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過來啊,大牛哥
“咚!”
“嘶——”
樂雲眼看着要揭開夢中人的面具,突然地面塌陷下去,她身體驟然下墜進一片漆黑,然後整個人砸在一處溫熱上,手肘則是磕到了堅硬處,還正磕在麻筋上,好半天都動不了,又疼又麻的嘶嘶抽氣。
“主人,沒事吧?”山奴的聲音帶着沙啞,從頭頂傳來,大手托着她的頭,将人朝上扯,扯到胸口,吻了吻樂雲的發頂。
兩人原本一趟一卧,但山奴見樂雲睡着了,眼皮也開始打架,軟塌太窄,他擠上去只想着摟一會兒的,不知怎麽就睡着了,結果就是,兩人睡到半路,一起翻滾了下來。
好在山奴直接當了人肉墊子,樂雲只磕到手肘。
但她好半晌都沒有答話,從夢境中生生跌落進現實,她整個人還沉浸在那種自心底而生的喜悅,和即将揭開面具見到那人真容的激動裏。
樂雲将頭枕在山奴的心口,室內有些灰暗,該是天色将沉,她這樣愣了一會,突然心髒被誰推了一把似的,猛的悠蕩起來。
夢中她無法分析,現在回到現實,那夢中無言默契,致命的熟悉感,非是與她血脈相連心意相通的人不可。這夢——是不是預告着她的好樂雨要回來了?!
想到這裏,她猛的坐起來,沒聽見山奴被她突然的動作,弄的輕輕的哼了一聲。
“你說,那馬車,會不會是小雨送來的?”樂雲兩手按在山奴的心口,雙眼散發着燦亮的光線。
山奴不着痕跡的呼了出一口氣,清了清嗓子,接話,“馬車若是世子送的,那為何世子不來與主人相見?”
樂雲舔了舔嘴唇,微微擰起眉心,“我剛才做夢了,夢見他跟我說,他回來了,”樂雲說:“你不說,送馬車那人帶着黃金面具麽,我夢裏,樂雨也帶着黃金面具。”
她笑了起來,“他還穿了一身黃金鏈甲,雖然沒有我父親身披銀甲的魁梧,卻也英姿飒飒威風極了!”
樂雲說道這,頓了頓,聲音低了下去,悵然道:“他好像長高了……”
“主人與世子連心,或許這夢,真的有預示。”山奴躺在地上,擡手覆上樂雲的臉頰,粗糙的掌心輕輕摩挲着樂雲,抹去她眼角的水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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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聰慧異常,若是回來了卻沒有與主人相見,定是有所顧忌。”
山奴寬慰樂雲道:“想必世子一定如主人一般,思念深重,這才精心打造馬車,先送與主人,好護主人出行安全。”
“哧……”樂雲笑了,她眼中水波還在,這一笑,又順着眼角流出來,“你倒是會說……”
她做一個夢,連自己都無法确定,自己到底是心裏有所感應,還是純粹思慮深重,又入了魔怔。
可山奴這種無論她說什麽,哪怕是毫無依據的一個夢,也滿眼的信任,反倒讓她因為夢見和過度思念的雜亂心虛平複下來。
“我說什麽,你都信啊。”樂雲抿着嘴唇,擡手捏了捏山奴英挺的鼻梁。
“信。”山奴看着樂雲,也笑了笑,傻憨憨的。
樂雲心裏滋味難言,這種盲目的信服,竟然讓她心悸不已。
“快起來,地上涼。”樂雲要起身,又被山奴掐着腰拽了下來。同時輕輕朝她送了下腰。
