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藏水寨四

最終,還是新新和白露住在了同一個房間,小江和陌生男人住一間,而雲知夏他們則住在了二樓。

大冬天的,供暖設備是沒有的,就簡單的擺了床、櫃子和桌子等,屋裏甚至比外面還冷,一股子黴味。

雲知夏和唐莎的房間是二樓最小的,只有一張床,她們倒也沒介意,畢竟,兩個女生擠一擠還能勉強睡在一張小床上,男生們是肯定擠不下的。

剛進屋子,唐莎就趕緊把被子裹在自己身上,她嘴唇都凍紫了,整個人抖成了片殘影,可憐兮兮地縮成一團,絲毫不見剛才罵戰時的彪悍。

雲知夏瞅了她一眼,走到衣櫃前翻了翻,還真就翻出一件軍大衣,拎出來丢給她:“人家三個人的狗血劇,你非要加上自己的姓名,白露沒撓你啊?”

唐莎:“······”

“這什麽味啊”唐莎嫌棄地嗅着軍大衣上一股奇怪的味道,套了一半的袖子套也不是,不套也不是,僵在了原地。

她有心把軍大衣脫下來,可又實在凍得夠嗆,何況他們又不是不出去了,只穿一件單睡衣肯定是不行了,只能一咬牙穿上了,邊穿邊哼唧:“早知道這樣,不如昨天就穿上了。”

昨天她莫名其妙的在寨子口醒來,然後跟其他六個人一起進了寨子,還沒弄清怎麽回事,就受到了當地人熱情過頭的歡迎,其中一個中年婦女更是關切地給她找來一件軍大衣,被她當場冷酷地拒絕了。

之後,他們在當地人熱心地邀請下,玩了跳竹竿和一些特色游戲,晚飯後,當地人更是燃起了篝火敲起鼓,所有人手拉手圍成一圈跳起了當地舞蹈,歡聲笑語一夜,結果一覺醒來,樂極生悲了。

“我們昨天都說謊了,當地人問我們怎麽來的,我們說迷路了”唐莎說起來還有些後怕:“怎麽昨天說謊沒事,今天就有事了呢?”

雲知夏搖了搖頭,今天在長桌旁,她還開玩笑說她過來這裏是給唐莎送軍大衣的,不也沒受到所謂的懲罰,她猜測,只有審問過程中說謊才會受到懲罰,其餘時間都沒事。

“不說這個了”雲知夏說:“還是說說你怎麽到這來的吧。”

唐莎也很困惑:“這我真不知道,我就記得,我本來在宿舍睡覺,睡覺之前還玩兒了會你給我的鑰匙扣,那鑰匙扣你還記得嗎?吊墜是個銀如意,上邊有個紅珠子,哎,我跟你說,那鑰匙扣特別安眠,我還想呢,影後給的回饋禮就是不一樣。”

唐莎提到鑰匙扣,雲知夏腦子就是一嗡,畢竟她就是碰了那個見鬼的鑰匙扣才到這來的。

那個鑰匙扣究竟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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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只是粉絲回饋禮中一個不起眼的小東西,還是她給唐莎的,怎麽可能有問題呢?

雲知夏想不通,更讓她想不通的是,在把鑰匙扣給唐莎之前,她自己就碰過上面那赤紅珠子,給唐莎後,唐莎也碰了,都沒任何問題。

中間到底發生過什麽事,讓那珠子有問題了呢?

這樣想着,一個念頭猝不及防地闖入腦海——許願。

之前唐莎跟她說過,自從拿到那個鑰匙扣後,晚上就經常做夢,夢到一只九尾狐說只要把血滴在鑰匙扣的珠子上,就能實現任何願望。

她當時嗤之以鼻,表示唐莎腦子有毛病才會相信那個什麽許願夢。

其實直到現在,雲知夏還是覺得那個夢毫無根據,可短短半天內碰到了這麽多匪夷所思的事,讓她不得不疑神疑鬼起來。

“你記得你對鑰匙扣做過什麽嗎?”雲知夏試探着問唐莎。

唐莎看起來很疑惑:“我對個鑰匙扣能做什麽?”

“比如,許願什麽的?”雲知夏又問。

唐莎看起來已經不是疑惑了,而是錯愕:“哈?不是,我·····對着個鑰匙扣許願?”

雲知夏比她還懵,這人還真是,說出的話排出的二氧化碳,權當有氧呼吸了,大腦的作用就相當于線粒體。

兩人雞同鴨講了一番,雲知夏總算弄清楚了,唐莎根本不記得什麽滴血許願還有九尾狐的夢了,更不記得曾跟她說過。

雲知夏審視着唐莎的表情,愣是沒從上面發現一丁點說謊的痕跡,她幾乎都要懷疑真是自己腦補過度了。

可她确定不是。

畢竟,許願這事唐莎跟她說過至少兩三回,而且每次都神神叨叨的,怪瘆人的,她怎麽可能記錯?

那唐莎這是怎麽了?失憶了?還專門只失去了關于這件事的記憶?

争吵聲傳到了隔壁房間,聽不清具體內容的晉謙以為雲知夏她們兩個打起來了,忙問顏驚鴻:“要過去看看嗎?”

顏驚鴻瞧了他一眼:“那小祖宗打不過唐莎?”

晉謙不解:“打得過啊。”

顏驚鴻:“那你去看什麽?”

晉謙:“······”熊孩子的監護人都這麽理直氣壯的嗎?

