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嘿嘿嘿嘿……這章男主有出沒喲~~
以及拜謝土豪地雷!!
世界可真亂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6-11-15 14:00:12
☆、天竺神油
金崇文在盧小蓮和葉氏回家之前,就收到了來自濮陽鈞的信。
信中不過短短一行,贊美了盧小蓮的嬌俏柔美。
自從那事發生之後,他與濮陽鈞已經很久沒有來往了,這次收到他的信他原就有些忐忑,以為他還要不依不饒,可沒想到這信上會是這麽一句話。
金崇文拽着盧小蓮進了房,不由分說就開始扒她的衣裳。
盧小蓮吓得呆住了,一手抓緊了衣襟,一邊掙紮着道:“大爺這是要看什麽?”
金崇文眼睛都紅了,只狠狠地咬着牙,掰開她的手就要動手撕。
盧小蓮壓根兒沒見過這架勢——嫁入金家以來,金崇文從來都是彬彬有禮的,什麽時候露出過這樣兇神惡煞的樣子?大約是出自本能,又或者是她骨子裏面并不是那麽容易妥協的人,她一咬牙就踹向了他,她甚至閉着眼睛,不敢去看金崇文的樣子。
這樣體位之下,盧小蓮一出腳,就是金崇文的下身。他吓了一跳,趕忙松開了她,後退了好幾步,怒吼道:“你想做什麽?!”
盧小蓮緊緊閉着眼睛,口中只道:“還請大爺冷靜一二。”
金崇文心有餘悸地看了一眼她的腿,又看着她那驚慌失措的樣子,倒是真的一時間冷靜下來了——盧小蓮才嫁給她,從前又沒見過濮陽鈞,認一認親戚,又是葉氏在身邊一起,能做什麽事情?倒是他被一封信一激,就頭腦發熱了。
他緩和了語氣,在盧小蓮身邊坐了,緩緩道:“是我一時間想岔了,倒是冤枉了你。”
盧小蓮小心翼翼地睜開眼睛,又十分忐忑地看向了金崇文,眼眶一紅就哭了起來。
金崇文有心想要勸幾句,可張了張嘴卻發現找不出什麽勸慰的話來,于是只好把綠蘭喊了進來。
“你勸一勸你們奶奶。”他這樣說道,“我先出去一會兒,晚些時候回來陪着奶奶吃飯。”
綠蘭應了一聲,也沒多問,
金崇文欲言又止看了一眼盧小蓮,便轉身出去了。
等到他走了,綠蘭才上前去,先遞了帕子,然後笑道:“老太太方才送了些糕點來,奶奶要不要用一些?”
盧小蓮接了帕子擦了擦眼淚,哽噎道:“不想吃,你們端下去吃了吧!”
綠蘭笑着道:“那奴婢伺候奶奶換身衣服。”
盧小蓮眼睛都哭腫了,只點了頭,便起身換衣裳。
南院的事情傳到了正院時候,葉氏冷笑了一聲,便讓人去把金崇文叫來。
金肅恰好也在正院,打算與葉氏問一問如今濮陽家能不能有關系讓他升遷一二,聽着葉氏說要見金崇文,于是便道:“他們小夫妻的事情,我們做長輩的倒是少管為好。”
葉氏斜睨了他一眼,道:“說不管也可以,從今天開始,他哪怕再被踹一次,我也不會管他,老爺答不答應?”
一聽這話,金肅便不吭聲了,借口還有事情,便灰溜溜地從廳中出去。
葉氏看也懶得看他,只等着金崇文來了之後,從袖中取了一罐子藥膏給他。
“你姨媽專門給你找人配的,也不知是否能用,暫且試試吧!”她輕描淡寫道,“小蓮沒見過世面又老實,你大可不必在她身上疑神疑鬼。”
金崇文臉一紅,接過了那罐子,塞進了自己的袖子裏面,道:“母親的話,我記下了。”
葉氏冷笑道:“今天我也見到鈞哥兒還有鈞哥兒媳婦,兩家原就是親戚,關系又近,本來也就是你做錯了事情,如今濮陽家既然放下了,你改日便上門去與鈞哥兒見個面,就當是兩家和好了吧!”
