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二卷:《溫柔陷井》 (23)
管教一下你的妻子。”陳逸辰一步躍起,攔住了思蓉的去路。
思蓉看着生氣的陳逸辰,回過頭看着怒火沖天的聶弘揚,轉過身子,向旁邊跑去;高秀穎看着思蓉被前後攔住,輕功一躍,她笑看着跑過來的思蓉,“聶夫人,我也來玩一玩。”
“你,手下敗将,讓開。”上官思蓉看着高秀穎也來插一腳,氣的牙齒癢癢的。
“不讓,小五子,抓她。”高秀穎不讓開,而且還得意的笑着讓小五子幫忙。
非煙站在原地,看着這個形式,聶夫人?到底怎麽回事?
“得罪了。”小五子随即點了上官思蓉的動穴。
“你們太過分了。”居然四個攻她一個,那裏面有她親親的夫君,有她的三哥哥,還有她的手下敗将,天啦,“四哥哥,你怎麽讓他們欺負你的愛妻。”
“你都給別人生孩子了,還叫我幹什麽?”聶弘揚對她大吼;明知道孩子是自己的,也知道她最愛的人是自己,可是聽到她說的混賬話,還是會怒氣沖天。
“我又沒有說孩子是誰的,雲姐姐,你不要亂理解嘛。”她好想哭,早知道就不撒謊了。
非煙看着可憐兮兮的思蓉動彈不得,愛妻?聶夫人?你妻子?“我理解錯了?”這樣的局面弄得非煙有些不知所措。
“自己做了壞事,還狡辯。”陳逸辰嚴厲的開口。
“哇……”上官思蓉一聲大哭了起來,哭的好可憐,好可憐。
聶弘揚眼眸中還是閃過愛憐,不等別人反應,給愛妻解了穴,摟在懷裏,“下不為例。”不忘警告她。
“我……我只是想讓三哥吃點苦頭嘛。”在四哥懷裏,她委屈的埋怨大家不理解她。
大家總算是明白了,烏龍事件;是思蓉要讓陳逸辰吃苦頭。
“三哥……”聶弘揚看着陳逸辰有所求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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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逸辰看着兩人一眼,“出發。”
“逸哥哥,對不起,我……”非煙有些尴尬的開口。
072 人多熱鬧
“不怪你,是我忘了那丫頭的本性。”原本還以為她真的在嫁人後收斂了,本性難改,說的一點也沒有錯。
上了馬車,非煙垂着頭,坐在陳逸辰身邊;那個上官思蓉居然騙她,好心為上官思蓉抱不平,到頭來确是在欺騙她。
陳逸辰看出非煙不高興,于是将幾人的關系說給非煙聽,免得下次再出現這樣的事情;這件事情也不能全部怪思蓉,是他沒有把關系說清楚,才讓那丫頭有機可乘。
一切都是那麽的平靜,四日後,他們到了姑蘇城,同樣這兒也有着陳逸辰的産業。
到達時,還是正午,掌櫃的已經準備好的午飯在單獨包間,等掌櫃和小二出去,非煙摘下面紗;這也是從聶弘揚來,第一次大家在一起吃飯。
原本聽着愛妻說過非煙時如何如何的美,當時還以為愛妻故意說得誇張,可現在看着非煙摘下面紗,才知道愛妻把非煙的美才說了二人之一,這世界上真的有絕色傾城之人,而且就坐在他面前,一時居然愣住了。
“小心你的眼睛。”思蓉看着陳逸辰那明顯在變化的眼眸,推了推那看別的女人看愣住的四哥,桌底下還不忘狠狠的踩他的腳。
聶弘揚回過神,看了看愛妻,又看看陳逸辰,居然有所想法的笑了,“三哥以後要可憐咯。”看着自己的愛妻抿嘴笑。
陳逸辰不理他,思蓉咬着唇笑,非煙漫不經心的喝着陳逸辰為她準備的湯。
“為什麽?”高秀穎不解的問,咬着筷子看着聶弘揚。
“你練鋼牙。”思蓉看着高秀穎那樣子,不忘笑高小姐,誰讓高秀穎那日居然占着人多一起欺負她。
高秀穎被說了,翻翻白眼,可臉還是紅了起來;
聶弘揚看着高秀穎,“你想知道為什麽?”
