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脾氣】

莫凡在司昭廉的幫助下洗了個澡,然後頭發都來不及吹就倒在床上睡過去。

他太累了,從來沒有這麽累過,頭一次在床事上生出投降的意思,只能任由司昭廉翻來覆去地折騰。

莫凡在隐約聽到吹風機的聲音,臉上有呼呼的熱風,頭發絲蹭在臉上癢癢的。

他蹙了蹙眉,把臉埋在枕頭裏,抗拒被人影響睡眠,不耐煩地把被子拉起來蓋住臉。

這一覺睡得昏天黑地,莫凡再次醒過來時已經天黑了,身上的酸軟恢複了一些,疼痛也緩解了不少,依照以往的經驗,應該是被特意按摩過的。

屋內光線暗暗的,只有一盞床頭燈散發着暖黃的燈光,缱绻柔和。

手機放在桌上的,旁邊還有一杯水。

莫凡費勁地坐起來,拿起水杯幾口飲盡,舔了舔嘴角還有些微疼的傷口,想到白天厮混的火辣場景,在心裏把罪魁禍首祖宗十八代問候了遍。

他是讓司昭廉搞,可不至于到那般忘情的地步,讓他理智和體面丢了個遍。

之前進屋時狀态不好,只想着休息,這會兒才有心情打量着這間休息室。

房間很大,簡潔精練,兩米的大床就算躺着他和司昭廉兩個人都綽綽有餘,沙發、茶幾和衣櫃一應俱全,浴室是用透明玻璃隔開的,沒貼磨砂膜,能清楚地看到裏面的一切。

“……”莫凡面無表情地看着這個頗有“司昭廉風格”的浴室,罵了一句不要臉。

他掀開被子下床,雙腿還是酸軟,但不至于像之前那樣走不了路。

莫凡巡視了一圈兒沒有看到自己的衣服,勉強去拿衣架上挂着的浴袍穿上,然後打開休息室的門。

“以上就是這個季度的報告,財務報表需要您簽……”

助理恭敬且公式化的報告聲音戛然而止,辦公桌前後一站一坐的二人聽到動靜同時回頭看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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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凡衣衫不整,和穿着正裝的二位形成鮮明對比,雖然穿了浴袍,但脖子上的痕跡濃豔非常, 而且他眉眼餍足疲憊,哪怕他此刻目光冰冷且羞惱,那份被情欲蒸透的風情是擋不住的。

助理只看了一眼,就收回視線,平靜地看着司昭廉,非常有眼勁兒地說,“那我先出去?後面的事我微信彙報給您。”

司昭廉嗯了一聲,合上文件朝莫凡走過去,眼底的漠然被笑意取代,擡手親昵地撚了撚莫凡被被窩裏的熱度熏紅的耳垂,“醒了?休息得怎麽樣?”

莫凡打量着男人,襯衫長褲領帶,一場酣暢的交融沒有給他造成任何影響,在人前依舊是衣冠楚楚的司少。

相反莫凡自己,送上門被人操,完事兒後走都走不了只能被抱進浴室,不僅如此,還被人看到了這副沒有打理過的邋遢樣子。

“……”莫凡甚至都沒心情發脾氣,冷漠地拍開司昭廉的手,略顯疲憊地按了按眉心,漠然道,“我的衣服?”

司昭廉以為他說弄壞弄髒的那套,“我已經聯系那家品牌了,報了你的尺寸,只不過定做需要時間,我讓加急也得半個月後了。”

“我是說我穿的衣服,”莫凡說,“你把我操成這樣,一套衣服都不給我準備?我怎麽走?”

“走?”司昭廉問道,“往哪兒走?已經八點過了,你要去哪兒?”

莫凡:“你管我去哪兒?怎麽?剛說要追我,這麽快就帶入男朋友的身份想管我自由了?”

司昭廉自然感受到了莫凡言語裏的諷刺,稍稍一想便猜到他在不爽什麽,摟着莫凡的肩,把人帶到沙發坐下。

“許林跟我很多年了,雖然他是我爸爸給我的人,但可以信任,這些年幫我處理了很多重要的事,算我的心腹。”司昭廉耐着性子解釋,“他懂分寸,不會亂說,跟不會往心裏去。”

莫凡冷笑,“他是你的心腹,可不是我的。他對我來說就是一個初次見面的陌生人,沒道理因為你信任他所以我也要信任他。”

說到這,他頓了頓,睨了一眼司昭廉,眼神睥睨不屑,“幫你處理重要的事?也包括幫你床伴?你這麽信任他,還是說根本就是和他有一腿?”

