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二卷:《溫柔陷井》 (24)
075 韓府大婚
“別怕,是我。”看着黑暗中一雙亮眸睜開,齊天嘯開口。
聽到聲音,非煙松口氣,是齊天嘯的聲音?她又吊起了心,“這麽晚了,你怎麽來了?”齊天嘯的出現讓她心中很是悶,看來那個女人十有八九是雲非煙了。
“我只是來看看你,好好休息,我走了。”齊天嘯聲音很是輕,卻能讓人揪心的悲傷。
“你出現過在王府小院?”非煙聽着離去的腳步,開口問道。
因為她發現那嘆息聲屬于齊天嘯的,而那嘆息聲出現過在王府小院,她決定問個清楚。
離去的腳步停住了,黑夜中看不見他的表情,只感覺他站的筆直,“我知道你身上背負着雲城的安危,可我還是忍不住去看看你。”知道她是雲城公主的那一刻,他就告訴了自己,別給她添亂,可是卻忍不住去看看她,看着她被睿王爺安排在小院,他好有沖動帶着她離開;可是他卻忍住了,因為非煙身上背負着雲城的平安,所以他不能自私只考慮自己。
真的是他,非煙感覺心口被人堵住了,“我就是讓你一夜白頭的女人?”她好想從他的口中得到否定的答案,可是她自己心中卻已經有了肯定的答案。
黑暗中的身影明顯僵住了,“你真的不記得我了?”想起那夜她是這麽說的,說不認識他。
非煙搖搖頭,“對不起,我忘了過去,我失憶了。”掀開薄綢,她下來床榻,沒有穿鞋子,腳落在地面,一絲絲清涼,她站在他的背後。
他知道非煙站在身後,可是他卻沒有回頭,“不要說對不起,我只希望你平安就夠了。”他深深吸口氣,原來不是她忘了他,而是她失憶了,這也解釋了心中的疑惑,因為前後性格差別太多了。
黑暗中看着齊天嘯的背,非煙覺得對不起他,明知道這一切不怪自己,可想到他為雲非煙一夜白頭,想到他理解雲非煙的身不由己,覺得他是個偉大的男人,心中的愧疚更加深,因為她用的就是齊天嘯深愛女人雲非煙的身子。
“你內心深處真的是這麽想的嗎?只要我平安?”非煙垂下眼眸,在思索着齊天嘯話中有幾層真,因為黑暗中更加能聽出別人的心聲,她感覺齊天嘯強忍着內心。
“睿王爺是個心狠之人,所以我只要你平安。”他希望她幸福,可是睿王爺這個人讓他覺得不太可能,所以他希望她平安。
“我已經出了睿王府。”非煙擡起頭,語氣很是清淡。
齊天嘯猛地回頭,“是因為我的出現嗎?”在這兒看見她,就覺得有些奇怪,可是他又不便問人,現在聽到她說,終于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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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煙淡淡的笑,“其實這些都不過是個借口而已;對了,你那夜為什麽會出現?”那夜只說了幾句話,就被人發現了;其實到了現在,她心裏比誰能明白,一切都只不過是衛懿軒的借口而已,沒有陳逸辰與齊天嘯,衛懿軒一樣會那麽做的。
“我聽到睿王府內的丫鬟出府談話,說你昏迷不醒,所以去看看;沒有想到卻害了你。”逃出後,他在京城裏呆了很久,沒有聽到不好的消息,才離去,他告訴自己,不要再給非煙制造麻煩,所以再也沒有去京城,就連非煙被休了,都不知道。
非煙?原來她當初告訴他的名字用了諧音,妃顏!她不告訴他真實身份,原來她是公主;她說他們之間只有相思不會有結果,原來她背負着雲城的安危!
