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江山為聘(結局)+後記

楓岫得到戰事結束的消息後幾乎是馬不停蹄的直奔火宅佛獄都城,尚風悅一路跟着,只覺得差點累死在馬上,結果在火宅佛獄都城外,兩個人卻迎面碰上了醉飲黃龍。

醉飲黃龍不是一個人來的,他身後跟着失蹤已久的二弟熾焰赤麟,三弟碧眼銀戎以及紫芒星痕和邪影白帝,五個身材高挑的男人一字排開,擋住了他和楓岫兩個人去路。

“我天呢……”楓岫感嘆了一句,“早就聽聞禦天五龍,如今聚齊了還真是望而生畏。”

尚風悅尴尬的跳下馬來,走到醉飲黃龍面前,“你這是幹什麽?你們五個一起到火宅佛獄,是想滅了人家還是怎麽着……”

“雖然他們大戰過後元氣損耗甚大,但就憑我們五個也沒有什麽可能。”碧眼銀戎輕聲笑道,“我們來……主要是大哥有話對你說。”

尚風悅緊張的退了一步,不自覺地吞了口唾沫看,“你們……要幹什麽……”

醉飲黃龍上前一步,“我來接你回家!”

尚風悅一愣,還沒等反應,就見後面那四個突然齊聲開口:“請嫂子回家!”這一聲被四個血氣方剛的男兒喊出來,齊刷刷震天響,楓岫在馬上眼見尚風悅差點坐在地上。

尚風悅抹了一把冷汗,“那個……那個……楓岫啊……”他一步一步往後退,試圖去尋找一點幫助。

楓岫帶轉馬頭,“好友,一路保重,楓岫還有事就不陪了!”他說着對醉飲黃龍點了點頭,一路絕塵進城去了。

“哎,好友啊!”後面尚風悅一聲哀嚎。

楓岫笑着搖了搖頭,外面傳聞凱旋侯此戰重傷,也不知道他怎麽樣了。他一路到了凱旋侯府,門口的老軍士倒是還認得楓岫,“您……回來了啊……”

“你們侯爺呢?”楓岫翻身下馬直接就往裏走。

老軍士猶豫了一下,“侯爺……在卧房……”

楓岫看眼前這人眼眶微微發紅,不由心裏一緊,一路小跑直接過了廳堂到卧房門口,拂櫻就那麽靜靜的躺在床上,呼吸均勻。楓岫心裏的一塊石頭落了地,他還活着……

“王已經派了最好的大夫來看過了,他們說……”那老軍士吞吞吐吐的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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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說?”楓岫急問。

“他們說……侯爺筋脈盡損,武功也廢了至少七成,而且……自從回來之後,總共也就醒了兩次……”那老軍士猶豫着說完,看楓岫毫無反應,嘆了口氣一躬身告辭了。

楓岫握住拂櫻的手,傷的這麽重,卻總歸是回來了,也許最後一刻,他也還念着答應過自己半年必歸的承諾吧,以後……怕是再也上不了戰場了吧……楓岫輕輕摸了摸拂櫻的臉,想來那月下舞劍的輕盈風姿,也只能放在記憶裏,但是……“回來就好。”楓岫聲音略有些低啞的輕聲說。

……

“王,楓岫求見。”迦陵進了咒世主的房間,帶來的消息讓咒世主覺得有些意外。

咒世主哼了一聲,“他不好好陪着拂櫻,到我這來幹什麽?”

迦陵低頭不語。咒世主靜默了片刻,又說,“讓他進來。”

“是。”迦陵答應一聲退出去了。

楓岫飄然而入,咒世主看他,“你來幹什麽?”

楓岫笑,“我之前曾經允諾,為咒世主獻三個計策,可保火宅佛獄無憂。”

咒世主點點頭,“不錯,你做到了,如今雖然大戰剛過,但至少物資還跟得上。”

楓岫點點頭,“我做到的,只不過保火宅佛獄近年無憂,今天我來,是想像咒世主求兩件事,如果您答應了,那麽日後佛獄,可再無貧瘠二字。”

咒世主神色微動,“你可以說。”

“楓岫所求第一件事,您一句承諾。楓岫想咒世主能夠答應,不管日後如何,您在位期間,火宅佛獄不再開疆拓土,楓岫知道您是亂世枭雄,野心勃勃實為常事,只不過今日鬥膽,求您一句承諾。”楓岫躬身一禮。

咒世主冷笑,“小子,我今日就算承諾給你,他日反悔,你當如何?”

“您不會。”楓岫輕笑,“我既然敢開口,就是知道您是一位什麽樣的王。”

“開疆拓土……”咒世主眯着眼睛看他,靜默片刻,“也罷,只要你拿得出真正讓火宅日後無憂之法,我可以答應你。說你第二件事。”

楓岫再躬身,“第二件事麽……我要帶拂櫻走。”

“你說什麽?”咒世主的臉瞬間就沉下來。

楓岫從衣袖中摸出一塊石料,雙手遞到咒世主面前,“此物是楓岫自血暗沉淵所得,家師尚在的時候提到過,火宅佛獄土地雖然貧瘠,但血暗沉淵卻有一種稀有物,以此物冶煉兵器,可削薄鐵,用于對陣沙場,破五千精兵,僅一千即可。”

咒世主接過那塊石頭,半信半疑的看着他,“這就是……你的辦法?”

