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出走海倫(上)
東北的槍聲讓極少數的國人意識到了潛在的危機,但是在十裏洋場的大上海的大多數國人還過着醉生夢死的日子。
在法租界的莫森酒店二樓的房間之內,一名英氣勃發,身着咖啡色英式西裝濃眉大眼的中年男子站在房間之內,快速的翻看了幾份報紙,似乎十分失望的丢下報紙做回到了沙發上,這位神态略顯疲憊的中年男子就是此刻國內政壇的風雲人物之一的汪兆銘!
這位當年壯懷激烈,慷慨而歌的白衣青年早已不複刺殺攝政王載沣時候的無畏了,此刻的汪兆銘在等待一個對他來說非常重要的人,因為他将要做出一個非常重要的決定,身為同盟會國民黨元老級人物的他可以說是命運、仕途皆多為坎坷,原本以為拉上了孫科又逢奉城事變成功倒蔣逼迫其下野,沒想到總司令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不說,其倒蔣陣營之內亦是矛盾重重。
突然,一陣敲門聲打斷了汪兆銘的沉思,開門之後一見陳公博頓時開顏一笑道:“公博兄,候你多時了!”
陳公博微微一笑道:“豈敢、豈敢!在入租界的時候遭遇檢查耽擱了些時間!倒是讓精衛久等了。”
汪兆銘與陳公博落座之後打量了一番這位早年參加中國共産黨,中共一大代表,爾後脫黨而去,跻身國民黨行列,常以左派自诩的得力幹将深感滿意,不過最讓汪兆銘滿意的是比自己足足小了九歲的陳公博面相上看上去竟然比自己還顯蒼老。
陳公博喝了一口茶之後無奈的搖了搖頭道:“精衛你不去廣州此舉現在看來十分正确啊!一個非常議會之內竟然分了六派之多,唐紹儀、王寵惠、林森、李烈鈞為超然派;鄧澤如、陳濟棠、劉紀文等人為右派;陳友仁、鄒魯三氏為西山派;李宗仁是桂系;咱們與唐生智算是改組派,實際上哪裏來的那麽多的派系?又是誰給每個人下的定論?都是胡扯的東西,真正臺面下各人有個人的心思,還給咱們來了一個去皮存骨,分明就是擔心咱們坐大,這些人是孫科一個纨绔子弟焉能駕馭得了的?我看他們都鬥不過老蔣啊!”
汪兆銘聽了陳公博的話沒在言語,用手輕撫了一下額頭,沉思了好一會才長長的出了口氣道:“你的意思就是?”
陳公博點了點頭道:“确實如此,現在那位是急需雪中送炭的時候,雪中送炭總比錦上添花要好得多吧?不過咱們的碳可是要明碼實價與老蔣說清道明。現在是咱們拉他,也得提防他日後也來上一腳,前車之鑒不可不防啊!”
汪兆銘猶豫了一下道:“他是個聰明人,期間的周折試探我認為大可不必,不過這中間雙方往來之事宜我不方便露面,就麻煩你公博兄了!蔣中正這個人還是相當厲害的,尤其他的攘外必先安內這個政策,如若換做是我也定當如此。”
陳公博深沉道:“那位當年中原大戰時的二桃殺三士用得多高明?這個攘外必先安內似乎比二桃殺三士更為高明,明着是建設黨軍剿滅對手,實際上就是劍走偏鋒意在沛公啊!”
汪兆銘呵呵一笑:“誰也不是傻子,他要統一全國軍政大權,要知道權力這東西是讓男人最為癡迷之物,誰肯放手?即便日本人不打進東北,咱們自己人恐怕這會也已經打了起來!”
