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叁

清晨一束束和煦的明亮陽光從窗外透過窗簾縫間,投到床上一對□□男女身上。唐柏眼睛感到隐隐的光刺感,他揉了揉頭淩亂的頭發,穿起白色的毛巾浴袍走到浴室。溫熱的水嘩嘩地沖刷到軀體上,汗膩感、疲憊感、還有嘴唇上那一抹抹口紅,唐柏擦了又擦,他想把一切擦掉,什麽都嶄新的,像沒有用過似。

唐柏穿回衣服,在鏡子前站着,梳順烏黑油亮的短發後,他頭也不回地離開酒店房間。床上亞麻色頭發女子背對着他,在房間別一處閉起眼睛,讓人覺得她睡着,還沒醒來。

門‘咔擦’關上,女子緩緩睜開眼睛,那一對靓藍的眼珠子泛起了絲絲淡淡憂傷。她轉過身子,卷縮膝蓋,躺在尚有餘溫的床單面,她靜靜地吸吮唐柏獨有的氣息,他天生就是一個能讓人着迷的男人。大學時,我們已經認識了。我念表演,他念電影,同一所大學不一樣的風雲人物。我很喜歡出外玩耍,酒吧、畫廊、博物館、影院、劇院。。。我是學表演的人,新鮮事物對我而言,是生命的經歷,我将來一定會成名,所以我必需去體會這些事物。紐約Cielo酒吧五光十色,寬敞明亮,每天晚上都有數不清的人在這裏狂歡,我喜歡熱鬧。一個人卯足勁頭地去喝酒。我打扮時尚,配上靓麗五官,毫無疑問我是這裏的女皇。

“賞面喝杯酒嗎?”一個藍眼睛,黃頭發的白種人說起一口流利的國語。

我怔了一下,他很快地引起了我的興趣,拿起白人手中酒杯時,一只白皙透亮的手蓋上杯口,阻止我拿起。

“她是我的女朋友” 一個黑頭發,英俊不凡的白皙青年淩厲地望着白種人,一字一句地不急不慢地說,每一個字的音調都被加重,聽起來,讓人感到懼怕。

白種人無趣地離開了。一眼看青年,我與他是同齡人,他個子很高,身材很好,絲毫不輸TOP MODEL。他轉過頭對我說“酒裏加藥了,你一個女人家都不注意的”

我像一個犯錯的小孩,垂頭低耳,抿了抿小嘴唇,說“謝謝”

他要離開時,我叫住了他,問“我叫LYN 雷琳,你呢?”

他回過頭,揚起嘴角,露出迷人笑容“我叫simon 唐柏”

那一剎那,我覺得自己喜歡上他,愛上他了。為了他,我開始死纏亂打。圖書館自習,參加講座,學生會工作。。。一段時間後,大夥都笑我們是一對的,我成功地迫走狂蜂浪蝶。“做我男朋友”這是我時常挂在嘴邊的一句話。他每次聽後都只笑了笑,沒有回答。時間久了,我沉不住氣。硬拉着他坐在一角,問“你為什麽不給我回複?” 這一次,他似乎與往常不太一樣,表情波瀾不驚,聲線冷得讓人猜不出他的情緒,他頭轉向我,問“你喜歡什麽花?” 花與男朋友有聯系嗎?我咬了咬牙,大聲說“櫻花!” 這小子真的不給我答複?半晌後,唐柏抱住我,溫柔地說“我們開始吧” 與他交往那段時間,真的很美好。他對我無微不至,我以為交往後,我會是一個‘賢妻’,誰知道原來我是幸福被寵小□□。他關心我的學習,對我的表演給了許多中肯意見,他關心我的健康,經常為我下廚做飯。他是一個好男人,我作為富家千金,物質上什麽都不缺,心卻一直空空的,唐柏将它滿滿地填上,那時候,我天真地以為倆人能走到最後。讀碩那一年,繁忙的唐柏突然決定回國幾天,走的時候很沖忙,臉都急了,我擔心地問“需要我幫忙嗎?” 他搖了搖頭,收拾行李登機回國。回來後,我發現他變了。平日裏我們仍然一塊,但我總感覺他的心不在我這,他精神游離,煙不離手。攬住他時,淡淡的煙草味湧上鼻端,一種說不出來的心醉堵上心頭。

