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山匪
王婆子嘆了口氣,“倒是沒什麽大礙,只是大夫說不能再生氣了。你舅母這個人不好相處,我今天又和她撕破了臉,想來想去,你們還是不要住在這裏了。”
顧山說:“我倒是無所謂,只是回家以後,我們都要做工,芙蓉一個人在家……”他有些不放心。
王婆子聽了這話,又嘆息一聲,“我被妓館辭工了,會和她一塊兒回去。大山,以後我們家就靠你一個人掙錢了。今天給芙蓉看病,一下子就花了300多文。大夫還說芙蓉天生體弱,平日吃食要精細。唉!窮人家能吃飽就不錯了,哪裏精細的起來。”
說話間,兩人已經到了柴房。蘇婉一見她們,立刻從床上坐起。
“我們可以回家了嗎?”
瞧她殷切的樣子,王婆子無奈的點了點頭。
“收拾收拾就走了。”說着拿了捆幹草放在地上,又對蘇婉道:“你先到這邊坐着,我好扯了床單做包裹。”
蘇婉一聽說可以回去,整個人都精神了。立刻的從床上下來,豪不嫌棄的往幹草上一坐,又興致勃勃的問:“你們家在哪裏?遠嗎?”
“在三合村。倒也不是很遠,約莫一個時辰就到了。”王婆子說。
“一個時辰!這麽遠啊!那顧山以後每天出門做工,豈不是要多走很多路?”蘇婉蹙眉說。
顧山聽了這話淡淡道:“我走的快,要不了這麽長時間。況且城裏的活還有一個多月就結束了,以後可以找點就近的活計。”
蘇婉這才放心些。
房間裏也沒多少東西收拾,無非是一床被子,一個枕頭,一套換洗的衣服和鞋子。還有二十幾個蘇婉帶回來的野番石榴。
蘇婉一見那果子,立刻開心的說:“這果子是我和阿珍她們一起摘得,可甜了,你們嘗嘗。”
王婆子說:“一會兒路上吃吧,正好解渴。”說着将果子一起裝進了包裹。
這個時候,外面忽然傳來韋氏尖利的叫罵聲。
“你這個殺千刀的,竟然為了那個賤人打我!我給你生兒育女,給你洗衣做飯,你就這麽對我?我……我不活了!”接着又是一陣亂哄哄的吵鬧,聲音裏夾雜着韋氏的哭叫,幾個孩子的哀求,以及王貴的咒罵。
蘇婉聽的毛骨悚然,有些害怕的說:“他們在打架嗎?”
王婆子卻見怪不怪的說:“做做樣子的,不用理。”
蘇婉看了顧山一眼,見他也是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便沒有再說什麽。
東西收拾的差不多了,王婆子背上包裹,在院子裏喊了一聲:“阿貴,我們走啦!”算是打過招呼了。
之後顧山背着蘇婉,三個人就這麽準備上路了。
剛走到門口,王貴追了過來,為難的說:“姐姐,我剛剛已經教訓過秀珍了,你別生氣了。三合村那麽偏,大山做工多不方便,不如還住這裏。”
看着自家弟弟,王婆子的臉色緩和了一些。
她嘆了口氣說:“我被妓館辭工了,原本就是打算帶芙蓉回去的。你家裏人口多,大蘭也要說親了,大山一個外男住這裏,終将不便,幹脆一起回去。你呀,也別左右為難了,秀珍畢竟是你婆娘,說兩句就行了,以後還要過日子呢。我跟她也不會真的見氣,畢竟一家人,往後還是要見面的。”
王貴有些愧疚的說:“姐,讓你們受委屈了。”
王婆子搖搖頭,包容的說:“沒什麽,秀珍什麽性子,我又不是今天才知道。時候不早了,你回去吃飯吧。”
王貴道:“姐,要不你們吃過飯再走吧!都這麽晚了,省的回去再做。”
王婆子知他不過是說客氣話。韋氏今天和她鬧成那個樣子,才不會給他們準備晚飯呢。
她沒有拆穿王貴,搖了搖頭說:“不了,家裏太久沒住,回去還要收拾整理,就不耽擱了。你回吧,我們走了。”
王貴只好道:“那你們路上慢點。天黑山路難走,小心點兒。”
王婆子說:“沒事,你回吧!”
顧山跟着打了聲招呼,“舅舅,我們走了。”說完母子兩一個背包裹,一個背人,就這麽離開了。
王婆子畢竟年紀大了,身上還背了兩個大包裹。走了一段就有些吃不消,便找了個幹淨的地方坐下來休息。
蘇婉從包裹裏拿出野番石榴,有些自豪的遞給王婆子和顧山,“吃點果子吧。”
這可是我親自摘的呢。
卻見這時,顧山突然從衣襟裏拿出一塊大餅。
他将餅撕成三塊,一塊給王婆子,一塊給蘇婉,還有一塊留給自己。
王婆子接過餅一看,是純白面做了,忍不住問:“你在城裏買的?”
