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章節
被薛僅華的睫毛扇得難受,忍不住別過頭去。卻被他握住了下巴,那兩片滾熱的嘴唇便沾了上來。他一邊要忍受毒瘾發作的痛苦,冷汗直冒;一邊任由薛僅華把他撩撥得火熱,自己卻除了嗚嗚就是哼哼,毫無還手之力。他又急又氣,拼了全力,張口便開始撕咬薛僅華的臉。
薛僅華一時吃痛,立起上半身,怒道:“不給你點苦頭吃吃,你就渾身不舒坦了是不是?” 于是一把扯下花鴻的長褲,拎起花鴻的兩條腿,拿着自己的那樣硬物便往他下面狠狠頂去,只把花鴻唬得魂飛魄散。
花鴻從來沒有同男人上過床,下面自然幹澀緊/窒得很。薛僅華便像攻城門一般,身子往後退了一些,又腰上一挺,卯足了勁兒地戳過去。薛老爺果然有魄力,只聽得花鴻慘叫一聲,那膨脹得可怖的巨物居然進去了一半。
花鴻只覺得有一股暖流從股間留到脊背上,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是血。他疼得腦袋一片空白,連毒瘾帶來的苦都不覺得了。薛僅華見他流了好些血,便也放慢了侵略,可力道卻絲毫不減。不消多久,那一整根欲望便全部埋入花鴻的體內。花鴻才剛捱完了這一道,這邊薛僅華又開始前後抽/插,左右碾轉,只教他生不如死。
花鴻實在忍無可忍,使盡了全力似的叫罵:“你個烏龜王八蛋,變态□犯!我問候你祖宗!我要閹了你……”只是他平常真是個頂文明的好軟蛋,很少罵髒話。罵來罵去也就這麽幾句,很快便詞窮了。
薛僅華果真是個變态,看他欲哭無淚、垂死掙紮,再聽他這麽罵髒,心裏居然快活無比,只覺得身下的人很是可愛,還想着自己怎麽不早些認識他。于是冒着被咬得毀容的危險,湊上去對着花鴻的臉一頓子亂親。花鴻只覺得他的吻像廷杖一般地落在臉上,把他弄得更加無力。終于放棄了掙紮,只在心裏把他閹了無數遍。
一頓雲雨之後,薛僅華神清氣爽地理着衣服,床上那人卻只剩下半條命了。不過這些犧牲還是值得的,薛老爺一頓發洩以後突發善心,決定饒了他。并警告他:以後再不聽話,便要依法炮制地這般對付他。那花鴻一聽這話,吓得只打哆嗦,一邊哆嗦一邊點頭,表示自己再也不敢了。
薛僅華最後又撫了撫領子,側過臉來笑道:“再下去也不折騰你了,和你小打小鬧了那麽久,也該辦正事兒了吧?”
頭顱
這是花鴻最後一次來到柳州。才時隔三月,當初劃船送他離開的梅九澤便不在人世了。劃船的人換做了一名老漢,快入冬的天氣,卻還一身短打。他全程哼着小曲兒,陰陽怪氣的,非常難聽。花鴻不好蒙住耳朵,只能翻了一路的白眼。到了柳城,看上去也就跟這白眼狼差不離了。
他進了柳城,便到薛僅華早就安排下的一小間就宅裏住下了。薛老爺吩咐他說,三天之內,必須取得白老爺的首級。花鴻雖然對他恨得牙癢癢,但依舊點頭如搗蔥,表示別說三天了,三個時辰自己都會拼盡全力。薛僅華看他這油嘴滑舌的樣子很是厭煩,于是一腳将他踹上了船,揮了揮衣袖,走了。
白家的宅子曾是花鴻為賊界建功立業的地方,如今故地重游,難免要唏噓一番。這白公館跟薛府在外觀上便有很大區別,一個西式,一個中式;但沒差的是品味。薛家的人從未踏出斛城半步,于是拿了些貴重的西洋貨,硬生生把幾百年的古宅折騰出了暴發戶的氣質。白家幾代都出國留過學,在古城裏造出了棟西班牙式的建築,便有些炫耀的意思,偏偏還要在牆上挂滿了字畫,附庸風雅。花鴻有時候也想着,做文偷也算是幫那些雅物脫離苦海——然後再落入第二個苦海。
花鴻安頓下來後便飽足地睡了一覺。第二天早上便跑去白公館門口閑逛。見得一仆人,手裏捧東西踏着小碎步,從門口走了出來。花鴻便在後面悄悄跟着他。原來那個仆人是拿着府上上好的布料,跑去制衣店讓人趕制衣服呢。當下這仆人給了老板一兜的大洋,悠悠然地走出了店鋪,一樁事兒辦完,腳步也就放慢了許多。想着二少奶奶吩咐要買花枝巷裏的糖蓮子呢,于是左拐右拐,進了那條小巷。這條小巷兩邊幾乎全是白牆,偶爾有幾家店鋪朝這兒開着門。
正走着,只聽後頭有人親切地喚了一聲:“小哥兒請留步!”那仆人回過頭去,看見來人是個年輕男子,模樣周正,衣着不凡,風度也極好,想來是哪家的少爺。于是賠了個笑臉道:“喲,恕小的愚笨,不知道這位少爺是——?”