“不要這麽說,離開睿王府也不見得是壞事。”非煙真誠的說。
“恩,三弟他會珍惜你的。”這幾天他也看見了陳逸辰對非煙,可算是捏在手中怕碎了,含在嘴裏怕化了;非煙和三弟在一起,好過睿王爺太多了。
“那麽你呢?”黑暗中她很想看見齊天嘯的神情,可卻看不清,只聽着他語氣強壓着內心。
“我希望你幸福。”齊天嘯又轉過去頭,非煙忘了他,那麽他怎能強求?他看的出失憶後的非煙已經真的不是他的妃顏了,心中已然沒有了他,那麽他放手,讓她追尋屬于她自己的幸福,而他永遠都站在她的背後;那一天她需要他的命,他也義無反顧。
非煙和睿王爺,他希望她平安;非煙和陳逸辰,他希望她幸福。
“你自己怎麽打算?”這樣的一個男人,老天爺是不是對他太殘忍了?非煙不禁有些想哭,齊天嘯為什麽是個情癡,像他條件這麽好,怎麽會找不到好的女人。
“我會很好的,這件事情不要告訴任何人,就讓它随着你的記憶一起消失吧;以後就和思容一樣叫我大哥,休息吧。”他要看着她幸福,說完話,他消失在非煙的房間內。
非煙站在那裏,看着齊天嘯離去;雲非煙啦雲非煙,沒有想到你居然還有位這麽愛你的男人,那為什麽不和他遠走高飛呢?雲城就你一個公主嗎?
在知道齊天嘯對雲非煙的感情後,非煙腦中揮不去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那眼眸中的憂傷;想必在黑夜裏他眼眸中一樣帶着憂傷吧?
躺在床上,非煙翻來覆去;如果老天爺把那段他們相愛的記憶給了她那麽該多好,那麽她現在就跟着他遠走高飛;黑暗中她猛地坐起來,擁薄綢抱膝而坐,她嫁給齊天嘯吧?沉思片刻,她搖搖頭;她不愛他,那麽算是可憐他麽?她眉頭緊鎖,不禁狠狠的敲着自己的腦袋;小聲怒斥“齊天嘯那麽偉大的男人,你怎麽可以在感情方面施舍于他;他那樣偉大的男人,應該擁有着世界上最真誠的愛,一個全心全意愛着他的女人。”
在床上一直坐到天亮,梳洗好,陳逸辰也已經來了;藍色飄仙群,青絲全部挽起,還特意用藍布疊着五瓣梅花狀,好一朵藍色梅花固定在左邊發間,映的顏,如玉;膚,勝雪;細腰若柳;她的臉上沒有添加任何胭脂水粉;素顏素面,卻猶如仙子墜凡塵;坐在鏡子面前的非煙秀眉一鎖,伸手要去拆了剛固定好的藍色梅花,卻被一只大手截住了。
“逸哥哥。”從鏡子裏看着站在自己身後的陳逸辰。
“不用拆了,就算你不梳妝去,也一樣改變不了現實。”陳逸辰邊說,邊取着藍色面紗為非煙遮上;他明白非煙為何要拆去,為的就是不搶今日新娘子的風頭;可是她又要顧及他的面子,畢竟她是和他一起出現的,又不能穿着寒酸;所以才想到用布做花,可結果卻差強人意。“這樣就沒事了。”
“帶着面紗沒有關系嗎?”看着鏡子裏自己又被遮上面紗,非煙開口問。
“沒關系。”只要二哥和準二嫂不介意,其他人又會說什麽?而且思容那個快嘴巴,肯定不出一刻鐘的時間,早就告訴韓老夫人非煙的容貌了,那麽他們肯定還要感謝他為非煙遮上面紗。
吃過早飯,他們就出發了,從客棧出現,要到韓府還需要一個時辰,不過大家一起感覺時間過得很快,特別是思容和高秀英,原本兩人就從小吵到大,一見面就咬;兩人有時候眼光一樣,可以像姐妹一樣讨論;可有時候意見不一,兩人又鬥了起來。
