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二卷:《溫柔陷井》 (14)
這麽快。
五天來,陳逸辰每天都出現在妃顏居,可是他知道非煙醒過卻沒有進小院,大夫吩咐不能讓她情緒激動,所以他沒有出現在她的面前。
二月天氣已經不再寒意,衣服也不再臃腫,非煙坐在梳妝臺前,看着銅鏡裏自己那張臉,頗有紅潤,而且下床走路都不需要約束,頭暈的現象也沒有出現,火鳳之眼,真的那麽神奇,她已經聽青環說了火鳳之眼是他拿來的;而他?非煙也從白箔心之處知道了他就是京城首富陳逸辰,原來衛懿軒口中說的人就是他。
鏡子中的人突然一笑,青環猛地一個顫抖,那笑容就如第一次見到主子的時候一樣,很怪異!青環垂下眼眸不敢看。
一身青絲綢,腰間緞帶束起,芊腰輕似楊柳,冷漠的面容很是孤傲,她的發誓沒有用任何貴重的物品,而是同樣青色絲帶,前青絲兩邊聳起,後腦柔順的長發垂下,一個青絲蝴蝶結綁在聳起交接的腦後,絲帶順着垂下。
白色的古典圓圈白玉耳墜,在步伐中輕輕搖曳,她再次走出妃顏居,春風中絲帶與長發偶爾飛起,腰際的緞帶随着風的方向飛揚,她走在港灣居裏,如同一道活風景,她的表情在走出妃顏居那一刻,由冷漠孤傲變得面帶淡笑。
她的步伐引來許多達官貴人情不自禁的看來,目光一直送着非煙消失在眼前,有種欲罷不能的感覺。
青環緊步跟在身後,突然主子停下腳步她也收住了腳步,擡起頭。
非煙看着面前走來停在她面前的人,正是那日亭中清唱的那位藍衣女子,她身後跟着一位丫鬟。
對面的女子看着非煙,女子微微一笑,微欠身子,“敢問小姐尊姓。”她的聲音很悅耳。
非煙也微微還禮欠身,“雲非煙,不知姑娘何如稱呼?”
女子擡起頭,“顏如玉。”她看着非煙,她那日站在遠處看着非煙、睿王爺、陳公子,三人似乎在說什麽,可太遠聽不清,直覺他們在争吵;雲非煙?
直覺顏如玉看着自己的目光有些怪異,似乎隐藏着點什麽,可卻又被她那臉上的笑容遮去,非煙再次開口:“失陪了。”說着她繞着顏如玉身邊走了過去。
顏如玉、雲非煙,兩人向相反的方向走去,可兩人都微偏頭,目光斜掃,都在想着什麽。
雲非煙?謎妃?睿王爺?顏如玉腦海中翻閱着非煙的身份,可那日卻看見非煙對陳公子投懷送抱,這?一位傾國傾城的女子,一位住入那不許外人踏入妃顏居的美人,她腳步慢慢,腦海中開始疑惑!