“你最近有心事嗎?” 我問

唐柏放下手中的煙,點燃的煙蒂掉下點點白色草灰。起初,他沒有回答,手指用力按捏煙蒂後,空氣裏的煙草味漸漸散滅“我們分手吧”

“為什麽?” 我似乎早有心理準備,那時候,居然沒有哭出來。

“我愛上別人了” 唐柏說。

他鎮定得讓我讨厭,我看着他,眼睛蒙上一層層淚水,眼眶擠不下,刷刷往下流“你認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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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 唐柏低下頭,再也沒有直視眼前的我。

“我們還是好朋友嗎?” 我問

“只要你想要,我們還是朋友” 唐柏說。

分手後,我像受傷的野獸,傾注全身心去表演。而唐柏也開始了電影之路,他去影視公司做制作助理,去電視臺做編導助理。。。我與他為了各自的理想奮鬥着。回國時,我碰到他。這麽久沒有見,他還是一樣,英俊不凡,白皙透亮,只不過,身邊多了一個女人,他看着她,笑得很開心,很高興,兩個人之間彌漫着別人無法插入的氛圍,我知道她就是他的另一個。

傍晚,唐柏在小曼廚房做菜。外套手機手機響起,小曼“唐柏,你手機響了。”

唐柏正在炒菜,離不開“你幫我接”

小曼接通手機後說“你好,哪位?”

“你是。。。”

一位陌生女子的聲音,聲線溫柔透亮,聽起很舒服。小曼“他正忙着,你有什麽事?”

“他的手表留在我家了”

“我讓他回你電話”

“不用了”

‘哔’ 手機挂斷。

“誰?” 唐柏走出來問。

“電話顯示LYN” 小曼将手機給他。唐柏拿着手機走到陽臺,他在回電話。晦暗的光線模糊了他完美的剪影,LYN是誰?唐柏的影子在燈光照射下,拉得很長,盯着颀長的身影,小曼感到極度不安。

最近唐柏經常加班,除了電話,視頻,他好久沒有為我做菜,好久沒有握他的手,甚至擁抱也沒有一個。小瑛,阿芯望着我,感嘆我只有這等出息。沒有辦法,自從公開男女關系後,我明顯感到與他之間不同了。不管多晚,他都會回我微信,不管多累,他都會抽時間陪我。如果說這是愛,我覺得這就是愛,如果說這是親情,我覺得這也是親情。我對他越來越依賴了。

逛街時,我們經過4S店。透明的櫥窗裏擺放多臺新型SUV。午飯時,我還惦記着。“你家沒有車,不如趁拿了新車牌,買一輛”張芯說。

“再看看吧” 我低聲說。

家裏經濟情況不錯,早年父母買下人壽保險,死後我與奶奶得到一大筆錢。而且父母工作時,也攢下不少錢,足夠家裏開銷與日後生活。晚上看電視劇時,我眼尾瞄了一眼正在織毛衣的奶奶,她也老了,如果有什麽事情,家裏有臺車,準是方便些。思前顧後,我找來張芯幫我挑選。最後白色現代ix25 SUV。

“小曼,let’s go” 張芯坐副駕位上說。

“GO” 我興奮地插上車鑰,踩上油門,啓動汽車。車子起動那瞬間,半開的車窗捎起清涼夏風,眼睛向前伸望,風景點越來越小,路越來越直,我興奮不已。

幾天後,我如往常一樣,收拾唐柏公寓衛生。臺面居然放着那小子的手機,他不像這麽大意的人,要不送去公司給他?

電話鈴聲響起

“唐柏。。。”

是女人的聲音,與上次一樣的聲音“他不在,你有什麽事找他?”

