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章節
,不敢再有絲毫的輕佻。可薛僅華原本叫花鴻過去就是因着自己心情不佳,拿他這火爆脾氣來取樂,卻見他成了個沒勁兒的悶葫蘆。也懶得理睬他了。
花鴻這幾日閑着無聊,心裏倒有些挂念着薛僅修。想着他妻子離世,雖怎麽看兩人的感情也不和美,但畢竟是結發夫妻,不知道他現在心境如何。一日夜深人靜,花鴻便悄悄溜進了西苑,按老路線進薛僅修的院子。可裏面非但不像原先那般悄然無聲,還吵鬧得很。
花鴻仔細聽取,裏面是兩個聲音,一個氣若游絲,是薛僅修的。還有一個铿锵有力——是薛僅華的。看來這薛僅華無事不登三寶殿,好不容易去薛僅修的屋子,原來是為了同人吵架。
“她終于還是知道了你的底細,心灰意冷,懸梁自盡了!”薛僅華一陣刻毒的笑。
“我的底細?呵呵,她分明是瞧見了你現在做的孽,才知道了我當初的底細!”薛僅修說道。仿佛又在那頭嘆了口氣,“是,我當初是一時貪念,做了見不得人的事情,活該被修理。可你還不是等老爺子歸西,自己繼了家業,就等不及似地從我這兒奪了那真貨操練起來了麽?若我們父親在天有靈,看到你這瘋魔的樣子,真不知是該哭呢還是該笑呢?”
薛僅華在裏頭呼吸沉重,一時沒有搭話。
“不過是我們倆的底細罷了。”薛僅修道。
“她原本心裏就明白了幾分,現今看到了那……便知道進了這裏便是難逃此劫了,不如自己給個痛快。可當初要不是你,要不是你執念太深,千方百計地弄到了真方子,也不至于被老爺子捶成了一團軟肉,如今人不人鬼不鬼。也不至于——”
“不至于害得你也走火入魔麽?”薛僅修冷笑一聲,“你我都是半斤八兩,你還有臉來指摘我?”
薛僅華不語。
“哈哈,你薛僅華也不過,是個教人惡心的人渣罷了。”薛僅修吐出的每個字都像一記鞭打,惡毒至極。
裏面傳出瓷器落地的聲音,似乎還有人的推搡之聲。
“說!最底下那行字是什麽!”薛僅華低吼一聲。
薛僅修在裏面咳嗽得厲害,仿佛是要窒息了一般。
“你說啊!”薛老爺的聲音又粗了一層,大少爺的咳嗽聲也就顯得愈發痛苦。可薛僅修只是可着勁兒地嘶笑着。
兩人對持了一陣,動靜便戛然停止了。只聽得薛僅華在裏面冷哼了一聲,那薛僅修便像要把心肝也嘔出來一般地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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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僅華從後門離去後,花鴻便從前頭走進了東廂房。
薛僅修趴在枕頭上閉着眼睛,臉色慘白,發絲淩亂地挂了下來,額頭冷汗直冒。他聽得腳步聲,便緩緩睜開了眼睑,牽了牽嘴角,想浮出一絲微笑,可力不從心,成了個慘笑。
“你聽到了?”他幹着嗓子問道。
花鴻在他床邊坐下,眼神森冷。
“我是不是也難逃那劫難了?”半響,他問道。
大少爺輕笑了一聲:“如果他能制成那孽障,天下蒼生都在他手裏了,還差你一個?”
“那故事是真的?”
“千真萬确。”
“那洋人呢?”花鴻不禁懷疑者蒼生的概念。
“哈哈……”薛僅修樂了,“你果真……有趣。又不是制成了就能把世界都吞了。你瞅着哪裏眼熱,把那勞什子帶去即可。”
“那真的方子在你手上?”
“如今在他手裏。”
“上面寫着什麽?”
“不告訴你。”
“你不怕我也來修理你麽?”
薛僅修無力地一笑:“你倒是試試看吶。”
花鴻怔怔地看着他。
“我老婆是跟我不好,卻……學會了我這句口頭禪……我們也算是……有些關系了。”薛僅修說完閉了會兒眼睛,又睜了開來。
花鴻嘆了口氣:“我看你那麽淡泊的一個人,原來也沒什麽兩樣。”
“很失望?”
花鴻又嘆了口氣。
“世間萬物,貪念最惡,人心最毒。人生來,就是最大的孽障。”薛僅修淡淡地道,“我并沒有好抱歉的。”
“難道我就要聽之任之麽?”
薛僅修不答話,垂着眼睑,似乎有所思。忽而擡眼向花鴻臉上看去,眼神流轉。
“我在他奪走那張真方子的時候,劃去了裏頭的最後一樣東西。不過今日,我倒可以告訴你。”
花鴻很奇怪似得望着他。“你不怕我告訴他?”
