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上之後,就迫不及待的要幫林舒言脫去身上的衣裳。

“你這丫頭,怎麽比我還急!”林舒言羞紅了臉,瞪着綠衣。

身上的衣物幾乎都被脫盡,綠衣手腳麻利,才不管林舒言沒有威脅力的瞪眼。她想看小姐穿豔麗些的衣服許久了,小姐長得這麽好看,要是穿得再明亮些,必定豔光照人。

奈何林舒言這些日子雖脾氣好了,但平日的裝扮卻卻越來越淡了。綠衣每日瞧着,心裏失落的很,她就是喜歡看豔光四射的小姐!

待幫林舒言換好衣物過後,綠衣将她拉到穿衣鏡前,“小姐,你看,綠衣說的沒錯吧,就是很好看!”

這裏的鏡子雖大,卻不甚清晰。但還是依稀可見鏡中人皮膚白皙,身上粉色的衣裙更襯得她姿容昳麗,面如桃李。衣裙邊,手袖上都有垂下的絲帶,輕輕一動,便顯得整個人俏麗又活潑。

其實林舒言也并不是排斥這些較為明豔的衣裳,只是資料裏顯示秦若心就是愛穿素色淡雅的衣裙,為了迎合陸遠庭的喜好,林舒言也不得不做一個溫婉端莊的女子,至少外貌上要達到嘛。

現下,林舒言看着鏡中的自己,轉頭點了點綠衣的鼻子:“做得好!走,小姐也幫你挑一套去!”

男人什麽的不重要,美麗才是第一位。

大堂內,長生站在桌邊詢問:“少爺,今日還是同往常一樣準備兩匹馬嗎?”

平日裏陸遠庭若是要到城裏各個鋪子視察,通常都是準備兩匹馬,長生一同前去。

這次長生也不過是例行詢問而已。

陸遠庭笑了笑,“這次多備一輛馬車,表妹跟我們一同前去。”

表小姐?長生轉了轉眼珠,臉上露出一個笑,“少爺,綠衣姑娘也一起嗎?”

陸遠庭拍拍他的頭,“你這呆子,綠衣是表妹的貼身丫鬟,自然是一起的。還不快去準備馬車!”

“好嘞!”長生轉身朝門口跑去,腳步都帶着輕盈。

林舒言和綠衣收拾好以後,已經過了些時辰了,兩人便又匆匆往大堂趕去,怕陸遠庭久等。

畢竟沉浸在裝扮中的時候她們是意識不到時間的流逝的。

待二人走到大堂時,林舒言看見陸遠庭正在低頭品茶,他的動作一直是那麽優雅,看着就叫人舒服。

林舒言停在門口,待他喝完一口茶,才邁開腳步,面上帶笑,脆生生叫了一聲:“表哥!”

陸遠庭擡頭便瞧見林舒言朝他走來,她今日穿得惹眼,桃粉色衣裙襯得她豔麗明亮,身上的絲帶随着她的腳步輕輕擺動,叫人移不開視線。

與往日不同的林舒言,如同一道亮麗的風景,直直闖入他的心底。

手中的茶還有些溫度,陸遠庭卻覺得有些燙手,他放下茶杯,面色如常,溫聲應答:“表妹好了?”

林舒言走到他面前停下,轉了個圈,笑着問:“表哥,好不好看?”

“好看,表妹自然好看。”他聲音溫柔,還帶着一絲愉悅。

“是嗎?”林舒言撇撇嘴,“表哥的表情可不是這麽認為的哦!”

陸遠庭笑出聲,站起來點點她的額頭:“表哥什麽時候騙過你了。”

是與往常不一樣的好看,讓他想要珍藏,卻沒有多餘的話能夠形容。

林舒言這才喜笑顏開,“表哥,那我們快出發吧!”說罷便拉過陸遠庭的手往外走去。

陸遠庭低頭望着兩個人交握的手,抿嘴一笑,任由她牽引着。

綠衣在門外看見林舒言拉着陸遠庭的手走出來,張大了嘴巴,小姐可真膽大啊,不過少爺倒也由着小姐。

她自覺與二人拉開了距離,默默跟在後面。

長生早就備好了馬車在大門口等候。

一見到門口的馬車,林舒言便松開了陸遠庭的手,跑到馬車邊,對着綠衣招呼道:“綠衣,快過來!”

