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二卷:《溫柔陷井》 (12)
嗯嗯……”青環用力的叫着,可她的嘴巴被堵着。
“你是否可以放人了?”尤炎彬看了青環一眼,語氣不好的開口。
衛懿軒一個眼神,那架着青環的侍衛明白,連忙放開青環,自己退到門外。
“公主……”兩行淚,過臉頰,青環淚眼朦胧到了非煙身旁跪了下去,望着主子那面容一色,曾經那粉紅嫩唇,如今似乎抹上了一層****,她害怕的伸出雙手搖晃着非煙:“公主,你睜開眼睛……”青環的眼眸慢慢轉向非煙的下身,殷紅一片,她真的好害怕,愣住的眼眸看着那殷紅一片,仿佛天要塌下來了。
尤炎彬給非煙把脈,然後眼眸沉下半響開口:“千萬別動她。”他是在囑咐青環。
青環愣愣的擡起頭看着尤炎彬,淚水猶如斷了線的珠粒,“奴婢求求您,一定要救救我們公主,我給你磕頭了。”說着她猛地磕頭,她似乎什麽也做不了,能做的也只有這樣了。
“我會的。”尤炎彬意語深長,要救一個人又談何容易,特別是非煙失去那麽多血,又在同時小産,她的命已經在鬼門關前了,接下來就要看她的毅力了,“你要看好她。”在她沒有救生欲望下他就算想救她也沒有辦法。
尤炎彬說着回頭,開始給金絲瑤上藥,包紮,把脈,最後皺起眉頭,因為只成功了一半而已。
看着尤炎彬皺眉,衛懿軒繃緊了臉:“怎麽樣?”他眼眸眨都不眨一下的盯着金絲瑤。
“她暫時不會有危險,至于她能不能徹底康複那就要看她能不能醒過來。”尤炎彬看着衛懿軒開口。
“我不要聽這些,我要你救活她。”衛懿軒失控的吼着,怎麽會這樣,他不要金絲瑤就這樣躺着,更不要她一輩子就這樣躺着。
“我無能為力。”尤炎彬答的很幹脆。
“你……”衛懿軒怒氣沖天,突然他利眸一閃,對着尤炎彬:“金心丸,對,金心丸,你快将金心丸給她服下。”金心丸是尤炎彬祖傳來下的靈丹妙藥,能護心保命,可是後來藥方失傳,留給後人的只有煉制好的金心丸,到尤炎彬手上只剩下兩顆,記得上次皇兄昏迷不醒就是尤炎彬拿出了金心丸才醒過來的,想到金心丸仿佛見到希望一般,衛懿軒急切的開口。
金心丸?尤炎彬搖頭:“早在多年前就給家母服下,另外一顆給了皇上,如今還何來金心丸。”他幹脆的開口,其實那顆金心丸正在他的懷裏,他要拿金心丸救的不是金絲瑤,而是雲非煙;他如今高度緊張中,金心丸藥效對求生欲望極強的人才會達到最高效果,所以他讓青環看着雲非煙;接下來他不關要注意非煙的求生欲望,還要防衛懿軒,萬一被衛懿軒知道金心丸在他身上,那麽就完了;就算衛懿軒現在沒有發現,可是他要怎樣才能在衛懿軒的面前把金心丸給非煙服下?他望着毫無求生欲望的非煙還真的犯了難,因為非煙現在的情形不能移動。
040 往事再現
周圍散發出的寒氣越來越濃,非煙全身顫抖起來,她旋轉在中間,望着四面毫無出路,她開始掙紮,她不要這樣被困在這裏,她那無血色的手敲着四面,她臉上恢複了鬥志,她相信‘只要我願意,我就會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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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炎彬看着非煙那微動的神色,他知道非煙救生欲望很強烈,此時不救更在何時?