汪兆銘與陳公博的唏噓感慨間彷佛忘記了東北三省是中國的領土一般?而他們兩個則象兩個徹頭徹尾的外國評論家一般?二位堪稱數典忘祖至極之輩似乎談論的是別國領土一般?他們早已忘記了,不久之前江橋那場就發生在白山黑水之間的惡戰。
初冬的第一場雪讓楚成文體會到了什麽才是真正的冰天雪地,沿途逃難的民衆比比皆是,拖兒帶女扶老攜少,體力不支者倒斃在路旁無人問津,其慘狀無以言表。
騎在馬上的楚成文将自己的軍帽壓得很低,越是他不想看見的就偏偏就越出現在他眼前,楚成文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在一處有哨兵駐守的檢查站前,路邊一名拖着半大女孩的女人沖出了逃難的隊伍,一把拽住了楚成文的馬缰悲切道:“長官,可憐可憐我們吧!孩子已經二天沒東西吃了,再沒東西吃就要頂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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檢查站的士兵一見被攔住的是名身穿呢子大衣的軍官,于是急忙過來拉扯女人,女人不知道從哪裏爆發出的力量,死死的拽住馬缰繩哀求道:“長官行行好吧!你看看我的長相,讓我做什麽都行,給孩子一口吃的吧!這離海倫還有百十裏地啊!”
楚成文與身後的官兵又何嘗不是二天沒吃東西了,他們繳獲日本人的罐頭和餅幹早就救濟了難民,無奈難民太多杯水車薪,在這逃難的路上誰人又不可憐?誰人沒有傷心事?楚成文并不是冷漠無情,而是真的無能為力。
就在女人被拉開的一瞬間,女人悲切的哀嚎道:“我女兒的父親也是當兵的啊!你們不能不管她啊!”
伴随着孩子微弱無力的哭聲,楚成文轉頭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娘倆,女孩頂多五、六歲的模樣,于是翻身下馬,将母女兩個扶了起來,楚成文這才發現原來這名女子穿着雖然很髒但是非常得體,面容也姣好,流露出誘人的嬌媚,同時女人身還存在着一種雍容的氣質讓人似乎不敢亵渎,恐怕這也是女人為什麽要用污垢将自己面容掩蓋的原因了,楚成文抱起女孩詢問道:“孩子的父親在哪當兵?”
女子無奈的微微嘆了口氣道:“我姓沈,沈曼伊,北平萬國銀行沈翰文正是家父,我先生在張海鵬所部,因為不同意當漢奸被謀害了,他的衛士連拼死護衛我們母女殺出一條血路,變賣了首飾之後就開始沿街乞讨。”
楚成文聽沈曼伊所言,能夠擁有衛士連的最少也要是個團長,張海鵬在叛逆之初對其所部進行了大規模的清洗,凡是對投日有抵觸或者反對的都遭了其的毒手。
楚成文将沈曼伊母女帶到路邊,喊過程天豪一伸手,程天豪驚異的望着楚成文一副不解的表情,楚成文沒言語将手用力的伸到了程天豪的面前。
程天豪幾乎是仰天長嘆,非常不情願的解開自己的武裝帶,又解開褲腰帶,沈曼伊當即臉色一變道:“長官!我言而有信,但是你不能在這裏,讓人把孩子帶走,洗澡淨身之後才可以。”
楚成文不知道這位大家閨秀在想什麽?不過不争氣的程天豪讓他一腳踢了一個跟頭,從其的馬褲裏面掏出了一紙卷餅幹和二塊奶糖。
楚成文狠狠的瞪了一眼程天豪,将餅幹和奶糖交給了沈曼伊道:“吃吧!吃完我們一起上路,等到了海倫我想辦法送你們母女去北平。”
楚成文随即拔出了毛瑟手槍轉身站立在一旁守護,否則的話,沈曼伊母女瞬間就會被饑餓得難民淹沒,沈曼伊小心翼翼的将餅幹拿給了女兒道:“寶兒吃餅幹!”
寶兒吃了一口餅幹,用小手拉了拉楚成文的褲子道:“叔叔,你是一個好人!”
可能是吃的太急,寶兒被餅幹嗆到了,楚成文遞過一個水壺,沈曼伊感激的望了他一眼,這一眼讓楚成文反而有些不好意思,第一次成為了一個小女孩口中的好人!楚成文背過身去望着表情麻木的難民人流長長的嘆了口氣。
見小女孩吃了大半包餅幹,饑腸辘辘的楚成文對沈曼伊道:“你也吃一口吧!否則大人頂不住,孩子還能指望誰?一會你們娘倆騎我的馬。”
當楚成文将馬牽過來的時候,沈曼伊站在馬前有些扭捏,楚成文這才注意到沈曼伊的衣服有些單薄,大冷的天竟然還穿着單旗袍?楚成文在看看寶兒身上的衣服明白了怎麽回事,感慨母愛偉大的同時,楚成文真不知道這麽冷的天沈曼伊是怎麽堅持過來的?