手上的溫熱觸感消失,陸遠庭無奈的看着林舒言朝馬車跑去,搖了搖頭,露出一個笑。

看來表妹真是憋久了,以後一定要常常帶表妹出來玩。

他握了握手指,朝着林舒言走去,身後的綠衣也跟了上去。

看到陸遠庭走過來,長生連忙讓出了身邊的位置。陸遠庭先安撫了馬匹,才對着林舒言道:“表妹莫急,我先扶你上去。”

林舒言點點頭,對着陸遠庭露出一個甜甜的笑:“謝謝表哥。”

因為只是簡單的出行,所以馬車并不十分高大,林舒言一腳踩在馬車上,借着陸遠庭手臂的力量,很快便上了車。

綠衣站在一旁,長生朝她伸出了手,臉上笑得燦爛,“綠衣。”

迅速搭上手,綠衣面色一紅,低頭鑽入了車內。

馬車由府中熟練的車夫駕着,林舒言她們坐在車中并不會覺得很颠簸,況且座位上還有軟軟的坐墊。

坐在馬車裏,掀開馬車的布簾,呼吸到外面新鮮的空氣,林舒言的心情都暢快了許多。她稀奇的看着外面的的風景,不過因為陸家大宅并不坐落在鬧市中心,又與北邊的常林街有一段距離,因此馬車也沒有選擇在鬧市中行走,而是繞行于巷外。

此時外面并沒有什麽行人,倒是兩邊的大樹生的郁郁蔥蔥的,看着便生機勃勃。陸遠庭策馬在樹下,許是因為後面跟着馬車的緣故,他的速度并不快。

不似平常的策馬揚鞭,他顯得有些慢悠悠的,但其實他們的速度又不是很慢,他總有一種風度。坐在馬背上,他的身姿挺拔,自有一股風流潇灑。

“唰—”林舒言合上布簾,坐回車內。

“小姐,你不看了?”綠衣見她坐回車內開口問道。轉頭又瞥見林舒言的臉色,“小姐,你怎麽臉紅了?外面熱嗎?”

車外的背影筆直修長,好像怎麽都看不夠。林舒言的臉越發燒燙起來。

完了,她好像有些不受控制了。

林舒言的眼睛盯着腿上的雙手,避過綠衣的視線,“對,對啊,外面太熱了,我們還是好好在車裏坐着吧!”

“是嗎?”綠衣伸頭要去感受車外的氣溫。

林舒言一把拉過她,“綠衣啊,我們在車裏挺無聊的,你給我講個笑話吧。”

“現在啊?”

“就現在!”

綠衣:“……”

小姐好奇怪啊,綠衣撓撓頭,竭力汲取着腦中并不豐富的笑話知識。

馬車一到常林街口,陸遠庭便噓停了馬匹。長生見他停下來,也跟着停下,長生望着街口:“少爺,我們還沒到鋪子啊?”

陸遠庭翻身下馬,将手中缰繩交給長生,“表妹未來過常林街,從街口到中心有許多好玩的東西,若是直接到了中心的鋪子停下,不是會少了許多的樂趣嗎?”

長生咋舌,少爺想的可真周到。以前出來辦事,少爺可從不在多餘的地方停留片刻。

抓緊了手中缰繩,長生将它們交給看管的人,心裏還暗暗想着,少爺果真和以前不一樣了。

陸遠庭卻是不知道長生的心思,他邁步走到馬車前,在外叫林舒言下車。林舒言早在馬車停下時就做好準備了,此時聽見陸遠庭的聲音,她探出頭,“表哥,要下車了嗎?”