“……”司昭廉眨了眨眼,精明的頭腦第一次感到莫名其妙,“你怎麽會這麽想?我和他可是清清白白的,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上班時他是我的秘書,下班後我們各不幹涉,而且你也知道他一開始是我爸派來的人,我也懷疑過他是眼線,更可能讓他過多了解我的生活,以防他給我爸彙報。”

莫凡聽了這麽一堆解釋,靠着沙發眼神都不給,“說的比唱的好聽,就算你和他沒有一腿,你這辦公室就沒帶別人來過?”

“當然沒有,你是第一次踏入我辦公室的人,”司昭廉摸不着頭腦,無奈道,“你從哪兒得來的我會帶着別人來辦公室鬼混的結論?”

“你少放屁,”莫凡擺明了不信,“那就你那個浴室,正常人誰會弄成那樣?”

司昭廉:“哪樣了?”

“透明玻璃就算了,連磨砂膜都不貼,”莫凡一想到他帶着那堆前男友在那個房間裏厮混過,在辦公室纏綿過,心裏就壓了石頭一樣,又堵又煩,“怎麽着?在休息室都要發 騷?這麽精力旺盛怎麽不去開個主題房?在工作地方都能發 情,你他媽真夠可以的!”

他越說越氣,順手拿起一旁的靠枕朝司昭廉砸過去。

要不是體力還沒恢複,按照他的脾氣,那肯定是直接一拳頭了,哪兒會用這麽軟綿綿的靠枕。

司昭廉被砸了個懵,瞧着莫凡滿臉怒氣,下一秒放肆地笑起來。

莫凡眉心擰得更緊,拳頭發硬。

這人還有臉笑?!

一堆前男友和翻不清的爛賬,還有什麽臉在這笑?!

莫凡黑着臉要往外走,也不管丢不丢臉了,反正這個點兒也下班了,他長這麽帥穿麻布都是好看的,區區浴袍有什麽不敢穿出去的。

司昭廉把人拉住,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一把将人拉回來抱在懷裏, “莫哥,你這是在說自己嗎?今天是誰拉着我主動啊?”

莫凡:“滾!”

司昭廉抱着人不放,喘勻了氣兒,在莫凡唇瓣上的小傷口親了親,“平時莫少挺聰明的,怎麽在這事兒上這麽武斷?就看一個沒貼膜的玻璃斷定我帶別人來過?解釋不聽一下就想走?”

莫凡坐在司昭廉腿上高出男人一大截,居高臨下地看着他,雙手環胸,冷漠地說:“行,那你說。”

“沒貼膜這件事你真的誤會我了,”司昭廉一邊解釋,一邊幫莫凡按摩腰,“之前不是說了我才搬過來沒多久嗎?這個辦公室原本是沒有休息室的,是我要求加上的,順便重新裝修了一下。前段時間我天天在你面前晃悠嗎,就是在那時候弄的,當時他們趕時間浴室的膜沒貼好,上周和這周加班,我用了兩次浴室,膜就翹起來了,所以撕了還沒貼上。”

“……”莫凡聽完解釋,臉色稍霁,信了他的說辭又懊惱自己居然這麽沉不住氣,別開臉懶得看他。

司昭廉莞爾,順勢親上莫凡修長的脖頸,“吃醋了?雖然我很開心,但你這醋也吃得太飛了。”

莫凡嘴硬道:“我有病?”

司昭廉輕笑一聲,高挺的鼻梁蹭着莫凡的耳垂,聞着他身上沐浴露的馨香,“那辛然的事你是不是也得給我一個解釋?”

莫凡享受着他的按摩和親昵,“你自己不是都查出來了嗎?還幫處理亂傳消息的人,還需要我解釋什麽?”

