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章

作者有話要說: 聽說有人會喜歡上雲姝和鄭仲這一對兒啊??

上官逸陽聽了木槿的話,躺在床上足足十日有多,才被獲準下床。他伸胳膊蹬腿兒走出客房時,只覺世間美好,谷中的桃花別樣好看。

木槿已換回女兒裝束,此刻正在屋外練劍。上官逸陽靜靜站在一旁,看着他面容姣好的妻子就在眼前,頓感慶幸。活着,真是一件既幸福又幸運的事。

木槿使劍如行雲流水,一挑一刺間,英氣盡現。一旁的桃花也不甘寂寞,本該落入土裏的花瓣此刻被風吹起,伴在她身邊。一套劍法練畢,木槿收劍入鞘,正要擡起右臂,以衣袖作帕,拭掉額頭上的汗珠,卻見到上官逸陽笑意盈盈走了過來。她便也含笑望向他。

只見上官逸陽自衣袖中掏出一塊白色帕子,輕輕擦着木槿額頭上的汗珠。

木槿不由戲谑:“大少爺又不聽話,偷下床來?”

“哪裏!”上官逸陽忙道:“昨兒個晚上說好了的,我‘服刑’期滿,打今兒個起百無禁忌!”

他這話裏藏着的意思木槿又豈會聽不出來,她臉頰微微泛紅,躲過上官逸陽的手,徑自走回客房。

谷中仆人早已備好早飯,他二人分坐兩旁。上官逸陽看着依舊清減的早飯,不由嘆道:“清粥、鹹菜,早上喝粥,晚上喝粥,她就不能換些別的吃食送來麽?”

木槿明知故問:“你說的,是哪個她啊?”

“她……”上官逸陽眼珠兒一轉:“自然是那個叫鄭仲的車夫。”

木槿淺笑搖頭,未置可否。

上官逸陽夾了一筷子鹹菜送到木槿碗裏,終究有些大少爺脾氣,那雙筷子被他重重拍在桌上。

木槿輕嘆道:“主人家一番好意,你反倒不領情。”

“我為何要領她的情?”

木槿也夾了一筷子鹹菜送到他碗中,柔聲道:“她總歸生你一場。雖無顧複之恩,可你的血管裏流着她的血。母子之間的緣分,是上天賜的。”

上官逸陽輕聲一哼,道:“比着她,你又好到哪兒去了?我只問你,若是此刻叫你撇下曦兒,你可會頭也不回?只字片語也不留?只因我命不久矣,曦兒恐怕也會走我的老路?”

“胡言亂語!”木槿狠狠瞪了他一眼,思忖良久,又道:“也許,她離開後,尋遍天下,當真找到了能醫治你的法子。倘若如此,不是很好麽?”她輕輕撫着上官逸陽的手,目光中流露出難以抑制的激動之情。

上官逸陽不由問道:“你是說,日前,鄭仲喂我吃的藥?”

木槿輕輕颔首。

上官逸陽卻鎖緊了眉心:“這世上竟會有這樣巧的事?上百年來,我祖先遍尋不得的靈藥,她只用了二十幾年的時間就找到了?木槿,這樣的事,你也會信?”

木槿也覺事有蹊跷,可比之常理,此刻她更願相信這世間會有奇跡。

“也許,是上蒼眷顧……”她故作輕松:“你上官逸陽自诩‘安陽城第一美男子’,老天又如何舍得看你英年早逝?”

上官逸陽卻挑了挑眉毛道:“你難道不曾聽過‘天妒英才’麽?”

木槿氣急了,嗔道:“你故意的是不是?舒坦日子過得多了,非要找不痛快?”

上官逸陽輕聲一笑,未置可否。可他心中疑團不解,終究難過,良久良久,開口問道:“那日,你可曾見到那藥的樣子?”

木槿搖了搖頭。那一日,她滿心擔憂,又聽到這谷中夫人講起過往……現而今回想起來,當時的情境下,她怎會任由那夫人将她帶到隔壁房中,而非緊緊跟在上官逸陽身邊,瞧着鄭仲是如何醫他的……倘若這谷中夫人心懷叵測,意圖不軌,後果真是不堪設想。想到這兒,她背脊發麻,手腳立時涼了起來。

上官逸陽見她面色有異,伸手包住她擱在桌上,輕輕攥起的拳頭,微微一愣,趕忙問道:“你怎麽了?身子不舒服麽?手這樣涼?”

木槿的身子竟抖了一下,口唇輕顫:“逸陽,那一日,我為何不曾緊緊跟在你身邊?”

上官逸陽輕笑道:“我被他砍暈了,這事你問我,我該如何作答?”旋即他便猜到木槿心中所思所想,撫在她拳上的那只手也不由得緊了緊:“你是說,她不知幾時對你下了藥,或是做了什麽手腳?”

木槿又的确做此猜想,可那人畢竟是上官逸陽的母親,她也只是輕輕搖了搖頭。

上官逸陽苦笑道:“好在她是我……”‘生身母親’這四個字他仍舊不願說出口。不論如何,一口氣咽不下,他發過誓,倘若這世上有人膽敢傷他的木槿,即便那人是天王老子,他也絕不會讓他好過。于是握住木槿的手腕,拉着她起身道:“咱們去找她讨個說法!”