陸遠庭點點頭,朝她伸出手。林舒言卻是擺擺手,擡腳就要跳下馬車。

綠衣自然不敢麻煩少爺,轉身便利落的從另一邊跳下了馬車。

或許是為了證明自己,林舒言跳的有些急,身形一歪,就要往旁邊倒去。

一直注意着她的陸遠庭急忙伸出手,穩住了她的身體。

他的手臂十分有力,莫名的就讓林舒言想起他挺直的背影。她紅了臉,連忙跳開一步,“多謝表哥!”

陸遠庭的手臂還停在半空中,他眼神黯了黯,放下手,又笑着對林舒言道:“不知道表妹喜歡什麽,所以就在街口停了下來,從這裏走到中心處,不遠,卻有許多有趣的玩意。表妹覺得好不好?”

林舒言還在暗自傷神,她捶捶腦袋,面色糾結,她害羞個什麽勁啊,她的目的就是要和陸遠庭在一起啊!

害羞什麽啊!她個豬腦袋!

聽到陸遠庭的話,林舒言調整了下心緒,擡頭朝他露出一個燦爛的笑,親近自然,“表哥安排的自然是好,我相信表哥!”

陸遠庭一愣,表妹好生奇怪,方才還對他避之不及,轉眼便笑的親近依賴。

不過她的笑卻是對陸遠庭很受用,他抛開腦中的疑惑,溫聲開口:“那我們就從街頭開始逛吧。”

“好。”林舒言朝他走近一步,湊到他面前,輕輕扯住他的衣袖,臉上的笑容更加親近:“那表哥可要好好陪我。”

她的氣息近在咫尺,鼻尖萦繞着淡淡的馨香,陸遠庭有些僵直,喉嚨喑啞,“這是自然。”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綠衣就是一個顏控……

☆、一斬俏表哥(8)

廬城向來是個繁華的地方,毗鄰天子之地,南面有洛河環繞,交通發達,運輸便利,來往商客絡繹不絕,至早到晚,從不間斷。

常林街是廬城北面最繁華的一個街道,許多商品便是由這裏出産,再走向南面的洛水街,以此運往外城各地。

初走入街口,便能看到街道兩旁矗立的商戶酒樓,以及門口各式各樣的小貨攤,還有中間來來往往的行人,夾雜着或高或低的叫賣聲。

此消彼長,不曾消弭。

林舒言還是第一次看見如此生動的古代繁華市井景象。她站在街口,左瞧瞧,右瞅瞅,眼裏都放着光,思考着要從哪邊逛起。終究是都舍棄不下,那她就兩面都不放棄好了。

她提了提裙擺,就要往左面的小鋪走去。

綠衣才撐開傘,見林舒言就要跑開,忙說,“小姐,你慢些!綠衣跟不上你。”

“怎麽了?”林舒言回頭,瞧見她手裏的傘,笑道:“今日陽光不烈,就不用這個礙事的東西了!”

“這怎麽行!”綠衣面色焦急,一臉的不贊同,“小姐你皮膚嫩,要是曬久了,會傷到的。”

林舒言吐了吐舌頭,睜着大眼睛無辜的站在一旁。

陸遠庭接過綠衣手裏的傘,用眼神示意她退下,然後将傘置于林舒言的頭頂:“表妹想去哪邊?”

“表哥?”林舒言擡頭望見陸遠庭清俊的臉龐,他舉着青色的油紙傘,卻沒有半點的違和之處,他一向的本領,便是讓別人眼裏只有他這個人。

陸遠庭微微一笑,眼裏有流光浮動,如清潤的水珠,望而淪陷,“表妹不是叫我好好陪你嗎?這應當也在其中。”

胸口好像又在砰砰作響,林舒言望着他的眼眸,幹淨純粹,又浮現出一個小小的她。

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回應,只聽到從喉間輕輕溢出的一聲:“嗯。”

綠衣和長生悄悄退到一旁,彼此之間使了一個眼色。

長生:我們還要不要跟上去?