金崇文唯唯諾諾應了,葉氏也不欲多說什麽,便揮手讓他出去。
他離開了正院,便往南院去,可一摸到了袖子裏面那小罐子,心情便有些複雜了。
他與濮陽鈞的關系向來是親厚的——一直到他與聞氏那事情被濮陽鈞抓住為止。他與濮陽鈞小時候一塊兒長大,因為是表兄弟的關系,又興趣相投,所以長大以後也一塊兒約好了要闖出一番天地來。
但濮陽家比金家要有地位多了,濮陽鈞比他早定親,還定的是聞尚書的女兒,名動京城的大美人兒——那個時候,金崇文說不羨慕嫉妒,那是假的。
之後濮陽鈞便很快成了親,那時候他還與濮陽鈞的關系好,兩人之間因為是表兄弟也沒那麽多忌諱,便被他見着了聞氏一次,果然是美得袅娜動人,然後他那一刻原本就騷動的心,就更加蠢蠢欲動了。
借着一次去濮陽家送節禮的機會,他口中說着要去找表哥,然後便摸去了聞氏的房中,悄悄兒偷了聞氏的肚兜——之後,他便用這肚兜來要挾聞氏,哄着她與他行了茍且之事。
民間有俗語說,妻不如妾妾不如偷,這偷腥的滋味兒讓金崇文幾乎是欲罷不能了,他一而再地與聞氏行那事,最終被濮陽鈞發現,被一腳踹廢了命根子——還不能上門讨要說法,更不能哭訴自己受了委屈。
那以後,金家和濮陽家的關系也就看起來漸漸遠了,他和濮陽鈞也許久許久沒有再見面了。
想到這裏,他又想起了濮陽鈞今日送來的信,那封信是什麽意思呢?難不成濮陽鈞對盧小蓮有什麽想法嗎?!
他捏緊了那罐子,忽然打定了主意:這床上之事,只要讓盧小蓮得了滋味,自然便離不得他!他現在既有天竺神油,又有葉氏給的這罐子膏藥,不愁讓盧小蓮臣服在他的身下!
這麽一想,他便鬥志昂揚了起來,快步回去了南院,便翻出了那日他從外頭特地尋來的天竺神油。
抓着那神油去房中找盧小蓮,正好撞見了她正在綠蘭的服侍下淨面,他笑嘻嘻地在旁邊站了,道:“奶奶沒生氣了吧?”
盧小蓮悶悶地應了一聲,道:“大爺怎麽這會兒又過來了?”
金崇文道:“我想見奶奶,就過來了。”一邊說着,他揮了揮手讓綠蘭下去了,“我想起來那日我從友人那裏得的天竺神油,奶奶想不想試一試?”
盧小蓮擡眼看向他,眼睛濕漉漉的:“方才大爺還在發火……”
“這會兒已經不氣了!奶奶便依了為夫吧!”金崇文說道。
盧小蓮踟蹰了一會兒,還是點了頭。
金崇文大喜過望,一把抱起了她,便往床榻走去了。
細膩的秘油,淡淡的幽香,還有滑膩的觸感。
金崇文搓揉許久,終于看到那物事立了起來,可喜不過一剎那,正準備與盧小蓮分享,正打算欺身而上——
盧小蓮沉默了好一會兒,終于開了口,語氣誠懇:“大爺……不如還是找個老大夫來看看?”
