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二卷:《溫柔陷井》 (6)

西讓她好奇,這是那男人塞到她手上的,打開一看,非煙驚訝的言道:“五萬兩銀票。”

“什麽?”衛懿軒眉頭一皺,這個女人在說什麽!

非煙擡起頭将手上的銀票放到桌子上,“銀票,他給了我銀票。”

“銀票,你就為了銀票?”衛懿軒一臉詫異。

啊!非煙回過神,自己在說什麽呢?王爺以為是為了銀票?非煙偷偷看了衛懿軒一眼,靈眼一轉,“是的,他給了妾身五萬兩銀票,所以妾身得幫他。”非煙聽見自己跳的越來越快的心髒。

如果說不害怕那是假的,非煙擔憂的看着桌面上的銀票,但願睿王爺相信,這樣的話就算要找她算賬,也最多是她愛財。

“你愛財?”衛懿軒打量着非煙那不安的眼神。

“妾身也不是愛財,只是五萬兩誘惑太大了,所以……”非煙低下頭,聲音越來越小。

“你每個月的月銀不夠用?”衛懿軒今天算是又見識到了雲非煙另一面,要錢不要命。

“夠用……可錢財多多益善,将來萬一被王爺趕出睿王府也不用為錢財傷神……”非煙覺得要說就說的更加像。

非煙擡起頭看着衛懿軒的臉色越來越黑,連忙又垂下頭。

就在一雙大手向銀票伸過來的身後,非煙一下子撲了上去,“什麽懲罰妾身都可以承受,可這銀票是妾身的。”

衛懿軒驚愕的看着非煙的動着,整個人的上半身壓上了銀票,讓人不相信她是財迷也難,這個女人往日看見他就吓得像貓一樣,今天居然為了五萬兩銀票與他搶。

“從明日起,你每日清晨去本王的書房等吩咐。”他倒是要看看她愛財到了什麽程度,是每日跟在自己身後擔驚受怕,還是那五萬兩重要。

“有工錢嗎?”非煙眨眨眼眸問道。

衛懿軒徹底無語,點了點頭,轉身之際臉上閃過一抹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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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衛懿軒離去,非煙終于松口氣坐在椅子上,趴在桌子上,看着桌面上的銀票,衛懿軒是相信了,可是從明天開始就是噩夢的開始,可她也只能認了,但願衛懿軒對她別太苛刻。

那個銀發男人是誰?非煙揉揉太陽穴,自言自語道:“雲非煙到底是個什麽人?這個男人是誰?難道?”想到男人那濃情的語氣及那些話,莫非?非煙不敢想下去,但願那個男人不要再出現。

想到明日開始每天要面對惡魔,非煙渾身起雞皮疙瘩。

018 孰是孰非

清晨非煙瞌睡連天的起床,閉着眼睛讓青環給她梳洗好,連早膳都沒有吃連忙出門,終于先衛懿軒一步趕到書房門口。

衛懿軒看了她一眼,筆直向書房內走去。

非煙準備跟着進去,可卻被後面的人叫住,“謎妃。”

非煙回過頭看着莫承軍“我該怎麽稱呼你。”雖然見了好幾面,可非煙卻不知道他叫什麽。

“卑職莫承軍。”莫承軍對非煙恭恭敬敬。

“哦,莫随從,你找我什麽事?”非煙點點頭,連忙問道什麽事情。

“具體的事情全部在這上面。”莫承軍将手上的單子遞給非煙,然後站在書房外。

非煙接下紙張,看着上面寫的,輕咬粉唇,她擡起頭往書房內看去,看着衛懿軒正坐在書案前看着手上的書冊,她知道他有意刁難她,她将紙張疊了起來放到袖子中,她絕對不會被他打倒的。

月俸五十兩,看起來似乎很高,可是!

遲到扣十兩,睿王爺不滿意扣十兩,當值期間不在扣十兩,一前一後她可以控制,可是中間那就難了,說不定一個月下去一兩沒有反而把自己一年都給押上了。

“後悔了?”

