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章節

出是場徹頭徹尾的鬧劇。”

她怔了一下,漲紅了臉:“聶小姐你并不愛聶亦,退出當然比較容易,但你不會明白我那時候的放棄有多艱難。聶亦他至少向你求過婚,這是我做夢都想要的,你不知道我有多羨慕你。”眼淚在她的眼眶裏打轉。“因為你不愛,所以看似可以旁觀者清,可你不應該用這樣的優越感來責難我,你根本不明白我的痛苦。我看透了這段感情,想要尋找新的幸福,這有什麽不可以呢?”

我一想這話也沒錯,但這人可真糾結。我說:“我原本以為你們會挺幸福,愛不愛的有什麽重要,各自滿足各自的目的就好了。原來你的目的不是在他身邊就夠了。這樣,我再跟你确認一遍,你是真的放棄聶亦了對吧?那聶亦我就重新接手了。”

她驚詫地看着我,好半天,說:“聶小姐,聶亦他并不愛你,你不要像我一樣飛蛾撲火,沒有愛的婚姻是不道德的。”

我說:“他不用愛我,給我錢花就夠了,我對婚姻的要求其實沒那麽苛刻。”

她說:“聶小姐你不缺錢。”

我嘆氣:“缺,缺大發了。”能潛入萬米深海的潛水器,目前都是九位數起價,娛樂報紙說明星收集絕版跑車是玩大的,我覺得我這才是玩大的。

我看了看表,說:“就這樣吧,時間不早了。”起身時我想了想,跟她說:“簡小姐,其實愛這個事我也略懂,可能沒你來得深刻,但我覺得吧,如果我喜歡一個人,他健健康康、快快樂樂的就行了。”

她安靜地看着我,突然問我:“聶小姐你說得容易,要是你喜歡的人和其他人在一起遠比和你在一起快樂呢?”

我說:“那就痛快放手,他有他的十丈軟紅,我有我的海闊天空。”

很難說清楚內心是什麽感受,原本以為和聶亦不會再有交集,卻想不到會迎來這樣的奇遇。回想所有有關聶亦的相遇,都算得上奇遇。

我說我要接手聶亦,其實壓根兒沒想清楚怎麽去接手。

我走的時候跟他說:“聶博士,你看你有這麽多事,為什麽還來招惹我呢?”那時候是想讓他以為我不想卷進他的家庭糾紛,離別總需要理由。現在想想,他可能會因為我沒有選擇和他一起面對而感覺心涼,一想到這裏,我的心也涼起來。

在外面閑逛了一陣,快到別墅時,恍惚看到放吊床的棕榈樹旁有個人影。隔得有些遠,天色又暗,我不太确定那是誰。

有人從後面拍我肩膀,我吓了一跳,回頭就和一瓶冰啤酒來了個貼面吻,淳于唯一只手揣褲兜裏跟我笑:“清心寡欲的日子真不是人過的,我睡不着,你陪我走走。”他湊過來另一只手撥弄我頭發。“這是什麽?一閃一閃的還挺漂亮。”

我說:“童桐自己做的亮片發帶。你睡不着不會去騷擾寧致遠啊?”

他驚惶:“寧寧每晚雷打不動九點半睡覺,你不知道,他最近居然喪心病狂地在枕頭旁放了一把藏刀,吵醒他簡直是自取其死。”

我了然:“看來前一陣你沒少吵他。”

再去看那棵棕榈樹,人影已經離開。

回房時童桐面色凝重地跟我說:“聶少來過,我和他說你不在,他留下這個就走了,讓我轉交給你。”

我打開童桐遞給我的盒子,卻發現裏面躺着一只手镯,玻璃種翡翠玉镯子,晶瑩剔透,水頭很好。

我茫然了半天,不知道這是什麽意思,想打聶亦的手機,才想起上個月手機丢了,換手機後我就沒了他的號碼。

白天各有事忙,直到第二天晚上的歡迎酒會才再次見到聶亦。

那是個露天酒會,地燈柔和,給人工布置的白沙和卵石鍍上一層奶膜般的軟光。熱帶樹間牽着小燈,像是在樹上點亮了星星。月亮屋的調酒師竟然過來搞了個小吧臺,香槟塔和雞尾酒杯擺得極具藝術層次。雖然只是個休閑酒會,大家都穿得漂亮又時髦,多是三兩人聚在一起交談。鋼琴師別具一格,正演奏一首俏皮的印度舞曲。

我進場就看到聶亦,他穿深藍色套頭襯衫和卡其色長褲,随意簡單,卻出衆得讓人一眼就會注意到。他站在一棵椰子樹下和一位老先生交談,因為身量太高,不得不半俯着上身。聶亦說英文時習慣帶一些簡單的身勢語,那些小動作很迷人。我看了起碼一分鐘才收回目光。

童桐掃視一圈,在我身邊失望道:“這不是科學家們的酒會嗎?和普通的酒會也沒什麽不一樣嘛。”她左顧右盼:“科學家們也這麽懂時尚,還這麽懂交際,這真的科學嗎?”