顏如玉?港灣居的姑娘?非煙腦海中搜索着顏如玉的神情,那日在亭中歌聲非煙動人,可今日感覺很怪異,非煙搖搖頭,不再去想,而是轉個彎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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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跨出中院的那道門檻,非煙就看見了衛懿軒從“善舞”中走出,臉色似乎很沉重黑暗,他似乎沒有看見非煙,筆直進了前廳離去。
‘善舞’就是白箔心為自己特意建造的,也是上次非煙進去的那間,她定了定神還是走去;原本她打算離去京城這個是非之地,可是衛懿軒那日的話讓她改變主意,他不讓她呆在這裏,那麽她就偏偏留下來。
她還沒有到門口,就看見白箔心憂心忡忡的走出‘善舞’間,他似乎發現了非煙,擡起頭來,那面容也立馬改變從容帶笑,“非煙,看你氣色好了許多。”
非煙面帶微笑點點頭,“這還是要謝謝白老板,是您救了非煙一命。”
“言重了,你還是叫我哥哥吧。”話出口,白箔心眉頭一皺,他怎麽又說出話了,妃顏希望你別生氣,以前你這樣叫我,讓我已經習慣。
非煙臉上閃過驚訝,可随即還是點頭:“哥哥?恩,很親切。”
見非煙沒有生氣,白箔心松了一口氣,“我陪你出去走走吧。”
“恩”非煙點頭,轉身對青環開口:“你留下。”
“是,公主。”青環站在遠處看着非煙與白箔心離去,她猜不透主子到底在想什麽。
047 默默奉獻
二月暖風四溢,街上的人也活躍起來,這種活躍發自內心深處,人面桃花春喜色,非煙随着白箔心漫步在京城那最有名的驚心湖。
驚心湖并非恐怖驚心,而是美色驚心,站在那湖中間映心橋上,将驚心湖的美景一收眼底,湖面微波浪打浪,親吻石岸;兩岸垂柳在風中搖擺,似乎在狂歡,湖邊梅園出出入入,雖然梅花以飄零,可還是有人坐觀凄涼,眼望梅林,風吹過身子,略顯單薄,也含一絲悲涼;眼眸一眨,用力扯出微笑。
“即使是春天也是有喜有悲。”非煙望着梅林開口。
白箔心眼望湖面,男聲頗帶磁性:“這就要你自己怎麽去面對。”
非煙轉身向橋的另一頭走去,“我要留下。”她腳邁蓮步,直覺衛懿軒已經暗中對白箔心施壓過,可她仍舊開口。
該來的還是來了,白箔心聽着她的聲音,一點也不驚訝,她還是那麽倔強;他擡起頭望着她的背影:妃顏,只要你開口,就算要我的命,我也不會眨一下眼睛;“可是留下,你真的開心嗎?”他需要她的回答。
非煙腳步一怔,站在人來人往的橋梁上,開心嗎?“離開,我會開心嗎?”她問着自己,她突然想起破月的話‘退縮只會更消沉’。
她輕喃問着自己,白箔心卻聽得清清楚楚,從她的語氣中他就聽出,離開,她會更傷心;看着她孤立的站在前面,風吹楊柳,她的背影卻很凄美:妃顏,哪怕你會開心一點點,我都會努力的,放心吧,我會安排的,就算睿王爺強壓,我也一樣有辦法讓你留下,可你不能為了仇恨而迷失自己。
他陪着非煙漫步在驚心湖,可是他卻走在非煙身後,默默的看着非煙的背影,他知道自己永遠只能站在她身後,盡管如此,他一樣無悔。
一位絕豔男子,一位傾國美人,漫步在驚心湖,引來不少眼光瞟過來,非煙走在小路上,足以讓那些迎面而來的女子繞道,免得黯然無色。
有人甚至想起百樂閣那位消失的夜莺,否則可以相比一下,除了傳說中的夜莺,就連與非煙相比資格的人都找不出;她的出現讓驚心湖聚集的人越來越多,甚至大街上那些有錢有權人都下轎一睹美顏;雲城公主雲非煙,睿王爺的謎妃,認識她的人絕對不少,畢竟她出現過在朝堂之上、太皇太後葬禮,那位立在皇上與睿王爺之間的絕色美人;只是能正眼一睹絕色容顏,今日還是第一次。
