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二卷:《溫柔陷井》 (20)
有什麽變化嗎?”她清眸含笑的看着青環。
“公主,前兩日,大将軍府來人将袁少爺強請了回去。”那日來了很多人,都是大将軍府的忠仆。
“好,我知道了。”但願大将軍好好的管教管教他的兒子,否者害了七公主一輩子;非煙撩起裙身,向妃顏居外走去,步伐輕盈。
青環看着主子的背影,露出微笑,主子好像變了,變得很開心。
面紗遮面,還是引來不少眼眸,只是那清澈的眼眸倒是讓大家不熟悉;一道憔悴膚色紫暗的小臉映入非煙的眼眸。
“如玉,你怎麽了?”非煙大步走了過去,看着被丫鬟扶着的顏如玉。
“是小姐,小姐,你回來了。”顏如玉只覺得全身沒有一絲力氣,看着面前的人,那聲音她知道是雲非煙,随即她露出笑容。
“是我,你怎麽了?”非煙摸了摸顏如玉的額頭,呃!好涼,“請大夫了沒有?”
她又覺得好冷,全身發抖,“小姐,我沒事。”
“這樣還說沒事,快去請大夫。”非煙接過丫鬟的手,扶住顏如玉,并且吩咐丫鬟快去請大夫。
“小姐,我,我真的沒事。”就是覺得冷,手腳好冷,顏如玉冷的發抖。
“快去。”非煙看着那丫鬟居然站在原地,怒吼了一聲。
吓得丫鬟拔腿就跑,去請大夫。
“你別硬撐了,走。”非煙扶着她往前走去,她感覺到了顏如玉手好冷。
走着走着,顏如玉手按住小腹,好難受。
非煙扶着顏如玉到了住的地方,讓顏如玉躺在床上,替她蓋上被子,發現她還是冷的發抖,非煙找出冬天厚被子,替她蓋上。
Advertisement
“怎麽會這樣?有病就不能拖,你們怎麽都這樣拿自己身體開玩笑。”非煙一邊替她蓋被子,一邊數落,記得上次蘇伊兒也臉色不好,說沒事。
被子下,顏如玉嘤泣起來,雙眼紅了起來,淚水眨巴眨巴的看着非煙,淚水往下淌。
“哪兒痛?”非煙看着顏如玉哭泣,小臉鄒成一團,眼眸中無限憂心。
雖然面紗遮面,可那額頭上皺起,顏如玉還是能看見,“小姐……”口一開,淚水泛濫。
“怎麽請個大夫這麽慢。”非煙看着顏如玉大哭,肯定是難以忍受,着急的看向寝房門口。
顏如玉搖頭,可是她想說話,卻哭得說不出話來,她真的是太激動了,從來沒有人對她這麽關心,可是她怎麽也沒有想到,那個最關心她的人會是小姐,那個讓她又怕又忌的小姐;自己好不應該妒忌小姐;小姐對她這般好,看着她生病,小姐那麽着急。
“來了。”小丫鬟在門口就聽見了小姐在說慢,吓得拉着大夫往日跑。
“姑娘,慢點……”上了年紀的大夫喘着氣,一直口中說着慢點,他老骨頭都快散了。
“快……”非煙看着大夫來了,飛快的一手抓着大夫,往裏拉,看着顏如玉哭成那樣,真的是等不及了。
大夫被拉到床榻前,喘着大氣,“姑娘,你這樣抓着老夫,讓老夫怎麽把脈。”大夫看着自己被非煙死死抓着的手腕。
“呃,失禮了。”非煙放開大夫的手,“怎麽樣?大夫您快點。”她看着大夫慢吞吞放下藥箱,十分着急的叫着。
顏如玉聽着非煙催囑大夫,眼淚嘩啦嘩啦!