楓岫一笑,“這東西在血暗沉淵并不稀有,以此為基礎,就算是煉一些普通的家常用刀斧,佛獄百姓日後生活,亦可無憂。”

咒世主沉默片刻,突然喊道:“迦陵!”

迦陵從外面進來,咒世主将手中石頭扔過去,“你去找一個老工匠看看,這小子說的話到底是真是假。”迦陵接了東西出去了。

楓岫淡笑不語。

片刻後,迦陵拿着那塊石頭又回來了,在咒世主耳邊低聲說了幾句什麽,咒世主神情當時就變了,他站起身打量楓岫,“小子,你知不知道,你帶來的這消息意味着什麽?”

“意味佛獄日後再不必依賴他國,自保無憂。”楓岫也站起身,從容答道,“若咒世主沒有最初承諾,這東西,楓岫斷然不能拿出。因此楓岫求第二件事,我要帶走拂櫻。”

“我若不放呢。”咒世主看着他冷冷的道。

“佛獄以後足可自保,拂櫻傷到什麽程度,想來您也清楚,楓岫只問一句,只剩下三成功力的凱旋侯,于佛獄可還用價值?”楓岫深吸一口氣,“他半生為佛獄,如今佛獄後顧無憂,楓岫要的不是佛獄凱旋侯,而是拂櫻!”

咒世主看着他,良久坐回到位置上,嘆了口氣,“也罷,你帶他走吧,找一個山明水秀的地方讓他靜靜養傷。”

“多謝咒世主。”楓岫躬身再一禮,轉身去了。

等他走了,迦陵方進來,“王,楓岫他拿來的到底是什麽?”

“半壁江山。”咒世主靠在椅子上冷哼一聲,幽幽開口。

……

拂櫻醒來的時候,對上楓岫一雙晶亮的眼睛,“你回來了……”他笑笑,“你看,我有遵守承諾。”他笑着看了看四周,突然發覺這裏就不是自己的房間,不由愣了,“這是哪兒?”

“我們的家。”楓岫笑着說,“你這一昏迷就是一個月,我向咒世主求娶你過門。”

“啥?你拿什麽求的,王竟然答應了?”拂櫻吃力的坐起來,訝然開口。

“江山為聘。”楓岫笑,他伸手把拂櫻一把抱了,“走,我帶你去看樣東西。”

拂櫻任由他抱着,楓岫給他披了一件外袍,出門,院落雅致,一處涼亭設立其中,拂櫻只覺院中景致有幾分像當年楓岫的院落,還有幾分像當年的攬月閣,院落中一顆櫻樹盛開,楓岫抱着他沒怎麽費力就到了屋頂。

“你看。”楓岫用手指了指下面的櫻樹,“當年我就是這樣看到你,那一晚看你月下舞劍,驚鴻一面,就像一幅畫。”

“其實當時我看你……”拂櫻想起那時候楓岫月下飲酒的樣子,不由感嘆,“只可惜……只怕如今你再看不到我舞劍了。”他搖搖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恐怕想握劍都不知道要養多久吧。

“有你,足矣。”

……

三年後,尚風悅驚愕的看着拂櫻手起菜刀落,一只雞就這麽被他剁成了塊兒。

“那個……你确定他武功廢了?”尚風悅驚魂未定的看着楓岫。

楓岫手裏拿着一個風車逗着一個小女孩兒,那小女孩兒咿咿呀呀步履蹒跚,一身粉色衣服甚是可愛,這孩子是拂櫻撿回來的。“筋脈盡損,武學肯定不用想了,只是掄起菜刀來格外的……有氣勢!”楓岫點點頭,“小免乖,玩累了就歇會兒。”

尚風悅看着拂櫻拎起一扇排骨來,刀哐哐幾聲就下去了,那排骨被切成小塊兒,也不知道為什麽讓尚風悅忽然同情起排骨來,“楓岫,我覺着我們還是進屋喝茶吧,俗話說,君子遠庖廚。”

“也好。”楓岫到沒反對,“你這次又是為什麽離家出走?”他伸手抱了小免,邊走邊問。

“我不知道。”尚風悅悶悶的聲音傳來,“我現在有件事想不通。”

“什麽事?”

“我到底是嫁給了醉飲黃龍,還是禦天五龍?”

“……”

“好友啊……有句話,楓岫不知該不該說?”

“說!”

“長嫂如母!”

拂櫻手起刀落,一個碩大的魚頭就這麽脫離了菜板落在旁邊的盆裏,院內楓葉正紅,有風吹過,也不知道什麽人在輕聲唱:死生契闊,與子同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全文完

後記:就這麽幾句,這文的靈感源自于在北京跟 @昴昴xx 太太面基那天,十分感謝那次面基。當晚回來也不知道怎麽就想起了一幅拂櫻月下舞劍,楓岫對月飲酒的場景,後續大綱雖然出了點意外,但總歸寫完了。其實我想寫的也就是“鮮衣怒馬少年時”這麽一句話而已,人少年時候的惆悵往往是單純的情感,但越長大,可能會因為很多事而影響到那些最基本的東西。但願一切過後,殊途同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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