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成婚
前幾天, 關于學生早戀的事情, 學校通知了家長,那幾天肖貝寧的情緒一直很低落, 估計在家裏被父母給教訓了。
溪言想找肖貝寧的父母談一談,但這幾天又碰上專家教學講座的事,一直到周五放學她才得空, 跟肖貝寧說想去她家做個家訪。
肖貝寧搖頭,“老師,算了, 反正事情已經過去了。”
溪言看她魂不守舍的樣子, 說:“你這樣的狀态不利于學習, 而你的狀态很明顯是受了你父母的影響,放心, 我就是想跟他們聊聊, 至少在這件事上面, 不要用那麽嚴厲的态度去對待你,而是應該和你多溝通,多開導。”
放學的時候, 溪言打算和肖貝寧一起回她家, 這時周禹卻過來了, 似乎是有事找她, 溪言只好把他帶到走廊單獨說話。
“怎麽?碰到什麽事了麽?”她心裏猜想是不是那8萬塊。
“沒有。”周禹從書包裏拿了個紙皮信封遞給她,“還你的。”
溪言看着厚厚的信封,她一猜就知道裏面裝的是什麽, 所以沒有伸手接過來,“周禹,你跟老師說實話,那8萬是怎麽回事?”
她不覺得那8萬塊是周禹自己欠的債,會不會是他家裏發生了什麽?
周禹沒回話,拉着她的手把信封放上去,轉身就走。
“這錢……”她出聲。
“我自己的。”他頭也不回,走了。
他自己的?
短短一個星期他上哪兒湊的這麽多錢?還是跟家裏拿的?
溪言發呆的時候,肖貝寧過來喊她,她這才帶着肖貝寧趕去了她家。
正好,肖貝寧的父母都下班回來了,兩人一見到孩子的班主任,臉色一變,以為女兒又犯了什麽錯誤,落在肖貝寧身上的目光變得嚴厲。
Advertisement
溪言只好解釋來意,坐下來和兩位家長做了一番溝通。
主要就是讓兩位家長了解一下自家孩子心理狀态,父母對孩子的态度會影響孩子各方面的狀态,最直接的就是學習。
溪言:“學習的壓力是一方面,如果回到家裏還不敢放松,那會給她造成嚴重的心理負擔,繼而影響學習,其實不管孩子犯了什麽樣的錯誤,最重要的是耐心開導。”
……
她說了很多,不知道對方聽進去多少,反正她回去的時候,兩位家長的臉色緩和了許多。
溪言買完菜回到家,打算先洗個澡再做菜,但她洗完澡出來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就睡着了,不知道多久自己忽然就醒了,起身打算去洗手間洗個臉。
到洗手間門口把門一推,看見裏頭有個人光着全身……她吓得把門關上!
接着一愣,等一下,慌什麽?
又不是沒看過……
然後洗手間的門從裏頭被人打開,顧文瀾下身圍着白色浴巾,胸口淌着水珠,臉上的皮膚透着濕潤的光澤,他光着的時候不像穿着衣服時那麽文質彬彬,渾身的肌肉勻稱精悍,會給她形成一種壓迫感。
很明顯,她推門的時候是他已經洗完澡正準備穿衣服。
顧文瀾過來倚着門框說:“你推我的門幹什麽?耍流氓啊?”
溪言被他說得不好意思,但仍嘴硬,“你洗澡怎麽不鎖門?”
他勾着嘴角,“我洗澡為什麽要鎖門?怕你溜進來偷看麽?”
溪言想說我懶得看。
但被他搶先了,他說:“我不怕。”
“……”
溪言懶得理他,轉身打算去廚房做飯,走到一半才想起來自己來洗手間的原因,于是又轉了回來,經過他,拿毛巾在洗臉池放水洗臉。
她洗了澡,身上是一套嫩黃色的睡衣,把她整個人也襯得嫩芽似的,頭發紮起來盤着,露出白皙的後頸和耳朵。
顧文瀾伸手過去捏了捏她的耳垂,把她吓了一跳,不聲不響的她還以為他已經走開了,沒想到他還在這待着。
溪言胡亂擦幹臉上的水漬,有些沒好氣,“幹什麽?老這麽吓人!”
