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私密空間(2)(捉蟲)

黃金蟒和黑曼巴蛇先後從饒星海身上竄出, 緩緩落地。

兩條蛇像是也知道天竺鼠不高興, 今天十分鮮見地沒有打架,反而團團圍着天竺鼠, 把它攏在其中。

天竺鼠對兩蛇的熱情毫不領情。冷血動物無法給它任何溫暖。它撅着屁股從蛇們身上爬出, 扭動小腦袋尋找沈春瀾。

沈春瀾正在廚房裏燒水, 一邊搗鼓,一邊拿着手機跟人打電話。

饒星海筆直地站在玄關前, 一時間不知道自己應該走向廚房, 還是走向沙發。

分配給單身教師的宿舍并不大,一眼就能望通透:進入玄關後, 左側是廚房和洗手間, 正對着玄關和門口的位置放了一張桌子, 能容納四個人吃飯。右邊則是沙發、茶幾和床,全都在同一個空間裏。正對着沙發和茶幾的牆壁上沒有電視,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大書架,上面密密麻麻地擺放着許多書籍。

饒星海往沈春瀾的床上看了兩眼。他的輔導員生活習慣和他一樣, 起床不喜歡疊被子。

他最後選擇在沙發上坐下, 順手把在地上撲騰的天竺鼠撈在手裏。

人類的體溫似乎終于讓天竺鼠感到安心, 它乖順地蜷縮在饒星海的掌心之中,毛絨絨一顆淺金色的團子。

黑曼巴蛇已經随着饒星海移動,蜿蜒爬上了茶幾,在天竺鼠面前盤作一個灰黑色小蛇圈。

黃金蟒猶豫片刻,最終選擇了廚房。

它爬到廚房,不敢進入, 只在廚房門口徘徊,昂起蛇頭盯着沈春瀾的背影。

沈春瀾正在給沈春鴻說宋祁的事情。

他燒好了水,随手抓一把茶葉扔進燒水壺。他是随便過慣了的單身漢,在生活細節上并不講究,端着燒水壺準備走出去時,忽然看見了攔在廚房門口的黃金蟒。

手機裏,沈春鴻的聲音仍在繼續:“……這跟我之前的懷疑有一個地方是吻合的。遠星社分裂之後,仍在活動的這批人已經改換了遠星社的初衷,但新加入遠星社的人并不知道。他們其實是被騙進去的……”

沈春瀾又轉過身,從櫃子裏找出一個造型漂亮的玻璃壺。這是曹回送的入職禮物,很不實用,沈春瀾一度懷疑它可能是曹回買東西獲得的無用贈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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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剛剛泡出茶味的水和茶葉一股腦倒進了玻璃壺中。

沈春鴻:“情況我了解了,先這樣吧。你……別太傷心。這些是你左右不了的事情。”

沈春瀾:“我知道。”

他挂斷電話,看着壺中翻騰打滾的茶葉發呆。

廚房外傳來堅果滾動的聲音。饒星海不知從哪裏找出了榛子,天竺鼠呆呆窩在他手心,現在正在桌子上起勁兒玩榛子的是黑曼巴蛇。

它靈巧又積極,用蛇尾把榛子高高彈起,然後迅速往前游動,在落點穩且準地接住榛子,繼續下一輪抛接游戲。

沈春瀾震驚極了。他快步走出廚房,黃金蟒跟在他身後爬動。

“你這兩條蛇……”沈春瀾尋找着又恰當,又不至于傷害饒星海的話,“怎麽一條像狗,一條像貓。”

