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壹
席小曼
“席小姐,好久不見,最近好嗎?” B公寓鄰居李阿姨笑着對我說。“好久不見”我微笑道。這裏是唐柏別一個住所,離公司比較近,他是典型低血糖症人群,早上起不來,為了方便上班,他選購了這裏。唐柏與我自幼相識,說起來算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他比我大三歲,經常以哥哥自居。我認為他是唐家兄弟中最聰明的一個,他對學習毫不上心,經常打籃球,看電影,可成績還是第一,小學第一,初中第一,高中第一,大學第一。。。有他在的班級‘第一’這個稱號必然是他。某天,我與他在家裏看電影,那部電影名字叫《教父》(注:該片改編自馬裏奧普佐的同名小說,講述了以維托唐科萊昂為首的黑幫家族的發展過程以及科萊昂的小兒子邁克如何接任父親成為黑幫首領的故事),他雙眼冒金光,異常興奮地對我說“小曼,我要去念電影,我要制作一部教父式的傳奇電影” 那時候我只有15歲,腦子裏一根筋,覺得他癡人說夢話,不過,看在多年情誼上,我随口說了一句“去美國念,那裏不單有好萊塢,還有百老彙” 20歲那一年,唐柏毅然選擇了出國留學。我與他一別就是3年,那段時間,我與他基本不聯系,有關他的消息都是偶爾從奶奶口中得知。大一那年,親哥哥與父母車禍去世,家裏只剩下我與奶奶相依為命,記得葬禮那天,一團團烏雲緊密塞滿天空,不時響起“噼啪”的雷嗚閃電,雨腥味充斥四處,雨水一點一落,地面雨跡形成稀薄一層後,“哇啦哇啦”地下起滂沱大雨。瞬間,街道面湧入大量雨水,沙井口“嘩嘩”作響。那段時間,家裏很靜,連呼吸聲都能聽見。喪事辦妥後,我回到大學。校園、飯堂與宿舍三點一線成了我的日常生活模式。我如一個死了似的人,不會笑不會哭,我失去情感,也失去了親人,感覺就是一副軀體,穿街過巷。某天放學,我拿着課本,一步一步地走在校園林蔭道間,那一棵棵開滿粉紅色櫻花的大樹靜靜地矗立于油柏路間,風徐徐吹來,櫻花瓣紛紛揚揚,落英缤紛,如墜落的小雨點,墨黑地面鋪灑一層緋雪,淡淡花香緩緩飄散。前方一個熟悉的身影,他向我敞開雙臂。我怔怔地看着他,那一刻,我以為自己看到幻覺,直到他擁我入懷時,我才确定他是真的,他回來了。
“你怎麽現在才回來”
“抱歉,我來晚了”
我無法抗拒唐柏的溫柔,情不自禁地發生關系了。那是第一次,身心間的痛楚、歡愉,我至今仍然小心翼翼地保存着,忘不了布滿汗水的結實身體,灼熱的緊致肌膚溫度,還有一雙情意綿綿的誘人雙眼。
春去夏至,夏去秋來,秋逝冬至,歲月荏苒,光陰如箭,流水般的時光一去不複返,轉眼間又是三年。唐文放棄國外傳媒公司優厚條件,選擇回國發展。
我從包包抽出門匙,鑰匙插入門鎖,‘咔嚓’一聲,緩緩推開大門,熟悉的人蓋上我的手背,手掌心溫度如陽光般溫暖,好看的嘴角揚起一個完美的弧度,那一抹如沐春風的笑容,靜靜融入我心底處“想我嗎?” 我笑了笑,輕輕吻了吻他,久違的觸碰,思念的溫度“想你了”
唐柏從事制片工作,就職于國內規範最大的影視制作公司。他以短短一年時間,從助理飙升公司高層管理者,深受老板器重。除了正職工作,他還喜歡投資副業:股票基金,每進必有所獲,是典型的理財高手,目前這所公寓就是他理財收益。男人錢才兩得意時,自然容易招蜂引蝶,A周報“著名制作人唐某與著名女星共聚晚餐” B娛樂雜志“圈內資深制作人唐某與影後陳某夜游” C傳媒大咖微博“影視公司高層唐某與歌星鄭某後臺密會” 如此劣跡斑斑,我看着他一聲不吭,眼裏全是怒火。他的壞毛病每次都能娛樂廣大人民群衆,為人津津樂道。他不急不忙地喝了一口茶“照片拍得這麽醜,明天怎樣見人” 我故作鎮定“我差點忘記,你的右側臉是最完美的,要不下次給跟拍的記者們提個醒?” “好提議” “。。。” 我頭也不回地,用力關上大門,一聲巨響,走了出去。我光着腳走到電梯口,地面細小的沙石陷入軟糯的腳底,接觸冰冷地面,感覺糟糕透了。現在正值春夏交替間,乍暖還寒,我都忘記穿外套了,雙臂貼着胸口,手掌不斷來回摩擦,希望能生起一點溫度,不要讓自己太冷。
