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伏擊多門(下)
突然,兩名先行的偵騎報告,前面二裏發現了一小隊日軍,大概二十幾個人的模樣!
楚成文看了一眼程天豪道:“留幾個人起墳,其餘的人跟上我!”
楚成文有些面目猙獰的拔除馬旅長給的那把騎兵戰刀道:“兄弟們,盡量別用槍,用刀解決,砍了這些狗日的王八蛋的腦袋,祭奠咱們的姐妹!”
“好!”所有的官兵可謂一呼百應,一陣馬蹄急響留下一串煙塵!
毫無防備的日軍步兵被從左右兩翼包抄上來的騎兵如同砍菜瓜一般的砍倒在地,日軍做夢也沒想到他們竟然在自己的大後方遭到了中國騎兵的襲擊?日軍士兵抱着搶掠來的大包小裹,甚至連舉槍的幾乎都沒有。
最後一名日軍士兵幾乎被吓呆了跪地求饒,已經被仇恨燒昏頭腦的楚成文翻身下馬走向高舉雙手投降的日軍士兵,程天豪站在一旁道:“抓個日本兵俘虜不容易,要不要留下帶回去?”
楚成文冷眼看了程天豪一眼道:“殺光他們,只有殺光他們,他們才不會在來!”
楚成文提着馬刀走到日軍士兵面前,用日語道:“士兵,我命令你揀起你的武器!”
日軍士兵先是驚異的望着楚成文,随後歇斯裏地的叫喊道:“我不,真正的軍人是不殺放下武器的俘虜的,我已經放下了武器!”
楚成文十分平靜的将地上的步槍踢到了日軍士兵的面前道:“我用我軍人的榮譽發誓,我不殺你!”
日軍士兵将信将疑的撿起步槍,楚成文揮手就是一刀割斷了日軍士兵的喉嚨,鮮血頓時迸濺了一臉,目瞪口呆的日軍士兵仰面摔倒在地。
楚成文深深的吸口氣用馬刀指着還在抽動的日軍士兵的身體道:“從你們入侵我東北的那一天起,我就已經失去了一個軍人應有的尊嚴和榮譽,對于不殺你的承諾我只能說抱歉!我說謊了!”
楚成文對程天豪道:“日本人最忌諱在異國他鄉戰死被砍頭,他們認為無頭鬼得靈魂是無法回歸故鄉的!”
程天豪點了點頭,二十一名日軍的頭顱被壘放在無名的墳前……
雖然日軍在各處進兵,但是面對幅員廣闊的龍江,日軍能夠占據的也僅僅只是幾個點而已,當楚成文發覺日軍已經進駐齊齊哈爾後,當即轉向城東方向,據說那裏還有負責斷後的步兵第三旅徐景德團所部。
惱羞成怒的多門三郎則如同幽靈一般緊緊的跟在楚成文的屁股後面,在距離齊齊哈爾三十餘公裏的楊家屯,楚成文見到了早有抗敵準備的民團團長楊桂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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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出頭的楊桂堂顯得十分的幹練,腰裏別着一支毛瑟手槍,拎着一支三八大蓋,上下打量了一番楚成文等人,用洪亮的嗓門大聲道:“來的人裏面可有楚成文、楚參謀長?”
楚成文沒想到對方竟然能夠叫出自己的名字,頓時為之一愣,于是微微一笑舉手敬了一個禮道:“我就是楚成文!”
“你就是楚成文?你就踹了小日本指揮部的楚參謀長?”楊桂堂見楚成文不否認于是爽快的一笑道:“戲文總說自古英雄出少年,這麽多年了,禍禍人的敗家子、惡少我到見多了,今個可讓我看見真正的少年英雄了,來人啊!拿碗酒來!”
楚成文一聽對方将自己歸納進了少年英雄?簡直是哭笑不得,面對一大海碗大高粱,楚成文有點頭暈腦脹,于是急忙道:“楊團長這個不急,現在情況緊急,我身後還有幾百日本人的騎兵吊在後面那,我要找徐團長!”
楊桂堂一聽有日本人,眼角微微一動道:“徐團長才離開半個時辰吧!狗日的東西,小鬼子要是敢來,我弄死他們!”
楚成文深深的吸了口氣道:“徐團長走的是那條路?”
楊桂堂想了一下手一指道:“九道溝子那邊!”