“她氣脈不暢,你将她扶起來坐着吧。”他轉頭看着金絲瑤對衛懿軒說。
衛懿軒連想都沒有想,連忙将金絲瑤半扶坐起來靠在自己身上。
尤炎彬故意給金絲瑤把把脈,看看氣色什麽的,以穩定衛懿軒,“恩,就這樣。”看着衛懿軒将金絲瑤靠在他自己身上,尤炎彬點頭。
他轉過身子背對着衛懿軒,他先拿出金心丸飛速的彎身瓣開非煙的口,将藥丸塞了進去。
衛懿軒濃眉一蹙,他看見了尤炎彬将藥丸塞入非煙的口中,可等他知道自己上當,放下金絲瑤健步過去時。
尤炎彬手一拖非煙下巴,衛懿軒看着藥丸過了非煙喉嚨吞下去了,他的臉如黑炭一般,一把拉過尤炎彬,“你居然騙我。”暴戾的吼聲響起。
此刻尤炎彬的臉色平靜了下來,他很是冷靜的開口:“金絲瑤她有一個月的時間觀察,而她只有瞬間。”
“滾!”衛懿軒飙聲如雷,他花了那麽長時間,到頭來卻是再觀察。
“我會消失的。”尤炎彬說着轉頭對青環開口:“她十日之內必定醒來,記住不可讓她過于激動,否則神仙也救不了她。”他加重後面一句話,說完他頭也不回的離去。
衛懿軒的沉怒!金絲瑤的命歸!非煙的厄運!
一年中最後的幾日,睿王府中在無形中開始忙碌起來,對于那雲城公主謎妃,大家只知道她好久沒有出現,其他一無所知。
那往日睿王府中那道美麗的風景此刻奄奄一息躺在芷麟閣寝房中,娓娓繞繞香薰彌漫着整間芷麟閣,外面一片明媚喜色,而這裏卻窒息的安靜,就連空氣中都彌漫着悲悲戚戚。
青環守在床榻前望着已經昏睡很久的主子,她看着主子那奄奄一息的容顏,淚水在眼眶中徘徊,今日已經是大年三十了,外面一片喜慶之色,而她的主子一個人躺在床榻之上,那往日絕色的容貌此刻卻顯得那麽的不堪一擊,慘白的臉色似乎被抹上粉層忘記撲腮紅般,那白紙般的唇色猶如撲粉時不慎抹上去****。
‘啪’一滴淚水滑落打在床弦,青環用熱水濕透毛巾,輕輕的擦着非煙的臉。
西院內每座樓閣都挂上大紅燈籠,紅綢環繞,打掃的一塵不染,芷麟閣中只是靜靜的守候,王妃吩咐送來的大紅燈籠、紅絲綢卻靜靜的躺在地上,無人問津。
青環獨自一人搬來梳妝臺到床榻前,雖然往日主子無須描眉妝扮,可今日她卻要為主子上妝,肉色的粉輕輕抹在那沉睡的臉孔,細細的撲上胭脂,淡描秀眉,輕點唇色,緞綢般的柔絲在青環的手中慢慢的梳理。
這幾日除了送來燈籠前來的家丁就別無他人,青環輕輕的梳理着,主子在這兒沒有親人,也沒有胖友,睿王府內似乎只有王妃對主子好一點,可王妃這幾日為忙碌除夕之夜而不可開交,再說花雨閣一事,除了當時出現之人就無其他人知曉,王爺吩咐,一律不可傳出,否則……
花雨閣:
已經六天過去了,金絲瑤氣色越來越好,可卻不見醒過來了,中午善後衛懿軒帶着微愁的神色又出現在花雨閣,這幾****進進出出花雨閣已經無數次。
紫蘭見王爺進來便垂下頭恭謹的退了出去。
衛懿軒望着金絲瑤的臉色也漸漸紅潤了,唇色也恢複了本色,只是她為何一直遲遲不醒來?難道她睡得太久不願睜開雙眸?