寧致遠抿着酒說:“要知道這世上有謝爾頓那樣的科學家,也有鋼鐵俠托尼·斯塔克那樣的科學家。”

我說:“我是謝耳朵的粉絲。”

他面不改色地跟我裝可愛:“我不是在黑小謝噠,我也是小謝的粉絲噠,他不懂交際什麽的簡直不能更萌噠,真是萌萌噠。”“噠”得我一身雞皮疙瘩,我正要回他,聽到身邊傳來一陣交談,事涉聶亦。

我默不作聲地喝酒,打眼一瞟,是兩個中年男人,棕發的那位不認識,另一人是昨天見過的簡兮的男伴。

棕發男人道:“你身邊那個東方小甜心聽說是聶亦帶來的?真是夠新鮮,他從十九歲開始參加這個沙龍,六年來從沒帶過女伴,第一次将自己的女友帶來,卻被你搶走了。這是在報當年的一箭之仇?”

簡兮的男伴笑:“什麽仇?我可真是被簡迷住了,她是個地道的東方美人,是不是?”

棕發男人道:“別不承認,夥計,當年溫迪為了他可是甩了你,這裏有一半的人都記得。不管你承不承認,那傲慢小子的确魅力無邊,這裏有多半的女士都曾向他獻過殷勤。”

簡兮的男伴聳肩:“但最後她們都另嫁他人。”他看向聶亦所在的那棵椰子樹:“他又在和肯特那老怪物談什麽?說起肯特,這輩子我也沒有見過比他更讨厭的人,當你和他說話時,他給你的感覺就像以你的智商不配和他交談。”

棕發男人拍他的肩膀:“別再管老肯特了。無論如何你得到了聶亦的女伴,足以讓那小子在今天的晚會上顏面掃地。我甚至有點兒為他擔心,這會不會對他打擊過大,以致後天那個報告不能正常做下去?不管怎樣,每年他的報告總還是值得一聽的。”

簡兮的男伴笑了笑,和棕發男人碰杯:“你說得對。”

東方小甜心簡兮遠遠走過來,兩個男人結束了談話迎上去。簡兮的男伴挽着她的手向聶亦的方向走去。童桐在我身邊感嘆:“想不到科學家的世界也是如此的腥風血雨。”

情聖淳于唯不失時機地教育她:“讓我用我兼具東西方智慧的聰明頭腦來啓迪一下你,小童童,無論在哪個國家哪個領域,只要有男人,有女人,就會有戰争。”

我将手裏的雞尾酒一飲而盡,順勢放在路過的服務生的托盤裏。我問童桐:“今晚我看起來怎麽樣?”

她愣了一下,說:“很正常。”

淳于唯恨鐵不成鋼地繼續教育她:“當女士這麽問你的時候,只有一個标準答案,那就是‘非常完美’。”他轉頭看我,面目誠懇:“非非,今晚你非常完美。”

我沉着地點了點頭,說:“好。”說完我就去吧臺要了杯無酒精特調飲料,沿着簡兮他們剛才的路線向聶亦走去。

簡兮的男伴正和聶亦說話,簡兮的表情有些尴尬,聶亦臉上現出不耐煩,而全場一半的目光都望向了他們。

我身邊有人小聲說:“Benny不應該奪人之愛後還到Yee面前炫耀,Yee夠可憐的。”

我端着飲料走向整個酒會的焦點,因為內心憤怒,所以臉色一定不好看。足夠近的距離,我聽到簡兮的男伴說:“當然,Yee,你的品位從來無可挑剔,但也不能成天埋頭在科學的汪洋大海裏,否則你的小甜心們……”

聶亦看到了我,他怔了怔。看到他眼睛的那一瞬,心中就像下了一場通透而涼爽的雨,那些平地而生的怒火剎那就被澆沒了。我真心地笑出來,走過去親密地換了他手中的酒杯。我挽着他的手擡頭看他:“親愛的,不是告訴過你不能喝酒精飲料嗎?”

聶亦看了我得有兩秒,說:“只是低度數的香槟。”

我笑,回他:“香槟也不行。”這小小一隅,看似每個人都保持着适當的社交距離,但不難猜測有多少人正豎着耳朵。

大約認出剛才他和朋友閑聊時,旁邊不遠處站着的女人就是我,簡兮那位男伴臉漲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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