“怎麽樣?大夫!”非煙看着大夫皺眉,似乎情況很不妙。
大夫收回手,站起了,慢吞吞的開口,“這位姑娘是得了血寒。”
“那怎麽辦?大夫。”血寒?非煙腦海中搜索着,好像聽說過,可卻又好像沒有聽說過。
“這種病,需要溫熱上好的補品慢慢調理。”大夫看了顏如玉一眼。
“那麽請大夫快開藥方。”非煙松口氣,原來只是需要調理就可以了。
“這可不是一筆小的銀……”大夫看着非煙,大概猜出她就是這兒的老板雲非煙,而顏如玉只不過是個姑娘。
“讓你開就開,銀兩不會少你的。”非煙打斷他的話,銀兩她有的是;顏如玉一位妙齡少女,她雲非煙又豈是認錢不認人的女子?
大夫被非煙吓了一跳,想他行醫多年,還沒有遇到今天這樣的事情,不過回頭想想,這位女老板心腸挺好的,為一個姑娘生病這麽着急,還肯花大價錢替這位姑娘調養,真是個不錯的女子,不,看來傳言又要加上去一條,雲非煙不但絕色,而且更是菩薩心腸。
大夫慢慢的開着藥方,還真是心急遇到了慢郎中;開好藥方,讓丫鬟帶着大夫去賬房拿銀兩,再去取藥,煎熬。
非煙打來熱水,她坐到床弦,替顏如玉拭去淚痕,“忍一忍,等喝了藥就會好的。”
“小姐,謝謝你!”顏如玉激動地握着非煙的手。
“傻瓜,這有什麽好謝的,閉上眼睛好好休息,養好身體才是現在最重要的事情。”非煙替她把被子壓了壓。
顏如玉聽話的閉上眼眸,她從來沒有這般聽話過。
在顏如玉喝下藥,非煙吩咐丫鬟們一刻也不能離開的照顧着顏如玉,才離開。
好久沒有在港灣居裏面走動了,非煙面帶微笑,穿梭在屋檐下,長廊中,每一個人看見她都會欠身,因為她是這兒的主子。
陳逸辰擡起頭看着橋廊上的身影,那雙眼眸,他愣了一下,是的,非煙,他看着她快樂的衣蝶飄飄,笑容布滿了他的輪廓。
衛懿軒望着那道衣帶飄起的身影,眯起了眼眸,他發現自己還真的不了解她;她似乎太會變,善變的女人;這會兒快樂的像只蝴蝶。
非煙走在橋廊最中間的時候,突然停下了腳步,走向欄杆處,看着下面,她望着陳逸辰和衛懿軒,她又轉身往回走下去。
衛懿軒和陳逸辰都轉頭看着非煙走了過來,這讓他們太驚訝了,非煙居然主動向他們走來。
“睿王爺,陳公子,怎麽站在這兒?”非煙一雙笑眸,仿佛看見老朋友一樣;當她看着衛懿軒那微驚得眼眸,她非常滿意,臉上卻依舊笑如春風,不等兩人開口,她繼續道:“今日如玉身體抱恙,王爺您需不需要從新挑單?”挑單,指臨時找一名女子作陪,只是普通的作陪。
“本王挑你。”衛懿軒瞄視着非煙,斷定她肯定會生氣,就連一旁的陳逸辰也斷定非煙會生氣。
“王爺說笑了,非煙不是笑顏女;不過,睿王爺和陳公子可不是一般人物,非煙這個面子還是會給的。”非煙笑看着兩人,轉頭吩咐:“備茶送到萬花亭。”
“是,小姐。”旁邊的丫鬟吞吞口水,小姐居然親自陪着睿王爺及陳公子,實在是天大的意外。
“兩位這邊請。”非煙笑顏,迎路,往萬花亭而去;萬花亭立于港灣居中最高的萬花橋廊之上,可觀整個港灣居,自然,整個港灣居的人也都能看見萬花亭上。
陳逸辰風度翩翩;衛懿軒英姿飒爽,雲非煙絕世傾城,三人同上萬花亭,成就了一道永恒的畫面,港灣居中之人都忍不住擡起頭望去。
萬花亭以浮雕巧奪天工,桌園凳子方,矛盾卻又亮點,三人坐下,丫鬟們也送來茶點,退到亭外伺候。
“聽說你出了一趟遠門。”陳逸辰從容的看着非煙那臉上的面紗,有些不明白她怎麽遮上了面紗。
“是的,和寧哥哥去了一趟青竹林。”非煙不以為意的訴說,眼眸看都沒有去看兩人,只是吹吹手中的香茶,小小抿上一口。
“哦,青竹林與京城,你更喜歡那裏?”衛懿軒看着非煙,語氣和他的目光一樣,都有些冷。
非煙笑笑,放下茶盞,看着兩人一眼,“這個問題有些難,京城一片繁華昌盛;而青竹林如世外桃源;兩處都有吸引人的地方,同樣也有讓人排斥的地方,京城繁雜,青竹林寂寞。”
非煙說出的話,讓陳逸辰面容依舊從容,只是他目光看着非煙那有些凹進去的眼睛,想必這就是她遮面紗的原因吧,心中不免想着,青竹林內,她與她口中的寧哥哥到底做了些什麽,三個月,青竹林裏到底又隐藏着什麽秘密?
