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伏擊多門(上)
在距離日本關東軍奉城司令部向北不足四華裏的一座普通的民宅小院內,雖然已經是夜班時分,但是西屋還亮着燈。
街頭不時的有響着刺耳警報的日本巡邏車經過,自從9.18日軍悍然入侵東北三省之後,可能是出于希望東北民衆能夠忘記一些深深印在他們骨子裏的東西的原故,奉天城又變回了原來的奉城。
就在前不久,在距離這裏不足一華裏的同樣一座普通的民宅內,滿洲省省委遭到了關東軍特別行動隊的破壞,意外脫險的滿洲省委代表羅登賢,被緊急任命為新的省委書記,今天羅登賢就在日本人的鼻子底下召開了他就任滿洲省委書記後的第一次會議,而地點就選在了上次事發地僅僅二街之隔的一處臨街民宅內,恰恰印證了最危險的地方亦是最安全的地方。
與窗外寒冷刺骨相比,房間內圍坐在火爐前的七個人卻是暖意十足,梳着分頭戴着眼鏡,書卷氣息十足的羅登賢環顧在場的衆人,用很低的聲音道:“同志們!雖然省委機關遭到了敵特的破壞,但是我們絕對不能氣餒,上級已經緊急任命我為新的滿洲省委書記,我們要将鬥争堅持下去,直到日本侵略者滾出中國去,推翻一切壓在人民頭上作威作福的反動派。”
在場的衆人激動的相互握了握手,如果楚成文也在場的話,他一定會驚訝得目瞪口呆,因為譚偉的小師妹任雪瑩竟然也在場?
羅登賢深深的吸了口氣,繼續壓低嗓音道:“根據上級指示,滿洲省委的下一步工作重心将要放在龍江,我們要動員發動廣大人民群衆、愛國青年、進步鄉紳,盡一切力量去支援龍江的抗戰,而且我們還要選派軍事幹部,組建屬于我黨領導的抗日武裝,建立游擊根據地。”
羅登賢小心翼翼的掀開厚厚的棉窗簾的一條縫向外張望了一下道:“最近奉城的局勢十分緊張,大家回去後做好轉移的準備,今天的會議到此為止,大家分批悄悄離開。”
衆人散去後,羅登賢對最後離開的任雪瑩道:“雪瑩同志,你讓我打聽的楚成文現在還沒有消息,不過據我們的同志說楚成文被派往了龍江省步兵第三旅,馬旅長所部任參謀聯絡官。”
任雪瑩有些失望的哦了一聲!羅登賢雖然同樣非常年輕,但是他卻擁有非常豐富的鬥争經驗,任雪瑩的表現自然瞞不過他,任雪瑩是在上海讀書期間被上海地下黨考察發展進組織的,她的日語、俄語、英語、法語才能,以及其的身份掩護對日後開展工作也是極為有利的,但是任雪瑩卻極度缺乏鬥争經驗,如果不是滿洲省委遭到破壞,羅登賢根本不會冒險将她從北平暫借到滿洲省委工作。
羅登賢提醒任雪瑩道:“任雪瑩同志,你與楚成文的交往情況必須要上報省委,因為你未來的工作關系到整個滿洲省委的生死存亡。”
任雪瑩臉色微微一紅道:“羅書記,我們只不過是一般朋友而已,事變當晚是他用車派人護送我與師兄前往北平的。”
羅登賢微微點了點頭道:“我們的內線同志對這個楚成文的評價也非常的高,并不象那些頑固守舊的國民黨反動派一樣,我是說如果有合适的機會,可以将他發展過來,我們現在最缺乏的就是這種擁有豐富作戰指揮經驗的專業軍事指揮人才。”
任雪瑩點了點頭,羅登賢關掉了燈,輕手輕腳的将房門打開了一半,任雪瑩一側身快走幾步就消失在了漆黑的胡同中。
進入了十一月下旬,龍江的天氣也日漸寒冷,幾天以來楚成文與程天豪率領着騎兵連的殘部輾轉多處,但是依然未能甩掉身後如同被踩了尾巴挖了祖墳的多門三郎。
之前,楚成文還敢率領部隊進入村屯修整,惡魔一般尾随而來的多門三郎為了報複給邊防軍提供幫助的村民,滅絕人性的進行了屠村,得到偵騎報告的楚成文與程天豪簡單的商量了一下,今後再也不能進入任何村屯休息或者購買糧食了,以免給當地百姓招來無妄之災。