她一臉水嫩,顧文瀾口幹舌燥,正想着自己遲早有一天會因為縱欲過度而報廢的時候,人已經過去把她摁洗臉池邊上,抱着她溫存了半天。
最後折騰到将近10點才做飯。
溪言換了一身睡衣出來,看見他坐在沙發上,又在敲魚缸,身上也換上了一套白色的運動裝,她捏捏手裏的信封,過去放下。
顧文瀾掃了一眼,看她。
她怕他又生氣,趕緊先解釋:“不是我還你的,是周禹還的。”
顧文瀾拿起來拆開封口一看,再扔回茶幾上,沒糾結誰還的,沒頭沒腦地說了句:“你那麽喜歡把錢塞信封裏給我?”
“不是我塞的,周禹給我的時候就是塞信封裏了,”她說完一想,問:“我以前也這麽把錢給你麽?”
“嗯。”他漫不經心的,拿着魚食喂小金魚。
溪言坐着呆了一會兒,終于想起來了,她和他第二次出來吃飯,他臨時要上手術沒來,她自己把東西吃了,還喝了酒,然後……他來了。
再然後……酒店,房間,浴室,雲歡雨愛。
一切發生得自然而然,說不清是誰先招惹的誰。
顧文瀾發現她一直沒吭聲,扭頭看過去,就見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像是陷入了什麽回憶,而且是美好的回憶,他輕笑出聲。
她聽見他的笑,忽然回過神來,莫名覺得耳熱,起身去廚房做飯。
時間有點晚,她也懶得花工夫,就煮了兩碗西紅柿雞蛋面。
溪言沒什麽胃口,一碗半就吃了一半,顧文瀾把她那半碗挪過來一并給解決了。
她趴在茶幾上逗小金魚,說道:“我跟你說,最近我的食欲好像下降了,老覺得吃什麽都沒胃口,對以前喜歡吃的東西也沒胃口,”她望了過去,“你說……”
顧文瀾看着她。
溪言:“我是不是懷孕了?”
顧文瀾:“……”
溪言的本意是吓吓他,但他好像沒什麽反應?
顧文瀾放下碗筷,抽了張紙巾擦嘴,然後問:“生理期什麽時候?”
溪言一聽,倒把自己給驚了,“好像,本來上個星期就該來的……”
顧文瀾似有所思,半天不語。
溪言慌了神,下意識尋找精神支柱,挪過去抓着他的手臂說:“怎麽辦?”
顧文瀾打量着她的神色,判斷着讓她緊張的因素是什麽,他說:“不想懷孕?”
她沒吱聲,但表情很明顯,就是這樣。
他說:“不早了,先睡覺。”
溪言把他抓住,“要不去藥店買支驗孕棒?”
“這都幾點了?”顧文瀾拉她起來,往卧室推,“什麽都別想,明天直接帶你上醫院檢查,到底是胃不好還是其他,一檢查就知道了。”
“可是……”
“沒可是。”
“但是……”
“沒有但是。”
“But……”
“No buts.”
第二天一早,溪言醒來時感覺□□濕潤,似乎預感到了什麽,她拿了衛生巾趕緊沖進洗手間,出來時神清氣爽。
她做完早餐回卧室,把顧文瀾叫醒,笑盈盈對他說:“那個,來了。”
顧文瀾一怔,大概是覺得她的笑容太礙眼,導致他吃早餐時臉色陰沉。
溪言樂得咯咯笑。
現在想想,其實懷孕的可能性不大,因為安全措施做得……9分到位,只有一次忘了而已,就是清吧那晚他生氣了,故意的。
邱南的婚禮是星期天,顧文瀾作為伴郎,那天一早就得趕過去陪新郎接親,但今天他還得去醫院,争取把明天的工作在今天提前完成,所以周六這晚他回來得比平時晚。
顧文瀾回來的時候,溪言已經睡了。
他飯都沒吃,洗完澡直接睡下。
早上5點起來,天還是黑的,床上沒見到她,他翻身下床到客廳裏,發現廚房亮着燈,他聞着香味過去,看見她在做早餐,依然是煮粥。
顧文瀾過去,手剛摸上她的腰,她就被吓了一跳。
溪言轉過來往他胸口一推,“你怎麽老吓我!”
他笑笑地将她摟過來,摁在胸前安撫,“你怎麽這麽容易被吓一跳?在幹什麽?”
她趕緊撥開他把火關了,拿着勺子攪拌,一邊說:“你不是要早一點過去麽?先吃點東西比較好,接親好像挺麻煩的,有一些還會把場面鬧得很大,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吃上早餐。”
溪言說完要去拿碗,發現他一直抱着,導致她無法移動,“你幹什麽?耽誤我做事了。”
顧文瀾臉往她頸窩裏湊,悶聲傳來,“李老師。”
她發現他情緒不太對勁,忙問:“你怎麽了?不舒服麽?”