非煙覺得,其實她們兩人性格很像的,都好強好勝;其實也不難看出,兩人并沒有把對方當成敵人,只是鬥嘴的對象而已;而且還樂在其中,一路上就聽見兩人叽叽喳喳。
陳逸辰握着非煙的手;聶弘揚眼睛裏看着那已經和高秀英跑在前面的愛妻,非煙有時候去瞟一眼齊天嘯,感覺他真的需要有個人關心。
小五子依舊像個會走路的蠟人一樣,惠巧跟在他身邊,眼眸瞟瞟這個,瞟瞟那個,不過眼眸中卻流露着羨慕非煙和陳逸辰。
韓府是個大戶人家,加上娶的是習千易,看熱鬧的多,登門送禮的人也不少,不過陳逸辰他們一到,新郎官可是親自出門迎接。
韓凡睦,果然與思容說的一樣,像個玉面書生一樣,有着一張讓女人都妒忌的臉;非煙想,嫁給這樣的男人一定要有上好的容顏,否側看着一張比自己還要美的臉,一定會郁悶。
而今天的韓凡睦一身大紅袍,更加俊美無比。
“大哥,三弟,四弟,思容,這幾位?”韓凡睦盯着陳逸辰的手,牽着一位女子,十分的好奇,眼眸中不禁帶着笑。
陳逸辰還沒有開口,思容就一蹦出來了,“二哥,我來介紹;我二哥,你介紹你們都知道了對吧;”說着她拉拉韓凡睦的新郎服,再看着非煙他們:“雲非煙、高秀英、小五子、惠巧;呀……”說完她看着韓凡睦呀了起來,而且還推開好幾步。
“怎麽了?”韓凡睦看着思容呀了起來,想到是不是自己臉上有着什麽。
“二哥今天太漂亮了,我居然和二哥站在一起,有損我的魅力。”說着她轉身向韓府裏面去了。
076 同床共枕
“丫頭,我和你說了多少遍,男人不能用漂亮來形容。”韓凡睦看着跑進去了的思容說道,并且笑着搖頭,再同情的看了聶弘揚一眼。
聶弘揚回給他一個眼神,似乎在說‘你也好不到那兒去。’接着走進去,不過看着他那奔奔跳跳的愛妻,還真的是頭痛;好不容易調教的乖一點,誰知道這一路上又原形畢露了。
非煙和韓凡睦笑着點點頭,再随陳逸辰牽着手進了韓府,走進韓府就看見了思容正在興高采烈的和韓老夫人在說話;而且韓老夫人還向雲非煙看來,眼眸中帶着笑意。
等陳逸辰他們到了的時候,思容又一竄的離開老夫人的身邊,拉着高秀英離開了。
一群人見到韓老夫人後,就各自自便了;特別是他們,韓府,和自己家一樣熟悉;陳逸辰帶着非煙躲到西院涼亭去了,前面人實在太多了;這麽大熱天那麽多人實在是太悶,還是這兒好,丫鬟們很快就上了點心和茶。
“逸哥哥,他們呢?”看着就他們兩人,其他人怎麽都不見了。
其實思容帶着高秀英去逛韓府去了;聶弘揚自然跟在後面,而小五子和惠巧自然要跟着他們家大小姐;齊天嘯看着兩人自動的消失。
“放心,這兒就像他們自己家一樣熟悉。”陳逸辰看着石桌上面的點頭,“嘗嘗,這可是老夫人親手做的芙蓉酥。”
“逸哥哥,你是說韓老夫人自己做的?”看着那芙蓉酥,非煙很是吃驚。
“恩。”陳逸辰點頭。
芙蓉酥樣子很美,非煙放入手口,很細膩,很柔,甜味恰到好處,非煙看着盤子中的芙蓉酥笑了,再拿起一小塊。
每個地方的婚俗都不一樣,姑蘇的婚俗算是讓非煙開了眼見了;不用新郎親自去迎親;而是女方家中兄或弟送嫁;如果沒有兄長或者是弟弟,那麽姐夫和妹夫也行,或者是親戚也可以;不過非煙側很想看看,習千易今日是誰送嫁;聽說習千易本來就是孤身一人,那麽今天怎麽辦?