“恩。”高小姐認真的點頭。
“你住去京城,以後的事情不就知道。”聶弘揚學着高小姐那一副認真的樣子。
“還是四哥好。”思蓉看着高秀穎氣的翻白眼,開心死了。
“公子,門口來了位爺,說找您。”掌櫃的站在門口,因為公子吩咐過,不許進來。
聽到外面的話,非煙猛地一個顫抖,這是怎麽了?
陳逸辰看着擡起頭的非煙,“多喝點。”一路上,非煙胃口非常的不好,所以他都會讓人準備湯,讓她多少喝點。
“飽了。”非煙拭去唇邊的液體,勾上面紗,“逸哥哥,掌櫃說外面有人找你。”
陳逸辰點點頭,“我去看看。”說着站起身子,走出包間。
聶弘揚帶着笑瞟了一眼非煙,看來三哥是落入情網咯。
“四哥,你笑什麽?”上官思蓉将魚肉塞入口,一瞥頭看着聶弘揚在笑,所以好奇的問。
“哎!這年頭,說人的不看看自己。”高秀穎看着上官思蓉嘴巴裏的筷子,也不忘嘲笑,聲音故意拉的長長的。
上官思蓉瞪了一眼高秀穎,又轉過頭看着聶弘揚,滿眼的詢問,因為她感覺怪怪的,一向少笑的四哥怎麽這幾天老是臉上帶着笑意,非常的疑惑。
“你想想,如果哪天三哥抱着孩子的樣子會不會很好笑?”聶弘揚看着愛妻,一臉正經的問。
“噗……咳咳……咳咳……哈哈……咳咳……”上官思蓉滿臉通紅,又是笑又是咳嗽。
“喝下去。”高秀穎将一碗湯遞到聶弘揚手中。
聶弘揚一手拍她後背,一手扣着碗,讓她喝下去。
上官思蓉摸摸胸口,半響深深吸口氣,“你想噎死我啊。”對着聶弘揚怒吼,可是又大笑起來;不是因為四哥的話,而是跟着四哥話再想下去,想着三哥一手抱孩子,一手拿着鍋鏟,或者是三哥在寝房內跪在搓衣板上面;她知道這些都是不可能發生的,可就是因為不可能發生,聯想一下才會覺得可笑。
非煙看看兩人,想起‘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兩口子都是暴風雨,嗓門大。
聶弘揚看着愛妻那越來越誇張的笑,“好了,別亂想了。”他就知道她肯定又在亂想,阻止她,否則她可以想個三天三夜,笑個三天三夜。
上官思蓉也想收住笑容,可還是忍不住,她又是深呼吸,又是捂住嘴巴,半天才忍了下來,轉頭看着高秀穎,“剛剛謝謝你啊。”沒有想到哪死對頭還會給她送來湯,吵歸吵,鬧歸鬧,人家對自己好,還是要謝謝的。
“噗……”聽到上官思蓉的謝,高秀穎噗的一下笑了出來,越看上官思蓉就越想笑。
看着高秀穎的笑,上官思蓉越看越不對勁,終于眼眸一瞪,大聲叫着:“你是不是在湯裏面做了手腳?”她怎麽忘了那可是死對頭,從小就對頭一直到大的死對頭啊。
“我只是……只是不愛這個……味道,所以喝了一口,又吐……呵呵……進去了。”高秀穎邊說邊站了起來,準備逃跑,可那笑一直壓不住。
“你……啊……我要殺了你。”上官思蓉大吼,咬牙切齒的大吼,随即站了起來,要抓住高秀穎報仇。
“聶夫人殺人啦。”高秀穎邊跑邊叫,兩人圍着桌子,一個跑一個追。