“我自己查出來是一回事,你的解釋又是另一回事。”司昭廉掰過莫凡的臉頰,二人的目光黏在一起,“我不是身為炮友要一個解釋,你明白的。”

莫凡凝視司昭廉深邃的眸光,抿了抿唇,末梢神經繃着,似乎在僵持什麽。

司昭廉也沒有催他,就這麽近距離地仰頭看着莫凡,一手搭在腰上,一手貼在背上,他們的呼吸交融,彼此的身上是同一種沐浴露的味道。

只穿了浴袍的莫凡坐在司昭廉的大腿上,因為姿勢的原因,浴袍的下擺朝兩邊分開,露出了他修長勻稱的雙腿,上面同樣遍布着深深的痕跡,和司昭廉脖子上的草莓印一樣。

親密的姿勢。

親密的痕跡。

親密的關系。

二人針鋒相對的磁場早就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從心軟到擔心,從在意到吃醋,某種呼之欲出的情愫早就在心裏埋下了種子,被陽光籠罩,月色灌溉,在蠻荒的心底開出怦然的小花。

司昭廉的眼睛很漂亮,明亮通透,帶着青年人幹淨純粹的熱忱,像一捧澄澈的湖水,那份熱烈的情感能一眼望盡。

莫凡不可否認的是,他享受司昭廉看他的眼神,更喜歡司昭廉對他的這份追捧。

他能把控司昭廉的情緒,将名聲在外的海王掌控手中,這份成就感比反攻他來得更甚。

莫凡自上而下地看着司昭廉,時間一分一秒地走過,慢得無限拉長又快得轉瞬即逝。

須臾,莫凡僵硬的身體明顯放松下來,推開司昭廉禁锢自己下巴的手,不情不願地将辛然的事兒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

司昭廉耐心聽完,捕捉到重點,“你拒絕了他?”

莫凡嗯了一聲:“不想和沒感覺的人浪費時間,也懶得應付他。”

司昭廉頓了頓,眼底升起灼亮的熱度,挑眉道:“你的意思是……”

莫凡堵住司昭廉的嘴,面無表情地說:“什麽意思都沒有,我餓了,點餐吃飯。”

司昭廉拉開莫凡的手,插 進指縫十指緊扣,将人用力吻住,“飯已經點了,食堂在做,在此之前先吃我怎麽樣?”

莫凡臉色一變,掐着司昭廉的脖子将人推開,拿起桌上的煙灰缸抵在男人的脖子上,“你他媽試試!你要敢來老子讓你斷子絕孫!”

操,這人是牲口嗎?

田都要耕壞了,牛累不死的?!

司昭廉感受着脖子上冷硬的觸感,提醒道:“莫哥,我是gay,早就斷子絕孫了。不過如果能和你一起斷子絕孫,我還是非常樂意的。”

“你那是意向性的,”莫凡威脅道,“我可以讓你體驗一把實質性的。”

“那你可得考慮好。”司昭廉毫不畏懼,笑得有幾分痞氣,“我要是沒了,誰讓你爽?那些鴨子能有我貼心?”

這個倒是提醒了莫凡,他勾唇一笑,“這個好辦,也該讓你躺着享受一下,不是嗎?”

“這樣啊……”司昭廉感嘆道,“你這個想法這麽強烈,我是不是得先讓你斷子絕孫一下,讓你徹底斷了這個念頭?”

說着,司昭廉的手探進了浴袍。

莫凡沒想到他來真的,怒吼道:“司昭廉!”

“哎,”司昭廉應着,“我在呢。”

“你大爺的,放手——!”莫凡的臉頰氣得發紅。

司昭廉不為所動,“還實質性嗎?”

莫凡緊緊握着煙灰缸,忍無可忍地捶在司昭廉的肩膀上,“放手!”

司昭廉慢條斯理地放了手,把煙灰缸拿走随手扔在地毯上,低頭親了親莫凡生出薄汗的鼻尖, “莫哥真可愛。”

可愛你媽。

莫凡恨不得直接兩巴掌扇過去,他把臉轉開,黑着臉把人推開,一眼都不想看這混蛋。

他不信司昭廉能一直得意。

媽的,等着吧,等他把拳學好……

莫凡想到今天司昭廉用盡全力讓自己全然癱軟的模樣,覺得這個目标更加渺茫。

……算了。

是上是下不重要,反正能爽就好了。

重要的是,司昭廉被他握在手裏就行了,日子還長,還怕以後沒機會治這混蛋?

這時候門被敲響,司昭廉去開門,接過食堂師傅推來的餐車,濃郁的飯菜香味立馬鑽進莫凡鼻腔。

“莫哥,來吃飯。”

莫凡坐在沙發上沒動,“老子腰酸,推過來在這吃。”

司昭廉揶揄道:“需要我喂你嗎?”

“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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