非煙一怔,回神看去,原來衛懿軒不知道何時已經站在她的面前。

“王爺有意為難妾身。”

“你可以選擇。”他并沒有勉強她,他是要她自己往後退。

“妾身想與王爺做個交易。”非煙揚起眼眸,她不去看衛懿軒的臉,這樣她有足夠的傲氣。

“說。”這個女人有長進,現在敢于他做交易,他倒是想看看。

“如果妾身能完成王爺吩咐的事情,王爺不光要發給妾身月俸,而且對外宣稱謎妃死,放非煙走,不能為難雲城,王爺你是否答應。”非煙轉過身去,補了一句:“這樣對王爺來說何嘗不是件好事。”她需要為雲城着想,她也必須為自己着想。

“你覺得你能嗎?”衛懿軒沒有想到她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如果妾身不能完成,任憑王爺發落。”非煙擡起頭看向天空,好暗,好暗。

“好。”衛懿軒也轉過頭看着非煙擡起頭高昂天空,他答應雲非煙的交易,因為他絕對不會輸。

望着天空的眼眸淡淡一笑,笑得那麽真,笑得那麽實。

看着非煙的側面,她那真實的笑容落入他的眼底,衛懿軒立馬拉回思緒,向書案走去:“為期一個月。”

非煙收起笑容,從今天開始她就要挑戰這一個月,不管多苦多累她都能挺下去的。

踏出書房,非煙滿臉自信,容顏嬌柔,向後廚而去,也許這些事情對雲城公主來說會是天塌下來,可是非煙暗笑她是來自二十一世紀的一縷魂魄。

謎妃出現在後廚驚得後廚的廚娘及丫鬟們都退到了一側,好奇的看着這位來自雲城的公主,只見她卷起袖子,一雙柔荑侵泡在水中洗着小米。

非煙突然發現怎麽這麽安靜,回過頭看着站在一排的大家個個好奇的看着自己。

“這一個月王爺的所有膳食都由我準備,所以大家該幹什麽幹什麽。”

非煙繼續做着自己的事情,對于大家的好奇與異樣的眼光,非煙絲毫不在意,她利索的熬出大骨小米粥,取出大骨留下小米粥,香氣彌漫着整間後廚,有人悄悄的瞟過來。

非煙将小米粥盛入兩個小碗中,放下袖子端着托盤向東院的書房走去。

從西院走出來的白素看着從後廚走出來向東院走去的非煙,“這是怎麽回事?”問着她身後的丫鬟。

“主子,聽她說從今天開始一個月,王爺的膳食都由她準備。”身後的丫鬟想起剛剛在後廚的時候是這樣聽人說的。

“哦?”白素轉着眼眸,“琴兒,她可是謎妃,以後你去後廚小心點,別裝到她。”語氣有些陰陽怪氣。

“主子,奴婢明白了。”跟着主子多年,主子那話中的意思她自然明白。

非煙猛地打個冷顫,趕到脊梁骨一陣涼意,聳聳肩,自言自語道:“等會見到王爺小心為妙。”想着非煙小心翼翼的走入書房。

“王爺,早膳。”非煙将粥放到圓桌上,退到門口,還是遠點安全。

衛懿軒坐到圓桌前,看着面前的小米粥,疑惑的嘗了一口,擡起頭面無表情的看着非煙。

噗通噗通,非煙心髒都快跳出來了,她從來沒有見到他這樣平靜的表情,難道是暴風雨前的沉靜嗎?手情不自禁的抓着衣裙。

“真讓本王難以想象。”衛懿軒說完話低下頭,繼續吃着他的粥,不,應該說是品着這碗意外的小米粥。

非煙像洩了氣的氣球松了口氣,‘咕嚕嚕……咕嚕嚕……’非煙臉一紅,按住自己的肚子,早不叫晚不叫偏偏現在叫,真是……偷偷瞄了一眼衛懿軒,看着他還在品着粥,心中慶幸沒有被人聽見。

