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二卷:《溫柔陷井》 (9)

傷:“想必你已經看出。”

破月點點頭,微風吹得她眯起睜不開的雙眸:“我希望你不要将上次見到的事情說給任何人聽,包括睿王爺。”

微微吐口氣,雖然不明白到底怎麽回事,可是想必自己問了也是白問,“你放心吧。”

這時破月轉過頭來,微微一笑,那笑容透着感激與無奈:“謝謝,該怎麽稱呼你?”

“雲非煙,潔雲非濃煙。”非煙還給她一抹微笑,破月?似乎有些不像普通人家的女兒,忍不住再看她一眼,破月仍舊麗質佳人,如果不是自己所見,她絕對不敢相信破月有個十歲左右的兒子。

“京城盛傳雲城公主雲非煙,果然絕色無雙。”破月打量着非煙。

“其貌不揚又如何?絕色無雙又如何?只不過是一張面具而已。”非煙淡淡的開口,如果可以選擇她寧願普普通通,至少不會因為這張面具而惹出麻煩。

破月先是一驚,然後點頭,當初如果不是長相,那麽自己也就不會出現在陳逸辰面前,也不會有着斷指之痛,更不會傷了別人也傷了自己,“可悲女子總是已容劃分。”不知不覺破月的右手握着左手,那包紮的小指頭其實早已不複存在。

非煙無奈的點點頭,有人說容顏是磁鐵,可也有人說容顏是禍水,她覺得磁鐵的磁性太強就會轉為禍根,“所以女子要自強。”

“時候不早了,我該回去了。”說着破月有些着急,不等非煙再開口,急急忙忙,邊走邊跑向右而去。

看着破月的背影久久才轉過頭來向墨緣走去,衛懿軒已經出現在墨緣的門口看着非煙走來。

“我們回去吧。”

“怎麽了?”非煙突然提出要回去,這倒是讓衛懿軒很是吃驚。

“我有些不舒服。”不知道為何看見破月後覺得心中悶的慌。

“不舒服?那該去看大夫。”衛懿軒緊張的看着非煙一會,摸摸她的額頭沒有發燒,更加緊張的握着非煙的小手向左邊而去。

“不用,我只是有些累了,可能昨夜沒有睡好。”見衛懿軒緊張,心中為自己撒謊而感到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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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只是累了?”衛懿軒擔憂的眼眸。

非煙點點頭,“我只要休息一會就沒事了。”

衛懿軒這才放下心來,帶着非煙早些回去休息。

感到門口就看見月奴神色緊張的小跑過來,可當看着非煙時臉皺成一團,似乎很着急卻又不能将,“王爺……”

衛懿軒看着神色緊張的月奴似乎感覺到了什麽,看了看身邊的非煙。

“王爺,非煙先回去休息了。”望着衛懿軒那焦然的面色,非煙識趣的先離開。

衛懿軒點點頭,立即跨步向主廳傍邊的回廊筆直向後面而去,月奴小跑跟着衛懿軒身後,似乎發生了重大的事情。

非煙斜着頭看着他們消失在眼前,記得那夜看見的,後面一片廢墟,他們去哪裏幹什麽,好奇使她再次向後面而去,站在主廳後看着一片廢墟,從廢墟的殘留可以看出這兒是遭受過大火的襲擊,轉頭看向右邊小路通向的地方,衛懿軒與月奴的身影消失在那去獨立閣樓的轉彎處消失。

她的腳不聽使喚的跟了上去,地面的不平差點讓她摔了個跟頭,幸好反應快捷只是向前絆了幾步,非煙到了轉彎處的時候已經不見衛懿軒與月奴,非煙擡起頭看向閣樓,她知道他們是上了樓閣之上。