他剛在沙發上落座,黃金蟒立刻爬到他腿上,窩成了一個舒服的姿勢。

沈春瀾心想這哪裏是蛇。他忍不住伸手去撫摩黃金蟒的鱗片。

要真的是貓,這個時候可能會發出非常舒服的呼嚕聲,但黃金蟒畢竟不是。它只是把蛇頭溫順地靠在沈春瀾的手上,蛇尾不斷擺動,蛇信一吞一吐。

天竺鼠在饒星海的手心裏翻了個身,露出軟乎乎毛茸茸的肚皮,手腳舞動。

饒星海順手在它肚皮上戳了一下。天竺鼠立刻哼哼地叫着。饒星海又戳一下,很快換作撫摸。

沈春瀾甚至認為,他看到天竺鼠笑了。

只有黑曼巴蛇還在樂此不疲地玩着榛子,沒人欣賞它也不在意。榛子落到蛇腦袋上,穩穩立着,它小心翼翼地爬動,像是在跟自己較勁,正和榛子進行無人可以理解的比拼。

沈春瀾給饒星海倒了一杯茶。沒有過濾網,茶和水混在一起,看上去不吸引人。

兩人呆坐一會兒,誰都沒說話。天竺鼠轉移了注意力,開始盯着黑曼巴蛇。

黃金蟒占據了地利,他把蛇尾伸過去,代替饒星海的手指,在天竺鼠的腹部揉來揉去。

天竺鼠的注意力瞬間轉移到黃金蟒身上。黑曼巴蛇憤怒地拍打茶幾,榛子從它腦袋上滾落。

三個精神體各自玩的很開心。沈春瀾忽然覺得,此時此刻——或者說今天,今天是饒星海陪着他去醫院,陪着他聽宋祁的故事,真的是太好了。

因為饒星海不善言語,也不善于表達。所以他什麽都不說。

沈春瀾也不需要猜測饒星海心裏的想法。他知道這個哨兵是直來直去的腦筋,想的東西總不會很複雜。

這簡單的、不需要費力溝通的時刻,讓他感到了平靜,還有感激。

黃金蟒揉了一會兒肚皮之後,天竺鼠又抱着饒星海的手指,像是要求他繼續。和黃金蟒的尾巴相比,它顯然更喜歡星海的手指。

饒星海帶着幾分不悅對沈春瀾發出诘問:“你讓我上來,是為了讓我陪老鼠玩?”

沈春瀾笑着點頭:“對啊。你現在才發現?”

他起身走向衣櫃:“我有東西要給你。”

饒星海一點兒也不懊惱:“那你直說。我又不是不樂意。”

他說完這句話,也不知道心裏究竟是什麽在蠢動着——他抓起了天竺鼠,在它花瓣一般的小耳朵上親了一下。

沈春瀾這時候正在衣櫃裏找衣服。天竺鼠被親了一口,愣住了,渾身抖個不停,高興得不得了的樣子,小爪蹬了又蹬,抱住饒星海的大拇指起勁兒地蹭。饒星海有點兒心虛,看了沈春瀾一眼。

沈春瀾拿着一件銀灰色的羽絨服,一邊關上衣櫃門,一邊狐疑地看他:“怎麽回事?你對我家老鼠做了什麽?”

饒星海搖頭。

沈春瀾總覺得哪兒不對勁。他的大屁股鼠太高興,太開心了,這種古怪的雀躍情緒,和它剛剛不聲不響的郁悶狀态相比,轉換得太迅速。

甚至連帶着,他自己也覺得心頭的陰雲被什麽驅散了似的,那些沉重的東西也不顯得那麽可怕了。

“這件衣服,給你。”沈春瀾說,“我還沒穿過,是我嫂子給我哥買的,他比我高一點兒,和你身高差不多。”

沈春鴻回去上班,但忘記把這衣服帶走了。沈春瀾當時看着挺喜歡,就跟他哥要了過來,但塞進衣櫃後很快就抛到了腦後。

饒星海沒接:“我不要。”

沈春瀾:“為什麽?”

饒星海不吭聲,松開了手。天竺鼠從他掌心中跳下,正好砸在黑曼巴蛇身上。小蛇卷起榛子遞給它,大屁股鼠終于接住了榛子,但立刻轉手遞給了正爬上來的黃金蟒。

這二蛇一鼠的修羅場,沈春瀾顧不上細看。

“不喜歡嗎?”沈春瀾抓抓腦袋,“我這兒就這一件新的……那你喜歡什麽顏色?我平時羽絨服穿得不多,就一件常用的……”

“我不要。”饒星海又斬釘截鐵說,“……我不要你的施舍。”

後面那句非常小聲,但沈春瀾聽得見。

他被饒星海這孩子一樣的別扭弄笑了。

“不是施舍。”沈春瀾溫柔地說,“是禮物,給你的禮物。”

饒星海:“……?”