衛懿軒起身,非煙連忙遞上濕絹,他擦了擦嘴,轉頭向門外走去,“本王命令你吃下桌上的另一碗粥。”話很硬,語畢人也看不見了。

站在門口的非煙看着衛懿軒離開書房,向東院的大門走去,而莫承軍也跟着離去,留下非煙看看門外,又看看書房內,已經只剩下她一個人和桌子上的一碗粥及王爺領走時一個命令。

非煙小口小口的吃着自己親手熬出來的小米粥,真的好香,如果離開睿王府開個粥莊應該不錯,想着想着露出柔柔的笑容。

非煙收拾好稱衛懿軒不在,将書房收拾了一下,打掃的一塵不染,這一個月這兒都歸她清潔,這點她是知道的。

“你是誰?”

正在整理書案上冊及的非煙擡起頭看着站在門處處正打量着自己的女人。

年防十七歲左右,她那半月形的眼眸打量着非煙,修長的眉毛,挺立的小鼻,櫻桃小口略顯驚訝的張開。

“你是誰?”非煙看着門口的女人,她好想沒有見過這個女人。

女子看着非煙的臉時驚訝的張開嘴,可是看着非煙卷起袖子正在打掃這兒,她又松了一口氣,女人挽起大袖,姿态優雅的走了進來,“你沒有資格問我,你只有資格回話。”女人有些傲慢的坐下,斜眼打量着非煙。

非煙看着女人那傲慢的姿态,走出書案,她覺得自己沒有必要與這樣一個女人較勁,“姑娘請用茶。”非煙伸出玉手到了一杯熱茶放到女子的面前。

看着非煙給自己倒茶,女子頭擡的更高,可她的眼眸瞟到非煙身上的衣裳,随即臉色沉了下來,抓在手上的熱茶即可潑到了非煙的領口處。

非煙退後一步,可是卻沒有躲開那一杯熱茶,勃子間一陣疼痛,非煙皺起眉頭,“姑娘這是何意?”

女子看着非煙皺起眉頭,也不甘示弱的站了起來:“本姑娘想怎麽樣就怎麽樣。”

傲慢的言語讓人聽起來很刺耳,非煙沉下臉,“姑娘別欺人太甚。”

女子挑釁的提起茶壺,“本姑娘就是要欺負你又怎樣?”說着她手中的茶壺向非煙腳下撒去。

非煙立馬伸出手想奪下女子手中的茶壺。

一時間兩人四子手全部搶着茶壺,兩人扭搶在一起,女子一個沒有站穩向後仰去。

非煙感覺被什麽一拉,向前撲去。

手上的茶壺中熱茶一時間滾滾流出,流向躺在地上人的脖子以上。

“啊……”

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傳遍整座睿王府。

019 血色風波

冒着煙的熱茶滾滾而去,脖子間、下巴處、禍及容顏,一聲撕心裂肺中非煙拉回了思緒,連忙将茶壺推開。

衛懿軒剛走到院子門口就聽見了書房的叫聲傳來,健步如飛到了書房。

剛到了書房門口就看見雲非煙壓在元穎籬身上,怒氣漲青了他的臉,大手一揮。

非煙看着衛懿軒沖進來,還來不及說什麽,就感到身子橫空飛了出去,“硿……”一聲,非煙撞到書案上,又落了下來,疼痛?她已經分不清哪兒痛。

衛懿軒一把将元穎籬抱起來,“快請大夫。”一聲命令下已經抱着元穎籬向西院而去。

元穎籬,江南小家碧玉,兩年前一次偶然衛懿軒見到了她,并且将她帶回京城睿王府,兩個月前永許她回江南探親,元穎籬平日裏傲慢無禮衛懿軒看在眼裏,可卻從來沒有說過什麽,因為她是他從多妾室裏面長的最像若蝶之人。