“大白天的拉拉扯扯,不知羞!”雲姝突然翻了個筋鬥破窗而入,穩穩落在他二人身前。她轉着圈兒盯着木槿道:“原來你是個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兒啊!我說他這麽個俊俊俏俏的小哥兒,怎麽大晚上的懷裏還死死摟着個男人呢!”

上官逸陽突伸右手,緊緊攥住雲姝的手腕,目光一寒,冷冷的道:“是你給她下了藥?”他指的,是那次在船上的事。又道:“是你向那馬車裏扔了石子,險些傷了她?”

雲姝微微一愣,不管不顧,就着他胳膊,狠狠一口咬了下去,直痛的上官逸陽松了手,她卻很是得意:“想拿我,你有沒有那個本事?”

上官逸陽輕輕‘嘶’了一聲,左手捂住右臂被她下口咬的那一塊,不由問道:“你是屬狗的?”

“你才是屬狗的!”雲姝狠狠瞪了他一眼,突然想起,阿仲說過,這人是夫人唯一的親生兒子……她眨巴着眼睛,瞧着上官逸陽,道:“喂!待會兒見了夫人,能不能別提我咬了你一口這事兒?”

上官逸陽卻又拉着木槿坐了下來,伸左手撸起右臂上的袖子,齒痕分明,透着血絲。木槿看着心疼,又起身打開包袱,拿出金瘡藥,小心翼翼敷在他傷處。上官逸陽微微蹙着眉頭,不疼,是假的。他卻要對着木槿笑,好叫她安心。木槿狠狠橫了他一眼。

雲姝心急,又道:“你倒是說話呀!答不答應?”

上官逸陽淡淡地道:“我平生最不喜歡騙人。”

雲姝緊緊咬着下唇,瞪了他許久,突然撸起右臂上的袖子,狠狠咬了下去,直至嘴角也沾了血,随後将右臂伸到他眼前:“一報還一報!我這人最是公平!這下你開心了?”

她正要放下衣袖,冷不防被木槿施擒拿手拿住了手腕。厚厚的一層金瘡藥就這樣灑在她傷處。人就是這樣,自己對自己下的狠手,再疼也不肯喊上一聲。旁人一旦下手,不論好心與否,便恨不得哭爹喊娘。雲姝猛地反手握住木槿手腕,坐到地上耍賴,道:“你欺負人!你傷我,又給我上毒/藥,這麽疼!你不是好人!我要叫我二哥過來收拾你!”她哭聲夾雜着叫喊聲,音調越來越高:“二哥,不得了了!你妹子叫人給欺負了!你妹子要死了,你快來給你妹子報仇啊!”

木槿看着坐在地上撒潑打滾的雲姝,一時間竟有些不知所措。她側過頭瞧了上官逸陽一眼,後者微微聳肩,雙手一攤,表示他也并無辦法。

木槿心中無奈,只得半蹲下身,一只手撫上雲姝肩膀,柔聲道:“小妹妹……”

“誰是小妹妹?你才是小妹妹!”雲姝緊緊盯着木槿,将右臂伸到她眼前:“說!為什麽下/毒/藥害我?”

木槿哭笑不得:“小……大姑娘,這是金瘡藥。大凡行走江湖之人,或多或少都會備一些在身上。你武藝高強,自然是用不着。無論如何,你該相信我,這真的不是毒/藥。”她站起身來,索性将上官逸陽的右臂拉到雲姝眼前,又道:“倘若當真是毒/藥,過了這些時候,他這條右臂豈不是要廢了?”

雲姝吸了吸鼻子,站起身,拍了拍屁股。她又豈會不認得金瘡藥,不過是耍小孩子脾氣,明知自己理虧,卻還要找個好欺負的,誣陷一下,拉着她,兩人同入火坑才好。木槿,正是她眼中那個好欺負的人。可是,她贊她功夫好,武藝高呢!只這一點,她便足可以認定,木槿是個不折不扣的大好人了!她擦了擦挂在臉上的淚珠,道:“你知道我武藝高強就好。他那條胳膊就只用來摟女人,廢不廢的沒所謂,我這條胳膊可寶貝的緊。”

木槿俏臉一紅,餘光瞥了上官逸陽一眼。

上官逸陽不以為意,反而翹起嘴角,徑對着雲姝道:“你來找我們,是有事麽?”

“險些忘了!”雲姝放下衣袖,白了上官逸陽一眼,冷哼着道:“我們夫人有請!”極不情願,拱手一揖。

上官逸陽輕輕颔首,也放下衣袖,握住木槿的手走出門去。

雲姝咬了咬下唇,三步并作兩步奔至上官逸陽身邊,作勢伸了伸右臂,壓低了聲音道:“咱倆扯平了,一陣間見到夫人,你不許胡說!”

上官逸陽挑了挑眉毛,也壓低了聲音,道:“往後,你待我夫人好,我便不說。如若不然……”他作勢要撸起右臂上的衣袖。

雲姝忙替他拽住,小腦袋耷拉下去,視為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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