作者有話要說: 嘿嘿嘿嘿嘿……
☆、藥膏
金崇文有些挫敗地單獨搬去書房睡了。
然後第二日老太太便讓人把盧小蓮叫了過去。
老太太輩分高,但看起來并不老,氣色紅潤,保養得當,看起來只是一個中年貴婦的模樣。
她一邊讓盧小蓮坐了,一邊淡淡道:“你對文哥兒也要上心一些,可不能什麽事情都指望着文哥兒自己來,你是做妻子的時候,自然要揣測文哥兒在想什麽,若他羞于說出口了,你便主動去做,這才是一個做妻子的本分。”
盧小蓮艱難地張了張嘴,不知要說什麽才好,最後只好點了頭,說了句“老太太說得是。”
老太太又道:“南院那幾個不聽話的丫鬟,我就做主放她們出去了,你回去與你們太太講一聲,就說是我的意思!尤其是那個叫錦絨的,整日裏勾引着文哥兒不學好,實在是不必在府裏面多留了,省得惹事。”
盧小蓮萬萬沒想到老太太會說出這麽一句話來,她沉默了一會兒,道:“她們倒是也沒惹出什麽來……若是放她們出去,是不太好吧?”
老太太有些不耐煩地看了她一眼,道:“這事情你說給你們太太聽就是了,你們太太自然知道如何處置。”
聽着這話,盧小蓮也不敢再争辯了,于是便去找了葉氏。
葉氏聽着盧小蓮說了這麽件事情,倒是笑了起來,道:“老太太老了老了,倒是和小孩兒一樣任性不講理,你聽過便罷了,實在不必放在心上。今年家中還未來得及去采買丫頭,雖說放大丫頭出去也是一樁功德,但現在放出去了,家裏面就要沒人伺候了。”
盧小蓮聽得懵懵懂懂,只好問道:“那兒媳回去與老太太再回個話?”
葉氏道:“這事情你不管了,我派個人去和老太太說便是了。”頓了頓,她又笑道,“我聽說你會用織機缂絲?”
盧小蓮點點頭,道:“兒媳從前跟着母親學過,只是水平不怎麽到家,只是會缂些簡單的……若是水墨字畫……便不行了……”
葉氏笑道:“會就行,我倒是有件事情請你幫個忙,既然你會缂絲,便依着這樣子,來缂一個扇面,如何?”一邊說着,她從珠玉手裏接過了一個精致的匣子,慢慢打開,裏面便是一把缂絲團扇,扇面上是一幅水墨的國色牡丹。
“倒是也不怎麽着急,你先琢磨着能不能仿出來吧!”葉氏道,“若是可以,便差個人來與我說一聲,我再讓人送了織機和絲線到南院去。”
盧小蓮誠惶誠恐地接了那團扇匣子,小心翼翼看了一眼,倒是被這樣精致華美的缂絲給驚豔到了。
她想了想自己笨拙的手藝,有些不敢答應下來了,道:“這樣手藝,兒媳就算是仿,也比不上的。”
葉氏笑道:“你先仿了來看看——倒是不必先就覺得自己不行了。”
盧小蓮只好點了頭,道:“兒媳盡力而為吧!”
如今京中盛行摹缂字畫,一時間缂絲的物件都被人追捧了起來,但因為前代戰火原因,許多缂絲技法在戰火中遺失,現在的缂絲技人大多手藝不如前朝,追捧的便都是前朝遺留下來的那些了。
盧小蓮會缂絲倒是個偶然,她的母親娘家祖母曾經是前朝宮裏面專門缂絲的宮女,後來因為戰火出了宮,便帶着這門手藝傳了下去。盧母學了技法,但缂出來的物件大多呆板,不怎麽有靈性,在潞城那樣的小地方,缂絲也流行不起來,于是盧母只偶爾給自己的兒女們缂一些腰帶手帕之類的小物件,權當是偶爾找個樂子了。等到盧小蓮長大了一些,盧母便想着這技藝若是傳給自己女兒,也算得上是一門祖傳的手藝了,于是便教會了她。
缂絲并不是一個簡單的活計,也并不是學會了用織機學會了那通經斷緯的織法就能缂出華美的圖案了,盧小蓮學了數年,技法倒是熟練了,但也僅僅只能缂出一些腰帶手帕等小物件,圖案也是最最常見的,摹缂書畫那是從來都沒有嘗試過的。
帶着那面缂絲的團扇回去了南院,盧小蓮翻來覆去地看了又看,一邊是贊嘆着這樣的缂絲技藝簡直和自己的水平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一邊又忍不住想要學一學,恨不得立刻就把織機給找來,去織機上對着試一試了。
綠蘭捧着茶點過來,見到那團扇,便笑了起來,道:“這就是前兒綠芳說的那缂絲團扇?”