“這麽……精神?”樂雲笑了笑,要伸手,被山奴按住,勾着她的脖子将她重新壓在心口。
“要我幫你嗎?”樂雲手指在山奴的衣襟上轉圈圈。
“幫我……壓一會就好。”山奴垂頭親吻樂雲的額頭,閉上眼睛,在冰涼的地上慢慢平複。
兩人起來的時候,屋子裏的光線完全暗下去了,山奴到門口,正要叫人,白天那兩個小二哥也正好來敲門。
“少爺安排了晚膳,在竈上一直溫着,兩位貴客,現在要用嗎?”一個小二哥恭敬問道。
山奴回頭看向樂雲,樂雲點了點頭,小二哥便一個進屋燃燭點燈,一個轉身招呼人上菜。
兩人洗漱好,室內灰暗便被燈火代替,桌上的珍馐冒着袅袅熱氣,樂雲站在桌邊笑了下,說道:“感謝青黛吧,咱們這麽好的待遇,借的可是青黛的光。”
“什麽?”山奴捧着布巾給樂雲擦手,聞言一臉不明所以。
“這小二哥,肯定是等在門口許久了,”樂雲說:“咱們倆沒聲音,他就将這飯菜溫着,咱們在房間一走動,他就馬上來敲門。”
“怨不得這天禧樓在皇城中不算最大,卻是名聲最響,生意最好。”樂雲坐下,拉着山奴坐在她旁邊,搖頭嘆道:“這小胖子,有點意思……”
樂雲提筷子夾菜,見山奴不動,側頭看他。
“主人,”山奴說:“天禧樓少東家人不實誠,先前派人诓騙我,他……”
樂雲勾住他的脖子,嘟着油汪汪的嘴堵住了山奴的唇,蹭了蹭,“我不喜歡他,你放心哈。”
山奴愣了一下,耳根有些翻紅,伸舌頭舔了舔嘴上的油漬,提筷子吃飯,也不說亂七八糟的了。
兩人吃的溫馨異常,偶爾三兩句話,品評下菜色,樂雲慢條斯理的吃,側頭看山奴狼吞虎咽來下飯,桌子底下一只小腿側跨在山奴壯實的大腿上,颠來颠去。
吃過晚膳,天徹底黑下來,天禧樓的前的正街,便是放天燈的地方,已經聚集了不少的青年男女。
還沒到時間,吳雙便命人送來了天燈和筆墨,山奴不會寫字,樂雲便抓着他的手,在天燈上畫小鴨子。
“先一個大的母鴨。”樂雲小手只能包住山奴的一半,手指還不老實的勾着他的手背,勾的他心癢癢的受不住,擱了筆箍住樂雲的腰身,将她不老實的手指放進嘴裏,用牙咬。
舍不得用力,只耗子一樣,一點點的嗑,嗑的樂雲也癢癢,嘻嘻笑着去搔山奴的腋下。
兩人鬧着鬧着,嘴唇便貼到一塊兒,山奴将樂雲肩頭按在桌上的筆墨旁,整個人緊緊的攏着她,大手扼着她的後頸,深重親吻。
樂雲腰被他折成彎月弧度,桌沿咯的腰生疼,卻不掙紮,只眯眼勾着他的脖子縱容他。
一縷青絲散進墨汁,又在兩人纏綿間,拖過天燈薄紙,掃出了缱绻的痕跡。
正這時候青黛推門進來,一見起摞的兩個人。
“哎呦!”一聲,“啪”的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山奴登時放開樂雲,轉身面朝窗戶,整理自己的衣衫,用拇指抹掉嘴角的水漬。
樂雲慢吞吞的從桌上先撐起胳膊,将拉到肩頭的衣襟拽起來,伸手攏了下散的到處都是的長發,舔了舔嘴唇。
這才看向門口這一會不捂眼了,正捂着側臉的青黛。
“越發的沒規矩了,連門都不知道敲了?”
責備的語氣軟的能掐出水來,眼瞅着青黛把兩邊腮幫子都捂住了,樂雲瞪了她一眼。
“幹嘛呢?”樂雲斜眼看她。
“牙疼。”青黛說。
“丫頭片子……”樂雲笑着嘟囔了一句,跟她視線對上,樂雲挑起眉看她——讓你辦的事兒?