063 新的方向
衛懿軒的眼眸巡視着非煙,直覺她又瘦了,該死的居然用面紗遮住臉,應該是瘦的不成樣子了;她口中的寧哥哥,他倒是要見見;看看究竟是什麽的男人,居然帶着她離開京城遠去青竹林,消失了三個月之久。
看着兩人都不出口,非煙只是淡淡笑了笑,繼續開口:“陳公子,今日不知你有沒有興趣撫琴一曲;那日聽到的天籁之音,如今還能讓我,回味無窮。”陳逸辰的琴聲真的很棒,港灣居中,蘇伊兒琴聲最出衆,可與陳逸辰一比,那麽就是天與地之隔;雖然她不懂琴,可卻憑着自己的感覺分辨;也許她的感覺不一定對,可至少她是很喜歡陳逸辰的琴聲。
“有何不可。”陳逸辰回答的很幹脆。
衛懿軒瞥視着他一眼。
“來人,取琴。”非煙輕笑,吩咐丫鬟去取琴,看來又可以聽上一曲了,上次陳老夫人壽宴的時候,她忙着自己的舞蹈,不能分心欣賞。
“是,小姐。”丫鬟小心翼翼的轉身去取琴。
“家母對你的壽禮贊不絕口,并且再三催促我來請雲小姐去府上小住一段時間。”陳逸辰從容的看着非煙,不過這真的是娘親口交代的,只是非煙消失了三個月。
“老夫人喜歡就好,改日非煙一定去看看她老人家。”非煙再次将茶盞拿入面紗內,茶夠香,夠純,她喜歡,“家母知道,一定笑顏逐開。”陳逸辰瞥了一眼衛懿軒那黑臉,不以為意的開口。
“陳公子客氣了。”非煙笑容輕輕,看着丫鬟取琴而來。
丫鬟将琴放下在陳逸辰的面前,然後退了出去。
“你是想聽在老宅的那曲?”陳逸辰的手在琴上面撫過,試試琴音,然後擡起頭詢問非煙。
非煙點點頭,是的,那曲十分吸引人。
陳逸辰在得到答案後,修長的手指在琴上面起舞,幽美的琴聲響起,也看到了非煙開心的笑容,及衛懿軒那張黯沉的臉,他不在意睿王爺的表情,故而淡笑。
是的,就是這曲,那日就是這曲讓她闖入陳府老宅,陳逸辰的自以為是,衛懿軒的憤怒;如果沒有這曲琴聲,那麽會發生花雨閣的事情嗎?她嗤笑。
她的嗤笑,讓陳逸辰眉頭一擰,他知道定是非煙想起那日的事情;她嗤笑,衛懿軒看在眼中,眼眸思索的眯起。
閉嗤眸,琴聲斷,“為何不繼續?”她微皺眉宇,非煙緩緩睜開雙眸。
“撫琴原本是助興,如若隐藏着悲傷的回憶,那麽撫琴又為何?”陳逸辰收回手,他的臉色也蒙上憂心。
“這麽好的一曲琴音,與悲傷牽扯上,真是不幸;如果人的一生只選擇開心的事情,那麽就不會成長;陳公子,我想學這曲,你能教我嗎?”非煙立起身子,眼眸中不再有嗤笑,而是淡淡的笑容,如春風,如******。
“自然。”陳逸辰點頭,非煙是個與衆不同的女子,這樣一位女子,任何男人都應該寵愛她,保護她;可是他卻傷害過她,衛懿軒也棄她生死不顧過;而她依舊堅強。
“那麽我該叫你師父還是和寧哥哥一樣,叫你逸哥哥呢?”非煙站在陳逸辰身邊,笑眸看着他那俊秀的輪廓,詢問着。
“随你開心。”陳逸辰擡起眼眸,看着她那笑眸,寧哥哥?寧公子教了非煙什麽?逸哥哥,還從來沒有人這般交過他,很特別的稱呼。