韓府娶親,熱鬧非凡,大街上聚集了看熱鬧的人群,大紅地毯從習千易的住處一直到韓府大門口;韓凡睦配戴着大紅花,門口的兩座石獅也沾着喜色,披着大紅絲綢。
迎親隊伍一路走來,樂聲齊天,爆竹聲不斷,那送親人起高馬,一身錦緞,腰帶大紅色;站在韓凡睦身後處的非煙看着那馬上人下來時,愣了一下。
陳逸辰看了一眼那送嫁之人,手溫柔的握着非煙的手;非煙轉頭看了他一眼,兩人都點點頭。
“哇,這個男人不錯。”思蓉看着下馬之人,小聲的嘀咕着;習千易今天可是出盡風頭了。
聶弘揚将她拉回懷中,緊緊的抓着她的玉手。
齊天嘯看見那送親之人時,不禁長眉一皺;不過很快就放開了;怎麽是他?衛懿軒,他簡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可看了很久,絕對沒有錯,那夜他們交過手。
衛懿軒巡視了一眼韓凡睦身後,看見了非煙和陳逸辰,不過他的眼眸在齊天嘯臉上停留了一會,銀發男子也在?
“惠巧,惠巧。”高秀穎看着惠巧那靈魂出竅的樣子,推了推她。
惠巧回過神,“小姐,這人做姑爺不錯。”
高秀穎聽着惠巧的話,再看向衛懿軒,恩,是不錯,這個男人帶回去做姑爺,有面子,被陳逸辰丢掉的面子可以全部讨回來。
他怎麽會是習千易的送親人?以什麽身份?義兄?非煙看着衛懿軒自稱為兄,将習千易交給韓凡睦;這?思蓉的話又出現在她腦海中,難道是衛懿軒替習千易贖身的?看來是這樣。
喜帕下的習千易抓着同心結,在喜娘的攙扶下走入韓府;成了名正言順的韓夫人,多年的馬拉松戀情終于完美收場。
拜天地時,衛懿軒居然和韓老夫人同為上位;一位是男方的母親;一位是女方的兄長;不過非煙發現,知道衛懿軒真實身份的人卻很少;想必除了她和陳逸辰,一對新人和韓老夫人吧,不,還有齊天嘯。
可衛懿軒看她的眼光,似乎一點也不意外,就像知道她會出現在這裏一樣。
酒席後,大家吵着要鬧洞房;陳逸辰、齊天嘯與聶弘揚三人攔在新房的院門口;擋住那些鬧洞房的賓客;兵來将擋水來土掩;酒一壇一壇灌入他們的肚子裏。
非煙和高秀穎及上官思蓉三人,看着那三個攔在哪兒的三個男人,坐在涼亭中看着他們。
“那些人怎麽還不走啊,這樣喝下去會倒下的。”上官思蓉看着那些吵鬧之人,有些不耐煩;如果今日不是二哥大喜,那些人早就被她踢出去了。
“他們三人還挺能喝的。”高秀穎看着三人,挺佩服的,好能喝。
“酒多傷身。”上官思蓉瞟瞟高秀穎,似乎在說‘不是你相公,你自然不心疼。’
高秀穎也不示弱,“想必當初你成親的時候,是上面三個大哥擋住那些鬧洞房的人吧,否側你還能洞房。”
“不知羞,一個大姑娘家,洞房洞房,臉都不紅。”上官思蓉瞪着她,當初她成親的時候,的确是三位哥哥擋在門外的,四哥很早就溜回房間了。
高秀穎翻白眼,“不知道是誰,當初還沒有嫁人就先把飯給做了。”說完她轉頭笑。
“誰告訴你的,可惡的家夥。”上官思蓉跳了起來,臉通紅,對着高秀穎叫;這件事情應該沒有人知道的,怎麽被她給知道了?奇怪。
“你自己說的。”高秀穎不懷好意的笑看着上官思蓉那通紅的臉。
“我說的,我什麽時候說過了,你,快點說,到底誰說的。”氣的語句不暢,上官思蓉叫的大聲,臉卻低下。