他的呼吸噴在她皮膚上,十分暖熱,“我有沒有跟你說過……”
溪言等着。
他說:“你很可愛?”
鍋裏的粥熱氣騰騰,香味四溢,屋外的天還是黑的,不注意時間會讓人以為現在是深夜,但其實天快亮了,很快就可以看見陽光。
顧文瀾聞着她身上的香味,或者是洗發水的味道,很舒服,他有些昏昏欲睡。
她半天後才說:“沒有,你只說過我長得還不錯。”
就他教學講座那天。
他輕笑,“是麽?”
李老師煮粥很有講究,注意火候,注意時間,注意水和米的比例,所以出來的成品往往讓顧文瀾十分贊賞,吃着吃着胃口就給養叼了。
所以今天一早他到邱南家裏,邱媽媽讓他去吃早餐,恰好也是粥。
邱南看他吃得如同嚼蠟,問:“怎麽了?不合胃口?”
他想了一想,說:“水擱多了,米粒有點硬,水米不夠融洽。”
邱南聽着覺得有趣,“喲,顧少爺什麽時候還有這個講究了?以前你連隔夜飯都吃得津津有味,現在居然嫌棄我媽的粥?”
他說完才意識到自己失言了,看了顧文瀾一眼,發現他只是笑笑,接着摸了支煙,沒點火,就在嘴裏叼着。
婚宴是下午5點開始,3點迎賓。
溪言早上起得早,顧文瀾出門之後她又睡了個回籠覺,但她習慣早起,最多撐到上午9點就醒了,她一個人在家裏的時候除了備課,改試卷改作業,閑下來就不知道幹些什麽了。
趁時間還早她去了許攸那裏,然後和她吃了午飯,回許攸的公寓才待到1點就趕去辦婚宴的酒樓。
她到了之後,下車就看見新郎和新娘在酒店門口準備迎賓,兩個伴郎兩個伴娘也在一起,估計迎賓還沒開始,六個人站在一塊兒聊着天,氣氛十分融洽,看起來是互相認識的,而且應該挺熟。
溪言看了眼時間,現在是下午2點半,她提前了半個小時。
顧文瀾就在六人之中,手揣在西褲的兜裏,微微垂着臉認真挺旁邊的伴娘說話,伴娘的手很自然地扶在他手臂上,說完兩人都笑開。
那畫面太和諧了,看得溪言腮幫一陣發酸。
來這麽早幹什麽……
溪言一時想不到面對這樣的情況該如何自然大方地打破那份寧靜,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于是拿手機給許攸打電話,一邊往旁邊走。
她戀愛經驗欠缺,不太會處理這種情況,反應過激失了體面,反應太淡心有不甘。
那邊很快接起,“怎麽了?”
溪言走到噴水池旁停下,這裏擋住了酒店門口的視線,“問你個問題,當你男人和另一個女人……聊得很開心的時候,該怎麽辦?”
許攸停了兩秒,問:“那要看是哪一種開心了。”
溪言撓撓額頭,“就是……好像……很自然很默契?”
“自然默契?”許攸說:“我跟你說,默契說明這兩人認識的時間不短,聊得自然表示他們關系不錯,至少聊得來。”
“那是怎麽樣?”
許攸啧一聲,“我沒到現場看,不好對症下藥。”
溪言說:“行了,我知道怎麽做了。”
許攸:“Double kill?”
溪言:“今天大好日子,不殺生,和氣生財。”
其實她不覺得顧文瀾和伴娘有什麽,他的舉止表現得很紳士,就是伴娘自己把手搭了上去,讓她有想法的是顧文瀾在那些人當中的狀态,自然,放松。
還有他們之間自發形成的一種氣氛,讓旁人覺得格格不入。
那應該是相識多年,并且至今仍維持着的緊密關系。
而她對顧文瀾的過去毫不知情,她覺得自己對他而言,仍是個局外人。
這一點讓她覺得不太舒服,這麽久以來她好像還沒能正式成為他的身邊人,她努力了這麽長時間……好吧,其實沒多長時間,算起來才一個月。
才一個月啊,她怎麽感覺好像已經過了一年?
溪言摸到手上的戒指,摘下來放進包裏,緩緩做了個深呼吸,轉身要往酒店門口走的時候,看見顧文瀾就站在自己身後。
==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