“外套都不穿,感冒怎辦?” 唐柏追了上來,他給我套上外衣後,蹲下膝蓋,手托起我着地的腳板,細細地為拭擦灰塵、沙子,然後再穿上毛絨絨的家居鞋。我紅透雙眸,心酸湧上心頭,哽咽地說“你這個風流鬼,壞胚子,活該被人割千刀” 唐文微微彎起身,一手攬着我的側胸間,一手放在我的膝蓋下,輕松地把我打橫抱起,我摟住他的脖子,任由鼻涕口水沾在他心愛的襯衫上。他哄着我,溫柔地說“我是風流鬼,我是壞胚子,下不為例,不要哭了”
每次他一哄,我無條件地原諒,就像小孩子生氣,氣不長久。他了理,我明白,仿佛就是默契。
咖啡茶館,我與阿芯、小孔與小瑛迎來了閨蜜大聚會。“最近大姨媽遲了,唐文硬是拉着我去做檢孕”阿芯無奈地說。 “二叔子,可是盼小孩子,都盼急了。他這樣做很正常的,你多體諒” 小孔說。小瑛放下手上紅茶杯“男人只要聽到懷孕都會兩極化。有的人像中了彩票似高興不已,有人像下了地獄呼天搶地。姐妹,你應該慶幸你是前面那一種” 阿芯無奈地搖頭“抱歉,檢明正身,我仍然是一名未孕婦女” 大家樂得哈哈笑。我數了數手指,大姨媽遲了二個月,不會有意外吧。回到家後,我從包中取出檢孕棒,像做賊似地入潛入廁所。幾分鐘過去,我松了一口氣,或許對于生小孩問題上,我仍然沒有勇氣去挑戰,時代賦予了生育新的價值,不是簡單的生下,也不是普通的養育,它需要的是一份責任,直到死也不能擺脫的職責,如果有天我突然離開年幼的他,那有多可憐。幸好,我暫時沒有‘麻煩’。回到房間時,唐文拿着檢孕棒包裝盒。太大意了,我居然沒有丢了它們。這小子不是要去聚會嗎?居然有時間來這?一定是奶奶給他開的門。
“你懷孕?”
一瞬間,我啞口無言,應該怎樣解釋?我咬緊下唇,微微低頭任由長發飄散遮面,不想讓他看穿我的窘況。他走到我身邊,頭俯下,親了親我的小腦門,在我耳畔邊問“懷了?” 我推開他,捂住他的嘴,我倒吸一口氣後,直接地說“沒有” 唐柏清澈眼睛泛起陣陣漣漪,失望、寂寥混在黝黑的眼珠子裏,英俊不凡的他也有蒙上陰霾的時候。
唐家
唐柏坐在沙發上,看着花園裏小傑與大哥開心地玩耍。他疑惑地問唐文“二哥,為什麽大哥這麽想要小孩?” 唐文番了番好幾頁雜志後,回道“大概是想要一個像自己的孩子,讓妻子看到小孩,就想起自己” “想不到大哥也是浪漫的人”唐柏嘆氣地說。“三哥,你想要小孩?”唐哲問。“要你的頭”唐柏一手扣住他的脖子,一手揉着他的頭。兩人像小孩似玩耍起來。經過的唐媽媽大叫“你們都多大年紀了,還像小孩似,快給我住手!” 那天晚上,唐家很熱鬧。
唐柏受邀參加好友舉辦的時裝秀。這一次,國內外傳媒記者争相報導,一票難求,出席的人大有來頭。思忖收到的兩張邀請卷,他想了想,決定找小曼。
“時裝秀” 小曼瞪大雙眼,整個人像石頭般僵硬,神色蒼白,怔住了。
她的反映,唐柏老早就想,他拿出一個若大的絲絨黑色盒子,仰起好看的下巴,示意讓她打開。小曼看到一條漸變的淡藍色長裙,裙紗間還鑲着一顆顆水晶“多少錢?” 唐柏推她去換衣服“價錢甭管,去換衣服” 這小子花錢大手大腳的,成立家庭後都不知道怎樣養家。