“告訴他又何妨?剛才我只是想氣氣他罷了。”薛僅修笑中帶着譏諷。“我賭他此生此世,都得不到這樣東西。”
“那是什麽?”
“一顆真心。”薛僅修說完閉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花鴻回到自己住的院子裏頭便覺得很不對勁。剛到院子門口,便看見裏頭燈火通明,似乎有人在等着他。
他心中一沉,也明白了七八分。想想這一遭是逃不過去的了,該挨的總該挨。便坦然地踱了進去。
薛僅華坐在正對着方面的太師椅上,泰然地喝着茶。聽他進來了,也不睬他,依然悶頭喝着。
“我無事不登三寶殿,找你的茬來了。”薛僅華喝盡興了以後,不緊不慢地說道。
花鴻毫無畏懼,只是冷冷地打量着他。
“你跟他倒是投緣得很。”
“我原本也這麽以為,”花鴻面不改色,“如今才知道,他和你也不過是一丘之貉。”
薛僅華呵呵一笑:“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你也好不哪兒去。”
“那樣東西是什麽?”薛僅華終于開門見山。
“不告訴你。”
薛僅挑眉道:“你不怕吃苦頭麽?”
“我說了你就會饒過我?”
薛僅華笑了笑,也不知道出于什麽意味。
“你既然亂了規矩,就得受罰。”薛僅華臉上的表情此刻轉為一種愉快的殘忍。“花先生,熏香的時間又到了。”
翻雲覆雨
花鴻一直覺得自己快要死了,可就是遲遲沒死——薛僅華說得對,這香熏不死人。薛老爺讓人拿了個碩大的金漆香鼎,裏面堆滿了鴉片香。這香燃了五天才燒盡。日照香爐生紫煙,熏得花鴻自己都覺得要升仙了。
薛僅華去瞧他的時候,離熏香燃盡已經有三天了。花鴻就像件不夠漂亮的衣服,被要出門的小姐給随便搓揉成一團丢棄在了床上。他蜷縮在床上,氣息奄奄。聽見薛僅華進來了,卻還是睜開了眼睛。
薛僅華看他這副可憐樣,又想到冰片說他昨日在房內沖撞哀嚎了一宿。看來是受盡了苦楚,心中不由地生出一絲憐憫。
“這幾日滋味如何?”薛老爺皮笑肉不笑,居高臨下地看着他。
花鴻吊着半口氣,唱戲似的答道:“此恨綿綿無絕期,打斷骨肉連着筋。”
薛僅華于是便撲哧地笑出聲來:“都這副樣子了,還能說笑,你這人可真有點意思。”他說完坐下身去,騰出一只手籠住了花鴻的半邊臉,生生把那臉掰過來,湊近臉去盯着他的一雙雙冷目。
“進了我薛家的門,就是我薛僅華的一條狗。你若是誰丢的骨頭都跑去啃,便不是什麽好狗了。”
花鴻繼續吊着氣答道:“我不是好狗……你是條絕世好狗,你們全家都是好狗……來,叫一聲。”
薛僅華擡手便賞了他兩個耳光,花鴻的兩頰登時出現了兩個紅掌印,一左一右,還很是對稱。花鴻忽然想到,自己似乎很久沒有被人打腫臉了。
“怎麽還是這般地不聽話?敬酒不吃吃罰酒!”薛僅華似乎打得自己的手都有些疼了,一邊甩了兩下手。
“你只要好好聽話,不要和我作對,我自然會待你好。”薛僅華看他的嘴角開始滲血,口氣裏也軟了幾分。
“我哪裏和你作……對了。”
薛僅華有點惡趣味地笑了笑:“這個斷句很有意思。”一只手卻一顆顆打開花鴻褂衫上的紐扣,探了進去。
花鴻臉色一僵,竟沒想到他還好這一口。此時薛僅華的手已經觸碰到了他的腰部。
“你……助手!”他一半惱怒一半央求。
薛僅華也沒有馬上解下他的褲子,只是拿着一只手在腰部一下子輕一下子重,饒有興致地撫摸着,還有只手玩弄着他的乳/尖。花鴻心下也慢慢明了,薛老爺要做到的事情,再怎麽求他還是得做。于是緊閉着眼睛,一聲不吭。薛僅華他看着他一開始還慘白的臉漲得通紅,使得原本的那分淩厲被柔化了,生出一種妩媚之氣,下腹便一陣炙熱。
花鴻只是一味地皺着眉頭,忍受着薛僅華惡作劇似的揉捏。可沒過多久,那手便探進了褲子,一把握住了自己的□。他不禁低吟了一聲,睜開了眼睛。薛僅華一面慢而有力地□,一面湊上臉去,此時兩人鼻尖頂着鼻尖,花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