‘煙雨苑’三個字豎立在立匾之上,那夜看不清的名字出現在非煙眼簾之中,兩層單體閣樓朱紅色的廊柱與門窗在陽光的照射下光潔發亮,‘煙雨苑’與整個倪府格格不入,這兒一塵不染猶如新建,可看得出這兒每日都保持着清理,就連門口的兩顆楓樹都在等待着春暖發芽;非煙仰望閣樓之上,聽見簌簌的響聲別無其他,就連衛懿軒與月奴都沒有話語傳來,那樓上到底有着什麽?為什麽倪伯說她不該來,為什麽衛懿軒和月奴那麽緊張,想着想着非煙的腳步向前移去,移向那上樓的樓梯處。

“雲小姐。”

聲音再次傳來,非煙眼眸閃了閃,提起半空的左腳在回頭之際放了下來,倪伯再次出現在非煙的面前,非煙不可思議的看着倪伯,怎麽感覺倪伯仿佛跟着自己一樣,每次她出現在這兒,倪伯都會出現,“倪伯。”

“此處不該來。”倪伯還是那句話,依舊那樣帶點陰暗,帶點可怕。

非煙狐眯左眼,有些不情願的縮回腳步,向旁邊離去,她時不時的轉動着眼眸,心中更加納悶;那裏面到底有着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倪府到底與衛懿軒有着什麽關系?

回到房間非煙半卧在床,可怎麽也睡不着,她不關好奇更加隐約藏着點什麽的感覺。

渾渾噩噩的過了一天,心中想知道為什麽的欲望更加強烈,清晨天還未大亮,非煙貓着腳步小心翼翼東張西看向煙雨苑而去,她一定要知道為什麽,一路上她時不時的回頭看身後有沒有人,時不時的到處看看,倪伯又在什麽地方,就這樣心驚膽戰終于上了煙雨苑。

上了煙雨苑樓上,非煙傻眼了,煙雨苑上面除了四壁都是一副一副挂壁畫與一把佩劍別無其他,非煙吸着氣站在中間原地打轉的看着四周,火、山、水、樹、鳥畫中一有盡有,突然非煙的眼眸停在一副挂西正中間的一幅畫,它與其它不同,因為那一副畫涼亭中站在一位妙齡少女,一臉陽光明媚的微笑,手持書冊,似乎在看見期待之人到來一樣,那笑容發至內心深處,突然非煙擰起眉頭,低頭看着自己身上的衣物,與畫中一毫不差,嫩黃色那麽的刺眼,非煙感到一股莫名的心傷。

再看那畫中女子的面容,雖然不是絕色無雙卻隐發着純真的魅力,她的眼眸與睿王妃相似,她的鼻梁與白素相似,她的嘴形眉毛與元穎籬相似;不,應該說睿王府中睿王爺的妻妾除了她雲非煙,幾乎每個人都有着與畫中人或多或少的相似,越看心中越心慌。

“咚咚咚……”

突然傳來的腳步聲驚醒非煙的發呆,驚慌下一眼望去發現無處可躲,莫名的慌張延遍她的全身,只能目迎走上來之人。

030 飄落殘畫

咯咯響聲後,月奴上了煙雨苑的閣樓上,當她看見站在中間的非煙時一絲驚訝都沒有,似乎在預料之中,她正面對着非煙而立,滿眼不屑的瞥視着非煙。

兩人四眼相視,月奴眸中略顯陰狠,非煙清澄眸中略顯驚訝。

猶如時間停止在這一刻,兩人迎面而立,似乎要看穿對方的心。

月奴看着非煙的眼眸漸漸移開到非煙身後的那幅畫,“你可知道她是誰?”

非煙垂下眼眸又擡了起來,“與我何幹?”她知道月奴說的是身後的那幅畫,她也感覺到了畫中的女人與衛懿軒肯定有着什麽關系。

月奴淡然的笑容勾起諷刺的唇角,向那幅畫走了過去,“你是害怕知道。”微微斜偏視角等待着非煙的反應。

微微一怔,“那又與你何幹?”非煙鎮定下來,為何月奴的話能激起她心中的某根弦。

月奴陰詐一笑,眼眸看着畫中女子,不理會非煙的排斥,“你身上就是她的衣物,王爺是在你的身上尋找些她的影子。”她毫不留情的出言傷人,轉身迎向非煙的背。

不過卻出乎意料,非煙轉過身子,嫣然一笑,擡起笑眸靜靜的看着月奴;也許月奴的話前幾句能激起她的那根心弦,但是月奴她卻在這一句上面又讓非煙平靜了下去,因為她非煙不是傻子。