沈春瀾完全把饒星海當做自己那5歲的侄女:“慶祝饒星海考上新希望學院的禮物。我說過的吧,我建議你考這裏。”

這種語氣對付饒星海恰好合适。饒星海回過神了:“禮物?”

他帶着幾分懷疑,幾分難掩的快樂,慢吞吞站起來。

羽絨服穿在他身上正好合适。饒星海身高足夠,肩膀寬厚,硬是把這件沒什麽線條的羽絨服撐出了型。沈春瀾看着他拉好拉鏈,心裏很高興,蹦過去給他把兜帽也戴上了:“這樣多帥。”

然後他便驚奇地發現,年輕的哨兵臉紅了。

饒星海臉紅,這是前所未有的奇景。沈春瀾一下就驚了,驚訝完了又忍不住樂:“怎麽了?”

饒星海一把将他推開,臉上像是喝飽了酒一樣,全染上了輕紅。

“別過來!”他結巴了,“我、我……我有性反應了。”

沈春瀾:“……你是熱的吧?”

饒星海手忙腳亂拉開羽絨服的拉鏈,站在客廳裏深呼吸。但臉還是燒的,心髒怦怦跳個沒完,他不敢擡頭看沈春瀾,低頭抓起黃金蟒和黑曼巴蛇就往外走。

沈春瀾哭笑不得:“你沒有性反應……饒星海!你有性反應的話,我會知道的,信息素的味道會變化。你沒有,放心。”

饒星海把兩條蛇胡亂往衣服裏塞,兩蛇被他弄得呲牙咧嘴,幹脆全都啪地消失了,化作白霧。在騰騰的白霧裏,饒星海又窘迫又尴尬:“那,那為什麽……我這麽熱。”

沈春瀾抓起沙發上的圍巾走向他:“我這兒暖氣太強了。”

饒星海讷讷接過圍巾:“這個也給我?”

“都給你。”沈春瀾說,“都送你。”

哨兵仔細認真地圍好了圍巾,他全身上下幾乎都被屬于沈春瀾的衣物包裹着,眼神閃縮,嘴巴緊抿,站在玄關發愣。

“你找到自己想做的事情了嗎?”沈春瀾問,像是延續當年在劍江河邊的聊天。

饒星海:“沒有。”

沈春瀾:“那你要找。找到了一定要告訴我。”

饒星海:“嗯。”

沈春瀾:“有我在,我不會讓你走錯路的。”

饒星海終于擡頭看向他。

“……我回去就想。”饒星海說,“我會認真想。”

“光想不行,你要多做些事情,多去嘗試。”沈春瀾笑着看他,“大學多好啊,整整四年,你有很多時間去發現自己想做什麽。理想……現在沒有,不要緊,以後會有的。”

饒星海點點頭。

沈春瀾其實已經想停下了,但他沒能忍住。

“……就算以後沒有,也不要緊。”他注視饒星海,“沒有理想也可以,不想活得轟轟烈烈也一樣可以。”

他對自己學生的願望,在這一個晚上降到了最低最低:他們只要平安、快樂,只要能順遂生活,就足夠了。

饒星海當時沒覺出這句話的味道,但現在窩在宿舍的被褥裏,拿着沈春瀾的圍巾,他忽然意識到,沈春瀾還是傷心的。

但他不會把這種傷心再表露于饒星海面前了。

老師和學生,沈春瀾總是把界線劃分得很清楚。即便有時候那界限會有片刻模糊,但很快,沈春瀾又會讓它恢複。

被窩裏已經很暖,饒星海還是忍不住把圍巾抓住,攏在自己胸前。

他又覺得熱了,心髒歡快跳着,腦子裏亂哄哄的,全是沈春瀾的事情。

其實他離開沈春瀾教師宿舍的時候,也完全是這個狀态。

沈春瀾說這不是性反應,饒星海卻不敢确定。

他真想抱抱沈春瀾,在沈春瀾給自己戴上羽絨服帽子的時候。他從來想說什麽就直說,想做什麽就直接去做,他喜歡看沈春瀾被自己打亂節奏的慌亂樣子。

但那一刻,他什麽都做不了。

有生以來第一次,他完全被怯意控制,不敢擅動。

他不想打破當時的氛圍,也不想讓沈春瀾不高興。

和自己的愉悅相比,至少在這個晚上,沈春瀾的情緒成為他最重視的部分。他希望沈春瀾恢複,希望沈春瀾擺脫宋祁這件事的影響,更希望沈春瀾就那樣注視着自己,永遠別移開視線。