白箔心見聚集的人越來越多,他箭步上前,“我們該回去了。”他手一招,轎夫立即擡着空轎上前來。
上了紫轎,一道絕色消失在大家視線中,非煙冷靜的坐在轎中,她心中在揣摩着白箔心是否讓她留下,他沒有回答她,所以還是未知數,畢竟白箔心沒有必要為了她這麽一個無親無故之人而得罪衛懿軒。
藍轎中白箔心沉靜中,他已經想好了,他會幫她的,而且這個辦法衛懿軒也無可奈何;他擡起頭:睿王爺,我只能對你說抱歉!這輩子也唯獨她可以讓我思想動搖,妃顏,我寧可負天下人唯不負你。
回到港灣居,白箔心帶着非煙步入‘善舞’,望着這間超大的空間,這是為了他自己的愛好,以前他可以為了自己的愛好遠走他鄉,不顧別人怪異的眼光,我行我素,而今天他可以為了她将這一切都抛棄,只為她能開心。
“我最近新編一段舞,非煙,你看看覺得如何?”說着,寬大的‘善舞’間種,他如輕柔的飛蛾一樣翩翩起舞,他的舞姿很美,一種大氣之美,而不是女子嬌柔美。
非煙望着舞中的白箔心,她今天才見識到原來男子的舞也一樣吸引人眼球,甚至有着一種特色,“哥哥,我是否能學?”看着白箔心漸漸慢下來到最後收肢,她突然想學。
白箔心看着她點點頭,此刻他的臉上沒有笑容,只有認真,看着非煙走來,記得第一次她也是這樣開口,這樣走過來;他當時很是吃驚夜間一位白衣女子神秘的出現,還開口叫他哥哥,那麽的自然,那麽的從容。
紅木地板上,兩雙腳前後站立,非煙站在白箔心後面,白箔心立在非煙前面,他緩慢的開始,有些舞蹈底子的非煙也學入三分像,幾遍之後,白箔心轉過頭看着非煙獨自完成,有些不到位的地方白箔心都會給非煙一一糾正過來。
慢慢的非煙臉上略帶笑容,一個下午的時間她居然能熟練的完成白箔心教的‘灑醉’而且這個名字也讓非煙覺得很好聽,灑,飄灑而醉,古人雲:酒不醉人人自醉,而今天她想說:舞醉人勿醉!
“累了吧。”白箔心先坐下,倒了兩杯茶,她還是如第一次一樣,學的很快。
非煙點點頭,“哥哥,你看我可是可造之材?”她優雅的坐下,不知道為何,其實她與白箔心不算熟悉,可是卻又覺得很親切。
還是那句話,白箔心吹了吹茶,可他在喝茶之際看了對面同樣端起茶盞的非煙一眼,妃顏,你需要我再回答一次?他放下茶盞,“恩。”
喝了一口茶,非煙見白箔心點頭,“那麽多久才能像你一樣,人舞合一?”
白箔心垂下雙眸,頗有無奈的笑意:“十年”還是如當初一樣回答她。
眉頭一鎖,非煙放下茶盞,眉頭雖然緩緩放松,可是語氣還是略帶失望:“這麽久?”十年?
白箔心正面看着非煙,她還是一樣心急。
見白箔心看着自己,非煙疑惑的摸着自己的臉:“有東西?”她看着白箔心。
白箔心搖搖頭,“我有件事情要托付給你,不知道你是否願意?”他說的很嚴肅。
很是驚訝,非煙看着桌上面的茶盞,“只要我能做到。”心想,這何嘗不是一次機會,只要自己做到,那麽白箔心說不定會答應讓她留下來。
“這港灣居是我年少的夢,可如今我卻煩了;所以想找個人接手,可它畢竟是我一手建起,所以還是希望找個能将它繼續下去的人,而這個人就是你。”他說的很認真,白箔心的表情讓人看不出一絲破綻。
非煙聽着,原本放松的身子,坐在那裏上身慢慢筆直起來,她的面容一樣受驚,“可……可我……我沒有那麽多……銀兩,我……只有十五萬兩。”原本她想用這些銀兩加上現代化與古裝結合的服裝,換得一半或是三分之一的股份,整個港灣居她怎麽買得起?一下子她緊張了起來,如果白箔心将港灣居賣了,那麽新的老板會不會如白箔心一樣好說話?