月奴臉瞬間擰了起來,她不喜歡非煙這樣看着她,似乎看透了她,她心中的怒氣翻滾着,似乎要穿出她的皮囊,“你只不過是她的一個影子。”

非煙眸中笑意更加濃厚,“你想變成她,哪怕是影子。”非煙笑容中右手指向那幅畫中的女人。

她的話如利劍一般刺中月奴的心,讓月奴微微抖擻,卻又對着非煙咬牙切齒,她讨厭被人看穿,她讨厭面前的雲非煙,“王爺遲早會膩了你。”她恨恨的瞪着非煙。

非煙笑看月奴,“你在顫抖。”可她的心低又被月奴的話狠狠擊中,染起莫名其妙的失落。

臉色立馬蒼白無色,月奴瞠怒非煙:“我沒有。”

非煙向前跨去一步,緊緊的盯着月奴:“你在害怕。”

“我沒有。”月奴向後退了一步,她的眼眸看着非煙有些躲閃,原本被她控制的局面卻被非煙輕而易舉的擊破。

“你有。”非煙再向前走一步,她緊緊的逼向月奴,她的語氣很輕,卻能讓人毛骨悚然。

月奴眸中盡顯驚慌,她再向後退一步,此刻她覺得非煙的笑容很可怕,“我為什麽要害怕。”她搖着頭,聲音失控的吼起來。

非煙淡然一笑,轉過身子背對着已經退到牆壁旁的月奴,“因為你心中最清楚,我不是她的影子。”如果說整個睿王府後院那些女人是畫中女人的影子,那麽她相信,可是月奴卻說她雲非煙是畫中女人的影子,這太可笑。

“你是。”月奴喘着怒氣,她不甘心非煙抵抗力這麽強。

非煙再次轉過頭來,“就憑我這一身衣裳?”她兩手捏着衣裳,直直的看向怒氣不平的月奴。

“你……”月奴無言以對,只有一雙怒眸不甘心。

非煙清然轉身,她不想與月奴再争論下去,再争論下去只會讓人更加失落,她不喜歡這種感覺,她的快些離開這裏。

“站住。”月奴一喝,沖到非煙的面前,攔住非煙下樓。

非煙收住腳,冷靜的看着月奴,“你還有何話要說?”

怒氣讓她胸口起伏,月奴鎮鎮開口,“你到底是誰?”

“雲非煙。”非煙不耐煩的回着。

“京城中肯本無雲府,你到底是誰?”月奴猙獰的臉。

“你何須問我?”非煙直直的看着月奴,看着她面目猙獰。

“你到底是誰?”月奴兇惡的再次陰暗的開口。

“你為什麽一定要知道我是誰?”見月奴再問那句話,非煙清澈的眼眸變得淡然。

因為第一次看見非煙她就覺得心慌,感覺一切會突變,當看着王爺與她如此和諧相處,這更讓她害怕,“因為你是王爺第一個帶入倪府的女人,一個絕色傾城的女人。”月奴邊說邊再次走向那幅畫前,她看着畫中的女人。

她是衛懿軒第一個帶來這裏的人,這倒是讓非煙驚訝,“你想怎麽樣?”非煙長嘆仰起正目轉身看着站在畫前的月奴。

‘吱……’一聲,牆上的那幅畫被從下撕了上去,将畫中的女人一分為二,垂然落下,猶如殘花飄落。

非煙驚訝的睜大眼眸看着那幅畫被撕破跌落在地,接着!