非煙躺在地上,身子卷到了一起,好痛!感覺到左手臂傳來撕裂的疼痛,她張開嘴想喊救命,可是張開嘴卻叫不出聲音,眼皮越來越重,越來越重,血順着她的手臂流下來……

衛懿軒抱着元穎籬飛速到了西院的金沙閣,金沙閣內金色裝飾,一眼看上去金碧輝煌,就連被褥都是金色的,衛懿軒将元穎籬放到床上,看着元穎籬小臉皺成一團。

“王爺,穎籬快死了吧?”元穎籬可憐兮兮的看着衛懿軒,眼淚順着她的眼角往下淌。

“不會的,本王不會讓你死的。”衛懿軒替元穎籬蓋上被褥,可眼眸瞟到元穎籬臉上被燙傷的局部,怒氣閃過他的眼底。

“王爺,大夫來了。”莫承軍快速的帶着一名大夫進了金沙閣。

衛懿軒讓開位置,大夫上前。

房間內一名丫鬟站在旁邊,一雙靈光閃閃的眼眸看着床榻上人,她就是元穎籬的丫鬟,碧綠。

“王爺,傷及肌膚,性命無憂。”大夫退到了圓桌旁邊,提起筆開除了藥方:“藥用佛水煮爛搗碎敷在傷處,半個月就會痊愈。”

“會不會留下疤痕?”元穎籬擔憂的手想摸自己的臉,可卻又不敢摸。

“這個……不注意看是看不出的。”大夫遲疑了一下。

“這麽說還是有的,嗚嗚嗚嗚嗚嗚……”元穎籬哭泣起來。

碧綠接下藥方,“大夫這邊請。”

大夫提着藥箱與碧綠退去!莫承軍退到寑房門口。

“穎籬不活了……”元穎籬雙手捏着拳頭猛地敲自己的頭,一想到臉上會留下疤痕,哭得更加兇。

衛懿軒大手抓住元穎籬的一雙小手,“本王會替你找到上好的藥材,替你恢複原本的容顏。”看着那張與若蝶相似的臉蛋就這樣被那個女人毀了,衛懿軒咬牙切齒。

“王爺……可是……可是那個女人……”元穎籬睜開哭得濕潤的雙眸,滿眼的委屈看着衛懿軒。

“來人,将雲非煙帶來。”衛懿軒臉一黑,冷冷道。

雲非煙?元穎籬含着淚水的雙眸呆呆的看着衛懿軒,雖然她回江南,可是關于雲非煙剛回府就聽說了,雲城的公主雲非煙,皇上欽賜謎妃的雲非煙?可是她剛剛在書房內做着丫鬟的活兒,那身衣服!元穎籬輕啃下唇,可想起王爺剛剛對非煙,元穎籬垂下眼眸,眼中的淚光含着笑意。

“是,王爺。”莫承軍俯首聽命。

莫承軍趕到書房時,被地上的非煙觸動了內心的那根玄,莫承軍蹲下身子。

“謎妃……謎妃……謎妃……”

一連叫了三聲,血濕透了她左邊的袖子,紫色的已經在血的侵泡下顯得那麽的黑紅,莫承軍盯着非煙那雙昏迷的雙眸。

有人在叫我?非煙迷迷糊糊聽着,她努力的想睜開眼睛,可是卻怎麽也打不開那層眼皮,“渴……”字從她的口中擠出,那麽的輕,輕的讓人只聽到一陣輕風。

好在莫承軍習武之人,從非煙的口型他斷定非煙說的話,“謎妃,你等等。”看着地上的茶壺,莫承軍起身離開書房。

不一會的功夫莫承軍回來了,手上多了茶壺及茶盞,“謎妃,茶來了。”莫承軍扶起非煙,将茶盞貼着她的唇。

非煙緩緩的咽下茶水,水流過她的喉嚨,覺得舒服多了,慢慢的她睜開雙眸,看着眼前的人,“莫随從……”勉強的一笑,轉頭看了四周,“那位姑娘沒事吧?”

