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遺失之島十

孟遠陽簡單舉辦了姐姐孟欣的葬禮後,直接辍學開始了他半混混半調查的人生。

當初孟欣和她的追求者莫名其妙的雙雙昏迷後,沒有任何人告訴過孟遠陽其中的疑點和追求者身上刺青的異狀,他甚至都不知道刺青這回事,沒人脈沒線索的人想要調查一件事的真相無異于天方夜譚,但孟遠陽愣是用了三年多的時間,或用技巧或死纏爛打的接觸到了一些當初經手過案子的人。

其中遇到了困難自不必說,但最後好歹讓他查到了孟欣追求者身上的刺青跟玄門世家曾家有關,也查到了追求者死之前跟曾家的一個旁支子弟來往過密。

雖然大多數人都覺得一個男生身上中二病的刺青沒什麽可查的,就連孟遠陽自己都覺得通過刺青查到什麽的希望渺茫,但他為找到兇手付出太多了,哪怕只有一點微末的希望,他也想緊緊抓住。

他開始試着接觸曾家人,但不知道是曾家的人天生不愛交際還是跟他氣場不和,接觸了幾個人,什麽方法都用盡了,愣是沒能說上話。

不過好在這個過程中,他認識了一個溫家的男孩,這個男孩屬于溫家一個不起眼的旁支,本人不務正業,是個刺青師。

本來因為溫放的原因,他不打算跟溫家有太多接觸,但調查已經停滞不前很長時間了,他不免焦躁,想到溫家跟曾家一向關系親近,也就暫時放下了芥蒂。

經過一段時間的了解,孟遠陽對這個年輕的刺青師有了基本的信任,開始慢慢向他打聽一些咒術的事情,但刺青師似乎對咒術什麽的了解并不多,不過他人很好,答應孟遠陽一定替他打聽。

孟遠陽于是将自己按照別人描述繪制出來的符咒圖樣交給了他。

但不知是追求者身上的刺青圖樣過于罕見,還是他繪制的有問題,刺青師花了很長時間,也只得到了幾句只言片語的猜測。

孟遠陽雖然心急如焚,但也明白別人做到這份上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心中的感激令他對刺青師愈加信任。

就在兩人認識半年左右的一個晚上,刺青師将他約到了附近的一家KTV。

KTV裏燈光晦暗,兩人坐在包廂的沙發上,不唱歌,開了幾罐啤酒,刺青師仰頭咕咚咕咚灌了幾口,開口了。

“你聽說過妖族嗎?”刺青師沒頭沒尾地問。

孟遠陽好歹也算是玄門的人,自然是聽說過的,可妖族的傳說太久遠了,久遠到跟神的傳說差不多,誰知道妖族是不是還真的存在?

別說神啊、妖啊這些了,就是與他們打交道的鬼,其實也并不常見,畢竟不是人人死後都能靠強大念力凝殘魂成鬼,或者在機緣巧合之下得到暗能量保證魂身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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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意思?”孟遠陽疑惑,不懂刺青師突然扯什麽妖族,他半開玩笑地說:“怎麽,妖族要侵占地球啊?”

刺青師沒接話,又灌了口啤酒,起身後丢下一句“你要是不信我,就沒必要說了”,說完,就要往外走。

孟遠陽忙把人拉住:“坐坐坐,我能不信你?我自罰一罐啤酒。”

刺青師被他拉着坐了下來,孟遠陽還真就灌了半罐啤酒,男孩臉色才算有了好轉。

“咱們兩個脾氣相投,我敬你是哥,知道你想為親人報仇,兄弟我也替你急”刺青師正色:“今天這話我本來不該跟你說,要是被人發現了我少不了吃苦頭,但兄弟之間說這話沒意思,有事我擔着。”

孟遠陽被這番話打動,又仰頭灌了口啤酒,嘴上沒說什麽,心裏其實已經對刺青師即将說的事信了大半。

刺青師說了一些孟遠陽所不知道的事。

妖族不僅存在,而且還跟溫家等玄門世家有往來!