看着非煙緊張起來,白箔心一改淡雅口吻:“無需銀兩,這些年銀兩我已經賺夠了,我只需要你保證能有信心将這兒打點好。”
“那……這……”非煙一時口吃,不要銀兩?
“如果你同意,就将這份契約簽了。”五天前他就料到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
非煙看着已經寫好的契約,還有這兒的地契及一些姑娘們的賣身契,她知道不是開玩笑,“還是定個價吧,否則我不能心安。”天下沒有白吃的晚餐,不是嗎?
她還是如從前一樣,不願欠人情,“你自己定吧。”白箔心許久才開口。
“這樣吧,改為租怎麽樣?我接手這裏,然而賺得錢我三你七,怎麽樣?”這樣比較好,否則自己一下子去哪裏拿那麽多錢。
白箔心點頭,“那好。”他拿過契約,從新提筆。
按着非煙說的寫了下來,這樣她才安心簽了字,兩張契約,各自一份。
非煙看着手中的契約,她突然心中覺得怪怪的感覺。
“玲珑。”
開口的是白箔心,非煙轉頭看着站在門口的一位姑娘拿着包袱進來,面容染上濃濃不舍。
“少爺。”她就是玲珑,白玲珑,她自幼賣身白府,多年前少爺與老爺斷絕父子關系;老夫人心疼少爺一人,所以讓她随着少爺出白府。
“玲珑,你留下。”白箔心看着玲珑自己也收拾好包袱拿在手。
“少爺,您真的不帶走玲珑嗎?”玲珑抿着櫻唇;當年少爺為了愛好不惜與老爺斷絕關系,而如今卻說厭了,難道一個人的愛好會随着年紀而改變嗎?
白箔心站起來點點頭,接下包袱,“你留下來幫助非煙,她對這兒不了解。”
非煙怔怔的站了起來,“你要走?”這讓她驚訝不已,這麽快?
“恩。”他點頭之際向前走去,他的步伐有些快。
“少爺……”玲珑抿着唇,熱淚滿盈,少爺走了,留下她。
“哥哥。”非煙丢下手中的契約追了上去,她心中一股怪異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她攔在白箔心的面前:“哥哥,為何一夜都不耐煩?”天色已暗。
“是啊,一夜我都不耐煩了,非煙,一年後再見!”他說着從非煙身邊走過,他跨出港灣居大門,愣了一下,接着快步離去,去哪兒?他自己都不知道,先離開京城再說。
空留非煙站在回廊中,她并沒有回頭去看白箔心的背影,而是愣愣的站在那裏,許久許久之後,她擡起頭看着面色梨花的玲珑站在原地,她深深的嘆口氣,一切都來的太快,快的讓她有種慌張的感覺?
玲珑,人如其名,小巧玲珑,給人幹淨利落的感覺。
雲非煙,她不再是睿王爺的謎妃,而是港灣居的老板,她穿梭在港灣居中,衛懿軒也奈何不了她。
048 心中矛盾
在玲珑的幫助下,她稍稍知道了是怎麽樣一個模式,而且看着那厚厚的記錄本上,顏如玉,居然就是衛懿軒在港灣居裏面養的女人,難怪顏如玉看她的眼光有些怪異。
一個男人的前妻管着他另外一個女人,的确是很有意思的一件事情,翻着翻着,陳逸辰,後面居然是元彩蝶;就是那日翩翩起舞的那位,不過名字與舞姿真的很相配,彩蝶翩翩。
再看下去,非煙驚得眼眸都快凸出來了,五驸馬趙鴻煊—蘇伊兒,就是那位撫琴美人。
她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注意的三位女人,居然都與衆不同,真的與衆不同,一位靠山的睿王爺,一位是京城首富,一位是當今五驸馬。
她心中突然想起那傲慢的五公主,如果她知道會怎麽樣?