他的目光移到枕頭旁那塊沉墨牙白交接的靈芝老人長方形玉佩,這是他兒時配挂在腰間的玉佩,一年前見到金絲瑤這塊玉佩卻被她挂在脖子上,不得不讓他想起:十二歲那年天下太平,他雖然身為二皇子,可卻行動自由,那時他最喜歡就是獵術,天狼山上他甩開随從,深山內突然傳來稚嫩的嬉笑聲,如果往日他肯定不會停留,可那****是在野獸甚多的天狼山上,稚嫩的嬉笑聲讓他很好奇,于是他下了馬向不遠的嬉笑聲處走去,那是山凹之處一池淤泥,站在高處望去,淤泥中站着兩位大概只有五歲左右的女童,她們各站一旁,手揮淤泥砸中對方的小臉,那兩張小臉全被淤泥塗滿看不清原貌,就連她們的衣物都變成泥色,兩人雖然嬉鬧,可腳卻不見移動。
十二歲的衛懿軒望着這一幕說不清什麽心理,是稀奇或者是好玩,然而緊接着他濃眉一蹙,垂下眼向傳來脹痛的小腿望去,一條長650毫米左右,軀幹圓柱形,頭部白色有淺褐色斑紋,軀尾背面紫藍色,有朱紅色橫斑,頭背具9枚大鱗,背鱗平滑,要了他飛速離去,他冷抽一口氣,這不正是二十七中毒蛇中最毒的白頭蛇嗎?
劇痛讓他連忙蹲下身子脫去錦靴,那牙印果然只有血絲,一眨眼的功夫他就覺得勢力模糊,腫脹的劇痛讓他沉悶的啃了一聲。
那站在淤泥中的兩人看了過來,當她們見到池岸上的衛懿軒臉色緊繃,連忙上了岸,這樣衛懿軒模糊的看着兩個小泥人站在他面前。
其中一人嘴中說道:“別怕別怕,你只是被蛇咬了。”她猶如在哄孩子一般。
衛懿軒當時聽着差點下巴就驚得掉下來了,面前那話都說得不太清楚的小泥人說‘你只是被蛇咬了而已。’可接下來他還真的見識到那小泥人的本事。
她看着她那泥手,又看了看自己身上及她身邊的小泥人身上,最後将泥手伸向衛懿軒身上擦,結果他一身淤泥,就在他正要火的時候她小手輕輕在他膝蓋處一點,跟着他就感覺血液逆流,一盞茶的時間他視線居然清晰了,那小泥人拍拍手:“沒事了。”
衛懿軒看向自己那被咬之處,他不敢想象那小泥人居然內功深厚,那麽輕輕一點就逼出了毒液,“是否可以留下姓名,這樣也好答謝。”他望着要離去的兩個小泥人,語氣變得溫柔些,逼近對她們來說小事,可對他來說卻是一命。
“小事一樁,無須言謝。”還是那位救衛懿軒的小泥人開口。
衛懿軒剛好要站起來,手碰到腰際的玉佩,于是随手一帶拉了下來,這塊玉佩普天下只有一塊,價格自然不菲,他将玉佩一扔,“這塊玉佩就算是答謝。”
小泥人伸手一接,她原本打算不要的,可當她看到手中玉佩時,她那雙清澄的大眼露出笑意,随後她取下脖子間的玉合歡扔給衛懿軒:“原本不該收下,可是這靈芝老人我很喜歡,所以希望你能答應交換,否則我拿的不能心安。”
衛懿軒見她如此說法,所以接住玉合歡點頭答應,他站在原處看着兩人漸漸消失在眼前,這時他才想起她們留下名字,望着手中的玉合歡他淡淡一笑。
回到宮中,發生太多事情,父皇駕崩,朝中大亂,以至于他後來很久沒有去天狼山。
一年多前,他再次上天狼山,這次他是一人前去,天狼山依舊可已經不再是當年的天狼山,他被困在天狼山中,并非山中有陣,而是有人,寒水宮,為首一身白紗飄蕩騎在黑俊之上,她頭戴鬥笠覆蓋遮沙,讓人看不見她的容顏,只聽見她冷冷的聲音:“闖寒水宮者一律格殺勿論。”她的聲音很沉沙,卻不難發現僞裝過。
不等衛懿軒開口,一群手持利劍的女人們全部圍攻起來,而那高高在馬背上的女人卻安靜看着這一切,不知道是她等的不耐煩還是什麽?她突然一躍離開馬背,她手中那如同蓮花棒的利器刺向衛懿軒,衛懿軒就連躲開都來不及,蓮花盛開沾上衛懿軒的血,接着聽見一聲命令:“扔下崖去。”她再上馬背飄然而去。