門開了,陳逸辰看着裏面的情形,随即開口,“別鬧了,非煙,沒事吧。”陳逸辰已經到了非煙身邊。
“我沒事,逸哥哥……”非煙邊說邊擡起眼眸想看門口,要問的話咔在喉嚨了,是他,銀發男子。
“大哥。”上官思蓉看着來人,沖上前去,抱住來人。
接着又有人怒吼,“上、官、思、蓉、別忘了你嫁人了。”聶弘揚看着愛妻居然抱着別人。
“他是大哥。”上官思蓉不理聶弘揚,就是抱着銀發男子。
“他也是男人。”聶弘揚已經到了身邊,大手将愛妻拉進自己的懷抱,并且看着來人:“大哥。”
銀發男子點點頭,“四弟,思蓉。”并且一掃包間內的人。
“這位是我最親的大哥齊天嘯。”思蓉掙紮要離開聶弘揚的懷抱,可怎麽掙紮都掙紮不開,嘴巴還是不忘給大家介紹,“男人婆就是高秀穎,那個可愛得是惠巧,不愛說話的是小五子;至于三哥身邊的現在是雲非煙,以後就不知道了。”
“惠巧,明天我要穿好看的女裝。”高秀穎大聲叫着,被叫男人婆,氣死了。
“非煙,你怎麽了?”陳逸辰看愣住的非煙,輕輕的叫了聲。
呃?非煙搖搖頭,“我沒事。”看着那銀發男子看了自己一眼,并沒有多看,才想起來自己遮着面紗,再加上陳逸辰在身邊,他應該不會想到吧。
齊天嘯也不怎麽話多,坐下和大家一起吃飯,都是簡單的說了幾句話,吃好飯非煙就回房了;而那聶弘揚、齊天嘯、陳逸辰,三人在涼亭中聊天去了,很久不見的三人肯定很多話說吧,非煙趴在窗口看着涼亭,看不清他們三人的表情,更加聽不見三人說什麽。
她怎麽也沒有想到銀發男子居然是陳逸辰的大哥,齊天嘯,她怎麽也沒有想到他居然在這裏出現。
突然非煙眨了眨眼眸,上官思蓉一個人蹲在長廊那裏做什麽?看了好久也不見她站起來,非煙站了起來,走出門,繞到後面去。
夜已經很靜了,月末,月亮如銀鈎,月色朦朦胧胧的,好像披着一層輕紗,整個世界籠罩在一片白茫茫的煙幕中,漸漸地,月亮透出雲層,依舊不會像中月那樣明亮,銀光朦胧底暗,于是整個世界就變成了暗銀色;不過長廊裏挂着燈籠,所以前路明亮。
非煙看着蹲在那裏的思蓉,也在同時思蓉聽到腳步聲擡起頭;眼眸紅紅的,雙手摸着臉頰上的淚痕,看見非煙,雙手沒有剛才那麽急了,不過還是在摸着臉頰。
“出什麽事情了嗎?”看着上官思蓉哭,還是會聯想到是不是出了什麽重大事情,否側幹嘛哭?非煙疑惑的看着她。
“沒……事……”思蓉站了起來,可眼眸裏的淚水還是在打轉。
非煙點點頭,“沒事就好。”人家不說,何必強問,非煙轉身。
“我能去你房間坐坐嗎?”思蓉看着非煙要走,匆匆忙的問句。
“當然。”非煙并沒有回頭,也沒有停下腳步,只是聲音傳來。
上官思蓉急忙跑了上去,随着非煙到了非煙的房間裏,兩人坐下在窗戶旁邊。
“雲姐姐,你是不是還在為我騙你的事情在生氣啊?”感覺非煙不像第一次那般願意和她說話了,這一路上,非煙都沒有和她說話,剛剛是這些天來,第一次和她說話。
“沒有。”非煙搖搖頭,目光又看向了外面。
上官思蓉也看向外面,看向那涼亭內,“雲姐姐,你覺不覺得大哥好可憐?”
