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同居】
莫凡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麽?”
司昭廉重申一遍:“我進不了家門, 來投奔你。”
“司昭廉,你腦子是不是出問題了?真把我當你爹媽了?”莫凡說,“你的門打不開去找開鎖的,他媽的來找我幹什麽?!我警告你,老子現在看着你就煩,有多遠滾多遠,少在我面前晃悠!”
說完他不等司昭廉回答,搖上車窗,讓代駕小哥直接把車開進小區。
沒幾分鐘,莫凡的手機響起來,是司昭廉打來的。
莫凡根本不想接,反複挂了三次,電話終于消停了。
代駕把車子停在地下停車場,莫凡坐電梯回家,剛進家門鞋還沒脫,電話又來了。
他耐心耗盡,後悔剛剛就應該直接扇司昭廉兩巴掌,滿心窩火地掏出手機準備将人再次拉黑,結果這次來電人是莫父。
莫凡的火氣生生憋住,同時眉心一跳。
他和他爸沒什麽重要的事情一般不聯系,在這個節骨眼兒打過來,直覺就不太好。
莫凡接通電話:“喂,爸。”
莫巍問:“在幹什麽?”
“剛到家,”莫凡把鞋脫了,“怎麽了?有事兒?”
“我聽說一個事情,”莫巍也不打太極,直奔主題,“前幾天你的酒吧被人砸了?”
“……”莫凡一頓,嗯了一聲。
莫巍問:“怎麽回事?你受傷沒?”
Advertisement
“沒有,就是一些小事,我已經處理好了。”莫凡說,“哪個舌頭這麽長?這點兒小事也要給你說?”
“我兒子都在外面跟人打架了,還是小事?”莫巍笑了笑,“小時候你就渾,現在二十五了還不消停,我不把你盯着點兒,萬一出了什麽大事都沒人給我兒子撐腰。”
莫凡也笑起來,心裏的戒備輕了不少,和他爸插科打诨的,“用不着,你兒子多厲害的人?這事兒還要求助家裏,看不起誰呢?”
“也是,沒受傷就好,你自己也注意點分寸。”莫巍說,“需要幫忙的就跟家裏說,向家裏求助不丢人。”
莫凡懶懶地躺在沙發上,“知道了,老莫,啰唆。”
本以為話題到這就結束了,誰料莫巍話鋒一轉,“打架那天,Birght的少公子司昭廉也在?”
“……”莫凡剛放松下來的神經又緊繃起來,“嗯。”
“據說他幫你打架受傷了?”莫巍又問。
“……嗯。”
“我還聽說,他的房子出了點問題,一時間只能住酒店?”
莫凡磨了磨後槽牙,“您這些都是從哪兒聽來的?”
幾分鐘前司昭廉才說房子的密碼出了問題,這會兒他爸就一口一個“聽說”,就算派人二十四小時盯着,消息也不至于這麽靈通。
“你別管我從哪兒聽來的,總之我是知道了。”莫巍說,“莫凡,不是我說你,在人情世故這方面,你真的得多學學。”
莫凡:“……”
“崐晖和Bright正在合作階段,司昭廉在國內遇到問題,不論是出于公事還是私事,我們都不能置之不理,特別還是當他為了幫你打架受傷之後,就單單因為這點,就不能冷眼旁觀。”
“……”莫凡冷漠地問,“那您要怎麽伸出援手?把他請回家去住?”
莫巍:“我和他又不認識,而且又不是我讓他受傷的。”
莫凡再聽不懂他爸的意思就真是傻子了,“爸,你講點道理,我沒叫他打架,他受傷我也負責了,陪他去醫院上藥什麽的,你總不能讓我因為這個事兒就養他吧?!”
“不是叫你養他,是讓你在他受傷期間照顧他,在他房子出問題的時候收留他,”莫巍說,“現在我們兩家的合作正處于關鍵時候,把司昭廉照顧好了,合作也會更融洽順利一些,這個道理需要我給你解釋嗎?”
這個道理莫凡明白,司昭廉更明白。
只要他們兩家的合作沒有結束,莫凡就沒辦法真正意義上抛開司昭廉。
私事不行,就用公事。
總之司昭廉有一百種纏着莫凡又讓他無可奈何的理由。
莫凡打開門時,司昭廉已經從小區大門走進來了,他站在門口,對于莫凡的再次出現毫不意外。
“莫哥,”司昭廉笑意明朗,眼底像是暈開一層清晖,“我可以進去了嗎?”