但是很快問題還是出現了,人風餐露宿艱苦一點還好說,馬戰可不是随便吃點幹草就能應付的,部隊出發時攜帶的幹料已經快要告竭了!這些黃豆、苞米粒、高粱米加鹽炒過的幹料即便騎兵自己餓得兩眼發花也不曾吃過,戰馬就是騎兵的第二生命,馬戰為了保持必要的體力每日需數次補充這種幹料,然而現在所有的戰馬每天僅僅只能吃上幾小把了,相對它們饑腸辘辘的主人來,它們還是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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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來,楚成文發覺日軍騎兵似乎總有一小股尖兵在替換幾乎日夜不停的追趕自己?其目的就好像是要将自己拖垮一般?傍晚時分,楚成文與程天豪在一小片林子中商議決定,就在這片小樹林附近伏擊一下日軍的尖兵,利用日軍尖兵與本隊之間相距過遠的疏忽打掉這股跟屁蟲。
松本武夫少佐隸屬于第二師團第二騎兵聯隊,第一騎兵大隊隊長,對于出身幕府武士家族的松本武夫先祖曾經有多人擔任過天皇的禦用侍衛,帶着武士血統和精神加入日本帝國陸軍的松本武夫更是引以為榮,第二騎兵聯隊北上黑省的這段時間,松本武夫手中的天皇禦賜寶刀“朝日”已經痛飲數十人鮮血了,雖然其中幾乎都是松本武夫眼中豬狗不如的普通支那人,但是松本武夫非不為恥,反以為榮!
讓松本武夫無比氣惱的是這股神出鬼沒的支那騎兵竟然和皇軍玩起了捉迷藏?行蹤不定,一會向東、一會向南,後又折返向西?似乎他們在皇軍主力的後方轉得十分起勁?現在師團主力已經開始想齊齊哈爾運動了?但是襲擊師團部導致人員傷亡物資重大損失的支那騎兵還未被殲滅,反而領着整個騎兵聯隊在東游西逛,時不時的還要襲擊一下小股的日軍部隊。
現在幾乎每天騎兵聯隊都要受到師團長的訓斥,松本武夫相信如果不是聯隊長多門大佐是師團長閣下的胞弟的話,恐怕被勒令刨腹也毫不為過。
對手給松本武夫的印象如同一只游蕩的孤狼一般,對付過狼得人都清楚,雖然狼群最為可怕,但是真正難纏的還是狡猾兇狠的孤狼!
不過師團部給予的壓力越大,松本武夫就越是更加的謹慎,因為尖兵部隊與本隊主力幾乎要相差至少三、四個小時的路程,如果一旦遭到對方伏擊後果不堪設想。
入夜之後,皎潔的月光給楚成文的這次襲擊創造了較好的條件,馬匹被集中安排的數裏之外,三十幾名官兵埋伏在小樹林的右翼小高地上,而主力則就埋伏在平坦的路邊。
因為這兩天來楚成文與尾随其後的日軍尖兵交過幾次手,對手可以說非常難纏并且謹慎,要埋伏這樣一個對手,楚成文勢必需要下些工夫才行。
果然,日軍的尖兵在松本武夫的指揮下停在了距離小樹林大約一百公尺的地方,日軍騎兵紛紛下馬,掏出幹糧和水壺,看架勢竟然是要做短暫的休整?
松本武夫接着月光望着黑乎乎的林子以及漫延的小山崗,顯然這是一個非常好的伏擊場所,于是松本武夫對身旁的山田少尉一招手道:“山田小隊長!帶領你的人沿着山脊搜索前進。”
正在狼吞虎咽餅幹的山田急忙一個立正,由于滿嘴都是餅幹說不出話來,松本武夫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随後摘下白手套,先打開水壺喝了口水,然後捏起了一塊餅幹聞了一下,輕輕的咬了一口,結果一旁勤務兵打開得一盒牛肉罐頭,拿出一塊放在口中,心滿意足的咀嚼起來,彷佛是在吃山珍海味一般?