于是楚成文脫下了自己的呢子大衣給沈曼伊穿上,又将馬後的毯子打開将孩子裹住,在沈曼伊感激的目光中将她扶上了馬。
一路也算是平安無事,沒想到竟然在抵達海倫的時候出了亂子,有了人護佑的沈曼伊将臉洗了個幹幹淨淨,沒想到卻因為她的臉蛋意外的惹來了麻煩。
一群在路卡的兵痞借着檢查路條的名義巧取豪奪難民僅有的財産,其中一名色迷心竅的少尉竟然盯住了沈曼伊,渾然沒看見沈曼伊身上的将校大衣。
竟然将沈曼伊拖下了馬,沈曼伊的尖叫聲驚動了楚成文,勃然大怒的楚成文拔槍連續擊斃了包括少尉在內的二名兵痞,衆兵痞這才發現,原來這個女人竟然是一名中校領着一支騎兵護送的,其來頭能小得了?連對方的姓名番號都沒敢問,自己拖着屍體和路卡的路障一溜煙跑得無影無蹤。
在晉見了馬旅長之後,楚成文被安排回了第一旅的營地,安頓好了沈曼伊母女,楚成文見到了苑崇谷,苑崇谷對楚成文可謂是十分熱情,楚成文自從進入海倫之後,就一直覺得海倫的氣氛似乎不對?尤其今天馬旅長對自己的态度表面上十分熱情,但是卻似乎有些距離一般?在加上謝珂一副悠閑的模樣更讓楚成文生疑。
傍晚,楚成文被苑崇谷的副官招致街頭的一家旅店之內,這家旅店正是他安置沈曼伊的地方,在旅店的房間內楚成文意外的見到了謝珂、苑崇谷、樸炳珊幾人?
謝珂招呼楚成文坐下道:“現在申報、金城日報、日本人的讀賣、朝日等記者都住在這裏,我們才能掩人耳目在此碰頭,苑旅長你給楚參謀長說一下海倫現在的狀況吧!”
苑崇谷點了點頭道:“是這樣的,自從馬主席抵達海倫之後,漢奸韓雲階、趙仲仁、吉祥、李維周等人就頻繁往返于哈爾濱與海倫之間,漢奸張景惠的代表長期駐紮海倫,近期聽說日軍關東軍高級參謀板垣還要前來,現在外界對于馬主席非常不滿,雖然馬主席一再聲稱其将對不會向日本人屈服,不過馬主席的态度也令人費解,我怕如此長期下去恐日久生變啊!”
苑崇谷停頓了一下望着楚成文一字一句道:“現在隊伍裏面有學生和行伍兩派,如果處置不當很容易激起內杠,繼武老弟你是上面派下來的參謀聯絡官,你敢不敢将韓雲階、趙仲仁這兩個漢奸直接處決?”
楚成文望了一眼謝珂點了點頭道:“沒問題!我早就想崩了趙仲仁這個漢奸了。”
謝珂環顧衆人悄聲道:“苑旅長,楚參謀長指揮的騎兵連我近日想辦法給他調集一些可靠的老兵和裝備補充進去!”
苑崇谷點了點頭道:“打日本人我們傷亡了那麽多的弟兄,現在是饷、械、人、彈樣樣皆缺,下面的弟兄肯定要有怨言。”
謝珂将煙頭用力的按在了煙灰缸內道:“我盡力想想辦法吧!外界的援助看起來聲勢浩大,馬主席名至實歸,但是對于我黑省的數萬軍隊來說無異于是杯水車薪罷了。”
會後衆人分別散去後,楚成文在旅店的大堂聽到了一個似乎熟悉的清脆聲音道:“憑什麽将我們的房間讓給日本人?你這旅店到底開在中國的土地上還是開在日本?”
女孩回頭之際與楚成文正好雙目對視,楚成文!任雪瑩!