莫承軍點點頭:“已無大礙,王爺請您去趟金沙閣。”

“哦,”非煙順着莫承軍的手勁站了起來,疼痛讓她皺起眉頭,右手摸向左臂。

“謎妃,您感覺怎麽樣?”莫承軍早已看到非煙左臂的血濕透了袖子,只是他一名随從無權說些什麽。

非煙轉頭看向自己的左臂,右手翻開,全是一片殷紅的血,非煙搖搖頭:“我沒事,走吧!”非煙右手抱着左臂,跟在莫承軍的身後。

咬着牙跟着莫承軍到了金沙閣,金沙閣位于西院的左邊,全金沙的裝置,金光閃閃,非煙按着莫承軍說的走進了元穎籬的寑房,站在門口的芙蓉帳旁,看着衛懿軒坐在床弦邊,那關懷的目光柔和的看着床榻上之人。

非煙沒有開口,她如欣賞一幅怪異的畫一樣看着他們。

衛懿軒轉過頭來看着站在門口的非煙,臉色随即暗色下來。

“跪下。”

嗔怒的命令聲将非煙的思緒拉了回來,她看着衛懿軒那冷冷的目光注視着自己,“妾身為何要跪下?”非煙強忍着疼痛。

“道歉。”衛懿軒冷若冰霜一般開口。

“不,妾身沒有錯,”非煙搖着頭,也許她真的很柔弱,也許她真的很好欺負,可是沒有錯的事情她絕對不會道歉的,絕對不會。

衛懿軒食指一彈,一顆白色的珠子向非煙的膝蓋處而去。

“噗通”非煙腿一麻,雙膝跪地,血順着袖子一滴一滴往下滴,非煙咬着牙,抱着左臂的右手按在地上努力的站起來,“沒有錯……”緩緩的聲音從她的口中傳出,那麽的輕,那麽的柔。

可是根本不會感化那顆心,珠子再次從衛懿軒的手上彈出。

剛站起來的非煙“噗通”又跪了下來,她擡起眼眸看着衛懿軒,她含着嘲笑凝望着那冷冷的瑞王爺,“沒有錯……”她再次的站了起來。

“噗通”又跪了下去,她的眼眸中漸漸染上疼痛的掙紮,“沒有錯……”她堅強的再次站起來。

“噗通”再次跪了下去,她仍舊再次站起來:“我沒有錯……”

“王爺,她好可怕。”元穎籬可憐兮兮的躲進衛懿軒的懷中,面對着非煙露出得意的微笑,雙手緊緊的抱着睿王爺的腰。

非煙搖着頭,“會得到報應的……”

元穎籬那笑容僵持在臉上,“王爺,穎籬不要看見她。”

“滾……”衛懿軒看着非煙。

非煙吸口氣,抱着自己正在流血的左臂擡起頭轉身離去,口中仍舊喃喃道:“會得到報應的……”

元穎籬身子顫抖了一下。

衛懿軒感覺到了元穎籬的顫抖,他的目光落在地上那一小淌血上。

020 絕不能輸

屋檐上滴滴答答落下雪水,擡起頭望着那柔和的暖陽,照射着大地,融化着天地間的一層潔白的雪膜,将覆蓋在潔淨下的醜陋再次掀開,人世的千變萬化皆天機。

非煙站在回廊裏久久回過神看向前路,忍着手臂上傳來的疼痛咬着牙拖着沉重的腳步向前走去,一滴一滴殷紅的血留下她的去向。

“公主。”青環站在芷麟閣的閣樓回廊上,遠遠望去,看見非煙抱着手臂走來,那樣的柔弱,那樣的凄涼,青環連忙拔腿咚咚下樓跑去。

走進西院,腳下踩着未融盡的積雪,随着一聲叫聲,非煙停下腳步看着青環從芷麟閣跑了出來。

“公主。”青環看着非煙跑過來扶着非煙的左臂。

“……”疼痛讓非煙啃了一聲,眉宇間皺成一團。

青環放開自己的雙手,将雙手翻開在自己的面前,滿手的鮮血刺到了青環的眼球,她驚訝不已緩緩的想非煙手臂看去,血濕透她那紫色的袖子,地上一滴、二滴、三滴……染紅了地上那潔白的積雪,青環擡起眼眸,驚愕的看着非煙,“公主……”