阖上記錄本,非煙揉揉太陽穴,這個港灣居的老板的确不好當,都是些達官貴人不好得罪。
花了将近二十天時間,她才真正的走進大家視線內。
身着白色衣裙,長及曳地,細腰以雲帶約束,更顯出不盈一握,發間一支七寶珊瑚簪,映得面若芙蓉,面容豔麗無比,原本一雙清澈的眼眸此刻已經變得稍含媚意,卻又凜然生威,一頭青絲梳成華髻,繁麗雍容,那小指大小的明珠,瑩亮如雪,星星點點在發間閃爍,腳邁雲步走在港灣居中。
她美麗卻不失高貴,她媚味卻不輕佻,給人一種與生俱來的敖美。
雲非煙接手港灣居早就傳的沸沸揚揚,而她依舊從容媚眸打點着港灣居的變化,青環一手好的手藝絕對不能荒廢,而她這個現代人,應該好好利用古今結合,讓港灣居更加與衆不同,更加不枉天下第一居的稱號。
“小姐,門外有一位姑娘要見您。”港灣居中的人都改口喚她小姐。
“請她到智毅居。”非煙頗有笑意的開口,女人?如果是美人她一定感興趣,港灣居對美人永遠敞開大門歡迎。
“是,小姐。”
非煙獨自向智毅居而去,智毅居是她新騰出來的,專門是她辦公的地方,她希望自己永遠有着無窮的智慧及毅力,當她坐在那書案中擡起頭望着走進來的人時差點跳了起來,“破月……”
破月一身農家婦人的裝扮,可她那張臉仍舊吸引人,她進門擡起頭看着非煙:“原來傳言是真的。”
“快坐。”站起來望着破月,知道她是聽說了自己接手港灣居,只是她來這兒真的是為了看看傳言是否真實嗎?她看着破月在對面坐下,自己也坐了下來。
丫鬟送來香茶又退了出去,而破月端起茶盞閉上眼眸聞了聞然後又放下,擡起眼眸:“我想在這兒賣藝。”
原本茶杯到唇邊,可卻被破月的話驚得愣在那裏,她瞟向破月,似乎不是開玩笑,“你确定自己沒有說錯話?”香茶突然勾不起她的興趣,而是破月的話對她吸引大點。
“恩,”這次破月從新端起香茶,不是聞而是小抿一口,滿意的開口:“港灣居果然財大氣粗,就連招待我這樣的人都用的是上好雲霧毛峰。”
非煙淡淡一笑,“為什麽?”
“你變了,十足的商人。”破月看着非煙,覺得她的眼眸中不再有清澈,媚眸卻帶着威力,這樣帶着殺傷力的媚眸不知道哪個男子能夠抵擋的住,可她那份威力卻又能将那些男子覺得遙不可及;她真的變了,變得懂得利用自己的絕豔賺更多的銀兩,不折不扣的一位絕色商人,當她聽到傳說,港灣居中加了一道神秘藝妓環節的時候,她真的震撼住了,誰能想出這樣的賺錢方法?“我缺銀兩。”她很是幹脆。
看着破月打量着自己,而且也說出了來意,她點點頭,“可以,不過這可是個魔鬼環節,希望你能接受的了。”這個環節的确能加速賺錢來源,可對于那些神秘者,可不像那些被達官貴人養着的女人錢那般好賺,這個世界很公平,你可以輕松躺在那裏付出身體賺錢,也可以含着淚水苦練賺錢;對于所有在港灣居裏的姑娘她都一視同仁,因為都是付出才有回報。
“銀兩對我來說就是動力。”這個世界最殘酷的事情,她都挺過來了,還怕這些麽?