“為什麽這麽說?”心中一楞,齊天嘯可憐什麽,聽陳逸辰上次說過,他可是家財萬貫;長的也相貌堂堂,就是一頭白發,不過這也不影響他的俊顏啊。
“你知道我大哥為什麽一頭白頭發嗎?”想到這裏,思蓉又想哭;當初她在知道的時候可是哭了好幾天,剛剛看見大哥她就忍不住想哭,可又怕惹起大哥的傷心事,所以她抱住大哥,把眼淚憋回去。
073 再見到他
“難道不是天生的嗎?”非煙有些好奇的看着亭子中的齊天嘯,那一頭白發特別的醒目。
思蓉搖搖頭,“為了一個女人。”
“呃?”非煙收回眼光看着思蓉,似乎在詢問着她,為了一個女人,不是聽錯吧?
“當初大哥救了一個女人,那女人也在府上待了半年之久,後來走了,可我大哥卻深深的愛上了她;所以一直尋找她;沒有想到她居然嫁人了,我大哥一下子接受不了,一夜白發。”說着嘴巴撅起,眼淚嘩啦嘩啦往下掉。
非煙眉頭擰起,沒有想到哪銀發男子還是個情癡,“我想那個女人如果知道定會動容吧?”
“動容有什麽用,她都已經嫁人了,如果被我知道她是誰,我一定找上門去殺了她,挖出她的心看看,她為什麽要嫁給別人,害我大哥傷心。”思蓉狠狠的說。
“你沒有見過她?”看着思蓉的表情,就知道她沒有見過那個女人,可是非煙還是問了句。
“我要是見過她早就把她的心挖出來了,也不知道大哥是怎麽回事,把人帶回府住了半年,除了他自己,別人都沒有見過那女人長得什麽樣子。”思蓉開始抱怨,問大哥,不說;問下人,下人都說沒有看到長相。
“太不可思議了,也有些誇張了。”半年都沒有人見過她長的什麽樣子,很是讓非煙好奇。
“因為……”思蓉轉過頭看着非煙,突然停住不再開口,愣愣的看着非煙。
看着思蓉的眼神,非煙有些吃驚,“我臉上有東西嗎?”
思蓉點頭,“有面紗,她也有面紗……”
非煙松口氣,原來那女人也有面紗,可是思蓉還愣愣的看着自己,“怎麽了?”剛松口氣,又提了起來,不知道為何,覺得有些心虛,難道是因為那銀發男子闖入睿王府的事情嗎?說不清楚。
“我在想,如果你是那個女人,該怎麽辦?”思蓉愣愣開口,不知道為什麽要說出這樣的話,可就是從嘴巴裏說了出來,說出口,她自己吓了一跳,連忙搖頭,“不可能發生這樣的事情的,不會的,大哥和三哥不會反目成仇的。”
她的話不光自己吓了一跳,還把非煙給震住了,非煙看着思蓉一個人在自言自語,說不出話來,因為她覺得有這個可能,那個女人就是自己,記得那日齊天嘯出現在她的房間,眼眸裏就是很憂傷。
接着她搖頭,不,不是她,就算是,也是原本的那個雲非煙;不,她又搖頭,幹嘛這麽肯定是雲非煙,也有可能是別人。
她一個人愣在那裏,思蓉什麽時候走的,她都不知道,而且陳逸辰走了進來她也不知道,好煩啦,如果那齊天嘯是為了雲非煙一夜白頭,那麽雲非煙不是虧欠他嗎?而她這個二十一世紀來的雲非煙用了古代的雲非煙身子,那麽是不是一切都要算在她的頭上?那麽結果?不就是她虧欠了齊天嘯?