“小姐,月奴應該幫你殺了她。”月奴突然利眸一沉,一腳越牆抽出牆上的佩劍,光芒閃閃,鋒利的長劍向非煙而去。

快!快的讓人都來不及反應,月奴,倪老爺在世之時買下年幼的她,取名月奴,常伴小姐左右,并且讓她自幼習武,為的就是保護倪小姐,她雖然敵不過江湖俠客,可對付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非煙卻不費吹灰之力。

非煙看着那利劍刺來,忘了閃開,忘了一切,只是瞠目咋舌的望着那把将要刺入她體內的利劍。

突然一道銀衣閃過。

非煙只感覺身後被什麽攬起,接着她被人抱着橫空而閃,月奴看着非煙身後的人眼眸一驚,可她的劍卻已經撲空,她眼睜睜的看着非煙在她的劍下被轉移,她一腳點牆翻了個身平穩的回到原處,不可思議的看着面前的兩人。

看着利劍到了衣前,可她卻被身後之人挪去,然後落地,她的目光怔怔的轉頭。

“王爺!”非煙腦子裏嗡嗡作響,久久才平靜下去,是衛懿軒救了她。

衛懿軒放下非煙,見她沒事擡起頭看向月奴,他的眼眸中的不悅毫不隐藏。

月奴氣的呼吸都顫抖,她別過頭,她心中對非煙的恨又速度上升,她不能自控的喘着怒氣。

“本王的人何時輪到你抉擇?”衛懿軒深眸移到月奴手上的長劍開口,聲音很輕,語氣卻鋒利的懾人。

月奴啃咬下內唇,她想在衛懿軒面前控制住自己的狂怒,可是卻久久不能平息,她竭力的隐藏着,“月奴……不敢,只是月奴不能容忍小姐被人欺負。”開口時有些結住,可後面卻是暢通無阻。

月奴說話的同時,讓開身子,讓地上的殘畫映入衛懿軒的眼簾。

原本挂上牆上嫣然入目的少女圖,此刻不堪一擊被人撕落在地,一雙純真的美目卻被分離各一邊,那原本的畫意卻已經不複存在,凋零在地。

昨日春風飄然過;

夏炎豐收喜上梢;

今日殘秋萬般哀;

冬寒入股刺人心。

衛懿軒看着地上的殘畫,瞇起黑眸,由狹縫中射出氣戾的火光,他的雙手用力的捏起拳頭,臉色沉入墨色,仿佛暴風雨前的墨雲。

031 僅此而已

非煙偏去眼眸斜光瞄向衛懿軒,見衛懿軒臉色沉到谷底,他那雙拳頭就是最好的見證,非煙雙眸垂下迷迷怔怔。

月奴眸中閃過奸詐,她垂下眼眸,她就是要雲非煙死,絕對的要她死,嘴角勾起奸笑,她要看着王爺親手掐死雲非煙,那雙拳頭就是最好的勝利。

“你為什麽要這樣做?”比寒冰還要冷酷凜冽的聲音,讓人一震。

月奴暗笑的擡起眼眸看去,她期待的就是王爺的震怒,期待的就是王爺暴戾下掐死雲非煙,可當她擡起眼眸望去時,她巍巍顫抖,眼眸由開始的奸笑到吃驚再到驚恐。

非煙一震,拉回思緒,看向衛懿軒,當她以為衛懿軒是對她發怒,以為衛懿軒會被眼前的一切而認定是她所為的時候,當她暗淡的眼眸看向衛懿軒時,她巍巍一愣,眼眸由暗淡到平靜再到驚訝。

衛懿軒那嗜血般的深眸射出血色的光芒,他暴戾的盯着月奴。

頓時恐慌向全身蔓延,月奴臉色瞬間蒼白,她那驚恐的雙眸不敢相信自己親眼所見,王爺居然對着她哧怒,全身僵持站在原地。

“不是月奴,是她。”月奴搖着頭,驚惶失措,她不肯認輸,她絕不承認,她纖手一指。

非煙看着月奴指着自己,不慌不急的出聲:“我為何要這麽做?”向前走一步。

“因為王爺愛的人始終只有我家小姐一人。”話出口,月奴自己卻心中狠狠被刺中,她仍舊不肯放棄的要制非煙于死地非煙緩緩轉過頭來望向衛懿軒,見他臉色陰暗,仿佛一觸即發,為何月奴的話卻能讓她心中猛生冽厲,她竭力的讓自己保持平靜,可她仍舊能感到心中那默默的失落,“既然如此,那你又何生憤怒,非得制我于死地?”

