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屍體淤青(下)

袁雅帶着一肚子的疑問,把她的發現都整理成報告交給了陳慕天。

“你的意思是說,李陽身上不止膝蓋上的那一處傷,其實還有多處內髒損傷?”陳慕天看過報告之後,一臉見了鬼的表情看向袁雅。

“別這麽看我,”袁雅苦笑,“這一次我和你一樣納悶。”

歸根結底,還是她的經驗不夠。這些東西雖然都能夠分析出來,可是卻不能夠說明它的由來。

“我去拿給龍隊看看。”他雷厲風行地走了出去,來到總隊長的辦公室裏面。

龍宇哲結果報告,仔仔細細的研究了好一會,才開口:“沒錯,死者生前确實受過虐待,而且,看樣子還很嚴重。”

“可是,在第一次屍檢的時候,什麽都沒有看出來,怎麽會這樣?”

緊随其後的袁雅急忙發問,要不是對鑒證科的同事充分放心,她都快要懷疑是不是他們悄悄動了李陽的屍體了。

“誰說表面沒有傷痕,就不能虐待人了?”龍宇哲反問。

他這句話着實把袁雅和陳慕天兩個人給問住了。他們兩個面面相觑,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我就說你們現在的小年輕,只知道紙上談兵!”龍隊看着他們兩個,先是訓斥了一句,才開始解釋,“要是用被子或者其餘的厚物蒙住死者,再用棍棒打擊,這樣既不會留下任何傷痕,又可以造成極重的傷害。”

他說的,其實是一種很久之前的逼供招式了。

就像之前袁雅分析的那樣,棍棒之類的東西,太容易在人的身上留下傷痕。常人的皮膚下面,一般都分布着大量的毛細血管。

稍微有一點損傷,就會導致毛細血管破裂,這也就是淤青的來源。

在人死之後,血液停止流動,淤青就會更加的明顯。這也往往是法醫判斷死者生前遭受過傷害的依據之一。

所以,兇手,或者說施暴者一定是一個很聰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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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到用這一招式,既能夠折磨死者,又不留痕跡。蒙上一層厚被子,聽起來舒服,其實比棍子落在皮膚上面還要疼。

而且這樣不容易把人給打死,就更能下重手。

內髒在這樣緩慢又痛苦的過程中收到傷害,對于死者來說,又是一重痛苦。

這樣的施暴招式,一般都是十來年前的人才聽說過。那個時候,總會有不太平的地方,惡勢力橫行。這種方法,就是他們常用的。

不過在後來社會治安安定下來之後,這些惡勢力自然也就消散了。他們用過的土法子,自然沒有人會繼承下來。所以能夠知道這些的人,到現在也寥寥無幾。

“所以說,他不僅是要殺害兇手,更是想要折磨他!”袁雅一聽完解釋,自然就明白了這種刑罰的微妙之處。

而李陽膝蓋上的傷,根本就不是跪在地上忏悔,而是以這種奇異的姿勢受了相當長時間的折磨!

從這一條線索反推回去,就能夠知道更多關于兇手的事情。

“我差不多也明白了,那現在排查的方向也可以确定下來了。”陳慕天也送了一口氣。

這一次要不是有龍宇哲的存在,他們指不定要繞多久的圈子,才能夠想到這一點。

“行吧,排查的事情就交給你們兩個,今天之內我就要看見結果!”龍宇哲看着眼前這兩個鬥志滿滿的年輕人,甚是欣慰。

事實卻比他們想象的要難很多,一個一個的排查也不是那麽輕松的。

到最後,卻什麽都沒發現。

“我查過當年受害人的所有親屬,但凡是在市區的,當天都沒有作案時間。”這種什麽都沒查出來的感覺,可不好受。

“就算是他們有時間作案,”袁雅擺擺手,“我估計他們也不具備相關的知識。”

也對,就連他們也要在龍宇哲的提醒下,才能知道李陽身體上的傷的來歷,普通人就更加不會知道了。

就算知道,也不一定心思這麽缜密。

一般的人,上門尋仇多半也處于激情狀态。在殺了人之後能夠給自己收拾好後路,已經算是好的了。

這背後的兇手,身份依舊成謎。

“按你們這麽說,李陽他死的十分痛苦?”劉子新冷不丁的問了一句。

“沒錯,”袁雅勉強的笑了笑,“兇手的行為簡直令人發指。”

她粗略的把這種刑罰和劉子新解釋了一遍,果然對方聽完也流露出了些許嫌惡的表情。

“照這樣來看的話,目前階段是排除了死者家屬施暴的可能。那有沒有可能是兇手在殺人的過程中,精神失常從而對死者施暴呢?”

劉子新雙手交叉在胸前,提出來一種新的思考。

“據我所知,在心理學的研究案例中,确實是有這樣的存在。兇手在現場可能是受到什麽東西的刺激,繼而做出這麽過激的行為。”

這也比較附和他之前對兇手的推測。

對方智商很高,可是精神方面一定有問題。

“他的這種躁狂症狀,可能是在極其興奮的狀态之下被激發出來。在案發現場,他強迫死者跪在自己的面前,用木棒不停的擊打他。”

“哪怕是在這個時候,他也依舊沒有喪失理智,記得用這種方式減輕自己的嫌疑。”他從兇手的心理角度出發,倒是能夠解釋這些傷痕的來源。

“可是,香灰又是什麽原因?”

陳慕天開口問道,他最在意的還是現場漫天的香灰。這一點,他的想法倒是和袁雅不謀而合。

“我暫時也不知道,”袁雅的情緒有些沮喪,“這東西的存在沒有任何的指向性,更不用說它能夠代表什麽了。”

“也許,香灰是和你之前檢查出來的傷口深淺一樣,都是用來迷惑你的産物。這東西暫且不表,我覺得我們的目光還是要專注于第二起案子。”

偌大的會議室裏面,三個人沉默不語地點頭,氣氛異常肅穆。

案情到現在這一步,其實也很難分清楚哪一樣是虛假哪一樣是事實。他們也不過都是在摸着石頭過河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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