裙子後背有一條很長的拉鏈,我對着鏡子,手怎麽都夠不着“唐柏,過來!” 他盯着我的後背,別有用意的搭手進去,手悄悄繞過脊背,抓握隆起的rou xiong,沒來及反應的我往後退,正好跌入他懷內,此時的我就像被猛獸捕獲的獵物,不能擁有自我選擇的意願。他反複輕輕地吸吮我的小側臉,他大口大口呼氣,臉微微紅熱“最近我做了空中飛人,見你的時間都沒有。好不容易等來休假,你的大姨媽卻來看你了,我心癢癢的,來一次,好嗎?” 他的手越發沒有規矩,身上衣裙被脫個清光,身體是誠實的,我也渴望着他,那種感覺是一種無形的渴望,愛與被愛的融合,我們如膠似膝地甜蜜了一夜。。
坐在副駕駛位上的小曼不時偷看唐柏。肌膚玉瓷雪白的他遺傳了唐媽媽的優良因子,外貌與輪廓則遺傳唐爸爸完美弧度,他是一顆基因優良的好苗子。今天的他一身得體打扮,絲毫不輸國際巨星,煥然而發的優雅時尚,弄得我撲通撲通地亂跳。他特意翹卷烏黑亮麗的發質表層,染上只能在光下才能看到的淺褐色,透過迎面的陽光,散出陣陣迷人的清新氣息,上身衣着以白色為底色印有黑色大條紋的高格調襯衫,下半身是黑色的長褲加黑色英倫鞋,襪子還是我喜歡的顏色,這男人讓人無可挑剔。
唐柏眼角略過,注意到我的小表情,打趣地說“不要太着迷,記得擦口水”
他是怎樣知道?我拿出紙巾擦了擦口水,随後轉向窗外“了不起窩”
唐柏嘴角微微往上提,露出月牙般的皎潔笑容,他很愉快。
時尚秀的現場,我看到時常在報紙與電視裏金光璀璨的明星們。我一下子呆住,唐柏在我耳畔旁說“去車裏,拿我的外套過來”
“外套,這麽熱你還要穿?出熱痱子怎麽辦”我不經大腦脫口而出。
他呆了一下,用手輕輕地敲打我潔白的額頭“謝謝關心,秀場內有空調,如西伯利亞草原,不熱,還有這是時尚,快去”
我紅着臉,說道“哦”
走進後臺,工作人員對唐柏畢恭畢敬,招呼我們來到一間化妝室。進去後,我整個人蒙了。一個長發靓麗的女人周邊圍着十多人,有的吹頭發,有的化妝,有的幫忙穿衣,有的幫忙配帶飾物還有……她若定神怡地站着。我們進來後,一位中年的外國人走過來用流利的中文說:“這麽晚,Simon, Lyn(雷琳)都要上第二輪了”
唐柏“抱歉,下次我會注意時間的。我得跟女王打個招呼,說聲抱歉”
不等我們過去,那位女神緩緩走過來“罰你請吃飯”她擁抱了唐柏,親了親他兩頰,眼角間注意到旁邊的我“這位是?”
“我為你介紹,席曼”
“你好”雷琳禮貌地說。
我驚呆着,她居然跟我打招呼,女神雷琳,國際巨星。一時半刻,我說不上話,唐柏笑着為我完場“她是太高興”
他一手攬住我的腰身,一手細細地按捏手臂,低聲說“小曼”
我回過神來,回看了唐柏一眼,轉過頭,對雷琳說:“雷小姐,你真人比上鏡好看”
“謝謝”雷琳微微一笑,迷倒衆生。我驚嘆世上應該沒有男人會拒絕她。
看着舞臺上身穿華服的雷琳及一衆模特,配上那一曲曲古典輕音樂,場內一面面花海似的牆壁,我從來沒有看過如此高規格的時尚秀表演。我目不轉睛地盯着天橋上的模特,生怕眨眼間錯過任何一個小細節。
表演中場,我全身毛孔開始豎起來,肌膚面感到一絲絲冰涼。唐柏将外套脫下來,往我身上披,還細心地問“暖嗎?”看着他在意的眼神,一絲喜悅感從心底湧上,我笑着點了點頭。
唐柏低聲說“待會無論什麽事情都不要驚訝” 什麽?讓我保持鎮定?難道時裝秀有爆破環節?太酷了。我欲想轉過頭張望時,唐柏右手扶住我的側臉,往回拉,一聲不響地貼上雙唇,這一次,是他在公衆場合第一次吻我,他的舌尖肆意地撬開我的小紅唇,直接與我纏繞相織,半晌後,仍然不願離開,他的氣味充滿橘子香氣,甜甜的可好聞,可能剛剛喝了水果酒的緣故,他微張開嘴巴,這下子,我與他唇舌間的互動明顯地暴露大衆視野裏,那時候,我心頭萦繞着被偷拍的感覺。我祈禱萬能的上帝,不要是真的。
幾天後,我收到小瑛電話。
“妞,你要公告天下,宣告正室地位?”
“胡說什麽”
“你沒有看今天報紙嗎?”
我打開折疊臺面的報紙,頭版是我與唐柏舌吻的照片。那個混蛋,他故意的,存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