他覺得這種教育理念是不對的,是應該堅決抵制的,但他不敢說,不僅不敢說,還得邊慫唧唧地擦冷汗,邊為自己無意打斷了顏驚鴻的話而抱歉。

顏驚鴻很大度,表示了諒解,然後繼續剛才的話題:“······人臉蟲身的怪物,你怎麽看?”

晉謙的第一反應就是蟲族,畢竟這裏有妖族的氣息,但很快又否決了。

蟲族壽命短,天資奇差,就算得了機緣刻苦修煉也只能成怪,但他還沒見過一種蟲怪是人臉蟲身的,一般蟲怪都跟它的原形長得差不多,充其量是個頭大了很多,有了靈智和妖力而已,化形成人,是萬萬不可能的。

而且,看今天那幾個吃人肉的怪物,似乎并沒有什麽靈智。

晉謙想了半天也沒想到,只能對顏驚鴻說:“屬下猜不到。”

顏驚鴻坐在桌子旁,有一下沒一下的敲着桌面:“不是蟲族,應該是小世界自創的怪物——被蟲怪咬傷沒那麽簡單,今天晚上警醒點。”

小世界自創的怪物?

晉謙臉色一變,猶豫片刻問道:“這裏·····是不是跟妖族有關系?”

“先別胡亂猜測,現在當務之急,還是要盡快了解這方小世界的規則,找出陣眼”顏驚鴻淡淡瞥了他一眼:“這裏的人既然這麽在乎我們來這的原因,那規則大概跟來這的原因有關。”

所有小世界都有其規則,想要離開,就得按照規則完成任務,否則,就會不斷有人按照規則死去。

晉謙抿了抿嘴,臉色更差了。

顏驚鴻看了他一眼,其實剛才就注意到了,晉謙雖然沒說什麽,但冷汗都快凝成珠了,嘴唇也已經有些發白,看得出很不舒服。

小世界都有其固有的運行規則,并對每個進入其中的生靈都會壓制,畢竟,如果有過于逆天的存在,它的規則将不能再起決定作用,所以,能力越強的生靈就會被壓制得越狠。

但妖族元神天生強大,按理說普通小世界是壓制不住的,可這方小世界不僅壓制了,還把他們壓制的毫無還手之力。

顏驚鴻眯起眼睛,這方小世界豈止跟妖族有關,怕是跟妖族神物“混沌原石”都脫不了幹系!

他沒料到過這種情況,一時托大,別說趁手的東西了,連靈主令戒都沒帶,現在受到小世界反彈,已經被壓得出了一手心的冷汗,分分鐘想變回原形放松一下。

但他身為妖界精、靈之主,是要面子的靈,怎麽可能主動提出變回原形這麽沒面子的事,本來還不動聲色地指望晉謙能先撐不住提出來,但沒想到他這麽能撐。

提是不可能提的,只能暗示晉謙:“還能調動妖力嗎?”

晉謙敬佩地看着顏驚鴻從容悠然的模樣,羞愧地搖了搖頭。

他試過好幾次了,別說調動妖力,維持人形都要夠嗆了,他現在每一分每一秒都想趕緊變回原形,那樣會舒服很多,但在別人面前變回原形太不禮貌,何況這人是尊主,他提都不敢提。

不僅不敢提,他還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像尊主學習,泰山壓頂而色不變,身陷險境而心不驚,他身為尊主的得力屬下,就算是被壓死,也堅決不能丢了尊主的面子變回原形!

“泰山壓頂而不色變”的顏驚鴻現在滿手心的冷汗,熱切希望能變回原形放松放松,整個小世界裏他受到的反彈最大,卻還得一邊強撐雲淡風輕,一邊不動聲色地暗示棒槌下屬,“雲淡風輕”得相當手忙腳亂。

此時見晉謙搖頭,他果斷擺出一副寬容的上級模樣,體諒地揚揚手:“現在這裏沒別人,變回原形吧。”

晉謙感動得眼淚都要掉下來,卻依然連聲推辭,說自己愧對尊主信任,居然這麽沒用,身為尊主的得力屬下,這壓力他拼死也會扛過去,怎麽能在尊主面前失态呢?

顏驚鴻面無表情,心裏只想換個屬下。

“沒事,變吧”顏驚鴻磨着後槽牙,和善地沖晉謙笑道。

晉謙更感動了,表示有尊主這句話,就算被壓死也心甘情願了,他是怎麽都不會變回原形的!

顏驚鴻恨不得拿這根棒槌去燒火。

最終,他果斷将手往下一壓,示意事情就這麽定了,晉謙這才扭捏又感動地搖身一變,變回一小叢綠油油的金錢草,細長挺直的莖輕輕搖擺,圓滾滾的葉子惬意地舒展開來。

顏驚鴻見狀暗中松了口氣,耐心地等了一會兒,沒動靜,又等了一會,還是沒動靜?

他簡直不敢相信,這就沒下文了?這棒槌自己變回原形後居然都不“力勸”一下自己?

他們植物系的精怪除了燒火還能幹點什麽!

因沒有屬下“力勸”而不得不維持人形的顏驚鴻內心嘔血,面帶微笑,死亡凝視着金錢草,在“一腳踩扁這叢傻草”和“把這叢蠢草的葉子褥光”兩個選擇中游移不定,盯得金錢草整株草都不安地扭動起莖葉來。

金錢草圓滾滾的葉子糾結的卷曲舒展,舒展卷曲,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最終,還是鼓起勇氣,不好意思地問:“尊主,是不是我的葉子不圓了?這也······太失禮了。”

顏驚鴻:“······”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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