“叫逸哥哥吧,師父,會把你叫老的。”非煙輕笑出聲,悅耳聆聽,眼眸很是自然的瞟了一眼衛懿軒。
“小姐……”
就在笑聲中,亭外走來一位丫鬟,面帶懼色,叫了聲非煙。
非煙偏頭望去,“何事?說。”
“小姐……”丫鬟眼眸看了一眼亭中的其他人,面露難色,欲言又止。
“當說無妨。”非煙身子也轉了過去,打量着丫鬟,不是港灣居廊中的丫鬟,而是姑娘身邊的丫鬟,不過她記不清是誰身邊的丫鬟。
“小姐,奴婢是紫嫣姑娘的婢女,姑娘她……她被欺負了,李少爺他将姑娘綁了起來,然後将奴婢趕了出來,又與随從将門關了起來,不久,奴婢就聽見姑娘在裏面哭。”自稱是紫嫣婢女的丫鬟,眼中含着淚水。
看來事情不會那麽簡單,非煙眼睛微微眯起,又睜開,眼神沒有一絲變化,“睿王爺,陳公子,非煙有些事情要處理,去去就來。”
“我随你去看看。”衛懿軒終于在沉于許久後起身,向非煙走去。
“走吧。”陳逸辰也到了非煙身邊,怎麽可少了他。
“謝謝兩位。”說着非煙腳步加快,但願不要發生什麽難堪的事情。
李少爺,兵部侍郎之子,相貌堂堂,京城之中傳其人品實屬不怎麽樣,這讓非煙又想起袁少爺,為何老子都是忠厚之輩,兒子卻都不怎麽樣,常言道,慈母多敗兒,兩位朝中大臣之妻,袁夫人可是當年有名的才女,而李夫人側是大家閨秀,難道她們真的家教不嚴,出此孽子?
不過李少爺今年才十六歲,幼稚之年。
很快就到了紫嫣的住處,大門果然緊閉,有一聲沒一聲的從裏面傳來哭泣聲,凄哀的哭泣聲讓非煙的心都随着糾結,“撞開門。”
一聲令下,港灣居中養的壯丁随即開始撞門,他們已經在門口,只是沒有小姐的吩咐他們不敢撞門,裏面可是兵部侍郎之子;不過好在小姐一聲令下,他們用力的撞門。
“砰……”門被撞開,裏面的哭泣聲越來越響,因為非煙往裏面趕去,身後的人也随着非煙身後。
當非煙他們抵達門口時,裏面卻傳來紫嫣那哭啞的哀求聲,“不要……不要進來……啊嗚嗚嗚……”
非煙停下了腳步,“紫嫣,我是非煙。”聽着紫嫣的哀求聲,她不敢違背,感覺裏面的事情不簡單。
“啊……小姐……其他人不要進來。”紫嫣哭沙的聲音響起,哭聲更大。
衛懿軒抓着非煙的手,“我陪你進去。”
非煙看着自己被衛懿軒握着的手,搖搖頭,“還是按紫嫣的意思。”
“擔心點。”衛懿軒輕聲囑咐,随後才放開手。
“我會的。”說完非煙就向寝房而去,裏面傳來紫嫣的叫聲,男子的喘氣聲,非煙重重吸口氣,大步往前沖。
當她抵達門口時,她感覺到心往下墜,她想過千千萬萬種可能,唯獨沒有想到變态;将紫嫣全身一絲不挂的綁住,讓随從欺負紫嫣,而他翹着二郎腿看着床榻上的現場……
就算是非煙站在門口,裏面的動作都沒有一絲變化,他們根本就不以為意,繼續着……
非煙感覺心中一股怒氣如火般往上竄,“放、開、她。”非煙命令的吼着。
那随從聽着非煙怒吼,愣了一下,李少爺瞟了一眼非煙,不屑的開口:“誰讓你進來的,出去。”一張幼稚的臉蛋,說出的話卻老氣橫秋。
