明也不在淡然了,感覺靈芸也呆住了,不就是豌豆掉衣服上了麽,至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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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她依稀記得,小慕容好似有潔癖,那麽小慕容接下來會如何反應——掀桌?暴走?還是直接把她轟出個洞?

這邊正想着,那邊卻是以十分優雅的姿态夾起衣錦上的那顆豌豆,在以千分優雅的姿态放進她碗中,最後萬分優雅的笑道:“子衿餓了吧,多吃點。”

神吶!她還不及反應這是怎麽一回事,那邊,雲水莊主的聲音又突得喊道:“我快死掉了!我快死掉了!”

“要我送你一程麽?”桃花眼瞥了過來,淡漠的聲音。

稍後,只見魉默默的走了過來,将地上的筷子撿了起來,擦了擦,遞給雲水莊主,“莊主,你筷子掉了。”

白清明見狀,從牙縫裏蹦出一句,“麻煩師父下次口齒清晰些。”

“為師缺顆牙齒嘛,乖徒兒又不是不知道。”師父大人委屈的癟癟嘴,他看見赦月反常的舉動,所以驚訝的沒拿穩手中的筷子,然後又缺了牙,所以說不清楚嘛!

晚霞升起了,空氣也有絲絲微涼,藥房內,師父大人坐在一邊,眼不對手的翻閱着書,默默的看着那正在搗藥的俊美少年。

仍舊白衣款款,清冷出塵,仿佛帶有一種吸引人視線的魔力,唉,這麽完美無缺的乖徒兒卻偏生得一副不讓別人走進他心裏的孤僻性子。

“乖徒兒,你知道你在為師心中是什麽嗎?”把書一蓋,瞬息移到了白清明跟前,問了一句。

“是什麽?”搗藥的手不停,淡淡的問了一句。

“你在為師心中是朱雀呀,是靈獸,受。”師父大人雙手叉腰一臉神氣,翹起的唇角,總嫌遲一點點都太慢。

就見得白清明‘嗯’了一聲後默默放下搗藥的石錘,起身翻櫃子。

“乖徒兒在尋什麽?”師父大人不明的看着白清明翻箱倒櫃。

“找——刀!”兩個字從白清明的牙縫中蹦了出來。

師父大人就幹巴巴的扯了扯唇角,連連後退幾步,然後張口,“乖徒兒,你忙,為師走了。”忙就轉身離開。

只一會子,師父大人又跑了回來......

“師父有事嗎?”白清明擡頭淡淡看了眼師父大人,詢問。

“你看為師發型亂麽?”

“不亂。”

師父大人轉身離開後,片刻,又跑了回來,“你看為師表情僵硬麽?”

“沒有。”

師父大人跑了出去,然後又繞了回來,還沒開口,便聽乖徒兒問,“師父還想問什麽?”

“呃...沒...沒什麽。”師父大人微笑着擺擺手,然後轉身默默離去。

為師不就是想聽你多說會兒話嘛...幹嘛這樣對為師嘛……

“莊主。”吃過晚飯正想出門散散步的蕭子衿見雲水莊主從房前路過,便叫了一聲,見沒反應,就走過去拍了拍他,問,“你做什麽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

就見得師父大人擡起頭,一副陰暗的氣息,癟了癟嘴,“蕭蕭,你說我該怎麽跟乖徒兒表白,乖徒兒才會接受我呀。”

她一怔,頓時無語。

認真想了一想後,便擡頭道:“你幹脆就跟你乖徒兒說,‘總有一天,我會把你名字寫在我家戶口本上!’瞧,多有氣勢!莊主,你說是不是?”

“戶口本是什麽東西?”師父大人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不明的問道。

“戶口本就是戶籍。”這代溝可真不是隔了一代兩代。

“原來如此,總有一天,我會把你名字寫在我家戶口本上!太棒了,我現在就去跟乖徒兒說。”說完,就蹦蹦噠噠的就離開了……

看得她是怔怔的,一時心血來潮,便想去聽聽牆角了,于是,就尾随雲水莊主來到了白清明的藥房,匐在房門口聽着。

“子衿在做什麽~”身後幽幽響起小慕容那妖孽一般的聲音,直直将她吓了一跳。

她緊忙豎起一根手指放在唇前,示意小慕容別說話,然後将他拉到跟前,把他頭按到門邊,然後就形成了一幅兩個人蹲在門口聽牆角的畫面。

“子衿,蹲牆角是不好的行為。”

“噓,會被發現的,就聽一下下,沒事的。”

“師父還有什麽事嗎?”白清明看着風風火火沖進來的師父,擡起頭,淡然開口,一副不溫不火的樣子。

“乖徒兒,為師有話要對你說!”師父大人筆直立在那,神情嚴肅。

“嗯,師父你說,弟子聽着。”見師父神情多了幾分嚴肅,白清明也停下搗藥的手,注視着師父大人,很順從的點了點頭。

師父大人聽罷,一副豁出去的樣子,開口,“乖徒兒,總有一天我會......”什麽來着?忘詞了,在白清明疑惑的目光下,師父大人憋了半天,漲紅了臉,終于道:“......讓你入我劉家祖墳!”

她腳猛地一軟,差點摔倒,虧得小慕容及時扶了一把,“子衿怎麽了,踩着柿子了?”

她仰天一嘆,拉着小慕容速速離去,踩什麽柿子呀,她腳軟就是被雷的!入祖墳,虧得莊主想得出,這霸氣的,也是沒誰了。

白清明愣了半響,然後面無表情的看了眼師父大人,最後起身來到師父大人面前,拎起他——

“哐當。”師父大人不出所料的被丢了出去!

蕭子衿從藥房門口回來後就默默的坐在那,沒有動彈,一副思忖人生大事的樣子,唉,煙雨朦胧似悠悠,默默聲息嘆日愁,漫雪紛飛若凄凄,淺淺歌罷笑莫離,一個拼命的追逐,一個卻漠然置之...

“小慕容,如果白清明最後死了,雲水莊主會怎麽辦?”她拉了拉在一旁悠哉喝茶的慕容赦月,問道。

“跟着一起去。”小慕容想也沒想便應聲而答。

“那如果是雲水莊主死了呢?”

聞言,慕容赦月卻擡起修長玉手撫開陶瓷茶杯輕啜一口後,才道:“那麽...他一個人痛一場,醉一場,哭一場,病一場,清醒後還是人前那個清冷潔塵的白清明,無愛無恨無淚無笑。”

她沉寂,眸光凝視慕容赦月,“小慕容,如果我最後死了,你會眼睜睜的看着我死嗎?”

“不會。”慕容赦月将茶盞放下,搖了搖頭。

她一個怔愣,還不及細細品味這喜悅,慕容赦月已是一盆冷水兜頭澆下,只聽他道:“我會閉着眼。”

我去你大爺的!小慕容有必要每次都打擊她嗎???她也很脆弱的好不好!!!

“唉,小慕容,就怕當我喜歡你的時候,你不喜歡我,當我愛上你的時候,你才喜歡上我,當我離開你的時候,你卻愛上我,就怕不知是我走的太快,還是你跟不上我的腳步,就怕我們錯過了諾亞方舟,錯過了泰坦尼克號,錯過了一切驚險與不驚險,我們還要繼續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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