在初冬的冷風裏行走的時候,饒星海一點兒也不覺得冷。他被包裹着,被沈春瀾的禮物。圍巾上還有沈春瀾的氣息——饒星海不想承認這可能是自己的錯覺。

饒星海确認,自己果然沒有對沈春瀾産生性反應。他對性反應的印象,是恐慌、緊張和憎惡。但現在這些情緒他全都沒有,取而代之的,是恨不能跟全世界分享的愉悅。

他帶着飯卡跑到小食堂打算給舍友買宵夜時,看到了正在排隊的唐楹和陽雲也。亮出飯卡表示要請倆人吃麻辣燙的時候,饒星海覺得自己其實還不錯。

他總是從沈春瀾這兒得到饋贈。他很樂意将自己這份說不清道不明的喜悅,傳遞給別的人。

轉眼便到了十一月底,漫長的考試複習月終于來臨。

新希望學院大一和大二階段的考試內容非常繁重,每一科都要進行紙面考試,而且卷面內容并不簡單。

包括沈春瀾在內的所有老師都耳提面命:入學之後的第一次大考,難度非常高,而且成績将直接影響所有人獎學金、助學金的申請資格。

“簡單來說,我的哨兵通識,考試時間全程三小時,總分150分,其中選擇和填空題一共100分。”曹回不止一次提及可怕的卷面設置,“每題0.5分。”

哨兵通識課本其實只上了一半,下學期還要繼續學習另外一半。但曹回已經暗示他們,考試之所以難度極高,是因為幾乎每個科目都互相牽連。

哨兵通識和向導通識之中相通的部分一定是考試重點;人類學基礎和社會學基礎可能聯合出題,但側重點不同;心理學基礎的第一學期基本都在學大腦與神經結構相關的內容,所以很可能與生物學基礎、神經學基礎這兩門課有關聯;認知科學導論是沈春瀾自己出題,他已經打了預防針:整本書和所有相關學科都是重點。教育學則由系主任親自出題,參照以往試卷,他很有可能直接出一道難度極高的論述題,字數要求5000字以上……

紛繁複雜的考試,讓陽得意這種不屑于看書複習的人也乖乖留在了宿舍裏。

他和那位東北虎哨兵進展順利,兩人約定考完試就去開房,陽得意現在每天都認真護膚保養,連腿毛都一根根梳理得整整齊齊。

周是非是整個宿舍裏最忙碌的人。除了學習之外,他的其他工作實在是太多太多了。雖然有陽雲也幫忙,但他仍舊每天忙于寫各種總結、報告,沉浸在毫無意義的紙面工作中,還未畢業就提前經歷了最無聊的公文轟炸。

饒星海也罕見地認真起來,他要保住自己一級助學金的申請資格,績點排名必須保持在20%。宮商算過了,這就要求他在全校大一新生的績點排名裏,至少排到前100。

“不過因為你是孤兒,所以只要申請就能拿到一級助學金。”宮商告訴他,“你什麽社團活動都不參加,只能靠分數拼,很難。”

饒星海:“不,我盡力考。”

但這對饒星海來說有點兒難度。他每天除了上課、勤工儉學,幾乎所有時間都花在了圖書館和自習教室裏,連想沈春瀾的時間都少了。沈春瀾給他停了訓導,讓他有問題随時問自己,但饒星海現在反而別扭起來,生怕自己會讓沈春瀾嘲笑似的,只揪着宮商或者陽得意發問。

整個宿舍裏,只有屈舞一個人還三天兩頭往外跑,為了兼職。

RS咖啡館裏就他一個兼職大學生,衆人知道他現在在複習,幫他分擔了不少工作。

但薄老板十分看不慣這種行為:“既然來兼職,那麽兼職的時間和學習的時間,就要讓他自己來協調。”

他甚至給屈舞安排了更多的工作。

屈舞曾經跟他抗議過,薄老板一邊給咖啡拉花,一邊笑眯眯地回答:“你求我,我就考慮。”

屈舞轉頭就去拖地了。

陽雲也仍舊是咖啡館的常客,連帶着唐楹也一起。兩人常常在咖啡館裏消磨大半天時間,一個埋頭看書複習,嘀咕着“不能再輸給陽得意”,一個則在筆記本電腦上敲個不停,有時候露出怪笑,有時候面色凝重。

有時候屈舞還會在咖啡館裏看到席微韻和已經跟她開始出雙入對的主持人師姐。兩個人手牽手來,手牽手走,侍應們總要問屈舞:半喪屍人可以跟別人談戀愛?