楚成文立即對身旁的二虎道:“趕快沿着路去追徐團長,就說我準備在附近與民團伏擊尾随的日軍騎兵一部。”
二虎子立即駕馬離去,楚成文望着楊桂堂所指的九道溝子道:“楊團長,我決心在九道溝子伏擊日軍騎兵,請你助戰,意下如何?”
楊桂堂一拍胸脯道:“大兄弟你就說吧!俺老楊全都聽你的!今個這一百多斤就交給你了,你說咋幹咱們就咋幹!”
楊桂堂爽快利落的性格也讓楚成文為之一振,遼、吉兩省多少平日由民脂民膏奉養的軍人對日軍談虎色變望風而降,成了受萬世唾罵的漢奸走狗,平日裏瞧不上眼的民團在危難關頭卻能義無反顧?民衆抵抗侵略意識的覺醒讓楚成文感到無比的慶幸。
楚成文當即決定與楊桂堂前往九道溝部署伏擊的事宜,東北三省多平原丘陵,楊桂堂口中的九道溝子實際上就是一條彎彎曲曲山間小路,楚成文知道徐景德團沿着這條小路撤退的用意也是為了避免日軍空襲和騎兵追擊。
從鐵路橋一直到三間房、蘑菇溪、昂昂溪的慘烈争奪,黑省部隊多騎兵,但是面對日軍的飛機、重炮、坦克、裝甲列車的時候,密集隊形沖擊的騎兵往往會遭到日軍的大量殺傷,但是相反,日軍騎兵卻可以肆意縱橫追擊黑省的中國步兵!
環顧這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狹窄地形,楚成文有些擔憂,連三匹戰馬都無法通行的小路,一直緊跟在自己身後的日軍騎兵會上這個當?自覺的走入包圍圈?
适當的引誘在加上少量的兵力進行防禦,也許日軍會上鈎?楚成文猶豫了一下做出一個十分大膽的決定,他這個決定的前提是徐景德團能夠迅速返回助戰。
楚成文指着九道溝子外的一大片蘆葦灘道:“楊團長,首先要将楊家屯的村民全部撤出,随後你帶領你的民團藏身在那片蘆葦灘中,如果徐景德團長率部返回,我就打三顆紅色的信號彈,你就帶領你的民團截住日本人的退路,如果徐景德團長的部隊沒能及時趕回,而我們的防禦又被突破的話,你們就自行撤退。”
楊桂堂一聽當時臉色一沉道:“你當我楊桂堂是什麽人?楚參謀長,我敬你是英雄,要是別人這麽說我早大耳雷子我抽死他了,你可以打聽打聽,我們楊家屯出過什麽孬種?不仗義的事情我楊桂堂做不出來。”
楚成文望着楊桂堂十分認真道:“楊團長,你的感受我可以理解,但是我依然希望你能夠執行命令,不要白白犧牲,民團的戰士與我身後的士兵都是我們抵抗侵略的寶貴財富,黑省現在孤軍奮戰,每一名士兵都是寶貴的,不容輕易犧牲,你看看你的民團戰士,他們也有家人,也有父母妻兒,讓他們做毫無意義的犧牲就不是在抗日,而是在破壞抗日。”
楊桂堂目瞪口呆的望着楚成文說不出話來,剛剛的萬丈豪情此刻也冷靜了一些,望着自己身後那一張張熟悉的面孔,楊桂堂又看了看楚成文的一臉真誠,楊桂堂心中已然不知作何滋味了。
如果換成別的軍隊,恐怕一早就将民團當成了阻擋日本追兵的墊背的了,之前馬旅長主席路過的時候給了民團三百支步槍五挺機槍,以及五萬發子彈,其中的用意楊桂堂自然清楚。
吃人嘴短、拿人手軟,楊桂堂一味的想表現一下的目的就是給馬旅長看看,自己沒白拿他的家夥。
楚成文将阻擊陣地設在了九道溝子的兩翼的小高地上,因為楚成文判斷日軍騎兵追趕得如此之緊,肯定不會攜帶重武器,至多是幾門六零炮或者是擲彈筒,這兩者的射程都極為有限,對兩翼的小高地不會産生太大的壓制作用。
安排為阻擊陣地的火力配屬之後,楚成文将程天豪叫道身邊道:“程連長,你帶領二十名弟兄每人都帶上一袋子糧食,就在楊家屯附近轉悠,一旦發現日軍你們就抛下糧食盡快撤退,将日本人引過來,其中絕對不能戀戰。”
程天豪點了點頭,叫上二個班的騎兵呼嘯而去,楚成文看了看自己的手表,深深的吸了口氣,他希望二虎子此刻已經追上了徐景德團所部,同時更希望徐景德能夠深明大義伸出援手,否則第一遭殃的肯定會是徒步撤退步兵。
