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柒
唐哲眉目如畫,面如冠玉,他好像造詣精深的工筆畫家精心刻劃出來的一樣無語論比。
而他并不滿足上帝的恩賜,學習、工作中,他付出遠遠超越常人,在汗水中不斷成長、茁壯。
唐哲任腦外科醫生兼醫技部門老大,前程似錦。
護士甲“聽說院長要唐醫生接班”
護士乙“喲,年輕有為”
護士丙 “不止這一件呢,聽人說院長千金秦醫快要和唐醫生結婚”
醫院有關唐哲的傳聞越演越烈,他似乎不怎麽高興,冰冷冷的,什麽事都漠不關心,只是工作,只有工作,全是工作。
與她交往時,我一直否定她對我有影響。我重來沒有發現工作是這麽好的事情。那個女人曾經一臉不在乎地對我說:女人可以沒有愛情,但是絕對不能沒有工作。我奇怪地問“為什麽?” 她認真地說“錢,沒有愛就要大把大把地往衣袋塞錢”
她現在好嗎?
。。。。。。
唐家
餐桌上,秦蓉忙前忙後,一副唐家媳婦模樣,唐媽媽極為高興,整天與她小聲說大聲笑,俨如一對母女。
唐爸爸“老麽,什麽時候把事情給辦了?”
唐家人睜大雙眼,望着鬓發花白的沉默老人,他罕有地說了一句震驚家人的話。
秦蓉期待地望着唐哲,眸光不斷發亮,這一刻終于要來了。
“爸,結婚不是去市場買菜,随便帶個錢包、環保袋外出便能成行,我們都不急” 唐哲一臉不在乎。
這時候,他是小孩子,古靈精怪地看着唐爸爸,不變的是英俊的完美臉龐,喚起看客們的吹之若慕。簡單幾句,輕松地緩和氣氛。
旁邊的秦蓉勉強微笑附和,在大夥跟前,給男人面子是女人的準則,她牢牢地銘記着。
幾天後,唐哲與院長讨論調研論文。
院長專注地看着WORD文檔,忽然開口“小哲,男人工作固然重要,終生大事也不能落下。老師是過來人,現在不求別的,只想你和蓉蓉快點成家立業,生個白白胖胖的小孩子,那我也功成身退”
“聽你說得,老師您可是寶刀未老,前面的路我還要老師多多提點” 唐哲打趣地說。
某夜月色明朗,皎潔光亮,秦蓉色彩鮮豔,輪廓線條飽和柔亮,霎時,我傻眼地怔了,她不再是黑與白。
“我們分手吧” 我望着她不留餘地決絕地說。
秦蓉握緊餐具,瞳仁慢慢收縮,詫異地盯着跟前的唐哲,視線越來越模糊,纖細如玉的十根手指慢慢松開,銀色餐具整整齊齊躺在雪白餐桌上。她喝了一杯清澈透明的白開水,用力地反抽一口,清新的空氣緩緩吸入,待鎮定後,她像平常的女人,問“為什麽?”
“我不愛你”
“那她會愛你嗎?”
“會的,她愛我”
“撒謊,在她眼裏,你根本一毛不根。唐哲,留在我身邊,我倆一定能磨合,甚至結婚生子。她呢?有什麽好?比你大5年,整天只有工作,喜歡玩,不安分守己,唐爸爸唐媽媽會同意嗎?”
唐哲沒有聽秦蓉的話,她自認為苦口婆心能感動跟前如風一樣的男人,癡心像□□毒死昨日的冰雪聰明,這一刻,她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她放下自尊,只求回眸一眼。唐哲俊臉微微側轉,完美的輪廓節骨格外清隽,半瞌半睜的眼眸瞇成秀長弧線,那點弧度,那點角度,凝聚無盡潔白亮光,他晶瑩剔透,潤白如玉,那份靈動莫名喚發骨子內蘊藏的性感,他自恃嬌縱行兇,向你柔弱的心狠狠地捅刀,緋血成河,腥味漫天。
唐哲不急不慢地從衣袋抽出一盒香煙,打火機‘噔’一聲響,啪出一煋火花,煙頭白端處冒出縷縷蒂頭煙,嗅覺神經充滿無奈的煙草味,淡淡的,刺刺的。
這個像煙的男人随風而去,像一陣不羁的風,你無法停住它。
與秦蓉分開後,我主動向院長老師提出調派。老師沒有挽留,他一向待我如親兒子。女兒與兒子吵架,父母頭都大了,更甭談心碎。老師年邁古稀、鬓發蒼白,我不想他傷心勞累,我主動離開,或許是解決問題的方法。幾天後,醫院人事批準了調派申請,我調往醫院B分部。
房間
收拾行李時,小傑摟住我,撒嬌地說“四叔,你要去B城市多久”
“不知道,也許很久吧” 唐哲折疊衣物說道。