青黛點了點頭——都辦好了。
樂雲朝她揮開了揮手,青黛就退出門去。
“過來啊,大牛哥,”樂雲回身抱着山奴的後腰晃,“母鴨子畫了,小鴨子還沒畫呢。”
不是她不告訴山奴想要招攬私衛的事情,只是沒見青峰,她也沒準青峰會不會答應,畢竟這事風險不小,山奴一根筋,她怕說了山奴跟着急,連燈都放的不盡興。
別人放燈,寫的盡是各種祈福,山奴跟樂雲的燈上,不是母鴨領着小鴨,就是天鵝交頸,只有一盞燈上,樂雲畫了一張花紋繁複的面具,旁邊寫了一行小字——風雪迷人日,披金戴紅來。
青黛也弄了兩盞燈,說是天禧樓少東家送的,那燈紙似乎都精心的浸染過,不是白色,而是淡淡的青色,上面還帶着不知名香氣,畫着一串串小花。
青黛遞給樂雲,樂雲看了看,意味深長笑了下,沒要,“你自己放,你看這顏色多襯你。”
樂雲不要青黛也就拿着了,她自己不知道寫了什麽,誰也不給看,還專門跑到一邊兒去放。
街上除了青年男女,還有在每年小福節才會整夜執勤,避免燈落引起火災的侍衛。
人很多,吵吵嚷嚷,笑語歡聲不斷,等到巳時更聲敲響,一盞盞天燈自長街四面八方升上天空,幽幽閃閃,承載着無數對親人愛人的祝願和渴盼,錯落生輝,越升越高。
仿佛這一捧油火,真的能帶着萬千祈願,穿過黑夜遼遠,直抵神佛所在。
樂雲一直盯着那盞畫着面具的天燈,直至它融進了燈河再也追逐不到。
“你去檢查下馬車,我跟青黛去包些糖糕,咱們一會就回府。”樂雲側頭看向依舊仰着脖子,視線追逐天燈的山奴,勾了勾他的手心,“在車上等我。”
“嗯,”山奴臉上帶着笑,他朝樂雲低頭,看模樣是想親吻她,卻立刻反應過來正在街上,抿了抿唇,在她頭頂停住。
他微微垂眼看着樂雲,愉悅猶如實質般萦繞在周身,樂雲與他對視,望進那仿若盛着兩捧燈火一般熠熠生輝的雙眼,只覺溫暖,卻不灼人。
天禧樓門口分開,山奴聽話的去檢查馬車,樂雲跟青黛兩個,囑咐小二哥包糖糕。然後由吳小胖親自領着,自天禧樓的大堂穿過,從後門出去,轉過角門進了後巷。
青黛和吳雙等在角門處,樂雲自己朝着小巷深處走,青峰靠在小巷牆壁上,腳邊一盞燈籠,光線不甚明亮。
“參見郡主。”青峰見了樂雲,便從牆邊直起身,不似蒼翠林中的無禮,而是半跪下,見了屬下禮。
樂雲心裏一松,她并沒有跟青黛說她找青峰是什麽事,不知道青黛今天和青峰是怎麽談的,但青峰的态度明顯是聽了青黛的話。
“就不拐彎抹角了。”樂雲掏出懷中的小鑰匙,捏在手裏,“我需要一支私衛。”
青峰頓了頓,擡頭看向樂雲,眼中沒有驚詫,顯然是已經料到樂雲找他的目的。
“起來吧。”
樂雲擡手虛扶了他的手肘一把,青峰便跟着她的動作起身。
“郡主信任我?”青峰挑眉問。
“青黛心慈又知恩,她哥哥能差到哪去?”
樂雲這話不乏有敲打青峰的意思,青黛忠于她,青峰對青黛不說言聽計從,也是如她和樂雨一般情重,無論如何,都不可能不顧及青黛。
青峰聽了果然眼神沉了沉,他個子比樂雲高,臉上還一道雷劈一樣疤,陰着臉看人,兇的很。
不過樂雲連狗皇帝那樣的真變态都能抽成血葫蘆,并不懼青峰的氣勢。
“你總不想在碼頭做一輩子苦力吧?”樂雲說:“皇家侍衛隊除名後,皇城中但凡有頭有臉的沒人敢用你。”
她笑了下,“娶妻生子就不說,榮華富貴也不提,青黛總要嫁人的,你這個當哥哥的,不希望她将來的唯一依仗,只是個碼頭扛大包的吧?”