可能是聽到主子那不屑的語氣,随從也加快速度起來,當着非煙的面,繼續蹂躏着紫嫣。
非煙左手一起,一把鋒利的飛镖向床榻上的随從而去,快!快的那随從別開頭,還是割破了他的臉,滲出血絲。
“不想死,就給我發開她。”非煙眼眸閃過陰狠,冷冷的開口。
李少爺立起身子,飛快的向非煙伸出魔爪。
非煙一個轉身放開,同時飛镖再次飛出,對準的是李少爺,原本以為李少爺肯定是習武之人,沒有想到卻是三腳貓的功夫。
看着非煙向自己飛來的飛镖,雖然臉色蒼白,卻也不求饒,好在那飛镖只是從他的頭上而過,一縷頭發飄飄然然落下。
“我不是每次都能控制的那麽好。”陰冷的語氣更讓人害怕。
李少爺那幼稚的臉蛋,黑白分明的眼眸瞪着非煙,他明白非煙的意思。
出乎意料,非煙居然伸出手将飛镖拔了出來,在李少爺耳邊輕喃:“別忘了你可是兵部侍郎之子,此事如果傳出去,李老爺怎麽擡的起頭來。”轉身對着床榻上:“大膽奴才,你家少爺對你不薄,你居然欺負紫嫣姑娘,你要将你家少爺至于何地?”
兩人都是一驚,李少爺算是領會了非煙的意思,大聲怒罵:“你個死奴才,居然敢欺負本少爺的女人,我看你是不想活了。”被提及到李老爺,李少爺還是有些顧忌的,有人給他臺階下,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少爺,你,這可是少爺同意的……”那随從一驚,怒等着非煙,定是這該死的女人說了些什麽。
“放肆,李少爺的名聲豈能叫你給毀了。”非煙看着那随從冷笑。
“就……就是,本少爺豈會那般傻,你還不放開紫嫣姑娘。”李少爺哧怒的看着非煙,仿佛自己真的是什麽壞事也沒有做過的一樣。
“少爺,不要聽這個女人的鬼話,她會害你的。”那随從看着非煙冷笑,心中不甘心,少爺向來聽他的話的,小少爺很好騙,怎會叫這個女人瞬間給改變了,往日裏夫人搬出家法也不見得少爺一絲動容。
064 兩男明言
“京城中傳聞,李少爺如何如何的壞;今日一見,李少爺渾身上下散發着名門之風采,怎麽可能是大家口中的那位李少爺;而我終于知道這是為何,就是因為你這個奴才作怪,将事情全部扣在李少爺的頭上;李少爺心底好,不與你計較,沒有想到你卻越來越過分,李少爺這樣一位前程似錦的少年,你卻要将他推向罪惡,真是大膽刁奴。”非煙望着李少爺,雖然她說的很誇張,可是李少爺的黑白分明的眼眸,證實了他不是袁少爺那種人;他只是年少無知。
李少爺點頭,像個孩子一樣看着非煙,“從來都沒有人像你這樣評價我,爹說我是扶不起的阿鬥;娘動不動就搬出家法;今天我才知道,我身上還有名門之風采。”
“你将來定青春與蘭而勝于藍,既然你爹不相信,你為何不用行動告訴他,他的話是錯的;而您娘每次用家法對付你,你有沒有跟着她去看看,看看她在打了你之後什麽心情。”李少爺還是個孩童,雖然十六歲了,可也是叛逆的時候。
李少爺轉過頭:“你還忤在哪裏幹什麽,還不快将紫嫣放了,你還将本少爺放在眼裏嗎?”