“我沒事……”非煙轉過頭,她不想看見青環那朦胧的眼眸,邁出腳步繼續向前走去。

青環趕上腳步,扶着非煙的右臂,忍着眼眸中的淚水向芷麟閣而去。

寑房內,程嬷嬷拿來剪刀将非煙的袖子剪開,左臂後露出一條食指長般血肉模糊的深傷口。

“謎妃,您怎麽傷成這樣?”程嬷嬷小心翼翼的将袖子剪開,怕一個不小心碰到傷口。

“不小心摔得。”程嬷嬷盡管很小心,可疼痛仍舊傳來,非煙咬着下唇,含糊的說着話。

程嬷嬷沒有再開口,這麽深的傷口怎麽可能是不小心摔得,應該是遇到強烈的撞擊而裂開的。

“公主,您忍一忍。”說着眼淚啪啪往下掉,青環拿着濕布輕輕的拭着傷口旁邊的血跡,看着血肉模糊的傷口,血不斷的滲出,青環忍不住眼淚簌簌而下,手也跟着顫抖起來。

“啊……”非煙低沉的哼了一聲。

“公主,對不起……”青環那顫抖的手不小心碰到了傷口,她眼淚掉的更加厲害,想到自己讓公主更加疼痛,她愧疚的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別哭,我……沒事。”非煙強忍着突然傳來的撕心裂肺的疼痛,貝齒咬着下唇滲出絲絲血絲。

原來是程嬷嬷給傷口上撒下藥粉,嬷嬷利索的将白布把非煙的手臂用力的包紮緊緊的。

青環與程嬷嬷替非煙換上幹淨的衣服,非煙将全身放松,“嬷嬷,你前幾日回宮,太皇太後身體可好?”

“太皇太後鳳體安好。”程嬷嬷身子一僵,接着道:“老奴不該在太皇太後面前多嘴,讓謎妃受此大難。”

非煙看着程嬷嬷,看着她那內疚的臉,難道?“嬷嬷在太皇太後面前說了些什麽嗎?”

程嬷嬷噗通跪下:“老奴該死,太皇太後問起睿王爺有否在芷麟閣過夜,老奴就多嘴了。”那日看着謎妃身無寸縷她就知道是自己多嘴惹的禍。

“嬷嬷您又何須自責,您也是實話實說而已,只是王爺他在哪兒過夜是他的自由,嬷嬷無需和任何人說起,青環,将嬷嬷扶起來。”她終于明白那****說的話什麽意思,只是他有必要那樣嗎?閉上眼眸,她永遠也不會明白這是為什麽。

“老奴謹記謎妃教誨。”程嬷嬷在青環扶着下站了起來。

非煙睜開眼眸站了起來,她那蒼白的臉上閃過一抹堅持,她的腳步再次跨出芷麟閣向東院的書房而去。

“公主……”

“謎妃……”

兩人看着非煙離去,她們不明白非煙為何要這樣,睿王爺到底要把非煙怎麽樣?兩人疑惑的看着對方。

一身白衫,頭插步搖,搖曳走在微風中,聽着雪融化的聲音,看着明朗的回廊,非煙只有一個目标,那就是向前走去。

回到書房,仍舊一個人也沒有,非煙撿起地上的茶壺,用托盤将茶壺及茶盞拿到了井邊洗幹淨,泡上熱茶放到桌子上,走進書案繼續将上午沒有整理好的書冊繼續整理好。

忙忙碌碌她一個人在書房裏來來去去,疼痛讓她學會更加堅強,她的容顏因為疼痛時不時的皺起來,時不時的咬着下唇,可是她卻沒有退縮。

将一塊深藍色的桌布鋪上圓桌,再次放好熱茶,她看着恍然一新的書房,眼含笑容。

一道身影擋住門口的陽光時,非煙回過頭望去,眼眸中的笑容即可消失,換來的确是冷靜的光芒。

衛懿軒看着非煙時眼底閃過一絲驚訝,可他的眼眸仍舊是冰冷的看着非煙,他看見了她鋪上桌布而眼含笑容,看着她的眼眸在看見自己的時候笑容消失。

轉過眼眸,他發現這兒變了,具體變了什麽他不清楚,只覺得舒服許多,但他走過她的身邊時他發現了她已經換了衣裝。

但他坐入書案內時,她轉頭離去。

他以為她要離開時,她卻又轉過頭來,仍舊言語輕柔的問道:“王爺午膳想要什麽口味?”