盧小蓮好奇道:“你們見過?”
綠蘭道:“我沒見過,綠芳昨兒去太太房裏回話的時候,倒是被太太喊着問了會不會缂絲,綠芳說她不會,但說了奶奶您會——”說到這裏,她頓了頓,悄悄打量了盧小蓮的神色。
盧小蓮倒是沒覺得這話有什麽不對——又或者是壓根兒沒有考慮那麽多——她只笑道:“我也只會缂簡單的,若這樣複雜的缂絲扇面,我大約是缂不出來的。”
綠蘭察言觀色,笑道:“這缂絲扇面在京中如今炒得可金貴了,就這麽一幅扇面,就值一百金呢!”
盧小蓮吃了一驚:“這麽貴?這可得早些收起來,免得弄丢了,我都賠不起了……”
綠蘭笑了起來,服侍了盧小蓮吃過了茶點,然後便悄悄兒退了出去。
去下人房裏見了綠芳,綠蘭道:“你昨兒跑去和太太說奶奶會缂絲,今兒太太就把那扇面交給奶奶——我今兒才知道你的心大得很。”
綠芳原是在低着頭修剪指甲,聽着綠蘭的話,道:“我不過是為了太太分憂罷了。”
綠蘭看了她一會兒,忽然冷笑了一聲,道:“為太太分憂?老太太一句話,我們做奴婢的要放出去不還是得放出去?”
綠芳哼道:“要放出去也是你們放出去,我是不會的。”
綠蘭和綠芳的這一番對話盧小蓮是不得而知了,她看過了那扇面,又琢磨着這不一樣的新奇織法,一下午都是在紙上塗塗畫畫,好不容易想出一個頭緒來,就已經到了晚上吃飯的時候了。
晚飯時候是錦繡送了飯菜來,盧小蓮看了一眼錦繡,便随口問了問錦絨。
錦繡臉上有愁容,但還是笑道:“那天白婆子來看過,已經漸漸好了,只是如今下地還難,只好躺着。”
盧小蓮道:“那便讓她繼續休息吧,等她養好了,再說其他的。”
錦繡應了一聲,安安靜靜地擺了飯,然後便退了下去。
盧小蓮剛拿起了筷子,金崇文就進來了。
金崇文笑道:“怎麽也不等我了?”
盧小蓮艱難地笑了一下,又想起了晚上那尴尬的情形,最後起了身,道:“既然大爺來了,那便一塊兒用——之前是想着,大爺在書房用功,也不便去打擾呢……”
金崇文挨着盧小蓮坐了,一手攬着她的腰,道:“到晚上了,該和你一起用功了。”
盧小蓮沉默了會兒,抿了抿嘴唇。
金崇文牽着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腿中間,聲音魅惑無限:“今天我們試試看姨媽送來的那罐子藥膏,如何?”
盧小蓮不自在地摸着金崇文那巨大又柔軟的事物,真的想問一問他,看過大夫了沒有?大夫說了還有救沒有?大夫難道不比這些亂七八糟的藥膏神油之類的有用多了麽!