顧山搖搖頭,“是主家發的,每天都會發一個。我今天帶了窩窩頭,這個餅就沒吃。”
做泥瓦工是個力氣活,很容易餓。一般主家到了下午時分,都會準備點吃的給他們墊墊饑,以保持體力。
顧山現在做工的人家是戶有錢的,所以準備的吃食比較精細。這種純白面做的餅,窮人家除了過年過節,很少有舍得吃的。
王婆子奇怪的問:“你帶窩窩頭做什麽?那東西一放涼就硬梆梆的,難吃死了。哪有白面餅好吃。”
顧山咬了一口餅,淡淡道:“早上沒吃完,就帶了過去。”
王婆子頓時稀奇,嘀咕說:“你舅母那麽扣的人,竟然舍得讓你将吃不完的東西帶走。”
顧山沒有再說話,蘇婉對她們的話題不感興趣,也沒有搭腔。
她在吃顧山給她的餅。
這餅不甜也不鹹,沒油也沒餡,放在從前她碰都不會碰。可最近有一頓沒一頓的,倒沒那麽挑剔了。放在嘴裏嚼嚼,竟還覺得挺香的。
她很快吃完一小塊餅,又吃了個果子,還有些意猶未盡。
不多會,大家都吃好了,又開始繼續趕路。
蘇婉不好意思讓顧山一直背着自己,讓王婆子一個人背包袱,便下地走了一段。後來實在走不動,這才讓顧山繼續背。
三個人就這麽走走停停,終于到家了。
誰知剛到門口,忽然聽見黑漆漆的屋裏,傳來男人粗犷的說話聲。
幾個人吓了一跳,腳步一下子頓住。
王婆子轉頭看向顧山,有些緊張的問:“誰在裏面?”
顧山對她做了個“噓”的手勢,而後放下蘇婉,小心的走到大門口,附耳在門縫上偷聽。便聽一個男人暴躁的說:“媽的,這偷偷摸摸的日子還要過多久?老子都快憋死了。”
另一個男人安撫說:“再忍忍,等到官府通緝的風頭過去,咋們從新找個地方占山為王,一樣吃香的,喝辣的。”
“等!等!等!天天縮在這小破屋裏,老子等的身上都長毛了。”
“不然你說怎麽辦?現在到處都是通緝我們的畫像,你敢出去嗎?”
顧山聽到這裏,暗暗震驚。
最近幾天,城門口新貼了幾張通緝犯的畫像,據說都是大涼山的土匪,被官府圍剿的時候逃出來的。
官府為了抓捕他們,費勁了心力。卻沒想到,這兩人竟然躲在自己的家裏。
顧山悄悄的退了出來,對王婆子和蘇婉說:“裏面是官府正在通緝的土匪,我們先離開。”
蘇婉和王婆子一聽這話,頓時大驚。尤其王婆子,想到自己家被土匪占了,一時間焦急無比,整個人六神無主。
她身上又背了繁重的包袱,一個慌亂,“噗通”一聲,摔倒在了起來。
“哎喲。”王婆子痛呼出聲。
裏面的山匪聽見聲音,頓時一驚。立刻操起手邊的大刀,沖到門口喝道:“什麽人?”
王婆子才被蘇婉和顧山合力扶起,一聽這兇神惡煞的聲音,又是一驚。身子一軟,差點兒又要摔倒。
顧山倒是鎮定,不動聲色的擋在蘇婉和王婆子的前面,不卑不亢的說:“我們是這房子的主人,不知兩位為什麽會在我家?”
兩個山匪一聽是這裏的住戶,反倒是松懈下來,痞痞道:“你說這房子是你們家的,有證據嗎?上面有你們的名字嗎?”
顧山臉色一冷,沉聲道:“你們這是想霸占?”
山匪嬉笑,“怎麽?想跟我們搶?你活的不耐煩了?”說着忽然掄起大刀,一左一右的朝着顧山砍來。
這三人必須死,否則他們的藏身之處就會曝光。
顧山早防着他們呢,一見他們攻擊,立刻大喝一聲:“你們快跑。”說着掄起院中的一根長竹竿,對着兩人腳下一陣猛揮。
山匪被竹竿揮的無法正常行走,只能跳躍着躲避。可竹竿揮的太快,他們跳不過來,沒多久就被絆的摔倒在地了。
山匪頓時大怒,幹脆揮起大刀,噼裏啪啦幾下,将竹竿砍成了好幾節,嘴裏不停大罵:“臭小子,敢陰老子,老子砍死你。”說着又舉起大刀,朝着顧山砍來。
三人距離極近,眼看兩把刀就要落在顧山的左右肩上,蘇婉和王婆子吓得魂飛魄散。
卻見顧山身子一矮,躲過刀鋒。又趁勢伸出兩拳,迅速的擊在兩個山匪的腹部。
顧山力大無比,兩個山匪同時被打的摔倒在地。顧山又立刻上前,趁着他們疼痛之際,奪過砍刀,而後左右手各拿一把,同時對準兩個山匪的咽喉。
作者有話要說: 我山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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