綠衣:你說呢?還不快離遠點!

陸遠庭在身邊,林舒言反倒壓下了急躁的步伐。反正時間還長,她索性慢慢逛,這街道又不能跑了去。

總不能叫陸遠庭同她一起東奔西跑吧,他那般溫和的人,定不能叫他失了風度!

綠衣:“……”

對,她一個丫鬟,定是沒有風度可言的!

左邊的第一個鋪子是剪紙畫的。林舒言走近了瞧,剪得委實不錯,人物肖像,動物剪影,都栩栩如生,活靈活現。

坐在鋪子前的是一個老者,見到有客人來了,也只擡頭看一眼,又繼續低頭剪紙了,跟周圍熱鬧的叫賣聲相比,他安靜的有些格格不入。

林舒言卻不在意他的冷淡,凡是有些本事的手藝人,總是有些奇怪的嘛!

她拉過陸遠庭的衣袖,一雙笑眼望着他:“表哥,你要不要?”

陸遠庭搖搖頭,“表妹若喜歡,便多買幾個。”

“我不要多。”林舒言轉頭,對着鋪子前的老者說道:“老爺爺,能幫我和表哥各剪一個人物像嗎?”

老者這才擡頭正視她,他的眼睛有些渾濁,點點頭,“等着。”

很快他便從一旁抽出一張新的紅紙,先裁成兩半,才開始一張一張的細細裁剪。他的動作很快,一手抓着剪刀,一手捏着紅紙,不一會兒,林舒言的剪紙像便出現在他手上。他放下,又細細剪裁另一張,很快,陸遠庭的也已完成。

老者放下剪刀,将兩張剪紙像交到林舒言手中。林舒言接過,将其放于袖口之中,道了一聲:“謝謝!”

長生走上前,将銀子付清。

陸遠庭撐着傘,側頭看向身旁的林舒言,“表妹何故收起我的剪紙像,不應當贈我嗎?”

“這個不要贈你。”林舒言搖搖頭,轉頭對上陸遠庭略帶笑意的眸子,她眨着水靈的眼睛,“表哥方才還說不要,現在可不許向我讨!”

她的表情淘氣,陸遠庭只能無奈搖搖頭,陪她轉向下一個鋪子。

林舒言一路走走停停,不一會兒,長生和綠衣手上便多了許多新鮮稀奇的玩意。陸遠庭也由着她,随她走到哪兒,見到哪些東西有興致,他便轉頭示意長生買下來。

一路向前的林舒言還不知道身後的長生已經負重不少。她一路玩的高興,遇見什麽沒見過的,不懂的,詢問身旁的陸遠庭總能答得上來,簡直就是一本活的百科全書。

一行人就這麽逛着,竟也不知不覺到了街道中心。這裏相較之前更加熱鬧,各類的酒館無論何時都坐滿了人,途經門口都能聽見裏面的高談闊論和朗朗笑聲。這邊還有許多高檔的鋪子,若說街口的都是些小玩意兒,逗樂的,那這邊賣的就是貨真價實的奢侈品了。

陸家的商鋪便位于這中心處。陸遠庭将林舒言帶到陸家商鋪門口,放下傘,詢問道:“表妹和我一同進去看看?應該會有你喜歡的玩意。”

林舒言朝裏面瞅了一眼,是些首飾之類的,的确是她喜歡的東西。她當即點點頭,“好啊,表哥。”

陸遠庭将傘交給身後的綠衣,便帶着林舒言走進了鋪子。

店裏掌櫃的是個中年男人,身材圓潤,看起來很是老實。他一看見陸遠庭進門,便趕緊迎了上來。臉上帶着恭維的笑,卻不讨人厭,“少爺,您來啦!這次來是有什麽事嗎?”

他目光一轉,瞥見陸遠庭身後的美貌女子,問道:“這位姑娘是?”