寒水宮最可怕的就是寒冰之毒,寒水宮弟子利器上都帶有寒冰之毒,天下之人都知道寒冰之毒無藥可解,可是寒水宮中有稀少人知道男子中了寒冰之毒可以用清白女子舍棄清白之身可解。
衛懿軒被蓮花棒所傷,自然中了寒冰之毒,只是在他迷迷糊糊間,有一位女子面對着他,光滑柔軟的身子伏在他身上,接下來他只感到自己欲火焚身與她融在一起,隐約間他看見了那塊靈芝玉佩在他面前晃動,可是他怎麽也看不清那女子的面容,黑夜裏他聽見那女子在他耳邊輕輕言道:“你我有緣既也無緣,玉合歡今日我取走一半。”接着就消失。
第二日他醒來卻發現自己卻在京城之中的客棧中,那床單上留下的殷紅足以證實那不是夢,枕頭旁那只剩下一半的玉合歡也容不得他不相信,可問起誰送他來此,客棧掌櫃說是兩位小姐,至于容顏看不清,因為兩人都用絲巾遮住了面,想也是不奇怪,那位女子願意讓人認出自己送男子進客棧。
他養傷半年後,原本打算去天狼山報那一劍之仇,可卻在路上遇見毒發的金絲瑤,金絲瑤用最後一口氣說了自己名字及一聲,‘我中了寒冰之毒’之後就一直閉上雙眸,已經一年了,寒冰之毒是寒水宮專用,衛懿軒義無反顧的救了金絲瑤,後來居然發現金絲瑤脖子間帶着那塊靈芝玉佩,這讓他震驚許久。
041 除夕之夜
可他卻遲遲沒有在金絲瑤身上發現那一半玉合歡,一年來他一直堅守着要救醒金絲瑤問個清楚,可如今希望似乎越來越渺茫,如果這次金絲瑤不能醒來,那麽他将永遠得不到答案。
就在衛懿軒沉思之時,床榻上之人似乎有些不安,似乎又有些害怕,頭顱左右搖擺:“師姐,不要……不要……師姐……不要殺我……”她的聲音像受驚的小鹿,似乎她的師姐極為恐怖。
衛懿軒深眸一閃,“絲瑤……絲瑤……”他試着叫醒她,聽到金絲瑤的聲音他一下子驚喜起來,可是看着她那似乎陷在噩夢之中。
“啊……不要……”一聲驚叫,一聲吶喊,床榻上之人雙手拼命的搖晃,猛地坐了起來,她滿臉汗水。那雙睜開的雙眸無神似乎又帶着驚吓過度而呆滞,可她卻問道:“這兒是哪裏?”習武之人讓她馬上察覺自己不知身在何處。
衛懿軒看着她坐了起來,頗為激動,“別怕……這兒是睿王府。”
她喘着氣轉頭看向衛懿軒,随即她那無神的雙眸緊張起來,她連忙向後靠去,雙腿蜷縮,雙手環着膝蓋,恐懼的看着衛懿軒:“別……別……別殺我。”
看着她顫抖不已,似乎自己吓到他了,他收斂點往日那冷酷的面容,竭力讓自己的語氣柔和點,“我不會殺你的,永遠不會的,你別怕。”
金絲瑤望着衛懿軒,恍惚的搖着頭,她不相信;師姐的話環繞着她耳旁‘你以為他會感激你?不會的,他會殺了你,滅了整個寒水宮。’師姐的話好陰暗,好陰暗。
“別怕……”衛懿軒移了移身子。
“別,別過來。”金絲瑤往角落裏退去,她雙眸全是驚慌。
她已經武功全失,是師姐廢了她的武功,現在居然還遇見了面前的這個男人,她靠在角落裏不敢亂動。
見她如此驚慌,衛懿軒往後退了幾步,突然他想起手上剛剛拿起的靈芝老人,“這塊玉佩你的?”他伸出手,玉佩的線條勾在中指,玉佩垂直搖擺在空中。
玉佩!她恐慌的望着玉佩,是靈芝老人,她再看向衛懿軒,只是一眼,她又吓得垂下頭,他為什麽這麽問?她腦海中想了很多,最後她小心翼翼的點頭。
衛懿軒見她點頭,心中多了一份喜悅,“這塊玉佩是你買的?”