青峰臉色猙獰了一瞬,突然提起一邊嘴角笑出森森白牙,樂雲攏共說了三句話,兩把軟刀子正插在他心頭,現如今不管幫她建私衛是不是滔天大罪,總算他的雇主不愚蠢。
“郡主想要什麽規模?”青峰脊背筆直,微微側彎的脖頸直回來,臉色也慎重起來。
“不需要太多,”樂雲說:“千八百的,但必須絕對忠誠。”
青峰嘴角抽搐了下,張口千八百的還不用太多?據他所知,當朝光祿勳的私衛,也才四百餘人。
“要多久能成型?”樂雲問。
“三百人少說要六個月。”青峰沒一口大包大攬的答應,人不難找,但敢效忠“謀逆”殘餘,虛名郡主的人,卻很難尋。
樂雲将小鑰匙抛向青峰,“馬車後面有個小箱子,今晚回郡主府後,會停在門口一個時辰。”
“裏頭有點小禮物,是給你拿着玩的,”樂雲說:“青黛每月都會去碼頭看你,有需要跟她說。”
青峰看也沒看,揚手一抓,準确接住了鑰匙,臉色卻不好看,語氣也十分沖,“不要将青黛扯進來!”
樂雲正準備轉身走,聞言癱了癱手,“實不相瞞,現在整個郡主府的人,都是狗皇帝的,就只有青黛和山奴是我能信的人,我整日戰戰兢兢的生怕我府裏下人反水,一人一腳踩死我。”
青峰有些張口結舌。
“所以啊,我不用青黛,我用誰?”樂雲啧了一聲,“我要是有人用,我還用烏漆墨黑不回府,跟你在小巷子偷偷碰面,就為了搞點人自衛麽……”
樂雲說完揮了揮手,轉身便朝回走,青峰臉色難以言喻的在原地僵了一會,撩開衣袍單膝跪地,沖着樂雲的身後咬牙切齒道:“恭送郡主。”
樂雲聞言站定,肅起臉色回頭看向青峰,攏手屈膝微微低頭,也朝他淺淺一禮——謝爾孤立中援手,自此富貴不忘,絕境不棄。
她并不想用言語來敲打,想要信人心,信同生共死的情誼,可她現如今孤立無援,至親未歸,前路險惡,容不得一點的閃失。
覺得自己上了賊船的青峰,和終于将青峰拉上賊船的樂雲,在幽黑小巷對視一眼,自此确立了主仆關系。
樂雲心頭大石去了一塊,朝回走的腳步有些雀躍,不過走到角門近前,腳步便遲疑了,青黛和吳雙正在說話。
樂雲悄悄貼着牆邊,黑暗裏扒着牆,露出半拉小腦袋,朝提燈的兩人看去。
“你說什麽?”青黛問。
樂雲了解她,她的語氣明顯不耐。
“我,我,我我……”小胖子一手提着燈,一手直抹額頭,這外頭寒風陣陣,也能急出熱汗,可見他此刻怕是正五內俱焚。
樂雲有心給小胖子留一點機會,但是這人在她跟前頂多有點磕巴,在青黛跟前,就是只會發出一個音節的啞巴。
只聽他我我我了半天,還是一個字沒再蹦出來,青黛眼瞅着就要上手抽他,樂雲趕緊咳了一聲,從牆邊鑽了出來。
“郡主!”青黛跟見着救星一樣,上來就扯住樂雲的手,“天色已晚,快回府吧!”
樂雲讓青黛拽着朝前廳走,回頭瞅着小胖子,見小胖子的提着燈想要跟上來,又頓住,光線不明朗,樂雲看不見他的神色,卻能透過他塌着肩膀的姿态,品出落寞。
可憐的小胖子。
樂雲默默搖了搖頭,連句話都不會說,青黛的性子看似軟,實則挺刺的,這小胖子也就體積大,實則性子軟的面團一樣,青黛……怕是不會喜歡啊。
兩人重新穿過前廳,大堂裏提了糖糕,出了天禧樓的正門。
守着馬車的侍衛雖說是山奴挑選出來,但到底都是皇帝的人,樂雲即便不說,回程之前,山奴也要将馬車裏外好生檢驗一番。
樂雲和青黛耽擱的不算久,出來的時候,山奴正守在車邊,接過青黛手裏的食盒回身推進車廂,正要下跪匍匐給樂雲墊腳,樂雲卻跟被誰紮了一刀似的,輕靈無比“嗖”的竄上車沿,鑽進了馬車。
“咳!你倆快點進來,天色已晚,速速回府!”山奴才微屈膝,頓時愣住,青黛捂一邊臉,唇要勾不勾,看着确實像牙疼。
山奴将撩起的袍子放下,頗遺憾的上了車,青黛囑咐丫鬟回程時,不必緊跟馬車,由兩個侍衛領着在後頭便可,這才爬上車。
馬車在已經寥寥無人的大街掉頭,朝郡主府行進,三人坐在車裏,樂雲靠着山奴的肩頭,青黛拄着小案,擺弄着自帶吸力的茶盞,馬車晃晃悠悠,逛蕩的人昏昏欲睡。