任雪瑩一見老熟人立即拉着楚成文來到旅店的經理面前道:“楚大哥給我評評理,我們先訂的房間,現在倒讓我們把房間讓給日本人?簡直是豈有此理!”
幹瘦的旅店經理一見來的是位長官,而且身後還跟着一位挂了好幾支槍的衛兵,頓時心虛道:“友邦友人嘛!請這位長官體諒一下,不要難為在下!”
楚成文看一下一旁幾名盛氣淩人的日本人,對經理坦言道:“凡事也要有個先來後到不是?中國什麽時候和日本成了友邦了?人和畜生豈能相提并論?如果你今天敢把房間給日本人,我就把你拉到街頭當漢奸處決了!”
“在下高橋櫻子,讀賣新聞駐北平分社記者!這位長官好大的官威啊!現在馬旅長主席都與大日本皇軍的板垣大佐商議共建龍江的相關事宜了,用中國話說就是為何還有如此不識時務的人那?”一名滿臉妩媚一頭卷發盤着頭的日本女記者用目光挑釁楚成文。
望着對方挑釁的目光中竟然還夾雜着挑逗的含義,楚成文自然不屑一顧,同樣妩媚的高橋櫻子與沈曼伊相比顯然差了不止一個檔次。
楚成文用鄙視的目光望着高橋櫻子淡然道:“如果所謂的識時務就是當漢奸的話,本人這輩子恐怕都難識時務。”
楚成文壓低嗓音靠近高橋櫻子微微一笑道:“對付你們這些喪心病狂的小日本,我楚某人一向是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宰一雙!”
“你就是楚成文?”高橋櫻子微微皺了皺眉頭!
旁邊一名顯然非常不耐煩的日本記者伸手去抓櫃臺上的二把房間的鑰匙,結果一聲慘叫,楚成文不知何時手中拿着擺在櫃臺上的鎮紙,狠狠的拍了日本記者的手一下,然後若無其事道:“有些時候爪子伸太長并不是什麽好事!”
楚成文抓起櫃臺上的兩把鑰匙帶着任雪瑩揚長而去,跟在任雪瑩身後的一名大約二十五、六歲戴着眼鏡的青年熱情的伸出手道:“劉永勝,請多指教!”
楚成文握了一下劉永勝的手,感覺這雙手并不象一個書生的手,顯得有些粗糙更象拿過槍的行伍之人。
在二樓的走廊中恰好沈曼伊開門見到了楚成文、任雪瑩等人,沈曼伊有些羞澀道:“孩子剛剛睡下,麻煩你等下過來一趟好嗎?”
楚成文點了點頭,将劉永勝與任雪瑩分別送入房間後,關上房門的任雪瑩聽着遠去的腳步省突然感到心口很堵?這才多長時間?竟然孩子都有了?美麗和女人對于同樣美麗的同類很難産生好感和認同。
任雪瑩細細的品味了一下剛剛那女人所言的麻煩你、好嗎?等用詞,這顯然不是一個妻子應該對丈夫的用語,那她與楚成文之間會是什麽關系?陷入糾結的任雪瑩狠狠的踢了一腳房間的沙發,接着哎呦一聲!捂着腳在房間內連蹦帶跳。
隔壁的劉永勝聽到狠狠的關門聲和房間內的撞擊聲,無奈的一笑,然後将自己的皮箱打開,翻開幾件衣服,一把勃朗寧花口撸子出現在了眼前。
在楚成文的幫忙下任雪瑩在謝珂的引見下見到了馬旅長,對于金城日報前來的采訪記者馬旅長也不敢怠慢,同時也自然少不了一番慷慨激昂,完成了采訪的任雪瑩在海倫一家街頭的小飯館的雅間內請客,作陪的有同行的攝影記者劉永勝與楚成文。
對于任雪瑩請自己吃飯,楚成文猶豫了一下詢問道:“我能否帶上沈曼伊母女?她們是逃難過來的,也沒個照應。”
任雪瑩十分大方的點了點頭,與劉永勝先行前往飯館,進入雅間之後任雪瑩氣鼓鼓的嘀咕道:“我師兄這個花心大蘿蔔認識的都是花心大蘿蔔,肯定是見人長的漂亮才這麽熱心,如果是個豬八戒他才不會這麽關心那!我來了二天了,也沒見他請本小姐吃飯,本小姐請他還要帶上二個。”