但最後她還是沒有問出口,只是沉默地吃過了晚飯,然後麻木地和他一起去了卧房。
不過短短的日子,她覺得她的心都老了。
熟悉的前戲,激動的喘息。
盧小蓮靜靜地等着金崇文塗抹了藥膏,靜靜地等着他成功或者挫敗的嘶吼。
這樣安靜的夜晚,這樣寧靜的冬日,外面大雪飄灑的聲音似乎能聽得一清二楚了。
“啪”的一聲,金崇文把那小瓷瓶給摔了出去。
盧小蓮熟練地裹起了被子,有些心不在焉道:“大爺,我們還是先休息吧!”
金崇文壓根兒不理她,卷起衣服就往書房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嘿嘿嘿嘿嘿嘿……
打滾求撒花求包養嘛~~~~~~
☆、自尊
大約是覺得心中太過于挫敗,又或者是別的什麽原因,金崇文借口要去和其他的公子們一起去京郊的溫泉莊子泡湯,然後一大早上便收拾收拾帶着人離開了金家。
盧小蓮起身之後從綠蘭口裏聽說了之後,倒是也沒說什麽,只是興致勃勃地打算去找葉氏把織機給要來,想要試一試昨天她畫在紙上的那缂絲技法,究竟能不能成。
綠蘭嘆了一聲,道:“這次大爺是帶着綠芳去了,奶奶不擔心麽?”
盧小蓮道:“既然是去泡湯,那總歸是要有人照料的,若都是小子,也有不細心,帶個丫頭不算什麽大事吧?”
綠蘭無奈了,卻也不知要怎麽解釋才好,于是只好道:“若綠芳在外頭撺掇着大爺做了什麽別的事情……奶奶是會後悔的。”
盧小蓮後知後覺地明白了綠蘭話中未盡之意,于是沉默了一會兒,道:“有些事情攔也攔不住的,不如順其自然好了。”
綠蘭聽着這話,便不再多說什麽了。
用過了早飯,盧小蓮便帶着綠蘭往正院去了——綠蘭原本還想推辭的,可想到現在南院也就她和錦繡兩人,錦絨還躺倒在床上,除了她,還有誰能跟在盧小蓮身後呢?這麽想着,綠蘭便琢磨着哪怕見到葉氏時候被罵了,也就默默受了當做沒聽到好了。
到了正院,正好葉氏處理家事,盧小蓮進去先請了安,然後便說明了來意。
葉氏笑着點了頭,道:“等一會兒我便讓人把織機送去南院,到時候你自己安排着放在哪裏都可以——今天文哥兒去溫泉莊子泡湯,是帶着誰走了?”
盧小蓮的心已經飄到了織機上,聽着葉氏的問話,只心不在焉道:“帶了綠芳跟着伺候,然後便是松風和松月。”
葉氏微微皺了眉,又問道:“文哥兒可有說,什麽時候回來?”
盧小蓮道:“這倒是沒說了……兒媳一會兒……一會兒找人追過去問問?”
葉氏倒是笑了一聲,道:“罷了,就由着他吧!”
盧小蓮讷讷地應了一聲,頗有些不太好意思了。
葉氏倒也沒再多說,見她也沒多說別的,便讓她先回去南院了。
在回去南院的路上,盧小蓮忍不住對綠蘭道:“太太總讓我覺得有些……不太一樣……甚至和老太太也不一樣呢……”
綠蘭悄聲道:“太太當然是不一樣了,太太是葉家的女兒,當初嫁到金家,算是低嫁了。”
盧小蓮微微愣了一下,倒是想起來剛進金家的時候,也聽到過類似的這麽一句話,于是她頗有些好奇地問道:“這葉家……有什麽不一樣嘛?”
綠蘭想了想,道:“葉家祖上有救駕之功,在京中十分顯赫。”
盧小蓮疑惑了,問道:“既然如此……那太太為什麽會……?”