簡易的陣地構架完畢之後,楚成文舉起了望遠鏡,他很快發現楊家屯方向冒出了滾滾的黑煙?隐隐約約傳出了悶啞的爆炸聲和射擊聲。
楚成文知道這一定是跟在自己屁股後面那夥禽獸不如的日軍騎兵所謂,一路上這夥日軍見人殺人,見村燒村,喪心病狂至極,彷佛如入無人之境一般,這也是楚成文下決心打掉這夥日軍騎兵的主要原因。
在蘆葦灘中望着楊家屯方向的黑煙和槍聲,楊桂堂與其的民團戰士幾乎肝膽欲裂,哪裏可是他們的家啊!此刻讓楊桂堂大呼慶幸的是他聽從了楚成文的安排,将全村的男女老少都撤了出來。
不過多時,程天豪帶領着十餘騎飛奔而來,後面不遠處大約五十多名日軍騎兵在狂追不舍,滾滾的煙塵中雙方不斷的相互射擊,不時有人中彈落馬。
楚成文拿着一支三八式步槍,熟練的拉開槍栓推彈上膛,瞄準擊發,呯呴一聲!一名日軍騎兵應聲落馬,随後楚成文再次拉動槍栓完成退殼上彈,又是一槍,一名揮舞着騎兵刀的日軍中尉應聲落馬。
當楚成文打光一排五發子彈之後,五名日軍騎兵倒斃在地,意識到對面有神槍手的日軍騎兵開始收攏隊形撤退,楚成文十分滿意的站了起來,在部下們的歡呼聲中用力的一舉步槍。
脫險的程天豪用無比敬佩的眼神望着站在山坡上的楚成文,剛剛的五槍都是在三百米到二百米之間完成擊發的,一彈一命吓壞了緊追不放的小日本。
什麽叫神槍手?程天豪見過太多什麽夜打香頭,百步穿錢眼,飛燕穿堂之類的絕活,但是任何絕活也沒有今天楚參謀長這五槍來得震撼,五槍就是五條人命!打退了日本人的追擊。
沒等官兵們興奮過勁,日軍的騎兵大隊就黑壓壓的壓了上來,楚成文舉起了望遠鏡,日軍騎兵接近五百餘人,在一裏之外停下了步伐,顯然日軍很忌諱這邊之前的那個神槍手。
很快日軍騎兵下馬後利用道路兩旁的溝渠和樹林作為掩護開始接近九道溝子,日軍騎兵表現出了戰術素質讓楚成文有些擔憂,恐怕今天這場惡戰恐怕在劫難逃了,也許今天就是一個踢鐵板的日子。
表情十分興奮的多門三郎舉着望遠鏡在觀察支那騎兵的陣地,多門三郎可以肯定這支騎兵部隊的指揮官一定受過正規化的軍事教育,其選擇構築陣地的位置可謂是非常理想并且中規中矩不失靈活機動。
多門三郎開始對那頭咬了師團部的支那孤狼産生了濃厚的興趣,支那騎兵占據了地形上的優勢,而自己恰恰只攜帶了二門六零迫擊炮和一個基數的彈藥,這點炮彈顯然無法摧毀對方的防禦和勇氣。
多門三郎雖然剛愎不願聽取他人建議,但是這并不代表他愚蠢,面對占據了絕對地形優勢的敵人,多門三郎選擇了立即上報師團部,并采取積極的攻勢粘住敵人,使其無法脫離的戰術。
日軍騎兵在抵近九道溝子正前方大約一百五十米左右的地方的一道土梁之下開始挖掘工事,日軍不急着進攻同時也正中楚成文的下懷,不過這一百五十米的距離讓一向樂觀的楚成文有些頭疼。
楚成文望着如同一群土撥鼠一樣挖掘土梁的日軍士兵對程天豪道:“命令弟兄們都隐蔽好,一百五十米對于沖鋒槍來說太遠了,而卻是日軍三八式騎槍的最佳命中距離,如果日本人有所行動,就用機槍壓制,他們要是試圖沖到土崖下就用手榴彈招呼,有什麽事情我們就用旗語相互聯絡。”
程天豪點了點頭迅速離去,楚成文擔憂的望了一眼遠處的蘆葦灘方向,就在剛才,日軍進攻之前使用機槍進行了扇面掃射,還發射了幾枚迫擊炮炮彈。
策馬疾馳的二虎子終于追趕上了徐景德團的後衛連隊,一聽說是一旅楚成文參謀長的衛兵,後衛連的連長立即派人帶着二虎子找到了團長徐景德。
長得有些黑瘦的徐景德是個不善言語之人,不過無論是帶兵還是練兵都非常有一套,他也是馬旅長所部唯一一個把軍饷空頭錢都加在夥食費中的團長。
徐景德所部乃是馬旅長的步兵第三旅的嫡系,此番從鐵路橋到三間房、昂昂溪,乃至斷後打得最苦,傷亡最大的都是步兵第三旅的部隊,徐景德知道旅長已然成了主席,作為嫡系部隊自然要打一個樣出來,撤退時馬旅長那句好好幹讓徐景德心中滾熱。
徐景德望着氣喘虛的二虎子,先讓人遞過一個水壺,等二虎子呼吸勻淨了才道:“不要着急,你慢慢說!”