陸遠庭微微側身,面色溫潤,“這是我的表妹,林舒言。”他又轉身對掌櫃說:“今天來不是什麽大事,一會再同你說,你先找個人招待着表妹。”

能夠做掌櫃的人都是何等精明,不消陸遠庭明說,瞧見他的神色,掌櫃的便知道要如何做了。他招呼來店裏最機靈的小厮,“好好招待林小姐!”

“好嘞!”眉清目秀的小厮一口答應。

“表妹。”陸遠庭這才轉頭對林舒言說:“你先在店裏逛着,我同掌櫃的交代完便來找你,你若有什麽喜歡的只管說。”

他神色溫柔,眼底真摯,仿佛整間鋪子送給她也是沒問題的。林舒言“撲哧”笑了,“我曉得了,表哥快去吧!”

待陸遠庭走後,林舒言便在鋪子裏細細看了起來。這裏的首飾多精致繁瑣,足質足量,因此賣的的價格也高。林舒言一一看過去,确實有幾個精致又打眼的,但她也只是輕輕一掃,沒有作過多停留。

掌櫃的安排的這個小厮确實機靈又嘴甜,他跟在林舒言旁邊,為她一一介紹着這些首飾的做工,聽着倒也不覺得厭煩,還多了幾分興致。

在小厮滔滔不絕的介紹聲中,林舒言瞧見最裏層有一個銀質的簪子。之所以特別看見,是因為它與周圍雕飾繁瑣,分量極重,閃閃發光的金銀首飾不同,它大部分也是銀質,卻較為細致簡單,且簪尾處鑲嵌了幾顆翠綠的翡翠,十分淡雅。

林舒言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陸遠庭很快便從鋪子後面走了出來。林舒言聽到聲音,收回了目光,轉身同陸遠庭道:“表哥,事情辦好了?”

“好了。”陸遠庭點點頭,“表妹可有什麽喜歡的?”

林舒言笑了笑,搖搖頭,“這裏的東西很好看,但是我什麽都不缺,表哥不用費心了。”

“是嗎?”陸遠庭看着她,見她眼裏确實沒有留戀,“那我們便回去吧,時候也不早了。”

等出了鋪子的門,林舒言才發現長生手中慢慢都是她之前碰過,看過的小玩意。她轉頭看向陸遠庭,眼裏有些許的責怪之色。

陸遠庭摸了摸鼻子,朝她露出一個笑,“表妹喜歡,自當都買下來。”

她只是覺着好玩而已,并沒有想都買下來!雖然有些許的生氣,但是他如此上心,其實還是隐隐的感到開心。再說他露出那般好看的笑,林舒言縱是有天大的怒氣也招架不住。

她沒什麽威懾力的嗔他一眼,“表哥下次可不許這樣了!”

等搬了大包小包的東西進了院子之後,陸遠庭才站在門口,輕聲詢問:“表妹今日玩的可還高興?”

“自然是高興的。”林舒言眼角帶笑,語氣嬌軟,“和表哥在一起哪裏都好!”

聽到她的話,陸遠庭也露出一個釋然的笑,“那便好。表妹今日也累了,記得早點休息。”

見他準備離去,林舒言将手伸進衣袖,“表哥今日向我讨要那剪紙像,非我不肯給你,只是我想将這一張給表哥。”她從衣袖中拿出自己的那一張剪紙像,“這張給你,那張便歸我。”

她低頭拉過陸遠庭的手,将自己的剪紙像放入他手中。

還不待陸遠庭反應過來,她便匆匆跑進了院內,只掀起一地飄落的花瓣。

陸遠庭站在原地怔怔地望着手中的剪紙像,眸中晦暗未明。

作者有話要說: 套路,都是套路!!!