原本在孩子的事情上,齊天嘯的出現多少也有點責任;是他器嘯天虧欠她雲非煙;如果齊天嘯的那個女人就是雲非煙,那麽就變成了她虧欠齊天嘯。
“啊……什麽和什麽嘛?”她氣急敗壞加上煩心的大叫。
“怎麽了?”陳逸辰坐在她對面,一直看着在發愣的非煙,見她大叫,連忙開口問道。
“啊?”看着陳逸辰,非煙倒抽一口氣,“逸哥哥,你什麽時候進來的。”吓死人了,怎麽她都不知道陳逸辰什麽時候進來的,“耶,思蓉呢?”她的目光巡視着房間,怎麽不見上官思蓉。
“她回房了。”具體說,是他們聊好天,他進來,思蓉就回房了;而她側是在發愣。
“哦。”非煙點點頭。
“你也早點休息吧,明天我們出去走走。”陳逸辰邊說邊站了起來,讓非煙早些休息。
夜真的好安靜,安靜的可以清楚的聽見風的聲音;可是她在床上翻來覆去就是睡不着,數着綿羊還是睡不着,一直到天明,她幹脆起床。
陳逸辰見她雙眸有些泛紅,不在乎別人的眼光,陪着她在房間內用早餐,而聶弘揚也插一腳,帶着愛妻也回房間用早餐,惹得高秀穎翻白眼。
吃過早餐,非煙見到了高秀穎一身粉色輕紗,頭發上也多了發飾,十足的反抗思蓉口中的男人婆;而思蓉揚揚眉瞟瞟高秀穎,再看看自己一身白紗。
非煙一身青綠色,在一群人特別的顯眼,青絲挽起,沒有任何發飾,只有一根銀絲,顯得不食人間煙火般。
“三弟,四弟,我還有些事情,晚上見。”齊天嘯面對着大家告辭,然後轉身上馬,消失在大家眼前。
看着那孤單的背影,非煙心中發寒;告訴自己別想,可是見到他還是不得不想,如果真的是雲非煙真麽辦?
一路上陳逸辰牽着非煙的手,看出了她有心事,心不在焉,高秀穎與思蓉兩人叽叽喳喳,而非煙也只是靜靜的看着她們嬉鬧。
非煙突然停下腳步,又是橋,腦海中閃過白箔心,站在橋中間,非煙看向湖面,“逸哥哥,這座橋叫什麽?”這兒與白箔心上次帶去的地方不一樣,哪兒是游玩的地方,而這兒是兩條熱鬧大街中間的通橋。
“天堂湖。”陳逸辰站在非煙身邊。
“天堂湖?”她眼眸中閃過狐疑。
“因為掉下去就去了天堂。”陳逸辰看着湖面大大小小的漩渦,其實這湖叫死湖。
“就是因為這些……”
“咚……”
“啊……”
“啊……”
非煙還沒有說完,就聽見一聲落湖的聲音,和兩聲絕望的尖叫聲。
一個是孩童的尖叫聲,随着人淹沒在湖中;而另外一聲是中年女人,趴在橋上,哀叫的伸出手想抓住孩子,可去兩手空空。
非煙轉頭之際,一道黑光跳了下去。
“少爺……”
又是一道大叫聲,出之于一位年輕人口中。
非煙看向水面,那身着黑色袍襟的男子已經抱住了那落水孩童,只是很快就被旁邊的漩渦卷了進去,而那男子像是在用力掙紮。
人越來越多了,圍了上來。
——有人掉下去了。
——哎,可惜那少爺為了救人,搭上性命。
“你說什麽,你敢詛咒我們家少爺。”那年輕人氣憤的對着那說話之人。
——小兄弟,不是詛咒,這是死湖,就是掉下去就沒有命了!
——是啊!最後就連屍體都找不到的!