屈舞:“當然可以……誰會規定能不能和什麽人談戀愛啊?”

侍應:“能結婚嗎?”

屈舞:“跨種族的婚姻會比較複雜,但也不是不可以。”

侍應們紛紛露出驚奇表情。

薄老板這時候總是在咖啡臺後面,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你對跨種族婚姻研究這麽多?”他問屈舞。

屈舞:“這是課本上的內容。”

他很不願意和薄老板溝通,但無奈自己要從狼人手裏拿工資,所以必須和顏悅色。

自從他上次表現出對紐芬蘭白狼的強烈興趣之後,薄老板反而對他敬而遠之。屈舞實在很想看狗爪子,狗耳朵和狗尾巴,在薄老板注意不到的時刻,他盯着薄老板的目光,總是充滿了古怪的熱切和渴望。

咖啡館開始裝飾聖誕節挂件的時候,屈舞的窺探被薄老板發現了。

薄老板站在人字梯上,往天花板貼泡沫雪花兒。屈舞原本坐在角落裏看書,這是他費盡力氣才從狼人資本家手裏争取到的一小時學習時間。

但看着看着,他的目光又不由自主飄向了薄老板。

屁股是不太好意思看的,他盯着薄老板的後腦勺,想象狼耳朵會怎麽冒出來。

薄老板貼好雪花兒從梯子上下來的時候,莫名其妙笑了一聲。屈舞連忙低頭,正緊張記憶着特殊人類發展史的關鍵節點,眼前忽然一暗。

英俊的狼人撐在咖啡桌面,目光炯炯。

“你看我屁股幹什麽?”他的眼神在屈舞的臉上游移,緩慢而露骨地鑽進哨兵制服的領口,“再看我,我就咬你。”

屈舞咽了口唾沫:“……我還能再摸狗毛嗎?”

“……”薄老板忍着氣,陰冷地笑,“你知道這種話對我們狼人來說,等于邀請嗎?”

屈舞懵了:“邀請什麽?”

薄老板俯身,幾乎貼着屈舞的耳朵。

“邀請我弄疼你。”

屈舞:“……我有這個,我會揍你。”

他亮出義肢,但這句反擊毫無力度,薄老板已經轉身離開。

咖啡館的門被推開了,走入兩個人。屈舞瞅了一眼,一個中年人,和一個戴口罩的青年。他起身準備接待,但兩人徑直走向咖啡臺前的薄老板。

看來不需要自己幹活。屈舞連忙繼續坐下,一邊做題一邊翻書對答案。

“你這裏選錯了。”

身邊忽然有人說話。

“‘黃金之地的號角’指的是1995年約翰內斯堡的半喪屍人平權游行,不是98年大阪地底人就業抗議活動。大阪那一次被稱為‘岩石號角’。”

屈舞擡頭,看到方才走進門的那位年輕人正站在自己身邊。

作者有話要說:

好久不見!今天為大家帶來精彩節目的,還是我們的明星演員天竺鼠!

大幕拉開,天竺鼠舉着小花球,在臺上扭屁股跳起了啦啦操。

花球飛向觀衆席。沈春瀾正準備撿起,斜刺裏忽然沖過來一黃一黑兩條蛇。

兩條蛇争奪花球,打得不可開交。

沒了一個花球的天竺鼠呆站臺上,觀衆席一片混亂,沒人注意它的表演了。

有人給它遞來一個新搓成的小花球,比之前那個更漂亮。

沈春瀾:饒星海,管管你的蛇!

饒星海沒聽到。他把新的花球遞給天竺鼠,天竺鼠蹦到他手上,吧唧在他嘴巴上親了一口。

沈春瀾:……???

黃蛇&黑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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