那随從臉一沉,放開紫嫣,并且解了紫嫣身上的繩子,心中道:‘等出了這兒,少爺還是那麽好騙的少爺,好漢不吃眼前虧,面前的這個遮住臉的女人,等我豁達了,定不會放了你。’
“啊……”
一聲殺豬般的尖叫聲。
驚得門口的人全部沖了進來,非煙驚愕的看着紫嫣的手上,一根發簪已經紮入了随從的後腦,接着一個用力拔出了發簪,紅色的、白色的,全部噴在紫嫣的臉上。
沒有笑容,沒有神情,一雙空洞洞的眼眸看着那随從連掙紮都沒有倒了下去,她如死灰般道:“吾本清白身;奈何家貧困;賣女養兒郎;是哀也是命。”語畢,手中發簪一閃,向自己的心髒而去。
門與床榻距離太遠了,陳逸辰與衛懿軒想救她卻也來不及了。
李少爺睜大眼眸看着床榻上的一切,腦子嗡嗡一片空白。
非煙驚愕的愣住了,她忘了自己會飛镖,她腦子亂了,是因為紫嫣的話,女子何其苦。
“呯……”一聲鐵與金相撞的聲音。
“啊……”紫嫣一聲驚呼,手中的發簪落地,她整個人也随着倒了下去,倒在那人的血泊之中。
“快,請大夫到妃顏居。”非煙連忙上前,将薄被把紫嫣裹了起來。眼眸卻紅了起來。
身後的丫鬟,連忙請大夫的去請大夫,擡着紫嫣的連忙去妃顏居,她們聽得很清楚,小姐說是妃顏居。
“寧哥哥。”非煙看着寧檠蒼,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她沖過去抱住寧檠蒼,将頭埋在他胸口,“寧哥哥,吓死我了,我以為紫嫣就這樣消失在我面前。”她剛剛真的是吓壞了,就算是她自己當初在花雨閣也沒有這樣害怕;紫嫣的話,紫嫣的遭遇,紫嫣的絕望;“為什麽男人永遠将女人視為卑賤!”最後一句話不為自己,為像紫嫣這樣的女人;在父母的眼中女兒的命是卑賤的,賣女養兒子;在男人的眼中,女人是呼之即來揮之即去,女人不能反抗,那将是以下犯上,合乎七出之條。
女人被休,是一生抹不去的恥辱;可誰為女人說句話?
非煙的話,非煙的舉動,無疑都不能讓人心靜如水;衛懿軒與陳逸辰更加不能。
寧擎蒼輕輕的撫摸着非煙的發絲,他的臉依舊讓人覺得不可侵犯,他的眼眸沒有一絲變化,只是他的手卻倍感溫柔的輕輕的拍着非煙的背。
“都過去了。”
“恩,寧哥哥。”非煙放開寧擎蒼,點點頭。
“死人了。”李少爺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沒有恐懼,沒有憤怒,出乎意外的平靜,然後轉身向門走去,邊走邊說:“我會派人來清理的。”
李少爺,李子隐,就這樣消失在大家面前。
妃顏居內,大夫開了藥方,抓了藥,非煙立在床邊,看着床上的紫嫣,慘白的小臉,帶着恐懼,帶着悲傷,帶着絕望。
“準備熱水,替她沐浴。”
呃?青環與玲珑兩人相視一眼,有些不太明白,紫嫣昏迷,小姐卻吩咐替紫嫣沐浴。
“她需要沐浴淨身,沒有人想身上留着污穢。”非煙轉身,聲音很是低,她向圓門外走去。
“是,小姐。”玲珑領悟的點頭,立馬去準備熱水。
青環坐在床榻前,望着紫嫣,輕輕落淚,只是默默的看着,看着紫嫣,讓她想起主子那時候靜靜的躺在床榻直上,不過紫嫣有很多人關心着,而那時候的公主确是她這個丫鬟一人陪着。