“會像二叔那樣嗎?走好幾年” 小傑問,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唐哲,天真無邪的表情純真稚氣,鄧爺爺說過:孩子是祖國未來的花朵。唐哲望了望小傑兩顆雪白的兔牙,前陣子,這家夥愛吃糖,不管日夜,褲兜裏都揣着幾顆糖。
這小子除了大門兩顆整齊的白牙,都掉光了,還能傻乎乎地笑出來。我捏起小傑兩頰胖胖的嫩肉。雙手一時往外拉,一時往內攏,他像皮球似被我整了好一會。這小子一向乖巧,很聽我話。
“小傑,把糖給丢掉”
“麽叔,人家長身體,沒有糖會活不來的”
這個臭小子,我都要走了,還磨磨唧唧,胡塞亂套。
幾天後,聽大哥說小傑居然将家裏的糖全給丢到垃圾桶,連廚房的沙糖一顆不剩,大嫂氣到打他小屁股,紅彤彤的,哭了好一會。
在B分院,唐哲不再是老大,任職普通外科醫師主任,什麽事情都必須從頭來過。漂亮的人有才幹,他清晰自己的才能與天份。初來醫院分部,他第一個病人就是程總編。
程總編昏迷好一段日子,腦部積血擠壓神經,以致他一直醒不來。這段日子,我一直研究程總編的腦部光片,淤血黑點一塊大一塊小分別壓在左腦與右腦的神經中樞兩側。如果處理不妥,很可能會引發腦內壓,腦血管爆破人就完蛋了。
腦部外科是唐哲強項,他很倔強,越是有難度的事,越能引發他的鬥智。當初,憑着這股勁,他過五關斬六将把醫技部老大位置收入囊中。
醫生的工作不分晝夜,可以看晴朗的碧空,可以看璀璨的夜幕,活的氣息缱绻萦繞不散,不好不壞。‘不’代表否定,我認為它偶爾可以代表‘肯定’,生活除了愛情,還有親情,友情,□□。。。整天忙碌,不甘寂寞地我忍不住去酒吧,享受震動耳膜的搖滾快感,混雜的樂聲嘶啞裂肺,身子碎了又複原,逍遙快活。男人孤獨時,誰都可以。燈紅酒綠的酒吧內,人聲沸騰,熙熙攘攘,我随手抓了一個衣着火辣暴露的長發美女。
酒吧洗手間燈光晦黃,我抱住陌生女人,緩緩仰臉,一绺绺黑色發絲零亂散落,輕輕劃過臉龐,發絲細細割劃鋪臉的光,有時如絲有時如線,歡愉的熾熱不斷迸發,一會後,我倆已經滲出層層汗珠,單薄的襯衫濕了一大片,我重重地反抽一口萦繞鼻端的香氣,一股馥郁的女人香,我舒服得一塌糊塗。
“啊!”
陌生女人高喊,連番shen吟延綿起伏,時而昏沉,時而高亢,大口大口的喘息盤旋寂靜的洗手間上空,濡濕的額頭滑落豆子似的汗珠,劃過唇角邊,彌漫苦澀的味道。
我想她了,她在哪?
放縱酒色,留連花叢,從來就是男人的特權,我來去自如,沒心沒肺,今天碰巧是她,明天或許就是別人,後天應該是陌生女人。我的臉俊俏嬌媚,五官精致如畫,身材颀長,随便穿質地柔軟的白襯衫黑色褲,混身盡是玉樹臨風的味道。
我拿着烈酒,屈膝倚靠吧臺邊緣,側臉恃傲地望向陌生人群。
街口紅綠燈處,我摟住女人纖細的腰間,不時低頭輕咬她性感的臉蛋。她是誰?我不知道,大概她比別的女人能喝,所以我親了她的,一塊去開房。
綠燈亮,我倆沿着斑馬線向前走。
大概喝多的緣故,神經漸漸亢奮,仿佛身體也能飛起來。
我踉跄走了幾步,我撞倒迎面的一位女人。
“看你多壞,把別人家撞倒了” 陌生女子攬住我的腰身,打趣說道。
我竭力地搖頭,那一下很有力,待酒精微微散開,我與女人的目光已經撞在一起,她不是很漂亮,卻能牢牢地困住我的心,她一直都是我的家,讓我避風躲雨,翺翔晴空。
我一直在想與她重逢的場合,幻想她會緊緊地抱着我,小鳥依人地對我柔情蜜語,烏黑的瞳仁會不時洋溢幸福的微笑。
“。。。” 小瑛目光呆滞,僵硬地站在原地,待紅燈亮起,馬路中間只剩下我仨人。兩邊的車子焦急地響起刺耳的喇叭。
‘哔—哔----’
她斂住目光,拾回掉到地面的手袋,轉過身匆忙離開。
我的腳走得很快很急,速度與跑步無差,微風緩緩略過,絲絲涼意纏繞而上。我怕她會再消失,我不希望看着她的背影,我不要分開,我讨厭這樣子的生活。
小瑛
我沒有回頭望,不想讓他再占據腦海,眼簾,我要狠狠地抹掉他。那個妖嬈的女子大概是唐哲的新歡,早些日子,我聽姐說,他與秦蓉的事情,那時候,我曾經想過他會來找我,懇求複合。如果真的那樣子,我會怎樣做呢?