“你自己決定吧。”衛懿軒垂下頭,拿起書案上面書冊不再去看非煙。

非煙閃爍的眼眸轉過去,點點頭,她走的很慢,因為太快會讓手臂下意識的跟着搖擺起來,樹上的積雪已經全部融化,留下光禿禿的樹枝在等待着春天,等待着新的開始。

挑出上等的活蝦,用清水洗洗幹淨放入漏盤晾幹水,非煙動作非常的慢,她切了少許辣椒、生姜、蒜頭,及蔥段;看着鍋已經紅,非煙右手提起油壺往鍋裏面倒了些香油,轉身去放油瓶之際。

一道身影狠狠的一撞,‘咚’油瓶在竈臺上滾了滾,最後滾下地上,香油撒了一地。

“吱……”

“啊……”

非煙的右手按到了燒得飛紅的鍋裏,只聽見‘吱’的一聲,掌心頓時冒出白煙,彌漫着烤肉的香味。

一聲慘叫,非煙抽回已經掌心發白的手,那是被烤熟的一層皮肉,慶幸的是沒有擦破,否則鐵打的人也會倒下。

“謎妃……”一時間周圍的人都圍了上來,熄火的熄火,幫忙的幫忙,可就是沒有人注意到非煙身後的琴兒。

而琴兒夾在人群裏露出僞裝的擔憂看着非煙。

非煙咬着牙看着四周,每個人的臉上都是擔憂焦慮,她根本無法判斷是誰撞了她,這場災難只能她自己承受。

“诶呀!這兒根本就什麽都沒有,就連一塊幹淨的布也沒有。”頓時有人說起。

“是啊,快請大夫吧。”

“謎妃,王爺的午膳奴婢準備,您快去看大夫吧。”

衆多人的關心,非煙非常的感動,可看着時辰快要到午膳的時間了,她絕對不能輸。

看着被燙熟的掌心,穿心的疼痛讓她站着有些搖曳,非煙一咬牙抓起鍋鏟,“我……自己……行……”她咬着下唇,艱難的擠出幾個字。

“謎妃……”

非煙的話讓大家驚訝不已,一個人的手被烤成這樣,還說自己行,她們看着非煙那受傷的手緊抓鍋鏟,全身發麻。

疼痛攪心,有人給非煙升了火,有人好奇謎妃為何出現在這裏,雲城再小可也是公主。

油爆蝦,鍋鏟每動一下,手心的疼痛就穿心而來,她咬着下唇也就更深一些,緩緩間貝齒被染紅。

一切都準備好的時候,非煙放下鍋鏟,可怎麽也放不下,翻來一看,原來被燙傷的一層皮粘在了鍋鏟上,撕裂般的疼痛,非煙狠狠的咬着下唇,想讓唇的疼遮蓋住手上鑽心的痛,可是怎麽也擺脫那讓人掏心的痛。

所有的人都傻眼了。

“用香油。”琴兒一旁說道。

“對。”

香油倒在非煙的手上,慢慢的溶解,非煙咬着牙看向琴兒感激的點點頭。

琴兒垂下頭得意的揚揚眉,再擡起頭對着非煙微微一笑搖搖頭。

香油泡在手上,疼痛也減輕了許多,鍋鏟取下時,非煙從腰際取下絲帕簡單的包了一層在掌心,“非煙在此謝過大家。”

“謎妃,您這不是轍煞我們嗎?”看着謎妃彎腰謝大家,一時間大家都搖搖手。

非煙右手用手背頂着盤子,左手輕輕的扶着,向書房走去。

到了書房門口非煙看見莫承軍站在門口,非煙禮貌的欠欠頭,打起精神走進書房。

她小心翼翼的将盤子放到桌子上,擺好飯菜退到一旁,她始終咬着下唇,左臂的疼痛、右掌的疼痛已經将她慢慢融化,她強忍着身體上帶來的疼痛,她對自己說,絕對不能倒下,否則你就輸了,輸了雲非煙。

021 血色殘陽

“王爺,請用午膳。”非煙站在一旁,努力的讓自己的聲音不帶一絲痛楚。

衛懿軒掃了非煙一眼,坐到圓桌前,看着桌上的菜肴,“你就這樣讓本王用膳嗎?”