金絲瑤晃動的雙眸盯着膝蓋處:“玉合歡換得。”
衛懿軒心中再多了一份肯定,“那夜……”
不等衛懿軒說完,金絲瑤開口:“公子,你我有緣既也無緣,你就別問了。”她的聲音在顫抖。
一句話把衛懿軒所有的疑問都解了,這句話那夜她說過,那夜房間內不會有第三個人,那麽面前之人:“你我再遇,就是有緣,這睿王府從此就是你家,而我會對那一夜負責。”
金絲瑤擡起頭驚愕的望着衛懿軒,他要對她負責?這兒是睿王府?“我……我……我是寒水宮之人。”師姐不會放過她的,寒水宮師姑師妹們都不會放過她的。
“我知道,你怎麽會中寒冰之毒?”那日救她就知道她的寒水宮之人,因為她那日身上穿着的是寒水宮的黑長衫,記得除了那日坐在馬背上之人身着白紗,其他人都是如金絲瑤一樣黑長衫。
“我……我……得罪了師姐,被廢武功,師姐的蓮花棒上有毒。”她想起那日師姐就渾身顫抖,那日師姐真的好可怕。
蓮花棒?衛懿軒腦海中立馬出現那日在馬背上的白沙女人手中持有的就是蓮花棒:“你師姐就是那騎黑俊唯一白紗的女人?”記得那日自己也被蓮花棒所傷,也記得尤炎彬說他有着中了寒冰之毒的痕跡,奇怪的是無大礙;倒是他身中密絲幽魂散,雖然有人給他吃了解藥,卻還要半年才能痊愈,而金絲瑤既然也是被蓮花棒所傷,為何沒有與他一樣?
是的,師姐是少宮主,所以衣着與她們不一樣,宮主一身深藍紗,師姐潔白紗,師姑們墨綠紗,而她與師妹們都是黑長衫,她就是寒水宮的二師姐金絲瑤,“恩。”
“你放心了,這兒不會有人追殺你的。”衛懿軒望着金絲瑤那受驚的摸樣,知道不能問的太多,可是還有些事情他沒有問清楚,還是先等她情緒穩定了再說,于是他:“我讓紫蘭進來伺候你梳洗,今夜是除夕。”他放下靈芝老人。
除夕?金絲瑤愣愣的擡起頭望着衛懿軒離開,她中了寒冰之毒沒有死?她突然想起這個問題,她從來沒有見過師姐居然武功那麽強,如果不是師姐身子不方便,那麽宮主都不是師姐的對手,最後還是兩敗俱傷。
“金姑娘,奴婢紫蘭伺候您梳洗。”紫蘭端着梳洗水,新的衣裳首飾進來,她看了一年多金絲瑤躺着,如今見她醒來,雖然算不上美人,也還有着幾份姿色。
金絲瑤看着紫蘭,她小心翼翼的下了床,在紫蘭的話中她知道了自己已經足足躺了一年了。
而紫蘭卻沒有告訴她換血之事,因為王爺交代過。
金絲瑤很是安靜,因為她也有着好多疑惑,如果她走出睿王府肯定會引來師妹們的追殺,還有師姐,想到師姐,她不盡又打個冷顫;如果她要留下來,那麽該怎麽做?才能讓他全心全意保護她!