一旁的副大隊長高橋大尉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餅幹和罐頭,又看了看松本武夫手中的,十分不解道:“松本君?這個餅幹的味道不用說了,就說這牛肉罐頭吧!都是用高粱和玉米粉參雜牛骨粉熬制成的?比起真正的牛肉簡直難以下咽啊!為什麽你能吃得如此津津有味?”
松本武夫看了一眼形成散兵線正在準備進入樹林的山田小隊,深沉道:“我老家就在北海道的劄幌!”
“哦!我小時候住在爺爺家,爺爺是個漁夫就在後志,劄幌的拉面可是我終生難忘的美味啊!尤其在配上醬蘿蔔,可惜很難經常吃到!”一提到拉面高橋大尉彷佛頓時陷入了兒時的回憶之中。
松本武夫點了點頭道:“那确實是個奢侈的享受,即便我們這樣的家庭,一年之中也有十個月要在大米中摻入黑豆或者玉米,家鄉的土地太貧瘠了,種不出什麽像樣的莊稼,哪裏象我們腳下的滿洲,千裏沃土令人神往啊!”
松本武夫突然話鋒一轉道:“高橋君,現在我們手中的武器、所騎的戰馬、吃得餅幹、合成罐頭,都是國內節衣縮食省出來的,去年我回國的時候國內失業人數就已經越來越多,小本生意破産者比比皆是啊!我們身為軍人現在要懷着一顆感激的心,帝國比任何時候都迫切的需要滿蒙。”
松本武夫不知道,就在距離他們不組二十公尺的路邊的荒草下,潛伏着五十餘名邊防軍官兵,五挺捷克輕機槍和幾十支沖鋒槍全部指向正在休息的日軍騎兵。
擔任搜索任務的山田小隊走在漆黑的黑林之中,在別人休息的時候自己卻要擔任什麽搜索?對此山田小隊的幾名伍長、軍曹都可謂是怨聲載道,在他們看來他們的行徑簡直就是愚蠢的無用功,敵人已經成為了喪家之犬,逃都來不及,哪裏還能埋伏他們?尤其還是選擇在夜晚?如果每片林子都用等待搜索的話,他們恐怕連烏龜也追不上。
黑着臉的山田讓下面的伍長、軍曹們很快停止了抱怨,一路上幾乎每一次的搜索任務都是由山田小隊擔負的,這其中的具體緣故恐怕只有大隊長松本武夫能說得明白了。
走在最前面的一名日軍伍長突然十分內急,将步槍靠在了一棵松樹上,解開褲子對着一堆荒草嘩嘩的方便起來,正方便得舒服的日軍伍長突然發現草叢中竟然伸出了一個什麽東西?
正在這時,小山坡樹林內傳出了噠、噠噠!突、突突!的連續密集射擊聲,松本武夫一聽就知道這兩種射擊聲絕對不是任何一種帝國的武器,而是之前襲擊師團部的中國軍所使用的捷克輕機槍和P-18沖鋒槍。
松本武夫為自己之前的決定感到慶幸,如果不派尖兵搜索山脊就貿然通過的話,恐怕現在自己這一百餘人已經被擊潰了,雖然中國軍的人數略少于自己,但是他們的輕武器火力卻是己方的數倍,這足以抵消己方在單兵綜合素質方面的優勢。
松本武夫冷笑一聲道:“高橋君,立即給多門聯隊長發報,我部以發現敵軍行蹤,正在追擊交戰,請火速支援!”
對于松本武夫絲毫不提搜索山田小隊遭遇伏擊一事,高橋大尉早就已經習以為常了,這不僅僅是第二師團乃至關東軍甚至整個帝國陸軍的傳統,報喜不報憂!