“睿王爺,逸哥哥,現下,非煙的心情不适合陪兩位,真是對不起。”說着,非煙歪過腦袋看着寧擎蒼:“寧哥哥,你幫非煙送送睿王爺和陳公子。”
“兩位請!”寧擎蒼點頭。
衛懿軒和陳逸辰都看了非煙一眼,都沒有開口,和寧擎蒼出了妃顏居的門。
非煙的眼眸有些淡漠,有些複雜,她站在窗口,望着三人的背影。
寧擎蒼是孤寂而又讓人畏懼的背影;
衛懿軒是威望而又讓人膽顫的背影;
陳逸辰是恣心而又讓人惶恐的背影;
轉過頭,玲珑及青環已經擡起紫嫣沐浴,灑滿花瓣的熱水,但願能洗去她身上的污漬,撫平她心中的創傷,忘卻那不好的記憶。
李府派人來清理了現場,是半夜來的;不管是顧及李家的顏面,還是其他什麽的,總之沒有追究,應經是萬幸。
紫嫣第二天下午也醒了過來,她沒有哭,沒有鬧,宛如真的忘記那不堪回首的事情一樣,只是非煙知道,她沒有忘記,甚至不能釋懷,紫嫣的笑容有多美,那麽她的心就有多痛。
可是她卻不想拆穿紫嫣,并且讓紫嫣住在妃顏居。
“小姐。”紫嫣一身蘭紗,走向非煙;她已經在妃顏居中住了好幾天了。
非煙坐在竹排旁邊,脫去繡花鞋,拆去腳布,一雙小腳在水中漫不經心的嬉戲着,望着平靜的水面,她想起雲村的藕池,這個季節應該開滿了荷花,蓮蓬;嬌嫩的蓮子有些甜,清口;還有那棵葫蘆棗樹,現在也是挂滿枝頭了吧;孩童們一定又站在棗樹下,用棍子敲打着樹枝,盼望着多掉些下來;她也曾經在那棵棗樹下守候過,應該說,雲村的孩子都守候過;那時候的貪婪很小,小的只有那樹上的棗子;多好!如今呢?人長大了,也終于了解到,童年的美好!
她肯本沒有聽見紫嫣的話,侵莫在她自己的世界,清幽幽的歌聲響起:“家鄉美,家鄉美,最美是那家鄉的水;清晨太陽照蓮花水中睡;金珠銀珠一串串哎;月兒向湖墜;家鄉美,最愛是那家鄉的水;阿哥水邊坐琴聲柳樹醉;阿姐阿妹洗衣忙哎;笑聲多清脆;家鄉美,家鄉美;最美是那柔柔的家鄉水;水邊的風兒輕輕吹;天空的燕子悠悠的飛;遠方的游子請你快快回;家鄉美,最美是那家鄉的人;天天都唱歌年年都欣慰;一方水土一方情哎;生在心裏的根;家鄉美,家鄉美;最美是那柔柔的家鄉水;水邊的風兒輕輕吹;天空的燕子悠悠的飛;遠方的游子請你快快回;家鄉美,家鄉美;最美是那柔柔的家鄉水;水邊的風兒輕輕吹;天空的燕子悠悠的飛;遠方的游子請你快快回……”
紫嫣怔住了腳步,眼淚不知不覺的滑落,滴在蘭紗衣襟上,像扯不斷的銀線一樣,在她的眼眸與衣襟牽上一條銀線。
“家鄉美,可卻不是為了女子。”她喃喃自語;家鄉很美,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多好啊;可惜就算每日辛勤的耕耘,也不見得吃飽穿暖;特別是遇到天災,別說吃不飽,肯本就沒得吃。
歌聲後的非煙靜了下來,聽到後面的聲音,轉過頭去,擡起眼眸,看着立在那裏落淚的紫嫣;随即又扭回去頭看着水面,“此言差矣,為什麽如今男尊女卑?這不是推不反得理念,而是女子自己也将自己視為卑賤,讓男子更加猖狂。”
眼淚在眸中凝聚,紫嫣轉動的眼眸盡是驚訝,小姐就是小姐;小姐本是公主,是謎妃,是高高在上,是金枝玉葉,被睿王爺休,而她卻成了這兒的老板;雖然是老板,可這兒畢竟的歡場,不是金枝玉葉所能羞辱的地方;小姐卻待了下來;就是因為她心中的這個理念嗎?