莫凡愠怒而冷漠地站在門口,一手握着把手,沒退也沒讓。
司昭廉也不着急,靜靜地站在外面等着。
半晌,莫凡冷漠開口:“你挺能耐。”
司昭廉坦然道:“還好吧?莫叔叔只是不想看我吃苦而已,再說了我和你關系這麽好,兩家又在合作,收留我一段日子不過分吧?”
莫凡自上而下地看着他,“司昭廉,你這麽費盡心思纏着我,不惜出動我爸也要住進我家。你究竟想幹什麽?”
司昭廉不答反問道:“你覺得呢?”
莫凡薄唇微抿,利落的下颌線緊繃着,俊朗的面容刻畫得幾分淩厲。
司昭廉往前走了幾步,從馬路上踏進莫凡的小花園,颀長的身影在地面留下暗影,眉眼的随和減淡幾分,“你真的一點答案都沒有?”
莫凡冷眼相向,沒心思和他玩兒你畫我猜的游戲,也不想去猜司昭廉的心思,冷漠問:“你要住多久。”
司昭廉幹脆地給出答案:“傷好我就走。”
“你搞清楚一點,同意你住進來的是我爸不是我,這僅代表崐晖,如果要問我的意見,那就是把你大卸八塊,再扔油鍋裏炸。明白?”
司昭廉忍俊不禁:“明白。”
莫凡松開把手,轉身進屋。
司昭廉得償所願的再次踏入莫凡的領地。
莫凡摸透了司昭廉的心機,在當晚與他約法三章———
1.傷口好了立馬走,不準蓄意破壞傷口加重病情,更不準裝病博同情。
2.各睡各的房間,除非打炮需要,否則堅決不能涉足對方卧室。
3.哪怕在同一屋檐下,也不能幹涉對方的私生活。
司昭廉欣然答應,就這麽借着養傷的借口堂而皇之的住了下來。
他沒帶換洗的東西和衣物,用的全是莫凡的東西,穿的也全是莫凡的衣服,他倆身形差不多,衣服穿在身上沒多少差。
只是沒出兩天,司昭廉的身體就被莫凡的味道潤透了,同款沐浴露、洗發水,就連床單被套都是同一種洗衣液的味道。
前幾天司昭廉還老實遵守約定,給足了莫凡空間和時間,可狼就是狼,骨子裏的狼性是憋不住的,沒多久就開始趁着夜黑風高鑽莫凡被窩。
那晚他們做完後,莫凡把人趕走,拖着舒爽又酸軟的身體去浴室沖了個澡,然後倒在床上直接睡過去。
睡得雲裏霧裏的時候,被窩裏鑽進一道熱源,男人寬挺的胸膛貼上了莫凡的後背,身上帶着水汽,還有沐浴露的味道,和他的氣息交纏在一起密不可分。
一開始以為是做夢,沒有管他,半夜翻身時清醒過來,旁邊多了個大活人,睡得比他還香。
莫凡氣不打一處來,一腳将人踹下床,“啪”地将燈打開。
司昭廉半夢半醒,揉着眼睛:“莫哥,你幹什麽?”
“你幹什麽?”莫凡問,“你自己沒床?!”
司昭廉說:“我的床太冷了,沒有摟着你睡得舒服。”
“你他媽忘了我們的約定是不是?”莫凡瞌睡都氣走了大半,“趕緊滾出去。”
司昭廉慢吞吞地從地上爬起來,“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別這麽小氣,你一個人睡這麽大張床墊多浪費?我幫你分擔一點。”
操,那是不是還要感謝他?!
“老子的床墊愛怎麽睡怎麽睡,想怎麽浪費怎麽浪費,滾!”