“月奴沒有,是你闖入煙雨苑破壞小姐的畫。”月奴顫顫不平的大聲否認。

非煙勉強自己淡淡笑容,她轉身看向窗外,輕輕喃喃:“不是你故意引誘我又怎麽會知道煙雨苑,更不會掉入你的圈套,你引我來此不就是想制我于死地麽?你撕了那幅畫不就是要制我于死地而有理由麽?”想起那夜的事情,此刻她見月奴會武功就全部明白了,只不過是她要殺了自己在鋪路而已。

月奴看着衛懿軒那陰暗的眼眸看着自己,她驚慌失措的叫了起來:“你撒謊,你分明是妒忌我們家小姐。”

深深呼出一口氣,非煙笑眸淡然:“你不說我又怎麽知道她是你家小姐?你不說我又怎麽知道王爺愛的只有一個她?而且我為什麽要妒忌她?”

月奴瞠目結舌,非煙的每一句雖然淡然,可是卻句句将她送上浪尖,她搖頭,她月奴從來就沒有輸過,怎麽可能被面前這個看似柔弱不堪一擊的雲非煙輕而易舉的将自己推上刃口,她憤怒,可她卻張口說不出話來。

衛懿軒陰沉的聽着兩人的較量,最終他一步一步的向月奴的那個方向走了過去,他滿眼的血色與暴力。

非煙緩緩看了過去,她看着月奴臉色慘白恐懼的雙眸瞳孔放大,一步一步的向後退去,‘呯……’月奴被面前的衛懿軒吓得手一松,長劍落地,發出翠耳的聲音。

“一幅畫、傷人命,是畫悲還是人哀?”非煙吶吶問着,又似乎在問着自己。

衛懿軒與月奴都明顯一愣,月奴無路可退的看着衛懿軒,她睜大雙眸不敢開口。

“下、不、為、例。”四個字如冰錐從衛懿軒口中一字一頓冷冷吐出,說完轉身飛速離去。

留下一臉驚訝的月奴與表情暗淡的雲非煙,月奴還沒有反應過來,她的雙眸怔怔無光。

非煙移着腳步撿起地上那一分為二的畫,輕輕嘆了聲:‘哎……’

“我不會因為王爺沒有殺我而感激你的,你我注定勢不兩立。”月奴久久回神,她看着非煙離去的背影恨恨的開口,王爺為因為雲非煙的一句話而放過她,所以她更加要除去雲非煙。

非煙聽着月奴的話腳停在樓梯旁,無內涵的一笑,“我也不需要你的感激。”她頭也不回的下樓去,煙雨苑原來只不過是一間倪家小姐的畫廊而已。

月奴難以控制自己心中那狂瀾的怒火,猙獰的面目讓她整個身子因怒氣而搖曳着,她咬牙切齒的看着非煙離去,久久她才下樓而去。

當月奴下了煙雨苑時,倪伯出現在她的面前,倪伯長嘆一聲:“哎……”

月奴斜視着突然出現的倪伯,她別過頭不去看倪伯。

“你這又是何必?”久久倪伯開口,他低着頭垂氣。

“倪伯,你難道希望小姐死的這麽不值嗎?”月奴恨恨的目光看向別處。

“月奴放手吧,小姐當初是為了平息一場宮廷的戰争選擇了結束自己,老奴一直從心底佩服小姐的深明大義,她可以為了她愛的人選擇放手,為何你要違背小姐的意願遲遲不肯罷手呢?”他要點醒月奴,他不能看着她走向極端,更不想月奴的行為将小姐說做的一切覆蓋。