二虎子立即把楚成文的原話給徐景德複述了一遍,徐景德看了一眼身旁的副團長、參謀長立即大聲道:“拿地圖來!”
望着地圖徐景德皺了皺眉頭對二虎子詢問道:“你們楚參謀長說尾随的日軍騎兵有多少沒?”
二虎子微微一愣道:“踹了小日本的指揮部以後,這夥日本騎兵就跟我們耗上了,先前有五、六百人吧!後來我們打了一個伏擊幹掉他七、八十號,現在估計都跟在我們屁股後面哪!”
站在徐景德身旁王副團長倒吸了一口冷氣道:“他大爺的,好家夥差不多一個騎兵聯隊的架勢啊!”
徐景德沒有說話,他在反複掂量,如果是之前他的團齊裝滿員,他會毫不猶豫,可是現在他的團傷亡減員五分之二,彈藥消耗嚴重,所以他不得不慎重一點。
徐景德環顧周圍衆人道:“日本人是騎兵,如果楚參謀長他們寡不敵衆,最先被日本人追上的還是我們,咱們兩條腿是跑不過四條腿得,到不如放手一搏,打不死他也要撕他一塊肉下來。”
徐景德大手一揮道:“團騎兵連跟楚參謀長的衛兵先前往支援,我率團主力跟上,輕重傷員繼續撤退!”
原本準備穩紮穩打的多門三郎收到了一封來自師團部的電報,電報稱第二師團的恥辱應該由第二師團來洗刷,同樣屬于第二師團的榮譽不應被分享,電報最後稱第三十九混成旅團一部已經趕往增援。
多門三郎望着這封電報頓時恍然大悟,于是立即對身旁的副官道:“命令酒井大隊長立即開始進攻,在黑天前徹底消滅支那軍。”
長着酒糟鼻的酒井中佐對于聯隊長更改作戰命令感到到十分奇怪,在他看來一定是師團方面又有了新的指示,否則多門大佐這樣認死理的家夥是不會輕易改變自己所下達的命令的。
日軍的進攻是由二個小隊分別進攻九道溝子頭的左右兩翼土崖高地開始的,日軍騎兵的單兵戰術動作顯然比之前楚成文打過的步兵要差上許多,但是其頑強的戰鬥精神卻有過之而無不及。
雖然,不斷有日軍士兵中彈倒地,但是日軍士兵依然彎着腰壓低身子,持槍利用地形地物交替掩護,很快,楚成文也發覺了土崖的弊端,雖然能夠擁有寬闊的射界和視野,但是同樣也有極大的射擊死角,一旦日軍進入一定範圍,土崖上的中國士兵就必須探着身子向下射擊,這樣非常容易被崖下的日軍開槍擊中,接連幾名機槍手都是頭部中彈,甚至有人連人帶機槍都掉落在土崖之下。
“快!往下面扔手榴彈!”楚成文帶頭将一枚手榴彈投擲了下去,一陣硝煙過後沖到土崖下的日軍當即傷亡慘重,但是日軍依然不斷的通過火力掩護向土崖下迂回運輸什麽?