那人走上前來,笑容不減:“不必客氣。我是西汀街黃府的三少爺。我母親說一早來你們府上瞧大少奶奶呢,可一時走得急,便忘帶了些東西。我今兒個閑着沒事,也正想着來拜訪下你們家大少爺,便想自己慢慢走過去。看你身上的穿着覺得眼熟,想想是白家的。”
花鴻在這柳城呆了二十餘年,裏頭大大小小的府都偷了個遍,自然對他們的人脈底細十分清楚。但這話畢竟有些是胡謅的,心下也有些不安。那仆人原本就不是個貼身的,雖覺得他這話七分是真,三分有假,但總覺得不好得罪。只能依舊陪着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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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鴻知道這黃家三少爺體弱多病,極少出戶,跟白家的大少爺交情極好。白瑞霖似乎是體諒對方不宜多在室外呆着,因此大多情況都是他都是跑去看黃家探望黃澤熙。于是便道:“你是要去做什麽呢?可是要回去?我極少出門,有些迷路了。你帶我去罷。”
那仆人看他這般客氣,樂得像個巴兒狗似忙點頭哈腰,說道:“二少奶奶托我帶些糖蓮子,我在這兒買了便回去了。少爺你——”話未說完,肩頭被重重地敲了一記,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
花鴻趁着沒有人,便将他拖進了小弄堂的深處。拿出一張乳白的面皮,放在他臉上描畫了起來。雖然有些時日沒有畫了,手上有些生,但當初生花的妙筆就算一時開不出牡丹,也還能勉強變出個芍藥。
于是這般,花鴻便化成了那仆人的樣子混進了白公館。雖說二少奶奶在接糖蓮子的時候,覺得這奴才似乎高了些。白公館地方雖沒有薛府大,但人丁比薛家要興旺得多,仆人自然是一大堆的。這人原本也就是個雜役,她只是有幾分眼熟,便也懶得去理睬。花鴻就這樣瞞天過海了。
那間冰室便在白公館地下酒窖的再下面一層,出入口是一個空的酒桶。花鴻想着,幸好薛僅華只要白老爺的腦袋,如果要整具屍體,這樣的洞不知道是要鑽多久才能出來。花鴻混進白公館做了一會子戲,就一股煙兒地溜出去,捎上了藏在附近的作案器具,再又悄悄地回來了。他從那時便一直躲在酒窖附近。等着酒窖門前的人交班,才竄了進去。可進去了也不敢妄動,只在陰影處坐着,硬是熬到夜間大家都休憩才輕手輕腳開始行動。
從酒桶的口進去是一條長長的石砌甬道,兩邊的牆壁上裝着火燭。裏頭想來除了一具死屍,一個竊賊,便沒有他人。冷氣凝成的霧從遠處飄來,由重及薄,再加上火光搖曳,讓人毛骨悚然。花鴻大氣也不敢出,硬着頭皮走到了甬道的盡頭。那裏有個門洞,上面垂着藍色粗布制成的簾子。越是有樣東西擋着,便教人越是不敢掀開來看。
花鴻對自己念了好幾遍“男子漢大丈夫”之類的鬼話,才掀開了那道門簾。
這間冰室非常狹窄,四周都是一尺高寒冰。白老爺白俊馳便躺在這圍寒冰中間的木板上。木板的下面,也是一張冰做的床。
花鴻俯視着白俊馳的屍體,白老爺死了有三個月了。看上去就是硬邦邦的,白中透着紫。他的頭發居然被剃光了,腦袋的右邊有道長長的口子,像一橫長條狀的皮藓。
時間緊迫,花鴻伸出一只手,在他的脖子上摸索着下刀的地方——頸椎骨上骨節相接的地方是最好入刀的。可白俊馳死了多時,皮肉僵硬,摁下去像風幹了的牛皮糖似的。花鴻摸來摸去了半天,才确定了下刀的位置。他手上的器具是一把小巧便于攜帶的鋸子,鋸齒極薄卻極堅硬,被打磨得铮亮,一看就是鋒利無比的。
他一只手按住白老爺的額頭,一只手把這鋸子,像拉二胡似的拉鋸起來。死人脖子上被切開的地方翻出深粉紅色的皮肉,卻不帶一滴血,直到割到了筋脈處,顏色才見深。鋸齒一寸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