“小姐她可以傻到為了他結束自己的生命,可是王爺為小姐做了什麽?”月奴肯本聽不進去倪伯的勸說,她怎麽可以放手,絕對不能。

“難道你要王爺為了小姐一輩子活在悲傷中嗎?你認為這是小姐想要的嗎?月奴,放手吧。”倪伯不敢相信面前的月奴已經走向極端,他從中阻止一切,可還是讓雲非煙上了煙雨苑,還是讓這件事情變成現在這樣僵硬的局面。

“倪伯,你不會懂得。”月奴沉下眼眸,不理會倪伯的忠告,大步的離開煙雨苑門口。

倪伯看着月奴的背影,他無奈的搖頭,小姐當初的苦衷月奴不會理解的,但願王爺不要因為月奴的偏激而否認小姐。

非煙拿着殘畫回到了北園自己的廂房內,将畫鋪在桌面上,小心翼翼的壓工整,研究了半天非煙找來一張與這幅畫差不多大小的紙張,刷上薄薄一層稀糊,然後集中精力小心翼翼容不得半點馬虎将殘畫鋪粘在上面,大功告成,非煙對着陽光張開畫,那一條裂痕在陽光的照射下還是很明顯,可這已經是将破痕降到最低了,非煙微微嘆口氣,将畫放在陰涼處封幹。

此刻她不想去隔壁打擾衛懿軒,因為她不敢确定他此刻是不是仍舊氣怒,所以她在等,等着他先走出那扇門,她的眼神很淡定,她可以騙得了衆人,唯獨騙不了自己,她的內心深處并不像她的外表那樣淡定,甚至有些失落。

她輕輕的将頭靠在門上,眼眸直視着衛懿軒門前,她知道自己已經在不知不覺中習慣了衛懿軒的陪伴,甚至有時出現幻象,可此刻她想拉上心中那很弦,不要将自己推向感情的漩渦,她不想輸,也輸不起,她要的只是自己闖出一片天地,女子要自強。

一直到下午,衛懿軒才走出那扇門,他轉頭看着非煙淡定的輕靠在門旁,略顯驚訝,不過馬上壓制眸底。

非煙緩緩柔柔的擡起頭看向衛懿軒,淡然一笑站了起來,“王爺,”說話的同時,非煙走向房內取來那幅畫卷起來遞了過去。

“是什麽?”衛懿軒瞟着非煙手上的畫。

“倪家小姐的畫,雖然還有裂痕,可非煙想雖然已經留下痕跡,可對王爺來說還是一樣有着特殊的意義。”非煙定定神,故裝輕松的開口。

衛懿軒驚眸垂下接過非煙手上的畫,打開一看,眼眸瞬間也柔和下來,半響他擡起頭來看向非煙,“你不想問些什麽?”

非煙故而微微笑顏:“與非煙無關又何須知道。”就算她問他也不見得他會說,就算他說了那又怎麽樣,聽着他說以前與一個女子刻骨銘心的愛情?她不要。

衛懿軒暗驚,多數女子在遇到這樣的事情肯定會追問,可她卻為他貼好這幅畫,而且還不問其然,女子如此通常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那麽就是她不在乎那個男人,或者是她對那個男子沒有一絲感情,如果這樣,那麽對她來說是最好的,因為這樣以後的事情發生了她不會太痛苦。

兩人沒有再開口,似乎無話可說,又似乎不願再說,兩人對視而立,映入眼簾的只有對方的表面,僅此而已!

032 原來如此

自從煙雨苑之後兩人似乎之間隔了一道牆,見面也只是默默看對方一眼,生疏了許多,非煙又覺得日子過得非常慢,比剛來的時候更難熬,獨自問心,‘我該怎麽辦?’,理智告訴她‘我要自強’。

夕陽再次落下,非煙站在門口看了旁邊一眼關上了門,昏暗的油燈擺在桌面上,照得整間廂房昏昏暗暗,讓人心也跟着低潮。

褪去什麽那刺眼的衣物,非煙無奈的笑,吹滅燈芯,躺在床上無聊的數綿羊,希望自己能快些進入夢鄉,希望可以夢見遠方的親人。

也依舊寧靜,靜的冽厲的寒風呼呼作響,似乎要掀了屋頂一般,口中數着綿羊,可是心中依舊想入非非,她忍不住敲敲自己的頭:“雲非煙,你別自找悲傷。”