他的語氣依舊,那麽的冷,那麽的刺人。

非煙吸口氣,她明白他指的是什麽,她抿着唇移過腳步,站到了桌邊,伸出右手握起湯碗中的大勺子,手心碰到硬物的那一刻,疼痛如同撕裂,非煙的貝齒瞬間咬住了下唇,她不讓自己發出任何聲音,可她的小臉還是皺成一團。

她慢慢的收緊手,握起大勺子給衛懿軒面前的湯碗中盛滿,隔着絲帕,她仍舊趕到了冷硬的疼痛。

衛懿軒掃了她臉龐一眼,眼眸移到她那用絲帕隔着的手。

非煙放下勺子,“王爺,用膳。”轉身準備退去。

轉身之際,衛懿軒大手一拉,緊緊抓住非煙的右手,拉到自己的面前。

“啊……”突來巨痛讓非煙叫了出聲。

衛懿軒順速的掀了絲帕,手掌心的一片乳白色,還有些焦褐色,深深的刺激着他的眼眸。

非煙用力的抽回手,疼痛讓她心發軟。

衛懿軒擡起頭看着非煙,“你可以喊停。”

非煙咬着唇看着衛懿軒,他的眼眸此刻沒有陰鸷,沒有冷漠,和普通人沒有什麽區別,他的語氣很輕很軟,可她還是搖搖頭,“不……”

“你就這麽想離開睿王府?”衛懿軒那平和的眼眸瞬間又染上憤怒。

“這不也正是王爺所希望的嗎?”她知道如果不是太皇太後強壓,衛懿軒早就将她趕出去了,不,應該是不會讓她入睿王府,而她也早就離開了京城。

“來人,将她帶到後井,所有沒有洗完都歸她。”衛懿軒怒氣沖天,這個該死的女人,他火冒三丈的看着非煙。

莫承軍進來看看衛懿軒,又看看非煙,他不明白為什麽兩人一見面就會發生火藥味。

“非煙絕對不會輸的。”非煙強硬的開口,看着衛懿軒往後退了幾步,轉身向門外走去,“後井在哪兒非煙知道,無需麻煩莫随從。”說完頭也不回的離去。

“下去。”衛懿軒斜光掃到莫承軍還在書房內,開口道。

“是,王爺。”莫承軍雙手抱拳退了出去。

看着雲非煙的背影,他不知道自己為何要生氣,坐回桌邊細細品嘗着她的手藝,他不得不承認,她讓自己很多意外。

雖然是寒冬,可天上挂着暖陽籠罩着大地,散落在非煙的身上,寒風侵犯不了她堅強的心房,因為她絕不認輸,看着堆成小山般的衣物都還未清洗,非煙只是咬着牙露出淡淡的表情。

記得媽媽說過,只要你有着必勝的信念,那麽你就絕不會輸;只有戰勝自己才能戰勝別人。

“媽媽……”

想到媽媽,眼淚滑下她的臉龐落在搓衣板上,那年媽媽為了她上學報名費不夠居然去賣血,最後因為針頭不幹淨染上艾滋病,媽媽閉上眼眸那一刻,永遠凝固在她心海深處,就像大海中那恒古踞伏的巨岩,無論寒暑的酷烈,還是濁浪的沖撞,都無法令它有絲毫的移動。

不知不覺淚水如斷線的珠璃,撒落一片,手背擦過淚水模糊了視線,非煙用力的搓着衣物,血參着皂角泛起血色的泡沫,疼痛已經将她麻痹。

白色的皮肉一點一點被擊落,參合着血絲侵末在水中,眼淚漸漸退出了她的眼眶,視線拉回了她的心緒。

看着太陽緩緩移落,非煙站起已經發麻的身子,感覺眼前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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