綠蘭撇了撇嘴:“這就不知道啦,在家裏面,誰敢多嘴說太太的事情啊……就連老太太也是不太敢的。”
盧小蓮聽着這話,倒也沒有追問下去,回去南院中,便又興致勃勃地去研究那缂絲的扇面了。
過了不多一會兒,便有正院的嬷嬷帶着人擡着織機過來了。
盧小蓮高高興興地讓他們把織機安置好了,然後便找了絲線去,親自上了織機,對着自己畫下來的圖案織法開始試驗了。
那嬷嬷在旁邊看了一會兒,便也沒有多打擾,就回去正院回話。
倒是綠蘭在旁邊一直伺候着,看着這通經斷緯的手法,有些不太明白了。
盧小蓮見綠蘭看得這樣入神,于是笑道:“若你想學,我教你。”
綠蘭有些意外,道:“奶奶真的教?”
盧小蓮點了頭,道:“也不是什麽很難的織法,學一學就會了。”
綠蘭有些猶豫,只笑道:“那……那奴婢先看一看好了,若真的如奶奶說的這樣不難,奴婢便厚着臉皮求奶奶收了我這個笨徒弟。”
盧小蓮不以為意,只道:“我說了簡單,便一定不難的。”
綠蘭又是激動又是忐忑,在旁邊看着盧小蓮上下動作了一番,看起來像是要缂一方帕子的樣子。她盯緊了盧小蓮的動作,剛開始的時候還能看出些門道來,到了後面開始加入絲線甚至開始圖案的時候,便有些迷糊了。這麽懵懵懂懂看了一下午,除了看出來盧小蓮缂了一方小帕子以外,竟然什麽也都沒學會。
“難怪如今京中這缂絲的物件都貴成這樣。”綠蘭有些感慨,“就這麽一小塊帕子,才這麽一點點,這麽一下午下來,也才這麽一點點……只是這鮮活的圖案,倒是真漂亮。”
盧小蓮看了看擺在旁邊當做樣子的扇面,卻搖了頭,道:“你看看人家的扇面,再看我這拙劣的帕子,便也知道我的水平不如人了。”
綠蘭連連搖頭,道:“奶奶太過自謙,奴婢在旁邊看了一下午,都沒能學會呢!”
兩人正說着,忽然外面傳來了一陣喧嚣。
盧小蓮側耳聽了一會兒,然後揚聲問了外頭:“是大爺回來了嗎?”
過了一會兒,松月的聲音響起來了,道:“回奶奶,是大爺回來了,錦繡姐姐正在幫着大爺換衣服呢!”
盧小蓮于是放下了手裏的帕子,示意綠蘭先收好,然後便往外走,口中問道:“大爺怎麽這會兒回來了?”
松月見到盧小蓮從房中出來,也急忙低下了頭,口中道:“原是想多玩兒兩天的,中間出了些事情,大爺生氣了,便先回來了。”
“出了什麽事?”盧小蓮慢慢地往廳中走。
松月不敢擡頭,只道:“就……就一些口角紛争……奴才也不敢說……”
“那我問一問大爺好了,你在外面奔波了一天,也先下去吧!”盧小蓮說道。
松月應了一聲,便先退了下去。
金崇文氣呼呼地坐在廳中,見到盧小蓮過來了,語氣也不太好:“你剛才去哪裏了?怎麽都沒看到你?”
盧小蓮道:“太太送了織機過來,我去練了練手——方才松月說大爺您和人發生了口角,可沒出別的什麽事情吧?”
“能有什麽事情?!”金崇文沒好氣道,“氣死我了!我一定要生個兒子給他們看看!讓他們知道,我金崇文才不是繡花枕頭!”
盧小蓮一愣,但很快就猜測出來這口角的原因大約是什麽了。
金崇文看向了盧小蓮,道:“娘子,無論如何,我們都要生個兒子!”
盧小蓮想了想那難以啓齒的床上之事,倒是不知道要如何回答了。
金崇文道:“我不管那麽多了,今天!今天我們就要先試一試!”
被傷了自尊心的金崇文倒是真的被激出了幾分戰鬥力出來。只是那活兒立了不過一會兒,最後還是快速地軟綿了下去。
盧小蓮厚着臉皮問道:“大爺……要不要再試一次?”