閉上眼睛慢慢的她還是糊裏糊塗的睡了去,外面再冽厲的風也影響不了她的睡眠,均勻的呼吸。

北院圓門口一個身影鬼鬼祟祟的向拱橋對面摸索而來,她用輕功閃過衛懿軒的門口,到了非煙廂房的窗口,輕輕推開一點點縫隙,接着從袖子裏面掏出一個四方形的盒子。

盒子打開裏面是一條三寸左右的黃金蛇(被此蛇咬,無藥可救,必死無疑,原本死氣沉沉的蛇一下子活躍了起來,蹿出盒子向窗戶的縫隙飛速的進去,窗口之人陰狠的一笑,關上盒子,“雲非煙,這次誰也幫不到你。”聲音很輕,輕的只有她自己聽的清楚。

不錯,她正是月奴,黑暗中她一臉陰笑,此刻她的步伐輕快起來,臨走時不忘滿意的冷笑。

廂房內,順着牆壁而下的金蛇在地上狂妄的亂飚飚,黃金蛇速度飛快,它能竄起很高,也能毒死一頭象,它在房間的地上轉動着,似乎在尋找着目标,興許它聞着氣息。

而床榻上之人毫無之情,平靜而淡然的睡容,她不知道床下一條致命的金蛇已經發現了她,正向床榻上射上來。

一次。……

兩次……

三次。……

都未能射上去,它似乎生氣了,擡着頭有些怒火看着,突然它飛速的向旁邊篡過去,借着床腳往上而去,輕而易舉的上了床榻,它那靈巧的身子溜到蓋在非煙身上的被褥上,它的頭對着非煙。

接着她爬上非煙的臉上,突如其來的冰涼讓非煙猛地睜開眼睛,黑暗中一道金光閃閃,而且蛇頭站起映入她的眼簾,非煙心猛地一驚,“啊……”她開口的同時,手一揮,人飛速跳到地上,赤腳往門口跑去。

黑暗中金光閃閃,那蛇似乎真的發怒了,被非煙一揮撞到床榻那挨牆壁一方,它立馬掉頭,向非煙撲來,它的速度快的讓人難以想象,非煙回頭一望,那金光已經到了她腳下,“啊……”再是一聲驚呼,她知道自己逃不掉了,她連跑的力氣也沒有了,雙腿一軟跌坐在地,眼看着黃金蛇向她而來,黃金蛇,深山中的雲非煙聽村裏的老一輩們說過的,只是此蛇極少她沒有見過,可穿到古代卻見識到了,也是死前唯一的一次機會了。

“硿……”門被推開,衛懿軒出現在屋內,當非煙第一聲驚叫時他就拔劍飛速趕來。

也許是因為門突然被打開,也許來人驚到了蛇,它原本撲咬下去的蛇頭站了起來,下一秒鐘就向衛懿軒射過去。

金光閃過他的深眸,突然撲過來的金蛇讓衛懿軒一個側身讓過,金蛇射過頭了到了門外,它掉過頭再次撲過來,如打不死的小強般,可這一次不像上一次那麽好運,衛懿軒手中的劍銀光閃閃,一揮過去,金銀相交,銀光完好無缺,金光閃斷跌落在地。

地上的非煙迷迷怔怔的雙眸,完全還侵末在剛才那生死之間,衛懿軒丢下劍看向地上的非煙,以為她已經被傷,連忙将她橫抱起來,她很輕。

被抱起來的非煙一驚,黑暗中她看見了衛懿軒的臉,頓時眼淚嘩嘩而下,她雙手緊緊的抱住衛懿軒的脖子,抽泣聲從低到高,她剛剛真的以為自己逃不了了,她真的變得好害怕起來,她害怕失落某些事情或是某些人。