望着破月那輕松的表情,但願她開始了別喊停,因為事情絕對不像她想象的那般簡單。
神秘藝妓,自然是讓人琢磨不透,藝妓:賣藝不賣身,神秘?并非她們遮出容顏讓人猜測;而是猜測她們所要表演的節目,她們會不斷的翻新,翻新,再翻新。
猜測一次一百兩,猜中可或得港灣居量身定制的一套衣衫,件件都聚特色,新穎不斷;更加重要的是件件設計都出自港灣居老板雲非煙之手,而且由雲非煙親自量身,能與絕色美人說上話,手上的一百兩銀票不斷的往外送也值得。
雲非煙,她每次走出妃顏居都讓人眼前煥然一新,可她卻離大家好遠,那些達官貴人只能遠遠看上一眼,就已經欲罷不能。
沉默,兩人都各懷心思,許久破月再次開口,少了剛才的幹脆,似乎在擔心什麽:“你能否不要告訴任何人,破月我在這兒賣藝。”
非煙媚眸一閃,點頭:“這點你放心,所有在這兒賣藝的姑娘都不以真面目視人,而這個環節也不需要真面目視人。”賣藝的姑娘都會自己選擇一個花名,面遮羞沙,她們要下功夫的是才藝并非那張臉。
破月松口氣:“看來我沒有選錯地方。”現在賺錢對她來說太重要了,她此次來京城看兒子的,卻聽說了非煙接手港灣居,這可是老天爺給她一條出路。
“我還是要說一次,考慮清楚。”細看破月,似乎比上次在廊坊看起來憔悴了點。
“你放心吧,我既然走了進來,那麽就表示我已經考慮的很清楚。”踏入港灣居,她就清清楚楚知道自己要幹什麽。
非煙點點頭,“你随我來吧。”她要親自将破月交給玲珑之手,破月對她來說至少是有過兩面之緣人。
破月随着非煙走在港灣居裏面,這是她第一次進港灣居,她不得不說,真的不一樣,難怪有着天下第一居稱號。
進了永泉閣,永泉閣是港灣居中最偏北的一座兩層閣樓,非煙在永泉閣與其它閣樓之間砌了一道牆,此處除了那些藝妓就只有她與玲珑可以出現,因為這兒就是不斷翻新的地方,在這兒的人心中都會稱她魔鬼,可是看着口袋裏的銀票又會感激她。
港灣居中的藝妓已經上百人,她們八人一組,要求外形看上去絕對一樣,如果達不到那麽就有的苦,必須進行體型塑造,所以她是個十足的魔鬼雲非煙。
玲珑看着非煙進來,而且身後還跟着一位面生的女人,“小姐。”有時候她看着自己對那些藝妓進行殘酷的訓練,心中有種說不出的發毛;看着她們一夜之間要變成另外一個人,真的很殘酷,看着她們練琴練得手指出血,看着她們為了一個舞姿弄得小腿抽經,看着她們為了第二天的翻新,不斷的超越。
“恩。”非煙看了一眼玲珑,也知道她剛面對難免心中同情心泛濫,可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現實,“她交給你了。”
“是,小姐。”玲珑點頭,她不明白,這麽殘酷,為何這幾日來的人卻越來越多,“請随我來。”
非煙轉頭看着破月跟着玲珑而去,破月邊走邊回過頭看了非煙一眼,兩人相視笑着點頭。
非煙知道,從這刻起,她就是破月心中的魔鬼,也是她財富的來源,她們一天能賺到的銀兩遠遠超過外人的想象。
走出永泉閣,非煙臉上的笑容消失,變得很冷靜,破月,讓她進入永泉閣到底是錯還是對?一個有着十歲左右兒子的女人,而且還擁有上等的姿色。
就在她分心漫步走在長廊之上,而對面正有一雙黑眸看着她走過來。
049 變色美人
越來越近,腳步聲拉回非煙的心緒,她擡起頭看着向她走來之人,長廊之上他淡青色長衫風度翩翩,少了那暴戾的神色,有的卻是冷靜的容顏,她不得不說,他長得真的很好看,此刻的他看上去像個溫柔之人。
可是……
打量着眼前之人的非煙靜眸明顯變色,冷漠生威,她凝視着面前走來的陳逸辰,直到陳逸辰到了她面前停下腳步,“陳公子,火鳳之眼,非煙在此謝過陳公子。”非煙冷淡的語氣,頭斜着微欠。