金崇文哀怨地看了一眼盧小蓮,心如死灰狀躺平了,口中道:“當初濮陽鈞那厮下腳太狠……我早該明白……我早該明白……我如今沒成一個太監……已經是萬幸了……”
盧小蓮沉默了下去,又扭頭去看了一眼他雙腿間那物事,心說:這還不如一個純太監,沒有這玩意也沒有什麽念想,倒是一了百了了。
金崇文道:“我明日就去求母親……求太太,讓她把上次那老大夫重新找來……說不定他還能有法子!”
盧小蓮嘆道:“是……一定會有法子的……”
盧小蓮并不懂得男人的自尊,也不知道金崇文諱疾忌醫到底是為什麽,她不能懂為什麽晚上還說得好好的要去找葉氏請大夫,到了第二天就絕口不提了。
她所想的倒是比金崇文更直接一些,她可不在乎金崇文的什麽面子不面子,她吃過了早飯,又琢磨了一會兒要怎麽對葉氏開口說請大夫,然後便帶着綠蘭往正院去。
出了南院,她忽然想起了綠芳,問道:“怎麽昨兒就沒見到綠芳?她沒和大爺一塊兒回來?”
綠蘭道:“綠芳受了大爺的斥責,被調去別處了。”
盧小蓮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綠蘭,道:“怎麽也沒人和我說?”
綠蘭道:“這些小事,或許就沒和奶奶講吧!”
盧小蓮“哦”了一聲,又問:“那綠芳是犯了錯?若不是什麽大錯,便讓她回來吧!她做事也妥帖。”
綠蘭臉上浮現了一個古怪的笑,只道:“奶奶便不要擔心綠芳了,我們倆都是家生子,再怎麽也不會吃虧的。”
到了正院,盧小蓮紅着臉把金崇文要請大夫的事情說了,然後又道:“大爺既然有這樣隐疾,不如早些醫治,諱疾忌醫也不是個法子……若是太太怕被人知道了丢了面子……便悄悄兒讓大夫晚上來也好……”
葉氏輕笑道:“既如此,便找個大夫來看看吧!”
作者有話要說: 每到周末就只想在床上躺平不想碼字嘤嘤嘤!
☆、兄弟情?
來給金崇文看隐疾的大夫是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來的,不僅天黑,還刮着北風,下着鵝毛大雪。
老大夫穿着厚厚的皮襖,嘴裏猶自嘟哝着:“要不是看在金家太太的給的錢夠多的份上,他這一把老骨頭才不會在這樣的夜晚出門呢!”
旁邊的下人們自然當做是什麽都沒聽到了,只引着他進了南院,然後便候在外頭了。
老大夫進了南院,先是放下了藥箱,然後把自己身上的鬥笠解下來交給了旁邊的丫頭們,最後便一眼看到了金崇文,還笑了一笑,道:“還未來得及恭喜金大少,新婚可還好?”
金崇文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只道:“若還好,今天請你來做什麽?”
老大夫也不惱,笑道:“大少若有個頭疼腦熱的,老大夫我也能給大少看一看的。”
盧小蓮帶着丫鬟們在屏風後面站着,擰着眉頭聽着這老大夫與金崇文對話,小聲問綠蘭:“之前就是這位老大夫給大爺看的麽?”
綠蘭點了頭,道:“據說當時……大爺都快不行了,還是這位老大夫給救回來的。”
盧小蓮有些擔憂地透過屏風又看了那老大夫一眼,最後輕嘆了一聲,在椅子上坐下了。
屏風之外,老大夫上上下下打量了金崇文,捋着胡子道:“大少最近有些縱欲過度了——這眼底發青,氣色也不太好,大少雖然年輕,但畢竟……”說到這裏,他示意金崇文把手腕擱在了脈枕上,有模有樣地給他把了脈。
靜默了好一會兒,老大夫搖了搖頭,道:“若大少他日還想一展雄風,現在就得好好調養了。”
金崇文怒道:“半年前你就說要調養,怎麽調養到如今都沒用?”