楚成文連續換幾個位置才發現日軍竟然向對面的土崖下運輸炸藥包?心中頓時一驚的楚成文急忙派人用旗語通知程天豪撤退。
多門三郎望着土崖方向的戰鬥滿意的點了點頭,雖然掩護爆破的部隊傷亡較大,畢竟這是戰鬥,士兵的傷亡是在所難免的。
得知日本人準備爆破的土崖的程天豪頓時大驚失色,立即大呼小叫的招呼撤退,他們剛剛撤離開土崖,只聽轟隆一聲巨響,土崖在彌漫的塵土中消失掉了,與其一同消失的還有二個機槍組和掩護的七、八名士兵。
失去了左右翼的相互支援與策應,孤掌難鳴的楚成文立即遭到了日軍全部火力的壓制,日軍的六零迫擊炮也有越打越準的趨勢,在楚成文下令撤退的同時,一發迫擊炮彈準确的命中了一個土崖上的機槍掩體,裏面的五名士兵被炸得血肉模糊,望了一眼冒着青煙的屍體,楚成文立即組織部隊進入九道溝子內邊打邊撤。
多門三郎見狀十分得意道:“支那軍隊不過如此,他們也只能幹些偷偷摸摸的勾當,在大日本皇軍面前任何抵抗都是徒勞的。”
眼見戰況失控,楚成文正要指揮部隊撤退,突然聽到九道溝子外響起了一片密集的步槍射擊聲,這聲音有別于日軍的三八式步槍的清脆聲,楚成文頓時心中一驚,他知道這一定是楊桂堂沒有按照他的部署,擅自行動了!
楚成文頓時将心一橫大吼一聲道:“兄弟們,咱們如果就這麽撤了,外面的民團肯定要遭日本人的毒手,今天咱們跟小日本拼了!程天豪組織沖鋒槍和機槍,反擊!”
在狹窄的山溝內,之前在土崖阻擊沒發揮什麽作用的沖鋒槍此刻大顯神威,在十米左右的距離上,中國士兵與日軍士兵幾乎是槍口頂着槍口的射擊,前面的人中彈倒下,後面的人撿起機槍和沖鋒槍繼續射擊,中國士兵踏着日軍的屍體在緩緩推進的同時自己亦棄屍累累。
無奈雙方兵力懸殊,沖在最前面的楚成文也左肩被子彈擦傷,幾名士兵拼死用身體替楚成文抵擋子彈,就在這萬分危急的緊要關頭,二虎子帶領着一支騎兵出現在身後,閃亮的馬刀讓猝不及防的日軍士兵膽戰心驚,緊跟其後的就是徐景德率領的主力部隊!
溝內傳出的密集射擊聲讓多門三郎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蘆葦灘沖出來的民團與擔負警戒的半個中隊攪在了一起,對于這些所謂的民團武裝多門三郎根本沒放在眼中,只等收拾了溝內的中國軍殲滅的孤狼之後,才回頭對付這些雜魚。
當溝口沖出揮舞着戰刀的中國騎兵的時候,多門三郎的冷汗頓時順着鬓角流淌了下來,他的半個中隊已經被民團打得丢盔棄甲。
當身着邊防軍軍裝的士兵緊跟着敗退的日軍士兵從溝口沖出之後,多門三郎立即表現出一名日軍高級指揮官應有的素質,多門三郎迅速翻身上馬,一揮手道:“撤退!”
多門三郎不想以如此的方式被晉升為少将,他甚至清楚如果遭遇這樣的慘敗,即便陣亡軍部也不會晉升他的軍銜,陣亡一名大佐對于關東軍來說還是可以接受的,但是如果被追授軍銜成為少将的話,則是整個關東軍的災難。
多門三郎萬萬沒有料到,在之前的土崖上已經有最少七支步槍同時指向了他!
“就打那個跨刀騎洋馬的!”在楚成文的指揮下,一陣槍聲響過,三百米外的多門三郎應聲伏在了馬背。
打掃戰場之餘,楚成文與徐景德一番寒暄,感謝了徐團長的仗義援手,楚成文望着神情有些低落的楊桂堂道:“跟我們一起撤吧!日本人肯定會報複的。”
楊桂堂嘆了口氣道:“我們世世代代都生活在這裏,這片土地就是我們的命根子,家被日本人燒了,我們可以再建,人能走,地能走嗎?我們莊稼人生在這裏,注定也要死在這裏。”
楚成文望了一眼遍地狼藉的戰場,喃喃自語道:“是啊!地能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