“他把衣服留在我家裏了”

“我讓他給你回電話”

“不用了”

‘哔’電話挂掉。

來電顯示‘LYN’ 又是她?這個女人是誰?我忍不住翻查了手機通話記錄,微信內容。傍晚,我回到家裏。一個人在房間裏發呆,LYN就是唐柏在外面的女人。明天,她約唐柏,他們要做什麽?一晚間,我雙眼無法合攏,他們就像一根刺紮在我心裏。隔天,我開着車偷偷地跟蹤唐柏。

這個夜晚天氣很不好,天下起暴雨,一陣陣的風卷來卷去,風夾雨的,無法分辯眼前事物,車窗外的物體仿佛一團紙,折團後又鋪平,看得很累人,他們站在門口前的身影只能依稀看到輪廓。

“我們的關系真的要結束了” 唐柏說

“你舍得嗎?能忘了我?” 雷琳說。

“我打算結婚了,抱歉”

“。。。”

他們在談什麽?風雨停下後,唐柏才從大廈門口出來,那個女人是誰,我搖下車窗往外看,那瞬間驚呆了,LYN是雷琳!那個對自己禮貌友好的明星千金,居然是唐柏的。。。

咖啡館

張芯遞給小曼一盒蛋糕,一支紅酒“這兩樣是我精心挑選的,你和小柏要好好品嘗”

“謝謝” 小曼微笑道。

她的表情很愉快,張芯心裏卻憂慮了,為什麽?女人直覺吧。

唐柏公寓

“今天辛苦了,快去洗澡” 我接過公文包,推着他去洗澡。

半晌後,唐柏穿越舒适的家居服,大方款款地坐在對面。他看到臺面有兩杯紅酒,還有插上蠟燭的蛋糕,問“你生日還沒有到吧?”

“舊歷生日,你記了?”

唐柏笑了笑“的确忘了”

“禮物呢?”

“下次補上” 唐柏拿起酒杯優雅地小口小口喝。

“不如,你誠實回答我三個問題,就算是給我的生日禮物,怎樣?”

“你該不會想知道我的□□密碼吧?” 唐柏打趣地說

“行還是不行,幹脆點,大老爺們一個,比我還別扭”

“好好好,不管是三個,還是一千個,你問我答,總行了吧” 唐柏繼續喝紅酒。

“LYN是誰?”

唐柏放下紅酒杯,怔了一下,回道“以前的女人”

“你愛過她嗎?”

“曾經愛過”

“跟我一起後,與她還有關系嗎?”

“偶然有”

我舉起紅酒杯,淡紅酒液在杯裏來回晃動,手指染上一抹紅光,臉上浮現無奈的微笑“我們幹杯,為那個曾經被我們傷害的女人而幹杯”

“。。。”

兩個人的愛情世界裏,不應該有第三個人,我一直以為她是第三者,誰不知道,那個人原來是我,我将別人的幸福奪過來後,還一臉無辜地說自己才是受傷的,虛僞、可惡。

我不知道應該如何面對唐柏,或許暫時分開是一個明智的選擇。我需要冷靜,需要考慮彼此的将來。唐柏答應了,但是他提出了一個要求:不能消失,不能突然間消失。我點頭答應。自那次後,我們已經三個月沒有見面。奇怪的是,他絲毫沒有在我生活中消失,腦海裏滿滿的都是他。

某天,陽光溫暖,微風飄蕩,是個好天氣好日子。我出外逛街買東西,走在大街時,忽然感覺到全身麻痹,四肢無力,冰冷的鮮血從鼻孔中淌流出來,我倒在地上,混身顫抖,聲音壓在心裏,發不出來,誰來救我,誰來救我。

圍在旁邊的人越來越多,大家六神無主時,一雙強有力的手塞進我的嘴巴內。“請幫忙打電話112,快” 男子焦急地說。

醒來後,我已經躺在醫院ICU病房裏。幾條透明的輸液管有的插手臂、有的插脖子,我全身無力,睜起疲憊的眼皮看着醫生。他就是街上救我的那個男子。

“你醒了?你已經昏迷了三天” 醫生一邊說,一邊用針管插入吊滴瓶,調試藥劑量。房間的白熾燈明亮,他的身影很高很高。

“我。。。”

“你暫時說不到話,待幾小時後,藥力起作用,你就能說話了”

我點了點頭。

隔天,唐柏來醫院接我。他握着我的手,溫柔說“回家了”

我抱着他哭了,那一剎間,我感到全世界都是黑暗的,見不到陽光,聽不到聲音,只有死寂的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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