好在回程比來時快的多,不到半個時辰,就已經到了郡主府外,樂雲下車之前,吩咐山奴叫車夫把馬車停在府門口一個時辰,一個時辰之後,再趕進來。
山奴對樂雲的話總是毫無質疑,下車的時候,青黛扶着樂雲朝回走,山奴便囑咐車夫。
車後的小箱子裏頭,裝了一些好販賣不打眼的金銀首飾,是給青峰準備的。
樂雲沒有叫侍衛撤掉,這些是送給青峰的小玩意,但能不能在侍衛把守下拿走,就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朝院子裏走的時候,樂雲困的直打哈欠,廊邊兩側的燈籠不亮,青黛扶着樂雲慢慢的走。
走到房門口的時候,樂雲感嘆了一下,青黛今天提了句,問她需不需要将貼身伺候的丫鬟換換。
樂雲想着,就算倉促間将人一股腦都換了,也沒法保證,送走閻王不來小鬼,就先用着吧。
這狗皇帝派來的人別的不行,伺候人是一等一,這會兒沐浴湯桶肯定早已經備好,屋子裏燈掌的也挺亮。
只是等她推開房門,見到玉冠龍袍正坐在她桌前,優哉游哉喝茶的狗皇帝,頓時決定,換!他娘的,全換了!
青黛抓着樂雲的手臂,戒備的看向皇帝,皇帝身邊杵着的老太監一見樂雲回來了,邁步朝門口走過來。
樂雲擰着眉心,迎上皇帝看過來的視線,心中的暴躁層層疊起,一天的好心情付諸流水。
老太監知道說也沒用,直接上手,扯着張牙舞爪的青黛出去,才走到門口就被咬了一口,“嗷”的叫了一聲。
房門在身後被關上,樂雲真想轉身就走,但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她如今的一切都是這狗東西給的,又不能直接掐死,只好原地深呼吸,安撫下自己想要殺人放火毀天滅地的情緒,把狗東西視為無物,邁步朝裏走。
“你去見大司農承?”樂雲腳步一動,皇帝便率先開口質問。
樂雲連看都不看他,徑直朝裏間走,誰料到才走了兩步,皇帝突然将手中茶盞連帶着一杯熱茶,都扔向樂雲。
樂雲伸手擋了一下,茶水潑在胳膊上,燙的她“嘶”的一聲,咬牙切齒的瞪向皇帝,“是!怎的?不行?!”
狗東西一張小白臉還是白慘慘的,燈下一看,吊死鬼還魂一樣,樂雲恨不能生撕了他,但狗東西不知道是不是料定,她不會傷他性命自取滅亡,竟還敢來招惹她。
“他馬上就什麽都不是!”皇帝坐在桌邊手指抓着桌案,看上去竟然是在生氣。
樂雲甩了甩衣袍上的水漬,面色黑沉的繼續朝裏走,狗東西就是個變态失心瘋小白臉,誰知道他又發的哪門子邪風。
“攀附個大司農承有什麽用?你以為朕會顧忌?”
皇帝冷“哼”一聲,一直抿住的唇松開,色澤嫣紅,頰邊的酒窩顯現,盯着樂雲慢悠悠道:“你不如直接給朕做妃子。”
地上有茶水,樂雲聞言腳底一滑,險些劈叉,好容易穩住,踩了狗屎一樣,咔噠咔噠的扭轉脖子,回頭看向狗皇帝。
作者有話要說:來了,你們這些負心薄幸拔吊無情的小冤家,是約好了不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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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
問:如果你穿到一個不知名的朝代,面對笑裏藏刀、各懷心思的家人,你會怎麽做?
陸:……
問:如果你穿成一個不受寵愛、天天被坑的嫡次子,你會怎麽做?
陸:……
問:如果有個姑娘長得漂亮,還會各種宅鬥技能,你該怎麽抱上她的大腿?
陸:那就……娶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