“此事本來就是因我而起,所以不必言謝。”看着非煙那冷淡中對自己言謝,看着她那變得怪異的神情,這一切他都要負責的。
原本的陳逸辰性情溫和,他只有在生意方面狠、快、準,當年他不顧一切娶了身在青樓的破月,就足以可見他對感情的追逐很深;可一夜之間全都變了,發現當初不顧一切娶回來之人,卻是引狼入室;然而他性情大變。
可想到因為自己害了非煙,他那久藏的性格再次回來,此刻他心中深深的愧疚。
非煙冷眸一眺,“陳公子可能誤會了,非煙是謝公子送來的火鳳之眼,與其它無關。”橋歸橋路歸路,羞辱之恥、失子之痛絕不會罷休。
她的冷眸中能讓人看着洶洶烈火在燃燒,陳逸辰凝望着非煙,“陳某知道就算陳某死,也難解你心頭之痛;而今陳某能做到的,只要公主開口,陳某在所不辭。”
非煙凝視着面前之人,他一臉愧疚之色,言語誠懇,可盡管如此,她心中仍舊在燃燒,“陳公子,空口套白狼誰不會?”
“陳某可立下字據。”錯就要勇敢面對,這是陳家祖訓,陳逸辰此刻只希望對面前的女人,能彌補一點是一點。
非煙冷眸垂下,“好。”說話同時,她擡起雙眸,邁開步伐向智毅居走去,只要字據到手,她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折磨他,冷眸中閃過一絲詭異的笑;衛懿軒,下面就輪到你了。
智毅居裏面,陳逸辰毫無猶豫的給非煙立下字據,非煙看着字據上陳逸辰留下的大名及手印,無情的冷眸眯起,折疊随身放着,這就是對付陳逸辰對好的辦法。
陳逸辰剛離開,就有一名丫鬟神色匆匆到了智毅居門口:“小姐。”
非煙擡起頭望着門口的丫鬟:“何事?”
“五驸馬爺要見小姐。”丫鬟雙手交疊處于小腹處,上身微曲,恭敬回話。
五驸馬?非煙狐疑的眼眸閃動着“請他進來。”
“是,小姐。”丫鬟恭敬的轉身而去請五驸馬。
還真是怪事,五驸馬要見她?是為了讓她不要将他來港灣居養女人的事情告訴五公主?如果真的如此,那麽這個男人讓人鄙視,猜測中擡起頭見五驸馬趙鴻煊已經到了門口,非煙媚眸含笑出了書案,“五驸馬請坐。”
趙鴻煊見到非煙非常恭謹,“謎妃先請。”
“五驸馬請稱我雲非煙。”笑眸冷語,非煙立馬糾正五驸馬對自己的稱呼,謎妃,她已不再是。
聽非煙語氣硬冷,趙鴻煊有些尴尬,“微臣今日受皇太後之意請謎……公主進宮。”
非煙見他并沒有坐下之意,而是開門見山說了來意,“不知有何事?”皇太後讓她進宮?非煙有些擔憂起來。
“微臣不知,太後重言公主今日務必進宮,轎已在門外等候。”五驸馬沒有說衛懿軒現在正在慈寧宮,太後正怒火沖天。
“非煙現在乃身在港灣居,進宮有為不妥,五驸馬,你說對吧?”非煙媚眸輕笑,一改剛才的冷語,而是輕柔開口。
一冷一熱,讓趙鴻煊不知所措,可他畢竟是文人,“微臣乃奉命行事,公主,請上轎吧。”雲非煙的眼眸不能看,否則你會失去定力,不受控制,他垂眼眸。
非煙低下眼眸,看來是非去不可,她冷淡的轉身走在五驸馬前面出到了港灣居門口,果然宮轎已在門口等候,看來五驸馬沒有懂得何為避嫌,居然把宮轎擡到港灣居的門前,她站在轎旁媚眸一笑,轉頭看着立在身後的五驸馬一臉驚慌,恐怕他自己也知道了,“五驸馬,不愧是文狀元。”說着非煙就上了轎。
五驸馬拭去頭上的虛汗,書呆子?他連忙上了後面的轎,謎妃不好伺候,與上次在宮中見到的完全判若兩人,不過美的更加耀眼。
坐在轎中的非煙閉上雙眸,靜靜的感受着轎子的微颠簸動,進宮?是福是禍?心中七上八下,古代皇室就是王法,不知不覺腦海中居然出現五公主那張傲慢的臉,非煙閉着眼眸輕笑,分情破愛的五驸馬,男人?就連那個看似妻奴的五驸馬都在外面養女人,可見男子的心是什麽顏色的?