非煙突然的動作及哭泣讓衛懿軒為時一怔,他站在原地愣住了,半響才記得問她:“傷着沒有?”他的聲音很溫柔,很輕,在她的耳邊響起。

埋在衛懿軒肩上的非煙只哭着搖頭,然後繼續開始她的淚水打濕衛懿軒後背的衣裳。

感覺到她的搖頭,衛懿軒也松了一口氣,他抱着她走向床榻,衛懿軒準備将非煙放到床榻上,可是非煙卻死不放手,她趴在衛懿軒肩上痛痛快快的哭,哭去所有的煩惱,哭去她心中的失落,也哭出剛剛的害怕。

見非煙不松手,衛懿軒于是就站在床榻旁抱着非煙,讓她哭個夠。

許久許久之後,哭得淚也幹了,身子也抽搐起來,她才想起自己還被衛懿軒抱着,突然她有些不好意思:“王爺,你的衣服……”手摸在衛懿軒的白色睡衣後面濕了一片,她尴尬的從衛懿軒肩上移下自己的臉,黑暗中她瞄着衛懿軒,可卻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估計賊黑吧?

見非煙終于松手,衛懿軒将她放到床榻上,非煙不反抗,任由他将自己弄整齊躺在床上,黑暗中她直視着衛懿軒,接着蓋上被褥。

“換一件就行了,你快休息吧。”以為她被剛剛的金蛇吓壞了,衛懿軒語氣很輕柔。

“我害怕。”黑暗中她看不清他的表情,想必他也不看清自己的表情,非煙見衛懿軒轉身急急出口,想起那金蛇她就全身發軟。

衛懿軒轉過頭看着只露出小臉的非煙,“別怕。”說着他做到床弦上,目光注視着她。

“恩,”非煙這才輕輕嗯了一聲,閉上眼眸,可是她卻怎麽也睡不着,眼皮下的雙眸卻轉來轉去。

一炷香的時間後,衛懿軒慢慢起身,準備轉身之時。

“不要走。”非煙飛速的手拿出被褥,抓着衛懿軒的手,她很害怕,她覺得這兒非常的陰暗,她顧不得其他,牢牢的抓着衛懿軒的說。

衛懿軒背突如其來的手抓着,他再次坐了下去,“別擔心,我只是去将那處理幹淨。”

“不要,一步也不要,我害怕。”如果再出現一條可能不會這麽好運了,聽老一輩說,這種蛇都是成雙成對,一想到可能還有一條,她緊緊抓着衛懿軒的手不肯放。

“好,我不走,閉上眼睛休息。”衛懿軒将非煙的手放入被褥裏面,可非煙還是不放手,只好這樣讓她抓着。

非煙聽着衛懿軒的話再次閉上眼眸,手握着衛懿軒的大手,心中也踏實了許多。

夜恢複了平靜,狂冽的寒風也累了,漆黑中一片寧靜。

衛懿軒卻擰起了眉頭,他感受到非煙手上傳來的溫度,這讓他想起來廊坊前的那個晚上;那夜!

衛懿軒離開書院,走出東院,一位穿着的丫鬟衣着,臉色緊張飛速的從西院去東院的長廊上跑了過來,她是花雨閣的丫鬟紫蘭,花雨閣裏面住着金絲瑤。

衛懿軒看見紫蘭時,臉色立馬暗了下來,從紫蘭的臉色上他知道出事了,他箭步過去。

“王……王爺,不好了……”紫蘭喘着大氣說的有些咽住。

不等紫蘭話說完,衛懿軒健步如飛向花雨閣而去,紫蘭小跑跟了上去。

衛懿軒顧不上其他,進了花雨閣直接上了二樓上,閣樓上,樓梯旁邊就是金絲瑤的寝房,房內氣氛凝固,床榻上之人由原先的暗黃漸漸的浮上黑雲,他知道那是毒氣又散開,一年來他想盡了辦法讓她身上的毒不要擴散,可如今還是……

衛懿軒整張臉皺了起來,他沉眸轉向站在窗口的男人,男子一臉愁雲眼看窗外,長眉細眼,高鼻梁,唇色暗紅,身着黑袍。

不等衛懿軒開口,那人仍舊原姿态站在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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