正在喝茶的劉永勝差點一口茶水噴了出來,劉永勝無奈道:“楚成文可沒你說的那麽不堪,我今天聽說很多難民都在尋找一位騎兵中校,他們将自己的口糧全部分給了沿途的難民,自己三天二夜沒吃沒喝挺到海倫的,沈曼伊母女亦是軍屬,楚成文絕對是一個熱血并且有良知的中國軍人,這樣的人正是我們需要的人。”
當楚成文陪同沈曼伊母女進入雅間之後,沈曼伊環顧在座的兩人,楚成文給一一引見之後,沈曼伊從任雪瑩的目光中感覺到了強烈的敵意,對此沈曼伊有些十分無奈,平心而論楚成文這樣的男人若在平時可以說是不顯山不露水,但是危難之時能夠不離不棄,就實在太難能可貴了,這樣的青年俊才如果說女人不動心是假的,沈曼伊也非常為難自己對楚成文的感覺?說是報恩又不完全是,說是愛慕又相距甚遠,她有的時候真希望把身子給了楚成文,這樣也就一了百了,起碼不用為此受煎熬。
除了楚成文喝了幾杯高粱之外,沈曼伊與任雪瑩各不相讓的陪了一杯,這讓楚成文十分意外,他是第一次見女人大杯大杯的喝大高粱?
很快,菜過三巡酒過五味,沈曼伊一見在座二人的表情,于是急忙識趣道:“寶兒困了!我送她回房間了,諸位請慢用!”
劉永勝與任雪瑩也起身相送,雅間之內只剩下楚成文、劉永勝、任雪瑩等三人,一時間氣氛變得古怪起來,楚成文借着酒意一擡頭對劉永勝道:“我楚某人對朋友喜歡光明正大的,有什麽話就直接說吧!藏藏掖掖的連朋友恐怕也做不成。”
劉永勝有些無奈的看了任雪瑩一眼,任雪瑩猶豫了一下道:“楚大哥,現在可謂是國難當頭,你身為軍人難道沒什麽打算嗎?”
楚成文望着任雪瑩頓時微微一愣道:“什麽打算?外辱犯境,身為軍人當戰至最後一兵一彈,誓與日寇血戰到底,這就是我的打算!”
任雪瑩接着道:“國民黨政府置東北三省三千萬民衆利益于不顧,他們的不抵抗已經斷送了遼寧和吉林,現在得寸進尺的日本人在圖謀龍江,國民黨政府異想天開寄希望于西方列強帝國主義勢力,殊不知帝國主義勢力乃是相互勾結,他們是不會真心的幫助咱們中國的。”
楚成文驚異的盯着劉永勝道:“你們到底是什麽人?”
劉永勝坦然道:“我叫羅登賢,是中共滿洲省省委書記,雪瑩是我們的同志!我們今天前來就是想見一見楚參謀長!你的事跡我們簡直是耳熟能詳。”
楚成文用鼻子哼了一聲道:“對不起,羅書記,今天就當我楚某人沒見過你們,道不同不相為謀,您請吧!”
羅登賢微笑着點了點頭道:“你的情況我們了解,抗擊日本侵略者絕對不是某一黨派和政府的事情,這是整個中華民族的責任!面對窮兇極惡的日本侵略者,凡是一個有良知的中國人都應該奮起反擊,不抵抗就意味着滅亡被奴役,以抵抗侵略為己任的我們共産黨人,無論付出多麽大的代價,三年、五年、十年、二十年,直到所有日本侵略者撤出我們的國土為止。”
羅登賢的話讓楚成文頓時愣在了原地,直到羅登賢與任雪瑩離開之後,楚成文細細的品味的與他年紀相仿的羅登賢的話,顯然他的抗日意識過于狹隘了,從民族主義的角度講,而羅登賢這些共産黨人卻顯得胸襟十分開闊大氣。
這是楚成文第一次接觸所謂的共黨分子,讓他最意想不到的是譚偉的小師妹竟然是共産黨?這也太過于匪夷所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