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她仰着臉看他,細長的睫毛在眼底落下完美的弧度,那雙眸子清澈動人,似是閃着靈光,如蘭的氣息從她唇瓣間緩緩溢出,癢癢的撥動着他的心弦,鐘離寅聽見了自己突然怦動起來的心跳,從來沒有過的緊張卻在這一刻迸發出來,他又舍不得停止不前。

他的掌終于輕輕的落在她的腰上,隔着衣衫,虞茝兒能感覺到他手掌心滾燙的溫度,像是烙鐵一般侵蝕自己,她的呼吸變的有些急促,加上頭頂炙熱的陽光,想必臉已經紅的不成樣了。

他的氣息噴在她的臉上,不知不覺将她往身前擠了擠,心中小鹿亂撞,虞茝兒将手裏的梅花越捏越緊,她沒想到兩個人的親密突然之間拉的如此近,幾乎只在一剎那。

視線慌亂起來,她垂下眼簾四處瞥着,他的手伸過來,捏着她下巴迫使她擡起,虞茝兒“咕嘟”咽下口水,手中的梅花也掉了。

鐘離寅低眼看着她,削薄的唇微啓,眼前的人似乎藏着致命的吸引力,靠的如此之近無法自拔,他俯唇而下。

電光火石之間,鐘離寅的腦海裏忽然出現了将虞茝兒撲倒在地的情形,他瞬間止住,唇瓣之間只留了一絲縫隙,他睜眼,沒錯,她的唇上還有自己留下的一道口子。

不忍心下手了,生怕是把她給弄疼了。

放在下巴上的手移開,鐘離寅仿佛間也似清醒了許多,這樣吻下去算什麽?你怎麽就這麽敢肯定她真的不生氣?

他的氣息漸漸遠離,虞茝兒緩緩睜開眼,就聽他給自己道歉:“我無禮了,希望姑娘不要放在心上。”

虞茝兒怔怔的看他,眼中恍若流露出了失望,她原本以為這個吻是落定了,他們能從這兒開始重新相愛,誰知他竟然退縮了。

她是真的好想再愛他。

面對他的道歉,虞茝兒沒有生他氣,而是從容一笑:“太子也不要放在心上。”

情愫仿佛瞬間消散了,尴尬也不複存在,鐘離寅漸漸收了放在她腰上的手,轉而幫她把頭頂上零碎的花瓣一片片的揀走。

他動作輕柔,黑色的瞳眸裏盡顯溫情,虞茝兒能感覺到他是喜歡自己的,要不然也不會對自己做出方才那些舉動了。

許久的願望似乎頃刻間瞧見了希望,她的心裏突然有了底,伸手想去拽他的袖袍,然而一陣“嗡嗡”聲在耳邊徘徊起來,虞茝兒側眼一瞧,是一只蜜蜂。

她擡手揮了揮,鐘離寅的手也放了下來,蜜蜂卻是不依不撓,絲毫沒有撤退的意思,反而“嗡……嗡……”的一上一下,飛到她下巴前轉轉,又往她頭頂上停停。

一小只蜜蜂她是不怕的,只是這叫聲破壞了兩個人甜蜜的氣氛,她皺眉,縮着脖子後退了幾步。

“它喜歡你呢!”鐘離寅居然沒擡手給她驅趕,反而輕聲的笑了起來。

虞茝兒瞪他,沒來得及回嘴那蜜蜂又圍着她腦袋轉,她“哎呀”一聲,就聽見身後的“嗡嗡”聲更混繞了,往後一瞧,五六只蜜蜂成群結隊的飛過來,似乎都是沖着她來的。

她往前,扯着鐘離寅躲到他背後,敲他的肩膀說:“趕蜜蜂啊!”

“趕什麽趕?走人啊!”鐘離寅的話語中是帶着笑意的,一把抓過她的手朝前跑。

午後的氣溫稍顯的炎熱,尤其是在花草叢生的花園之中,梅花開的旺盛,香氣撲鼻,他們穿過一株又一株的梅花,好不容易跑到了頭,虞茝兒停下後兩手撐着膝蓋氣喘籲籲的,摸了額頭上一把汗說道:“再也不貪心賞花了。”

鐘離寅走過來把手絹遞給她,笑着說:“梅花是不能與姑娘的香媲美的,蜜蜂自然喜歡你。”

也不知又在打趣自己還是說的真心話,虞茝兒塞還手帕,順勢着靠過去,沖他說:“那我身上是什麽香?”

她可沒忘記自己重生後身上帶着奇香,和鐘離寅認識這麽久,他也從來沒表态過,如今憑着這一句話,她就是要他親口說說。

鐘離寅垂眸看着她滿臉的期待,愣是也沒嗅一下就說:“花草的香,也不知姑娘的香包用了哪些材料,能說說嗎?”

虞茝兒還沒準備跟他實話實說,反問道:“太子是想給誰做香包嗎?”

鐘離寅笑了出來:“好奇而已,再說了,我哪會做那種東西?”

“你過來我告訴你。”虞茝兒沖他勾了勾手指,等鐘離寅附耳湊過去,她直接踮腳一口親在他臉上,鐘離寅一愣,回過神的時候虞茝兒已經跑遠了,沖他喊道,“我沒有香包!”