老大夫笑了一聲,道:“大少的情形與其他人有所不同了,他人有這隐疾,多半是過不了自己心上那道坎,又或者是先天發育不足,而大少您卻是遭到重擊,能恢複到如今地步,已經是大少調養得當了。”
金崇文煩躁道:“我不管這麽多,你就說,我這樣怎麽讓人懷孕生兒子吧!”
老大夫吃了一驚,又哈哈笑了起來,道:“大少,這話說了您也別惱,您這樣再調養個三年五載,可能會好,但生兒育女這事情……誰也說不準的,還是盡人事聽天命,且看緣分吧!”
金崇文煩躁地擺了擺手,又道:“那你這次準備開什麽藥給我吃?”
老大夫想了想,道:“若大少着急,便先開些內服的方子,大少這一兩個月也不要行房事,便好好休養了,等春暖花開時候,渾身經脈暢通,說不定大少能多堅|挺一會兒。”
金崇文的臉色有些難看了,只催促着老大夫寫了方子,然後便讓人把這老大夫送走了。
盧小蓮在屏風後靜靜坐着,見那老大夫走了,才轉而看向了身邊的綠蘭,嘆道:“聽這老大夫的說法,恐怕大爺是好不了了?”
金崇文聽到了屏風後面盧小蓮的問話,便轉了過來,臉色還是臭臭的:“你不要聽那老頭兒胡說八道,我是什麽情形,你難道不知道嗎?”
盧小蓮張了張嘴巴,好半晌才道:“那大爺也好好聽大夫的吩咐,這幾個月先克制着些?”
金崇文哼了一聲,道:“先暫且聽他的吧!”
這對盧小蓮來說倒是一樁好事,起碼有了醫囑,她就不用絞盡腦汁地去糾結懷孕這件事情了。
冬天的京城大雪一場接着一場,進了臘月,放眼望去便都是白皚皚一片,就算有陽光晴朗的時候,可看到那已經凍得結結實實的運河,便還是覺得冷極了。
這樣的天氣對缂絲來說并不适宜,且不說絲線金貴,天氣太冷了會有些生澀不好用,便是這天寒地凍的,手指也不那麽靈活。
盧小蓮之前趁着還沒那麽冷的時候只琢磨了技法,這時候也只能放下來,每日裏空閑着便開始描摹花樣子,又特地從金崇文書房裏面翻了些字畫來,自己描描畫畫起來。
雖然房事暫時是不能行了,但金崇文對盧小蓮興致還未減退,見她這樣每天寫寫畫畫,倒是起了幾分紅袖添香夜讀書的心思來,便常常讓盧小蓮陪着在書房裏面,就算不能行床事,摟一摟抱一抱他也是心滿意足了。
這一日盧小蓮正在書房裏面對着一副松鶴圖描摹,金崇文在旁邊拿着一本書看,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着閑話,忽然松月從外面進來了,口中道:“大爺,濮陽大爺來了,正在外面等着呢!”
金崇文一愣,完全沒想到濮陽鈞會來。
雖然那一天葉氏說了讓他可以和濮陽家修好了,只是後來他也拉不下面子,原是準備借着泡溫泉的機會和濮陽鈞修複一二,那一次他氣哼哼跑了而濮陽鈞壓根兒沒去,于是到現在他和濮陽鈞也還沒和好。他有些奇怪,問道:“他來做什麽?”
松月道:“奴才也不知,只是這會兒濮陽大爺就在外面等着,大爺您要不要去見一見?還有濮陽大奶奶也來了,正在太太那邊呢!太太身邊的珠玉姑娘還請奶奶這會兒過去作陪。”
金崇文又是一愣,好半晌才道:“那便……那便見一見吧!”頓了頓,他轉而看向了盧小蓮,道,“你先去換身衣服,先去太太那邊好了。”
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