啊...我覺得我劇情進展的很慢啊,這些都不在我的計劃之內的(°Д°)

☆、一斬俏表哥(9)

這幾天陸遠庭一直在處理常林街鋪子的事情。之前的确是去交代一下,但後續的處理也要一直把控,免得又出了錯,徒增煩惱。

他東奔西忙,倒是沒有時間去詢問林舒言那天是所謂何意,是不是他想的意思。

剪紙像還在他懷中放着,這些天也未曾放下過。每當他想起表妹那晚的笑顏,便覺得胸口灼灼發熱。

如此待他處理完常林街這邊的事情後,便又要核對下面送上來的寺廟祈福要準備的物件名單。

寺廟祈福是陸家每年一次的大事,需慎之又慎。

陸遠庭核查的很仔細,确認一切都沒有問題後,他合上名單,将身體靠在椅背上,用手揉了揉酸脹的雙眼。

片刻的休息後,陸遠庭放下雙手,睜開眼,準備叫長生進來将東西都收拾好。

他轉眼,瞥見放置在書桌右側的棋譜。

是表妹送來的那本。

他伸手将那本棋譜拿到面前,翻閱了幾頁,想到林舒言将棋譜遞給他時調皮的笑臉,眼裏不自覺浮現出層層笑意。

他将懷中的剪紙像拿出,放于棋譜的書頁之上。兩相得映,紅色的剪紙小像便更顯得清晰明朗,精致小巧,一眼望去,就叫人移不開視線。

像極了表妹那張明豔的臉龐,她臉上粲然的笑意,也是如此的吸引人。

陸遠庭的嘴角漸漸勾起,眼底一片溫柔。

“少爺!”

長生推開了書房的門,走到陸遠庭面前:“少爺,您忙完了嗎?到用晚膳的時辰了。方才我敲了兩下門,您沒應我。”

陸遠庭緩了緩嘴角,将面前的棋譜合上,掩住了書頁中的紅色小像,“急什麽,你先将桌上整理一下,我随後便去用膳。”

“好的,少爺!”長生走上前去,開始收拾桌上的紙張與物件名單。

長生瞧見桌子中間的棋譜,好奇地問了一句:“少爺,這不是以前的棋譜啊,您什麽時候尋到了新的棋譜啊?”

“是表妹送過來的。”陸遠庭拿起棋譜,放到右上角,“桌子收拾好了,我們便走吧。”

長生笑了笑,手裏麻利的将東西都規整好,“是表小姐送過來的?難怪,少爺,表小姐對您可真用心。”

“此話何解?”陸遠庭擡頭,望向長生。

長生将東西放到一邊,嘴裏如倒豆子一般,“這還是好些日子前的事了。表小姐差綠衣來詢問少爺平日都幹些什麽,可有什麽特別喜好的事。”

“我想着平時少爺您也沒什麽特別的活動,就說您喜歡下棋,還特別愛研究棋譜。”

長生回答的快,嘴上還帶了笑,覺得自己做了一件好事,卻沒看見陸遠庭的臉色漸漸凝固。

他定定的看着長生,“這是什麽時候的事?”

長生擡頭,看見少爺的神色已沒有方才那般春風和煦。他心中疑惑,嘴上也沒有之前那樣輕松,只低聲答道:“便是表小姐落水之後,秦小姐傷勢初愈時候的事。”

陸遠庭的眼眸低垂,放置在桌面上的手指微微顫動,初夏的熱氣也無法驅散他從心底滋生的一絲冷意。

表妹,究竟是什麽意思?

細致如陸遠庭,從聽到長生說林舒言詢問他的喜好時,便隐隐地想到了什麽。

下棋,棋譜,秦若心。

時間一旦對上,那麽一切便都有了解釋。

一幕幕畫面在陸遠庭腦海裏快速掠過。

表妹知道秦若心傷勢初愈,他定會去探望她。她一早便擺好了棋盤,只等他入局。

讓他教她下棋,讓他對她産生好感。雨天裏的送傘,哪有那麽巧,不過是她的精心等待。

她一步一步擺好了棋局,只等他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那表妹呢?她只是布局人?或亦是局中人?

棋譜,剪紙像,這些都只是她的刻意為之麽。

陸遠庭的眼睫輕顫,他可恥的發現,此刻心中更多的不是被擺弄的憤懑,而是在意她的真正目的。

是為了陸家,還只是,為了他。

他閉上眼睛便浮現出表妹面對他時燦爛如花的笑顏和嬌柔動聽的聲音,她的眼睛一直明亮照人。

“表哥教我下棋好不好?”