“啊,少爺!”年輕人趴在橋上,大叫了起來。
“別哭了,不會死人的。”非煙開口對着那年輕人道,身子往前一傾。
大家一聲驚呼,非煙已經到了水中。
“非煙……”陳逸辰大手想抓住非煙,卻晚了一步,看着非煙跳了下去。
“雲姐姐……”原本在玩耍的思蓉和幾人趕了過來,看着非煙跳下了下去,驚叫。
高秀穎看着跳下去的非煙,驚愕的一愣。
“公子……”陳豐眼快,看着要下去救非煙的陳逸辰,一把抓住。
“放開。”陳逸辰失控的大吼。
“公子,你不會水性,還是我去吧。”陳豐看了一眼聶弘揚,轉身也跟着跳了下去。
圍過來的人越來越多了,因為又有人跳了下去。
聶弘揚知道陳豐的意思,在陳豐跳下去的時候,聶弘揚的手已經拉住了陳逸辰。
高秀穎走向橋邊,準備也下去,卻被小五子抓住了,“小姐,還是我去。”
“你們兩都不懂水性,我去。”惠巧看着兩人開口,幾步上前,又一個跳了下去。
“等等,我也去。”思蓉說着向橋邊沖。
聶弘揚見狀松開了陳逸辰,同時大吼,“不要給他們添麻煩了。”
思蓉一怔,腳已經到了橋邊,收住了腳,轉過頭看着聶弘揚,她不懂水性。
不光是思蓉收住了腳,在聶弘揚松口那一刻,陳逸辰準備跳下去,可是聶弘揚的話,讓他也驚愕了一下,他不懂水性,跳下去,只會給他們增加麻煩。
“我們去湖邊。”開口說話的是高秀穎。
一群人全部下了橋,趕到湖邊。
湖中,非煙到了湖中,那黑袍男子和孩童都已經被漩渦給卷下去了,她順着漩渦也下去了。
陳豐和惠巧跳下湖,才知道,自保都難,更別說是救人,到處都是漩渦。
——不見了,被卷下去了!
——死湖沒有一個人活着上來的!
——年輕人就是沖動!
——肯定沒命了!
一盞茶的功夫,湖面除了自保呃陳豐和惠巧,不見非煙身影。
“找人撒網救他們。”陳逸辰等不住了。
——死湖裏的人,撒網也沒有用的。
“誰能救他們,多少銀兩我都給。”陳逸辰眉頭焦急的擰了起來。
——再多的銀兩也沒有用,碰到死湖,就是死!
“別說了,三哥,快看。”思蓉大聲叫了起來。
水面翻滾,出了水面,非煙從額頭往下,抹去臉上的水,面紗早已不見了,她手環抱着孩童的胸口,換了口氣,她從湖中間又沉了下去。
074 賭神出現
原本開心的大家,心就懸了起來;而圍着的人群确是不可思議的驚呼,驚呼後,全部變了安靜了下來,等待着湖面的動靜。
很快,湖邊的水面,非煙又露出了頭,“孩子,接住。”她有些吃力,本來只是游泳,她是不會吃力的;可這兒是旋渦衆多的死湖,很是費力。
中年婦女看着兒子被救了起來,一下興奮過度,暈了過去;掉下死湖,絲路一條,可卻看着兒子給救了起來,不開心的暈過去才怪。
聶弘揚接住了孩子。
陳逸辰雙手将非煙抱住,要将她拖出水面。
非煙搖搖頭,“逸哥哥,放手,還有那位少爺。”說着不顧陳逸辰的反對,她往下一沉,逃脫了陳逸辰的手,又入了湖底。
那位年輕人,看着非煙又下去了,激動的說不出話來。
陳逸辰的心又吊了起來,他剛才發現非煙有些喘氣,雙手緊緊的捏起拳頭,惱自己怎麽沒有将非煙拖出水面,讓她又冒險下去了。
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畢竟死湖沒有人活着出來過,可今天卻有人不當自己沒事,還救出了人,現在又下去了。
