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屍體淤青(上)
着眼于其他的,這話聽起來簡單,其實也不是那麽容易。
重新調查第一起案子,他們也只得到了這麽一些微末的線索。再帶到第二件案子裏,也無濟于事。
在第一起案子裏面,許強身上有着太多的可疑之處,偏偏這些疑點他們一個都解釋不了。沒有證據,更沒有其他有用的東西,這樣的事情還真的是莫名憋屈。
“不過我總覺得,趙月丈夫的失蹤和這起案子也有關系。”
陳慕天不是那種什麽事情都憋在心裏的人,他幹脆就把那天遇見趙月的事情也說了出來。
和趙月相遇是意外中的意外,他那天本來只是想去看看許強的住處。可是他的直覺告訴他,趙月和韓子翔之間,一定有什麽東西。
可是這條線索,也斷在了趙月身上。
因為趙月目前和案子沒有一點線索,所以也無法傳喚過來。
蘇木文的僞裝實在是太好了,好到所有人都沒辦法從他身上套出一點話來。唯一慶幸的是,蘇木文曾經犯罪嫌疑人的身份給調查組傳喚他帶來了很大的便利。
只要他跑不了,兇手又不出來作案,那他們就有充足的調查時間。
還沒等他們把目光轉向第二起案子,陳慕天就接到了通知。
一紙調令,又讓他回到了專案組。
“上頭真的不是打算玩你吧?”接到通知的時候陳慕天正在袁雅家裏,袁雅揶揄地看着他,“新官上任的感覺怎麽樣?”
陳幕天也是一臉郁悶:“我怎麽知道,我老老實實又沒招誰惹誰。不過能回去也好,這兩天你和劉子新的特別顧問申請應該就可以辦妥了。”
沒錯,陳慕天在警局也沒閑着。他通過局長那一層關系,向上面遞交了介入案件的申請。他本來也給自己準備一個,現在看來是用不上了。
重新回到調查組裏面,陳慕天倒是沒有太大的感覺。唯一要說的話,他還要去見他的新上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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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快要退休的老刑警,龍宇哲。
他的名氣陳慕天也聽說過,對于這位老前輩,他甚是尊敬。只是因為工作的緣故,兩個人一直都沒有見上面。
袁雅雖然也想一同前往,但是顧及自己的身份,還是沒有跟着一起。
在老前輩面前,陳慕天久違地感受到了拘謹。
那種深深刻在骨頭裏的威嚴和熱血,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僞裝出來的。
“謝謝前輩幫忙,讓我重新回調查組工作。”他中規中矩站在前輩面前,連講話的聲音都正經了不少。
“這些客套話就不必多說了,讓你回來不是我的決定,是上面提的。”
龍宇哲擡頭看了一眼陳慕天,又低下頭去研究檔案。
這位老刑警,還真的如傳說中一樣不給人絲毫情面。這樣的态度,比起和韓子翔他們虛與委蛇,倒是讓他适應多了。
像是這樣的老人,其實在省廳裏面也是寶貴的存在。畢竟他們身上的豐富的經驗和老到的手法,能夠指引無數的年輕人。
他在辦公室裏面呆了接近半個小時,也沒從這位老前輩嘴裏套出半句話來。不過他的态度倒是很明确,袁雅和劉子新可以加入到專案組的工作中來。
有了他的承諾,事情就好辦多了。
在第二起案件中,其實最難琢磨的,就是死者身上的香灰。
這東西存在的意義,是他們想破頭都沒辦法想出來的。按理來說,敬神或者祭奠用的香灰,是無比神聖的。有些偏遠落後的地方,到現在仍然有香灰包治百病的習俗。
把香灰灑在死人身上,這可是大不敬。
更遑論這一起案子裏面還有許多其他的疑點。
猶疑之下,陳慕天決定讓袁雅重操舊業,再次解剖。
“還是別了吧,李陽的死因很明确,再讓我去打擾死者安息可不太好。”他這個提議一提出來,就得到了袁雅的拒絕。
“凡事總要試試才有結果,李陽身上這麽多奇怪的因素,我總覺得哪裏不對。”陳慕天還是一再堅持。
袁雅擡頭:“那你就是懷疑小林和司馬兩位法醫咯?”
“我可不是這個意思,”他連忙擺手,“只是屍體上面出現這麽多問題,證明他一定有什麽想要告訴我們的事情。”
“我又不是老祖宗那種級別的人,沒辦法讓屍體開口說話。”袁雅一邊嘀咕着,一邊還是應了下來。
李陽的屍體上次檢查過後,就一直在停屍房裏面冰凍着。
過了大半個月,長期處于低溫狀态的屍體并沒有什麽很大的變化。他的那張臉依然保持着死前的樣子,身上的香灰已經被清洗幹淨。
二次解剖的屍體,要麽沒有任何線索,要麽就隐藏着極大的秘密。
袁雅發現,在李陽的身上,出現了一些面積比較大的淤青。那些烏黑色的塊狀不均勻地分布在李陽的身上,和他皮膚上面星星點點的屍斑形成了極其鮮明的對比。
這是一個新的發現。
小林的屍檢報告上面,并沒有提及淤青的存在。
她的內心突然有點興奮,這些突然出現的淤青,說不定是個重大的突破點。
“他的心包處,有輕微破損。說明死者身前受過極大的外力沖擊,這些為什麽第一次的時候沒有查出來?”
或許就是因為李陽的死亡原因太明顯了,才會讓第一次解剖的人忽略其他方面的原因。
袁雅小心翼翼地順着胸腔劃下去,果然,除了心髒之外,其餘的內髒也多多少少的有淤血殘留。
這樣的損傷在剛死的屍體身上是看不見的,而李陽被放在這裏幾天,淤青正好就慢慢地顯露了出來。
唯一讓她不明白的是,李陽身上的淤青到底是什麽東西造成的?
按照常理來說,不管是用棍棒還是其他的東西,只要在死者身上使用過,就一定會留下很深刻的痕跡。沒道理內髒都受損成了這個樣子,體表的淤青卻不是第一時間顯現出來的。
她當了這麽多年的法醫,都沒有遇上過這麽奇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