“表哥解釋給我聽好不好?”

“這張給你,那張便歸我。”

……

長生敏銳地發現陸遠庭的神色有些不對,他湊了過去,悄悄喊了一聲:“少爺,該去用膳了。”

陸遠庭緩緩睜開眼睛,斂去眼底波瀾,他收回放在桌上的手,指尖發白,“走吧。”

午時的天氣最是燥熱,林舒言拿過綠衣手中的扇子,對着自己快速扇着風,她扯了扯領口,眉頭微皺。

不應該呀。

她那日的意思難道表達的不夠明顯?陸遠庭為何遲遲沒有回應。幾日過去了,他的事情應該已經忙完,沒道理會沒有任何動靜。

陸遠庭是個細致溫柔的人,他一定會明白她所表達的意思。而且從這些日子的相處來看,他對她也并非沒有感覺。

他沒有做出回應,這其中一定出了什麽岔子。難道是秦若心?

林舒言越想眉頭皺的越緊,她放下手中的扇子,停止心裏的猜測,有些事情還是當面弄清楚比較好。

林舒言站起身,叫上身後的綠衣,“綠衣,走,我們去找表哥!”

綠衣眨眨眼,自從小姐那日同少爺出去游玩之後,這幾天一直心不在焉的,經常坐在那就眉頭緊鎖起來。

她猜自然是與少爺有關,能讓小姐挂心的,也只有少爺了。但小姐不說,她也沒辦法幫小姐分擔。

現在聽到林舒言說要去找少爺,綠衣心裏是高興的,只希望小姐能早日開心起來。

只是小姐為什麽每次都要在太陽最烈的時辰出門呢,綠衣哭喪了一下臉,還是認命的幫林舒言撐起了傘。

她們到達書房的時候,沒有看到長生在外守着。

林舒言走近,在門外輕輕喊了一聲:“表哥,你在裏面嗎?”

她本是不抱希望的,只是來都來了,到底要試一下。卻意外的聽到裏面傳來的一聲:“進來吧。”

是陸遠庭的聲音,卻又有些陌生,不似往常的溫和,反而帶了一些沉重的感覺。

林舒言眼裏閃過一絲疑惑,她抿了抿嘴唇,擡起手推開屋門,走了進去。

陸遠庭在書桌前坐着,擡頭望着她,他神色與往常無異,可林舒言分明感到了有些不同。

她揚起嘴角,露出了一個嬌美的笑容,輕輕喚了一聲:“表哥?”

她的笑容還是與往日一樣動人,可陸遠庭分辨不出她真正的心意,她一直用着燦爛迷人的微笑,恰到好處地撩撥他的心弦。

桌上握緊的手漸漸松開,陸遠庭站起身,走到林舒言面前。他實在很難保持微笑,只能盡量平靜自己的聲音,“表妹,有什麽事嗎?”

他的神色平靜,林舒言的心卻一寸寸收緊,這不是平日溫柔的陸遠庭,他沒有溫暖的笑容。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難道陸遠庭并不喜歡她,一切都只是她的誤會?所以她那天的行為是給他造成困擾了,他并不想見到她?

不會的。陸遠庭是一個溫和守禮的君子,他若是對她沒有絲毫感情,絕對不會如此親近于她。

林舒言的思緒百轉千繞,可她到底相信陸遠庭的為人,他絕對不是輕浮之人。

她暗自穩了穩心神,決定先暫且不提那日的事情。她擡起頭,對上陸遠庭的眼眸,“表哥可曾翻閱我給你的棋譜?我還等着表哥給我解釋呢。”

她眸中帶笑,嘴角上揚,一派自然。

棋譜……陸遠庭眼珠一動,輕聲開口:“表妹當真對棋譜感興趣嗎?”