手中靈芝老人緊緊的握着,記得那夜。
黑暗中她輕輕推開門,她很是小心輕輕的走了進去,借着窗戶外朦胧之光她看着床榻上人的臉,再轉頭看向床榻旁放着在黑夜帶着點透明的液體在順速蒸發,水溶密絲幽魂散!寒水宮的毒藥;随着蒸發房間內的空氣中彌漫着毒氣,卻無色無味殺人于無形,她掏出解藥塞入他的口中,手輕輕一托,解藥已經咽下去;朦胧之中隐約什麽發散着光滑之光,她的手輕輕的探過他的身體,從他身旁摸到那發出光芒的物品,捏在手中,是靈芝老人,她仔細一看,原來是斷了線,她将靈芝老人放入懷中,走出客棧。
黑夜中回寒水宮的路上,一道白紗飄來,她知道是師姐,她站在遠處看着白紗越來越近。
“你做了什麽?”
師姐那冷酷的聲音讓夏季的黑夜都侵透了寒意,“沒……沒什麽。”她想超越師姐,可是她卻在無形中害怕師姐,她心中有恨可卻不敢表現出來。
“你想騙過我。”
啊!她驚得連退幾步,是的,師姐的口吻顯然她已經知道了,“我……我……”她一時瞠目結舌。
“你居然與我作對……”聲音陰暗無比,在夜間拉的很長……
“不,師姐,我沒有……”她恐慌的搖頭,為什麽她做什麽事情都會被師姐知道,為什麽她永遠被師姐壓在腳下。
“沒有……哼……你以為他會感激你嗎?不會的,他會殺了你,滅了整個寒水宮,而你就算死了也是金水宮的叛徒,你等着看吧……”聲音越來越遠,白紗遠去,可恐懼卻一絲都沒有帶走。
師姐的聲音不再高昂,卻透着讓人毛骨悚然的冰涼。
芷麟閣
天色越來越暗,睿王府中開始了除夕的喜慶,人人都面帶春色喜上眉梢,一年一次的除夕夜,主子們開心,而奴婢們更加開心,因為可以拿到紅包。
而也是唯一一次大家全部聚集在一起,睿王爺因為金絲瑤醒來也略帶柔和;睿王府中一片明亮,往日的燈籠全部取下,今日全新密集挂起,燈火通明照射下,紅綢環繞府中,樹上都系上紅綢挂上大紅燈籠,如同白日一樣明朗,卻又多了一份夜的嬌媚與神秘、更加多了一份喜慶之色。
今夜聚集在中廳,因為這樣才更加熱鬧,中廳三層,今夜聚集在最高層,可以看清整個睿王府的夜景,漫長的桌椅,整齊的坐姿,都是按照身份排過去的。
衛懿軒主位上坐,瑞王妃左邊第一個位置,她身邊挨着的是白素,再過去的元穎籬,一路排過去;而睿王妃對面的位置空着的,過去是金絲瑤,對于金絲瑤她們還是第一次見到,往日花雨閣如同禁地誰也不許進入。
“謎妃怎麽沒有來。”易曼霜疑惑的問道,“臣妾去看看。”她站了起來,與衛懿軒說一聲她去芷麟閣。
“不用了,開宴!”衛懿軒阻止了睿王妃,瞟了一眼空位開口。
啊!易曼霜愣了一下,還是坐了下來,開始今夜的晚宴。
042 好恨師姐
外面喧鬧聲,嬉戲聲,煙火聲,聲聲悅耳,廂房內依然空氣淡靜,非煙依舊安靜的躺着,仿佛一切都已經與她無關。
“公主……”她有好多話想說出來,可是她卻又不敢說出來,青環哭喊,欲言又止。
濃密烏黑的睫毛跳動了一下,右手食指動彈一下,接着又動彈了一下。
青環摸着眼淚緊盯着主子的手,剛剛以為自己眼花,可看着再動彈一下,她那滿是淚水的眼眸露出驚喜,連忙撲下身子,看着主子的臉頰。
“公主,公主……”
閉着的眼眸裏似乎在翻動,只見眼皮裏面眼珠子在移動。