妖族所在的大荒和地球分處在兩個不同次元,妖族居于大荒,本并不想讓太多人族知道他們的存在,但因為萬年前大戰遺失的神器和遺留問題,不得已還是跟人族有往來,只是以前往來并不頻繁,是最近十幾年才開始多起來。

“溫家一直對妖族的事守口如瓶,今天的話出我口入你耳,別再說給第三個人聽。”刺青師語帶警告。

孟遠陽聞言隐隐覺得不對——能聽得出,溫家對妖族存在的事有嚴格的禁言令,那刺青師為什麽還要告訴他?

雖然刺青師說是因為把他當兄弟,但孟遠陽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的,至少換做他,他就絕對不會為了朋友而出賣家族。

但這個想法剛冒出個頭,孟遠陽就羞愧了,畢竟人家也說了,之所以願意擔風險告訴他這個秘密,是因為同情他多年來為找出親人死亡真相奔走的艱辛。

孟遠陽說服了自己。

“刺青跟妖族有關系?”孟遠陽追問。

刺青師示意他稍安勿躁:“你之前給我的刺青圖案我查到了,有點像曾家的一種情咒,但這種情咒并不會致死,而且曾家從沒賣過這種符咒······”

刺青師接着解釋,就在孟欣出事的前兩個月,妖界的靈使跟曾家家主因為一些事情觀點不同發生過沖突,雙方因此鬧掰,之後靈使蠱惑了幾個曾家小輩為他做事,被曾家發現後,那幾個小輩被驅除出了曾家。

被驅除出曾家的小輩就有之前跟孟欣追求者有過交集的那個。

刺青師說着,從口袋裏拿出一張不大的牛皮紙,展開,上面赫然是孟欣追求者身上的刺圖案,比孟遠陽道聽途說複原出來的要精細得多。

“我找到曾家那小子,逼他交出了這張圖”刺青師将牛皮紙遞給孟遠陽:“據他交代,這上面的圖案确實是根據曾家情咒改的——妖族靈使改的,靈使還要他以曾家的名義将這種符咒賣出去······”

刺青師後面說了什麽,孟遠陽全都聽不進了,他捏緊牛皮紙,滿臉的荒謬和不可思議:“什麽意思?害死我姐姐的難道是妖?”

為追查害死姐姐的兇手,為替唯一的親人報仇,孟遠陽這三年多活得可謂人不人、鬼不鬼,但他不在乎,他要的只是一個了結。

但現在有人告訴他,根本就沒人想要害死他姐姐,兇手只是一個單純不把人命當回事的什麽妖界靈使,而他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只是靈使布下的陰謀中的一個無關緊要的犧牲品。

甚至,那該死的靈使都并不知道他曾害死過一個叫孟欣的姑娘。

孟遠陽想笑。

這算什麽?

對他來說痛徹心扉的家破人亡,在兇手那,原來就相當于大象走路時無意碾死了一只螞蟻?

刺青師注意到孟遠陽情緒的變化,止住了話音,拍了拍他肩膀。

兩人一時無話。

“今天就到這吧”刺青師見孟遠陽情緒一直沒什麽好轉,站起了身:“剩下的以後再說。”

孟遠陽卻猛地扣住了刺青師的手腕,擡起頭,眼神透露出一股兇狠,幾乎一字一頓道:“我不管害死我姐姐的是人、是妖、是鬼,我一定要殺了他!”

刺青師低頭注視着孟遠陽:“你确定?”

孟遠陽點頭。

後來孟遠陽刺青時會選擇曾貝貝這個名字,純粹是因為曾貝貝是之前跟孟欣追求者有過交集的曾家人的妹妹,孟遠陽恨一切直接的、間接的害死孟欣的人,拉曾貝貝下水,他甚至都沒愧疚一下。

死之前的那一瞬,孟遠陽根本來不及回顧短暫的一生,他的大腦一片空白,只有一點可悲可笑的念頭——原來他真的只是一只自不量力的螞蟻,注定會被不知哪來的大象踩死······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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