時間過去了很久,太陽照着湖面閃着白光,像披着銀色魚鱗一樣閃爍着;湖面又是一道翻滾,非煙伸出手,喘着大氣,她的手死死的抓着黑袍男子的後衣領,男子已經暈了過去;接着又沉了下去,在湖邊又出現了。
“少爺……”年輕人看着黑袍男子被救起,眼淚都快掉了下來,在小五子的幫助下,将男子擡了起來。
“非煙,上岸。”陳逸辰這一次死死的抓着非煙。
“逸哥哥,你忘了,陳豐和惠巧,我不會有事的;逸哥哥,讓我去,等會他們兩人如果力氣不支,沉入湖底,那麽我就更累了。”非煙看着陳逸辰不放手,一口氣說了很多話,也大聲喘着氣。
“力氣不支,一定要上岸,別逞強,明白嗎?”陳逸辰看着湖中間的兩人,開口囑咐非煙。
“恩。”非煙恩了一聲,看着陳逸辰松開自己,又下去了。
陳豐和惠巧,比非煙救其他兩人省力多了,只是帶着兩人順着漩渦卷入最底下,再從水底往湖邊游去,中間遇到了漩渦底,也要懂得別掙紮放松,就這樣到了湖邊。
剛到湖邊,非煙感覺自己真的好累,眼前一暗,幸好陳豐一手抓住她那已經散開的長發。
陳逸辰抱起非煙,飛速的往回趕,“快去請大夫。”
陳豐已經顧不及全身濕漉漉,飛速的趕去請大夫;聶弘揚将孩子給了思蓉,将中年夫人抱了起來;年輕人和小五子擡着黑袍男人;高秀穎扶着惠巧。
那些圍觀的人全部改圍到客棧門口去了。
齊天嘯也剛好辦好了事情回來,當他看到非煙的時候,眼眸一動都不動,過了很久,才知道不是自己眼花,真的是她。
不過好在大家都忙來忙去,誰也沒有注意到他的反應。
大夫很快趕到了;銀子給的多,自然跑得也快;非煙是在水中太久,體力不支暈了過去,不用開藥,休息休息就好了;黑袍男子在大夫給把脈的時候就醒了過來,一點事情也沒有;那孩童長時間溺水,沒有生命危險,開了幾幅藥吃完就沒事了,中年婦人也醒來過來。
知道所有人都沒事,門口的人都散了,口中都說着‘那女人不光長得絕色傾城,心腸也好,水性更是沒話說’。
兩天後,那孩子已經醒過來了,她們很是感謝非煙,可他們不是姑蘇城中人,所以要趕着回去了;陳逸辰給了他們一張銀票,母子兩人開心的直說着,遇見貴人了。
下午了,非煙坐在床上,陳逸辰執意不讓她下床,說是好好休息,還命人炖着補藥,大夫沒有給非煙開藥方,可是陳逸辰偏偏要大夫開補藥。
“不燙了。”陳逸辰摸了摸藥盞外面,感覺不燙了,對着非煙,溫柔的開口。
“逸哥哥,能不喝嗎?”其實那天傍晚她就醒過來了,可藥就來了,已經喝了很多了。
“這最後一次。”陳逸辰将藥已經送到她的嘴邊。
“我自己來。”非煙接下藥盞,一口飲盡,全身起雞皮疙瘩,好苦。
陳逸辰遞上濕帕,接下藥盞。
非煙試了試粉唇,“逸哥哥,我想下床走走。”其實她又沒有病。
“明天,躺下。”陳逸辰堅定的開口,卻滿是疼愛。
思蓉不顧裏面兩人說話,站在門口停着,還跳進來,“你真是好命,我三哥這麽寵你,好羨慕啊!”
“你羨慕誰?”聲音傳來,人也已經到了門口,真是聶弘揚;不過他身邊多了位年輕男子。
男子,還是一身黑袍,似乎這幾日,他穿的袍襟都是黑色的,他的臉給人就是不敢靠近的感覺,全身散發着危險的氣息。
非煙原本要躺下去的,可是看着門口的人,不禁會想,這樣一位男子,為什麽會為了一個不認識的孩童,冒着生命危險跳下去救人?也許有些人就是外冷內熱吧?