“公主……公主……”青環激動又緊張,雙眸如銅鈴般連眨都不眨一下。
似乎很痛苦般小臉皺能一團,又慢慢舒展開,緩緩眼皮分開,睫毛翻上去,雙眸睜開。
“公主……公主……”看着主子那雙沒有生氣的眼眸,青環慌了起來。
那剛剛睜開的眼皮又慢慢阖上,仿佛從來沒有睜開過一樣,又那麽安靜的閉上。
“公主……公主……”看着那睜開的雙眸又閉上,青環吓得心都涼了,這寓意着什麽?她吓得雙腿在發抖。
可任憑青環怎麽叫喊,非煙亦然平靜的躺着,沒有任何醒過來的跡象,一切又回到原點。
青環雙腿一軟,面帶戚淡的滑坐在地,她目光呆滞的看着地上,地面的冷寒讓她麻痹,如果主子這樣去了,她就是罪人,一個潛藏在主子身邊的罪人。
“倥……啪……”
外面煙花散開,猶如夜間一朵盛開的五彩花朵,美麗卻瞬間又消失,人是不是也如那煙火一般,瞬間沒有即消失。
青環無神的擡起頭,通過窗花她可以看見那散開的煙花,“公主……”輕喃出聲。
夜越來越深,可外面卻沒有因為夜深而寧靜下去,反而更加熱鬧,琴聲、歌聲幽幽傳來,一聲聲帶着喜悅,可它們卻進入不了芷麟閣中,因為芷麟閣中人心已經侵入谷底最深處。
微風吹過,渾濁的燈芯在風中搖曳,外面燈火通明,而芷麟閣卻因為夜深燈油快燃盡而昏暗下去,青環無助的爬起來,消沉的她連手都控制不住,顫抖中灑了一地也不見加滿油燈。
‘眨’突然,那雙眼眸再次睜開,仍舊無神的看着床頂,她那無神的眸底顯得那麽的無力。
青環轉頭‘咚’心猛地跳動,“公主……”一聲呼喚,淚如雨下,她跪到床榻前,她心中有很多歉意,可是她卻不能說,只能跪在這裏。
眼皮眨動一下,緩慢的轉過頭,“青……環……”她的聲音在顫抖哆嗦,不是她在害怕什麽,而是無力顫抖。
“公主……”青環見非煙開口,激動的抿着唇,淚泣無聲。
眼皮又晃動的眨一下,外面的聲音傳來,她虛弱的再次開口:“今天什麽日子?”她試着移動,可是卻動彈不得,她閉上雙眸深深吸口氣。
“公主,今日三十。”她看着主子,心中原本的激動變成擔憂,她從主子的眼眸中看見那壓制的痛楚與凄悲。
三十?大年三十?非煙力撐的睜開雙眸,“扶我起來。”
青環小心翼翼的扶着非煙起床,給主子披上衣服,雖然主子沒有出現禦醫說的激動,可她心中更加慌張,主子醒來沒有問自己身子?沒有問孩子?甚至連提都不提那日的事情,是忘記?不,她從主子的眼眸中可以看出那一切都已經在主子心中生根。
非煙整個人都依賴着青環,她根本就站不住,走出廂房,立在二樓回廊上,看着睿王府內一片喜慶,燈火通明猶如巨蛇盤繞,光禿的樹枝上都佩戴上大紅花絲綢,嬉鬧的人們在庭院中盡情的嬉鬧。
看着看着,那臉上抹上一絲笑容,凄涼的笑容,眼淚湧上,她仰起頭,聽人說過,‘請在悲傷時仰起頭,吞下淚水,告訴自己是最堅強的人。’她不能在任何人面前露出自己的無助。
她輕輕朗朗開口:
“我的一生就像是雨中花
受盡摧折洗盡彩華
歷經風霜無處為家
卻教我更堅強
冷冷的雨
是上天的淚
滋潤着渴望的大地
悲傷的人兒呀
心中堅定就有希望
寧願從此飄蕩一生
寧願一生不再相遇
昨夜的淚痕
滿身的傷痕
明天太陽依然東升”
她的歌聲并不嘹亮,甚至暗淡,只是那凄厲又倔強的聲音很奇特,能穿越雲層直上雲霄。