聽着說話聲,非煙知道已經到了宮門,轎子繼續往前而去,宮,似迷宮,在轎子中都能感受到繞來繞去,最後停下。
有人掀起蓮子:“公主,到了!”
非煙睜開雙眸,此刻她下轎,她站在慈寧宮門口,那眼眸瞟了一眼落後的五驸馬。
趙鴻煊眼眸中明顯閃過驚訝,可卻又不能說什麽,剛剛在港灣居裏那位媚眸冷漠的雲非煙,此刻一雙清澈的黑眸卻又帶着點點憂傷看着自己,那摸樣我見猶憐,楚楚可憐,讓人憐惜,“公主,請。”他吞吞口液。
非煙柔柔的點頭,随着趙鴻煊進了慈寧宮,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打死他也不敢相信。
“伊兒這幾日有些心傷。”非煙走在五驸馬身邊,壓低聲音卻清晰的開口。
趙鴻煊猛地一愣,腳步落後非煙,他筆直向前走,眼眸瞟着身邊的非煙,見非煙仍舊那副楚楚可憐的摸樣,他吸口氣,這個公主不簡單。
到了慈寧宮主殿前,非煙立刻收斂裙擺蓮步輕移,當她邁入大殿,就見到了衛懿軒也在,她小臉瞬間染上恐懼,似乎生怕睿王爺将她吃了一樣,晃步上前跪下,“雲城雲非煙叩見皇太後,太後金安;叩見睿王爺,王爺千歲。”她跪在殿上,垂下頭,摸樣可憐兮兮,心中卻在冷笑,睿王爺,看我怎麽贊美你!
050 黃雀在後
慈寧宮內,太後放在身側的雙手氣的發抖,她目光睨視着前門,衛懿軒居然休了雲非煙,如果不是傳言入耳,她連知道都不知道,問何原因,無人知曉,如今也只好讓他們兩人自己說清楚。
許久之後,久望的正門終于出現了衛懿軒的身影,他寶藍色衣裝,折前擺上前:“兒臣叩見母後。”
太後看着他,并沒有叫他起來,而是氣眸狠狠的看着他,她的兒子,衛國皇帝與睿王爺都是她親生的,世人都說她天生國母,可如今呢?皇兒病重不能得子,睿王至今也無子嗣,那取下乾坤镯之人出現了,卻又被推了出去,難道天要滅衛?
往日裏母後立馬讓他起來,而今日許久不開口,而且衛懿軒感覺到了,整個主殿中沒有其他人,只有他的母後高高在上,看着他。
太後長長吸口氣,“起來吧。”語氣更多的無奈,如今唯一能延續衛國皇室血脈的人只有他了。
“謝母後。”皇後派人去睿王府找他,不會只是母後想見他這麽簡單,衛懿軒心中猜測着。
“王兒,你是不是休了謎妃?”太後直見主題。
原來是這件事情,衛懿軒眯眸頗為不悅,“母後,這等小事何須您煩心。”
“小事?雲城雖小城,可雲非煙也是公主;天子賜婚,禦賜謎妃,在你口中居然是小事?一紙休書?”皇太後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