這是什麽問題?林舒言垂下眼眸,捏着絹帕的手微微縮緊,但她還是維持着臉上的笑,“自然當真,我很喜歡下棋。”

“同表哥一樣。”

她擡起眼眸,直直望入他眼底。

因為你喜歡下棋,所以我喜歡。我便是借着下棋靠近你,想同你在一起。

堅定的、純粹的、毫不避諱的目光讓陸遠庭微微一怔。

她是承認了,她就是有意接近他,一切都不過是她早已設計好的罷了。

但是表妹,他在意的從來不是她的方法,而是她真正的心意……

“表妹,你是真心喜歡我嗎?”

只要她說,他便相信。

從陸遠庭問出那個問題,林舒言便意識到,他大概是知道什麽了。那她便坦坦蕩蕩承認,她說的隐晦,但陸遠庭如此聰明,他一定明白。

陸遠庭自然會對她的行為感到生氣,但他一向是個溫和的人,他或許會質問她,會不理她。

這些都沒有關系,反正過後,她總有法子再叫他喜歡上她。

林舒言盤算了後果,做好了承受一切的準備,卻沒想到只得到他一句簡單的詢問。

“表妹,你是真心喜歡我嗎?”

林舒言一時愣在原地。

喜歡他嗎?自然是喜歡的。他是那麽好的一個人,溫潤如玉,待人有禮,細致溫柔,和他在一起別提多舒服了,她簡直挑不出他半點不好。

但若要論真心,她只是一個任務執行者,一開始的目的便是讓他喜歡上她,幫他逃脫劫難。

別有意圖的靠近,精心籌劃的步伐,論得上真心嗎?

林舒言目光迷茫,嘴唇微動,卻說不出話。

☆、一斬俏表哥(10)

她眼裏的茫然太過明顯,長時間的沉默,讓陸遠庭的心一點點下沉。

但他還是等待着,只要她一句話,他便可以不計較一切,相信她。

“表哥,我……”

林舒言知道此時她應該說出肯定的話,只要她說出來,陸遠庭一定會原諒她,包容她。

但是她對上他的臉,可以清晰地看見他微微泛紅的眼圈,他的眼神清亮,裏面有溫柔的光,在鼓勵着她,誘惑着她,希望她說出一個肯定的答案。

可同時她也在他眼裏看到那個慌亂的自己,她想逃避。

一直以來的任務培訓只教導了她各種職業技能以及如何才能更好地俘獲任務對象的心,她也很順利,在這些日子裏,她一步一步的讓陸遠庭對她有好感,喜歡上她。

而此刻陸遠庭的問題卻讓她不知所措,她一直以來關注的都是他的想法,他的心,而她自己……

她不清楚。

林舒言側過臉,不再看陸遠庭眼裏的情意。她此刻心裏一團亂麻,做好的一切準備都被他輕飄飄的一句詢問徹底打翻。

她閉上眼,無論如何也說不出欺騙他的話。

看到林舒言逃避的動作,陸遠庭忽然想到那日在馬車前攙扶她時,她也是一樣,遠遠跳開一步就躲避了他的觸碰。

陸遠庭的手掌緩緩握緊,眼裏有光亮閃動,他輕輕揚起嘴角,似苦笑,“好……我知道了,表妹。”

他最後又在林舒言緊閉的雙眼上停留許久,卻依舊沒等到她睜開眼睛,露出裏面的盈盈笑意,喚他一聲“表哥”。

陸遠庭轉身,松開手掌,提步走到門口,回頭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的林舒言,終是打開屋門走了出去。

屋門外的綠衣看到陸遠庭獨自出來,眼裏閃過疑惑,她連忙上前行了一個禮,“少爺好。”

卻看到陸遠庭像是根本沒注意到她一樣,只直直走出了院子。

綠衣心裏訝異,以往少爺便是在忙,見到她們這些下人行禮,也會點頭示意,哪像今日這般,仿佛沒看到她。

她癟起嘴,這是怎麽了?忽的想到林舒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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