歌聲隐隐約約傳來,只是被那剛剛扶起的琴聲淹沒,衛懿軒擰起眉頭,起身半途離去,勾欄上的撫琴之人看着王爺離去,她的一雙黑眸瞬間黯淡,她的光芒随着衛懿軒而去,白素的手輕撫卻隐約間在走調。
金絲瑤,垂下眼眸斜光,她知道王爺離去。
易曼雲看着衛懿軒離去,只是她依舊關注今夜的安排,這是她的責任,而其他人全部侵末在這喜慶之中,根本沒有發現勾欄對面最高層的睿王爺離去。
隐約間他聽見凄厲的歌聲傳來,但他站在中廳高處望去時,他證實了自己聽見的歌喉。
望着那站在樓閣之上的非煙,看着她那倔強的仰頭,他靜靜的站在那裏,看着她的一舉一動,聽着她的歌聲,那歌詞随着時間讓他的臉色漸漸沉了下去。
寒風吹過利于一把鋒利的匕首劃過一般,臉頰突然被寒風吹得生痛,冽厲的風再次撲來。
“青環……”非煙輕呢一聲。
青環扶着主子進了寝房,給主子蓋好被子,守候在旁邊。
“青環,休息去吧。”看着青環消瘦了一圈,非煙開口緩慢的說道。
“公主,奴婢沒事。”青環看着主子那空洞洞的眼眸,有種不安,此刻她倒是希望主子又哭又鬧,可是主子卻沒有。
“去吧。”非煙的聲音隐約有些生氣。
青環為難的點點頭,“公主,奴婢去睡了。”她走出非煙的視線。
青環離去,淚水瞬間爆發,她努力的按住鼻口,不讓自己哭出聲,漸漸的她抽泣起來,她竭力的不讓自己發出聲音,可是想起自己那未成形的孩子,想起自己失去的不是一身血,而是至親的骨肉,淚水已經讓她無法控制,淚珠如斷線的珠璃紛紛落下,她拉着被褥蓋上自己的臉,讓哭聲小的幾欲聽不見。
門外樓梯處的青環捂着嘴蹲在地上,靜谧中寝房內傳出來主子那嘤嘤的哭泣聲在空氣中隐隐漂浮,哭聲雖然傳來很輕,可卻十分不暢,可見主子心中有多傷懷,淚水散落在地,她緊緊的捂住自己的口,不讓自己的哭聲打擾主子的釋放,她獨自坐在樓梯處,淚水自己往下流到什麽也流不出;寝房內的抽泣聲斷斷續續到天明。
花雨閣
衛懿軒離去,金絲瑤也找借口說自己太累,王妃見她剛蘇醒便讓她回去休息,出于除夕之夜,紫蘭伺候金絲瑤睡下,金絲瑤讓紫蘭再去玩一會,獨自一人睡在花雨閣。
聽着紫蘭離去的腳步聲,她坐了起來,外面的燈光明亮,讓房間內也清晰可見,她緩緩起身走向窗戶關上那吹進冷風的處口。
決然間她褪去身上雪白的亵褲,她面對着窗口,那常年揮劍并不潔白反而有些黝黃的手伸向自己那私密之處。
在手接觸到身子的那一刻,她冷打個顫抖,對自己下手她還是不忍,有些害怕。
長年習武的她,可以将劍刺入別人的心髒,可她不會将利劍刺向自己的心髒,然而今天也一樣,她怎麽可以用這樣的方法對自己?
可是……;在她說出第一句謊話時,就應該知道後果,那夜她站在門外聽着裏面的聲音,那夜她只不過在事後進去,那靈芝老人只不過她占為己有。
她應該為了自己的命而繼續下去,深吸一口氣,她必須過的了這一關,手指深入一個用力,證明她清白的那層薄膜即被捅破。
撕裂的疼痛讓她幾欲跪了下去,她從來沒有想過她的清白之身就這樣告終,可是她只能這麽做,師姐,我好恨好恨你!
043 一紙休書
青環送來梳洗水,對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