沒有答案的,我喜歡逃避,有答案的,我喜歡繼續。
深夜時,門玲聲、拍門聲響個不停,寧靜的樓宇一下子熱鬧起來。
“開門,胡小瑛!” 唐哲大聲喊叫。
我急忙走下床,跑去打開公寓大門“你發什麽瘋,鄰居都要被你吵醒了”
唐哲別有意思地望着我,滿意地露出魁惑笑容,深邃的眼眸煥發流光,不經意間困住你的人、你的心,我非常不喜歡這種感覺。
我不情願讓他進來,如果我能不顧全棟大廈鄰居們的抱怨,這小子老早就會被我攆出家門。
“你怎麽進來的?” 我所住的公寓必須持有磁卡才能出入,早前為了方便小孔,我給她一張磁卡,難道他拿了?不過,這小子如果要找我,總會有辦法的。他是聰明的男人,愚鈍仿佛與他擦不上邊。
“我渴了” 唐哲的聲音有點累,即管如此,聽起來仍然通透明亮,我的心癢癢地。
一杯清澈的溫水放在他跟前。
“喝完馬上走” 我冷冷地說。
“我想你了” 唐哲深情款款地望着我說
“這句話,你有問過剛剛那位女子的意見嗎?別來了,我想要的很簡單”
簡單?唐哲徹底瘋掉,他粗暴地扛起我,不管我怎樣反抗,他都沒有反應,很明顯,他別有所圖。
唐哲将我丢到床上,拼命撕裂我的衣服,他像一只饑餓的野獸狠狠地啃碎跟前懷裏食物。他的動作帶着一股狠勁,初生牛犢不怕虎,何況本小姐已經不是牛犢,絕頂聰明的他估計錯誤,我要他付出沉重的代價。本小姐使出黑帶高手架勢,不顧淩亂破裂衣物,半裸豐腴之色,敏捷地反扣身,用力反拉手臂,唐哲整個人服帖躺在床上,這一下子,我徹底禁固他,說白了,就是動彈不得,半活不死。
“你後悔跟我一起了嗎?” 唐哲低聲問。
“不。。後悔” 我故意将‘不’ 與 ‘後悔’ 拉開說。
“。。。。”
“不要繼續了,我們走不到一塊的。沒有我,你能找別的,沒有你,我只能等待。我厭倦了無休止的等待,我也是女人,會累,會需要安全。你不可能為我舍棄森林,而我也不可能是你的終點站。所以。。。是時候散了。如果你還是男人的話,就潇灑地往前走,不要回過頭” 眼淚如掉鏈的珍珠不斷往下掉,我的心很痛。
“你知道忘了你有多艱難嗎?你那把該死烏發,活得像一條瀑布,你那雙迷人眼睛,靈得像一顆星星,你那把清透嗓音。。。你這個縱火犯,放了火還想若無其事地離開?”
“我變得很貪婪,我不喜歡你身邊的女人,我更不喜歡你對她們笑,對她們溫柔。我。。喜歡你,喜歡到變了人似的,我很害怕,原來我也渴望婚姻,想要專一的男人。。。”後面的話還壓在舌底間,唐哲轉身,手膝反伸拉,我連帶翻身,幾下子功夫,脊背貼床,我被他牢牢地困在懷裏,他正面俯視底下的我,深邃的眼睛越發光亮,他真摯地對我說“我們結婚好嗎?”
“如果結婚後,你嫌棄日子平淡,留戀外邊花花世界,那我們怎麽辦?你有想過嗎?我已經耗不起了,我的時間很寶貴,我不能随便開始,然後随便結束。”
唐哲白皙修長的手指慢慢地勾勒我略帶瑩潤的紅唇,他除了喜歡豐腴的白玉,還喜歡我的嘴唇。
“相信我,跟着我走就好了,其它的事情我會處理”
“我比你大5歲”
“我不在乎”
“我是工作狂”
“我也是”
“我脾氣很壞”
“我很溫柔”
“。。。”
“。。。”
城裏烏雲密布,不時閃電雷鳴,濃濃雨腥味緩緩散開,一陣涼風席卷刮來,随即雨柱密布,水流成河。那時候正值下班時間,我拿着手袋,與同事們站在新聞中心大門口。
我喜歡雨。
不管你心如何煩亂,只要靜靜聆聽雨聲,煩惱都會一掃而空,這個癖好一直被唐哲揶揄,他喜歡笑,喜歡冥想,可以一聲不吭,可以開懷大笑。
那小子主職做醫生,兼職做醫學顧問。早前國內著名醫學雜志邀請他執筆專欄。唐哲力要完美,寫了十多遍,感覺老不合胃口,他生氣地摔杯子。玻璃碎裂聲很大,仿佛像他的脾氣一樣大。
書房很靜很靜,他望着窗外皎潔的月光,郁悶地氣了。
我捧着一杯清香的綠茶,輕輕地放在桌子面,緩緩地走出書房。腳步放得很輕很輕,聽不到一絲雜音。
隔天,唐哲微笑地與我道別,大門打開一半,他停了,轉過身輕輕吻了吻發後的耳廓“我上班了”
語調夾着甜蜜、幸福,他的俊臉越來越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