他摸了摸臉,吻的溫度還殘留在臉上,對于她的調皮,鐘離寅心中的暖意如春日的陽光,終于追上去,可虞茝兒事後便覺得不好意思了,鐘離寅喊她她也沒停下來,就一股腦的朝前跑,宮內她依舊十分熟悉,沒用多久便看見了正宮門。

鐘離寅跑了過來,臉上的笑并沒有褪去半分,虞茝兒怕他問尴尬的話,于是搶先說了:“時候不早了,”她瞧他臉色,裝着一本正經的,“我們別再耽誤案子了。”

鐘離寅恍然大悟,這一天幾乎都陪着虞茝兒了,以前從來沒有花過這種心思,此時卻還自得其樂,他“啊”了一聲:“我先送姑娘。”

他們出了宮,騎上馬後沿着熟悉的路途奔走起來,虞府離宮有段距離,走了一段路程後天便暗下來,空中鉛色的雲層漸漸聚攏,起風了,一瞬間将身上的暖意驅散,鐘離寅出來前沒忘記拿虞茝兒的披風,此時丢了過去:“披上。”

虞茝兒聽話的停下馬把披風披了上去,奈何風吹的猛烈,刮在臉上生疼,她眯眼望了望,空中烏雲密布,要下雨了。

他們重新驅使馬匹,并且加快速度趕路,眼看到家還有不少的路程,虞茝兒便不放心起來,她說:“太子回去吧,不用送我了。”

遇到這樣的天氣,鐘離寅就更不可能甩手走人了,他說:“姑娘別擔心我。”

“可這天……你返回還來得及!萬一……”

背後忽然響起了馬蹄聲,他們回頭望去,一剎那只見一道銀光閃現,一個黑衣人從馬上躍起,朝着虞茝兒的方向拿刀刺了過去,鐘離寅心中一緊,踏空飛起躍向虞茝兒馬匹的時候順勢拔.出了劍。

“哐當”一聲,極大的力量阻止了黑衣人的靠近,被反彈後黑衣人平穩的落了地。

虞茝兒驚出了一身汗,鐘離寅還手握住她捏着缰繩的手:“傷到沒有?”

虞茝兒搖頭,回頭只見黑衣人已從地上再次沖過來,她瞳孔驟然緊縮,大聲喊,“小心!”

鐘離寅拔劍擋過去,黑衣人與他持刀相對,卻突然擡腳朝馬屁股上一踢,馬兒被驚動,只聽一聲嘶叫,馬前蹄而立,兩個人猝不及防的同時摔到地上。

“虞姑娘!”她滾了好幾下,胸口生疼,鐘離寅上前趕緊扶起她,可因為摔的不輕,虞茝兒起身時蹶趔不已,卻也不想給鐘離寅帶來累贅,她推了他一把:“別管我。”

話落,黑衣人果然是不放過他們,上前直接要在鐘離寅的腦袋上砍,鐘離寅順勢倒下去,擡劍抵住了即将落下來的匕首,回頭對虞茝兒說:“呆着不許亂動!”

他擡腿一腳踢開黑衣人迅速起身,黑衣人後退好幾步,捂着胸口直接吐出一口血,鐘離寅上前,一劍直刺黑衣人肩膀,想必是見情況不妙,黑衣人一吹口哨,頓時從虞茝兒身後的屋檐上出現另外的四個黑衣人。

人數突然間增多,而且是和虞茝兒距離比較近的,鐘離寅的第一反應便是到虞茝兒身邊保護她,虞茝兒也明了,跑過去撞到他懷裏,他緊緊環着她,對她說:“騎我的馬先走!”

“那你呢?”

“叫你走就給我走!”說着,鐘離寅将她一把推出去。

虞茝兒蹶趔幾步撲到馬上,回頭已是刀光劍影,其實她心裏很清楚,這個突然出現的黑衣人是遵命而來,冒死都要取他們性命的人,從她出現在朝堂之上的那刻開始,從她幫助鐘離寅的那刻開始,身邊就再也不會平靜,而此時就如當初那顆炙熱的心一樣,盡管她的出現會帶來很多麻煩,可她更無法不繼續前行下去,無法放任鐘離寅一個人面對所有,她做不到!

殘風之下刀光劍影,她握着缰繩的手漸漸攥緊,手心為他擰出了一把汗,她最終還是喊了出來:“要走一起走!”

鐘離寅根本沒有說話的機會,他能試探的出,這幾個人的武力并沒有那麽容易對付,而虞茝兒留在這裏,只會讓她更危險。

他二話不說,趁着空隙直接上前把虞茝兒抱到了馬上,随手朝馬屁股上一拍:“走!”

馬兒奔跑起來,虞茝兒卻無法停下,她回頭喊:“你瘋了!”

作者有話要說:

渣作者坐在電腦面前生無可戀的說:你們就這麽忍心看着我單機嗎……忍心看着我單機嗎……看着我單機嗎……我單機嗎……單機嗎……嗎……這樣好無趣啊寶寶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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