收住淚水,“小姐,紫嫣已經休息很久了,想搬回去住。”
“搬回去?”水中嬉戲的雙足停了下來,非煙重複着紫嫣的話,可她卻沒有回頭,而是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
“是的,小姐。”紫嫣拭去眼角的淚痕,确定以及堅定。
哥哥選的人還真的是不一樣,妃顏居中的女子不見得真的有幾個是軟弱的,嬌柔的外表,內心深處都有着倔強;就如那日紫嫣的發簪插入那人的後腦一樣,就可見紫嫣的心到底有多狠,不過她喜歡狠一點的女子,“我命人給你騰出新的地方。”
065 三人面對
“謝小姐好意,紫嫣不打算換地方。”紫嫣望着非煙投過來的目光,是什麽?她看不出,只覺得小姐的眼神很是複雜。
“你确定?”非煙詢問着,哪兒畢竟死過人,還是紫嫣親手殺的人。
“是的,小姐,紫嫣要徹徹底底的面對。”她确定以及肯定,紫嫣的臉上露出倔強的光芒。
“那好吧。”非煙淡淡一笑,但願紫嫣真的能做到;紫嫣的倔強又讓她想起破月,是的,她該去見見破月了,好久不見了。
紫嫣福身離去,帶走了一片倔強,帶走了女子該有的自我。
非煙抽出雙足,擦幹,穿好腳布和鞋子,放下白色裙擺,拍拍後面,今日的她沒有用面紗,已經好幾日了,每天吃好睡好,可就是不見長肉,看來要恢複,還需要一段日子,不過她雖然清瘦許多,可絕色卻不減。
這幾日衛懿軒與陳逸辰都有來,只要他們想見她,她就會出現的,不知道何時開始,兩人喜歡天天來港灣居了,有時候就是坐一會,有時候只是喝一盞茶,就離去了;她不會問什麽,她只知道自己想要做什麽就夠了。
她出現在永泉閣,看着裏面的排練,卻不見玲珑,先是一愣,随即想到了,現在可是神秘藝妓出演的時候,在這兒,沒有人會有空理會她,而她選了個地方坐下,等待着玲珑回來;如今她要見破月,還非得找玲珑不可,否側她怎麽知道哪位是破月,而破月似乎不太想見到她,就像上次。
許久後,一排整齊的神秘藝妓回來,非煙看着走過面前的女人們,九位,非煙眼眸移動,怎麽是九位?還有一位呢?玲珑呢?
天已近黃昏,太陽慢慢地鑽進薄薄的雲層,變成了一個紅紅的圓球,西邊天際出現了比胖娃娃的臉蛋還要紅還要嬌嫩的粉紅色,太陽的周圍最紅,紅得那樣迷人,紅色向四下蔓延着,蔓延了半個天空,一層比一層逐漸淡下去……
玲珑才出現在永泉閣,非煙的面前,當她看着非煙的時候,有些驚訝,“小姐,你怎麽來了?”小姐這幾天不是一直都在妃顏居裏面不出來,怎麽今日來了永泉閣?
非煙起身,“玲珑,怎麽只有九位,我是說今日出演的神秘藝妓,出了什麽問題嗎?”她說着自己的疑惑,她好幾日沒有出妃顏居的門了。
“小姐,靈溪她……”玲珑垂下眼眸又擡起,“她剛才出門了……;小姐,玲珑見她發瘋一樣,所以沒有……”斷斷續續,神秘藝妓,在沒有結束演出時,是不能外出的,可剛剛靈溪她真的要發瘋一樣,從來沒有見她那麽着急過。
靈溪,就是破月在港灣居的藝名,發瘋一樣?“到底怎麽回事,說清楚點。”直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