松本武夫立即組織部隊安置機槍火力,組織攜帶的二門六零迫擊炮與擲彈筒開始向小樹林方向實施射擊,更多的日軍士兵則趴在道路的另外一側盲目的向山脊方向射擊。
松本武夫并不貪功,他的目的就是将山脊上的中國軍拖住,等待主力的到來,因為松本武夫十分清楚,即便他指揮部隊全殲了這股中國軍,以多門三郎聯隊長貪婪的品行,再加上其兄又是師團長的胞弟,這份功勞也萬萬是落不到他的頭上,與其白白犧牲士兵的生命,到不如安安穩穩等待主力到來更為妥當。
山脊上的射擊聲讓松本武夫微微的皺起眉頭,似乎這射擊聲并不是那支中國的全部火力?對方至少有五分之三以上的火力保持沉默?而且對方也沒有任何撤退的跡象?松本武夫接着月光環顧四周地形環境,松本武夫頓時大驚失色對高橋大尉道:“快撤!命令部隊趕快撤退!”
“什麽?”高橋大尉半跪在二挺十一年式輕機槍旁邊不斷用指揮刀指示射擊方向的高橋大尉迷惑的望着松本武夫?
一瞬間,高橋大尉身上爆出了幾團血花,高橋大尉高高舉起的指揮刀應聲落地,随即一枚手榴彈在二挺機槍之間爆炸,閃光之後,硝煙散盡,幾具血肉模糊的屍體倒斃在機槍一旁。
楚成文從地上一躍而起,平端沖鋒槍開始向日軍掃射,打光彈夾後與身旁的二虎交替掩護前進。
将自己後背完全暴露給對方的日軍士兵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一些反應快的日軍士兵手腳并用連滾帶爬逃到了路對面的土坡下,更多的試圖還擊的日軍士兵直接被打成了篩子,揮舞着武士刀的松本武夫想指揮護馬的一個小隊進行反擊,結果右臂被一顆流彈擊中,那把家傳的武士刀掉落在地,沒等松本武夫拾回,就被他的部下拖離了。
幾分鐘的戰鬥讓日軍最少傷亡了六十多人,而且還損失了幾乎全部的戰馬,從山上趕下來的程天豪還要追趕日軍殘部,楚成文急忙喝止道:“窮寇莫追,立即組織清點繳獲的物資,傷員先行撤退!”
心有不甘的程天豪用力的踢了一腳路上倒斃的一具日軍屍體,借着月光楚成文發覺程天豪身上竟然濕淋淋的?還有一股刺鼻的騷氣味?幾名站在程天豪身旁的士兵抿着嘴表情十分怪異的不肯吭聲。
楚成文這才恍然大悟,為什麽山脊上不将日軍搜索小隊放過,而突然開火的主要原因恐怕就在程天豪身上了!
程天豪為了避免尴尬急忙轉換話題道:“參謀長,剛剛小鬼子在下面叽哩哇啦的說什麽那?是不是研究怎麽對付咱們?”
楚成文微微一笑道:“不是!兩個日本軍官在談拉面,他們将拉面視作一種奢侈的享受!”
程天豪一聽頓時瞪大眼睛道:“參謀長你說這幫狗日的玩意,吃碗面條還都當會事了?窮得連褲衩子都買不起的鼈犢子,還敢侵略咱們?咱們要是心齊,一人一泡尿都能給他們沖回去。”
楚成文承認程天豪的話說得粗了些,但是卻也有着其中的道理,多少年了?中國人吃虧就吃在了喜歡內鬥不齊心上,一個人是條龍,一群人是條蟲!面對日本人的來勢洶洶國人能夠團結一心嗎?難道非要等待民族危亡,國家危亡的生死關頭才會覺悟?