莫凡還是将人趕走了,第二天晚上睡覺特意落了鎖。
誰料司昭廉撬鎖也是一把好手,用一根牙簽就将門打開,鑽進莫凡的被窩,舒舒服服地摟着人睡覺。
最近和人鬥智鬥勇,莫凡睡得沉,也沒想到鎖了門也撬開,第二天早上醒來時氣得夠嗆,直接威脅司昭廉如果再鑽被窩,這個房子就留給他住,自己去另一處房産。
反正他房子多,住哪兒都是住,幹嘛在這受這個氣。
這下司昭廉老實了,晚上不鑽被窩裏了,老老實實住着,還主動承擔家務、做飯、端茶倒水,把莫凡伺候得舒舒服服。
不僅如此,司昭廉還會養花。
空閑的時候也不和朋友喝酒吃飯了,穿着工字背心和大褲衩,腳上一雙拖鞋, 在莫凡的花園裏幫他施肥、修枝。
“想不到你還有會這個。”莫凡躺在懶人椅上抽煙,欣賞着傍晚的黃昏,觀賞司少爺滿手泥巴給他的花草松土。
司昭廉蹲在地上,幹這種粗活兒都流露出貴公子的優雅得體,“我也想不到你挺有閑情逸致養花。”
“不是我養的,是我媽。”莫凡說,“她喜歡養這些,之前來我家的時候非說院子空,沒有人氣兒,當即一個電話,給我搞了這些回來。”
司昭廉用胳膊擦了擦汗,“那你居然也沒養死。”
“我是不會養,我還不能請人打理?”莫凡鄙夷道,“給我打掃衛生的阿姨每周都會幫我打理,我從來不管。”
“這麽麻煩,”司昭廉笑了笑,汗津津的身體在餘晖下好似浮着一層誘人的水光,“別麻煩阿姨了,以後我幫你打理行不行?”
嘴裏吐出的煙霧讓莫凡微微眯起眼,他注視着司昭廉的背影沒接話。
這是司昭廉住進來的第四天,對他的試探越來越多,莫凡聽懂了也裝不懂,他很清楚自己的在這場游戲裏的定位,不論何時也不可能是先邁出那一步的人。
快入秋了,悶熱緩解了不少了,晚風也開始變得溫柔,別墅區的綠化本就得很好,以莫凡花園的位置剛好可以人工湖,萬物沉浸在橘調的旖旎中,絢麗之餘又美得心驚。
氣氛安靜下來,誰也沒有說話,溫馨感頭一次出現在二人之間,一個蹲一個坐,氣氛融洽和諧,像一對交往很久,默契十足的情侶。
司昭廉處理完花草,站在洗手池邊将手裏的泥土沖幹淨,冰涼的流水沖過指縫,他清理得緩慢細致,指甲裏的殘留也沒放過。
莫凡一根煙燃盡,将煙蒂摁在煙灰缸裏,側眸看向男人精悍的身體,流暢柔韌的肌理線條在黃昏下發着光,好似一幅色 情的畫,汗水裏散發出的荷爾蒙成了勾引人的迷香。
“莫哥,”司昭廉開口道,“買點兒啤酒,晚上吃燒烤、小龍蝦怎麽樣?”
“嗯,可以,”莫凡懶洋洋的應聲,“你去買吧,小區裏就有超市。”
“一起去吧,我又不認識路,”司昭廉用毛巾把手擦幹,“我在這住了這一周,還沒在小區裏逛逛呢。”
莫凡今兒心情還不錯,勉為其難答應和司昭廉一起去。
他們小區很大,內部就有好幾家便利店和餐廳,用不着出大門,生活很方便。
二人穿得都很随便,司昭廉甚至沒換下白色背心和拖鞋,一副居家随和的模樣。
莫凡問:“我記得你之前說你要過生日?”
“對,你還記得?大概就是下周,那時候手臂的傷應該也好了,正好一起舉辦一個康複party。”司昭廉轉頭對莫凡笑了笑,“莫哥,你就要擺脫我了,是不是挺開心的?”
莫凡沒理會他的陰陽怪氣,“昨天我跟衛末霖說起這事兒,他說你是三月份的生日,早就過了。你現在又過什麽生日?”
“三月那是我的公歷生日,現在我過農歷生日,”司昭廉說得理所應當,“有什麽不可以嗎?”
莫凡扯了扯嘴角,譏诮道:“事兒精。”
司昭廉說:“上午我過生日的時候我們還不認識,這回你可逃不掉了。”
莫凡睨了他一眼。
司昭廉挺期待的,“你打算送我什麽?”
莫凡還挺認真地想了想,“送你兩巴掌怎麽樣?”
司昭廉:“……”
快到便利店時,莫凡遇到了住他隔壁的鄰居,是一位很有氣質的老太太。
他們家挺有錢的,但兒女都在國外,老公也去世了,老太太常年獨居,之前身體不好暈倒在家門口,正巧莫凡回來看見把她送去醫院,從那以後老太太就挺喜歡莫凡的,有時候東西做多了也會分給莫凡一份。
“小莫,難得見你出來,”老太太手邊牽着一只小博美,“散步呢?這是你朋友嗎?真帥。”
司昭廉正要笑着回答,莫凡先一步說:“不是,沒散步,跟您一樣,遛狗呢。”
老太太眨眼問:“那狗呢?”
莫凡似笑非笑地看向司昭廉:“對啊,狗呢。”
司昭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