“四哥,人家只是說說嘛。”思蓉看着聶弘揚,跑了過去,抓着袖子。
“好了,”聶弘揚看着愛妻,他才不管現在在什麽地方呢?大大方方的摟着嬌妻。
“在下許楷瑞,特來感謝姑娘的救命之恩。”許楷瑞沒有靠近床榻,而是站在有些距離的地方;他聽随從張泉說了,是雲姑娘救了他,原本他打算救人的,可結果還是需要別人救他了。
“許少爺,毋須言謝,上天有好生之德,非煙也只不過聽從天意。”非煙要坐起來,陳逸辰又扶着她坐了起來。
許楷瑞?陳逸辰和聶弘揚都眼眸轉動一下,賭神許楷瑞?對,就是他,只是沒有想到會這麽年輕,十年前就赫赫有名了,按現在的年計算,那時候也只不過十幾歲吧。
許楷瑞瞟了一眼非煙,他聽張泉說了,是位絕色佳人,現在看見,不免覺得絕色佳人都難以形容她的美,想必這世間再難找到一位與她相提并論的女子了,就連那些被世人稱為第一美人的女人,都難及面前女子一半姿色。
世間沒有男人不愛美人,何況是位世間尤物,許楷瑞心中不免有些滾動;只是她可是他的救命恩人,何況身邊已經有着陳逸辰。
“姑娘休息,在下不打擾了。”
許楷瑞離開,聶弘揚和思蓉也随着離去,又留下兩人,晚飯,陳逸辰陪着非煙吃,其實是監督她,讓她多吃點。
然後惠巧出現,伺候非煙沐浴,非煙不禁苦笑,她其實一點事情也沒有了,怎麽在陳逸辰眼裏,她像個久病的陶瓷娃娃一樣。
惠巧很是利落,沐浴好,為非煙穿上衣物;走出屏風,陳逸辰就接過惠巧之手,扶着非煙上床躺下。
惠巧輕輕的退了出去,順便帶上門。
“逸哥哥,你也去休息吧。”這兩夜陳逸辰一直陪着她,好像弄得她真的像生病了一樣。
“好,閉上眼睛。”陳逸辰拿着薄綢為非煙蓋上,然後才離開。
明天就是陳逸辰二哥成親的日子了,聽思蓉說,她二哥娶的是江南第一名妓習千易,還聽思蓉說,習千易六年前轟動江南,被奉為江南第一美人,也是在那個時候,有人替她贖身,并且替她在姑蘇城內買下一座大院子,開起了酒坊;開始非煙以為那替習千易贖身之人就是二哥韓凡睦;可思蓉卻搖頭,說不是的;問思蓉那麽是誰,她說不知道,只知道是位極有權利之人;而韓凡睦是習千易唯一的男人,韓凡睦要為她贖身娶她的時候,她一直都不同意,直到她成了酒坊的女老板,才答應了嫁給韓凡睦,卻又遭受韓家老夫人反對;所以一直馬拉松到現在,韓老夫人終于松了口;有情人終成眷屬。
非煙想,習千易是不想用她名妓的身份嫁給韓凡睦吧,這樣的女人是值得一見的,身在淤泥卻不忘自重。
不過聽思蓉說,韓凡睦和齊天嘯、聶弘揚、陳逸辰,三人都不一樣,韓凡睦有着一張比女人還要美麗的臉,性格也很是溫順,可卻執着,特別是在習千易的這件事情上,他們都是彼此的唯一。
非煙想,想韓凡睦這樣的男人在古代是稀世珍寶吧?古代的有錢男人誰不是三妻四妾,就算是沒有成親前,也是有着侍妾的,韓凡睦這個稀世珍寶的男人,也值得一見。
閉上眼睛好好睡上一覺,等到明天去見見那對有情人。
夜深了,好是安靜,原本墨藍的天空,被緩緩滾來的烏雲替代了,天地間黑黝黝的,越來越濃,天,似乎變矮了,烏雲像是要壓下來一般。
一聲嘆氣聲傳入非煙的耳朵,驚得她的雙眸在黑暗中突然睜開,恐怖的黑,一寸一寸的逼近,一點一點的吞噬着她的視線,她試圖去尋找那嘆息的來源,卻只聽到自己加劇的心跳,撲通、撲通……
那好久未出現的嘆息,居然又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