很快,戰場被倉促的打掃了一遍,倉促到甚至連日軍遺棄的武器也未加破壞,吃着繳獲的餅幹和罐頭的邊防軍騎兵消失在了夜幕中,擺脫了日軍尖兵威脅的楚成文決定不再和日本人兜圈子了,直奔齊齊哈爾而去。
帶着幾十名殘兵敗将的松本武夫因為勸阻多門三郎不要貿然追擊,被多門三郎賞了一頓眼冒金星的大耳光,吊着手臂的松本武夫望着帶領着四百餘名騎兵繼續追擊的多門三郎嘴角出現了一絲冷笑。
在松本武夫看來,剛愎自用粗暴無禮的多門三郎根本不是那只狡猾的支那“孤狼”的對手,多門三郎那樣人的應該得到教訓。
返回師團部的松本武夫被多門二郎所召見,在警戒森嚴的師團部內,松本武夫見到了師團長多門二郎,出奇的是多門二郎并沒有責怪松本武夫,反而十分關切的詢問了一下他的傷勢,當得知松本武夫傷勢不重之後,多門二郎微微一笑道:“松本少佐,我今天給你引見一個人,關東軍司令部的憲兵少佐淺野太郎!”
松本武夫與淺野太郎相互敬禮致意,多門二郎滿意的點了點頭道:“淺野少佐在支那生活多年,在滿洲也服役數年,能夠流利的講多種的支那地方方言,是關東軍有名的語言專家,而且淺野少佐擁有非常豐富的反諜經驗,前不久破壞了中共地下黨的滿洲省委,淺野少佐對付散兵流勇的游擊戰也有相應的心德,我們不妨聽聽!”
松本武夫還搞不清楚師團長為何要給自己介紹一名憲兵少佐?淺野太郎向多門二郎與松本武夫點頭致意後道:“帝國軍隊即将占據齊齊哈爾,龍江省的中國軍隊的主力已經在連番的作戰中損失慘重,我們又封鎖了他們的補給線,支那政府的态度也決定了,龍江省的中國軍隊不可能從北平方面得到任何的有力支援已成定局。”
淺野太郎信步走到地圖的另外一側道:“龍江省的中國軍人大多是舊式的軍人,他們視軍隊如同個人財産一般,嚴重的損失已經動搖了他們上層的抵抗決心,本莊司令官司令官已經派板垣大佐前來負責招降馬旅長,而帝國駐軍下步主要作戰目标則是肅清那些不肯服從帝國意志的武裝分子,維護滿蒙的穩定。”
多門二郎點了點頭道:“聽說下面的人給這支敵軍小部隊起了一個名字?支那孤狼?”
松本武夫聽到師團長竟然也得知了這個所謂的綽號,于是急忙立正道:“只不過是下面的一些人不負責任的謠傳罷了!”
多門二郎微微一笑道:“狼這種動物可是不容易的對付的,草原上的群狼能夠吞噬一切,而孤狼卻集兇狠、多疑、狡詐于一身,所以關東軍司令部決定,由整個關東軍乃至朝鮮軍所部混成旅團,抽調得力人選組建一支隸屬于憲兵司令部的特殊部隊,這支部隊的代號為滿洲挺身隊,這支部隊就交由松本少佐與淺野少佐共同負責,你們的第一個任務就是獵狼,不惜一切代價一定要消滅那只支那孤狼,不能讓他成為支那人的英雄,明白嗎?”
“嗨!”松本武夫與淺野太郎同時腳跟一磕一個立正答是。
繞路而行的楚成文通過一條小路的時候,忽然發現路邊竟然有二具屍體,看過之後楚成文勃然大怒,一具穿着是長裙白襪的女學生,一具顯然是附近的村姑,兩個女孩子顯然都是被殘殺致死的,楚成文蹲在地上檢驗了女孩的屍體之後,他能夠斷定這些傷口都是刺刀所留下的,如此冷的天屍體還沒僵硬,血跡剛剛凝結,顯然這慘劇就發生在不久之前。
這顯然不是附近的胡子土匪所為,因為胡子是不會使用刺刀的,而且胡子如果抓住了年輕的女子一般都叫紅票,他們求的是財,絕對不會這樣變态一般的殘殺。
雙目有些赤紅的楚成文深深的吸了口氣道:“給她們把衣服穿好,這是我們身為軍人的恥辱啊!奇恥大辱啊!我們連自己的姐妹都保護不好,還有何顏面茍延殘喘?”
原本想勸阻楚成文的程天豪猶豫了一下話沒出口,默默的給死去的女孩整理衣服,用水壺裏僅有的水幫她們擦淨了臉上幹涸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