“聶、弘、揚,你把飯都做了,還敢不娶我,我和你拼了。”高秀穎看着上官思蓉把當初自己聽到的話,學着上官思蓉的聲音。
“你,你聽見了,我要殺了你。”原來是當初在聶府,被這個男人婆聽見了,氣死了;上官思蓉一聲大叫,就撲向高秀穎。
高秀穎一個轉身,逃出上官思蓉的魔抓,笑的更加嚣張。
非煙看着兩人搖搖頭,“別鬧了,今日是大喜之日。”她出言阻止,否側今夜要雞犬不寧了。
“算了,看在二哥成親的份上,饒了你。”上官思蓉一副大人有大量的摸樣,重新坐了回來。
“呀……他來了。”高秀穎不屑的轉過頭去,卻看着衛懿軒走了過來,哇,這個男人真的很不錯,惠巧的意見有眼光。
非煙和上官思蓉都轉過頭去,非煙看着衛懿軒微微一笑,沒有開始的驚訝;而上官思蓉立馬站了起來。
“思蓉,你這是?”非煙好奇上官思蓉一副規矩的樣子。
“雲姐姐,你也站起來吧;他今天最大了,新娘子的兄長。”這也是婚俗,思蓉識趣的立在那裏。
非煙聽着思蓉的話,雖然沒有明白,可還是站了起來;看着衛懿軒已經到了面前。
“坐吧。”衛懿軒看着面前的非煙。
非煙點點頭,拉着思蓉和高秀穎坐下,而且衛懿軒已經坐在她的對面了,眼眸直直的看着她。
“非煙,一路上好玩嗎?”就在上官思蓉準備問衛懿軒尊稱的時候,他卻看着非煙先開口了。
遮着面紗的非煙笑了笑,“一路上見識了不少。”
“你們認識?”高秀穎和思蓉異口同聲的看着兩人。
“思蓉,睿……睿公子可是你三哥的至交好友。”非煙眼眸中帶着微微的笑,和思蓉說着衛懿軒的身份,原本叫順口睿王爺,只好改成睿公子。
“原來這樣,睿公子,你就是替習姐姐贖身的人吧?”思蓉盯着衛懿軒看,似乎在判斷他究竟有多大的權利。
衛懿軒點點頭,可目光并沒有從非煙的身上移去;她居然和陳逸辰來了姑蘇城;如果不是自己也來這兒,那麽他早就出現将她帶回去。
思蓉看着衛懿軒一直看着非煙,“睿公子,既然你和我三哥是好友,那麽也算是思蓉的兄長對吧?”
“不介意你叫我兄長。”衛懿軒還是沒有看思蓉一眼。
“睿公子,你一直這樣看着陳夫人不太好吧?再說你和陳公子還是好友。”高秀穎也發現衛懿軒一直看着非煙,根本沒有看她和思蓉一眼。
非煙聽着高秀穎的話,心中一驚;果然,她看見了衛懿軒眼睛眯了起來,眸中閃過冷光;不過她依舊帶着笑容不解釋什麽,随便她們怎麽說。
“陳夫人?這杯喜酒怎麽沒有請我喝?”她居然成了陳夫人,何時的事情?衛懿軒眼光盯着非煙。
“這杯喜酒肯定會請你喝的,睿大哥還怕我三哥成親時不請你啊。”思蓉看着衛懿軒突變的神色,感覺有些不妙。
“這麽說你們沒有成親?”高秀穎睜大眼睛看着非煙,那天陳逸辰不是說已有妻室,而且非煙也是自己上來的;怎麽?自己被騙了?
“成親時遲早的事情,大驚小怪什麽?”思蓉瞪着高秀穎。
077 無霜城內
“我是奇怪,為什麽你們都喜歡在沒有成親以前,就把飯給煮了。”高秀穎翻翻白眼;還真是一家人,思蓉和聶弘揚沒有成親就煮飯了;而且韓凡睦和習千易更加別說了,飯都糊了;她每次都看着陳逸辰和非煙同進一間房,早上也是一起出來的;以前以為他們成親了,不足為怪;可現在卻說他們也沒有成親,那麽也算是先煮飯了。
“你給我閉嘴。”上官思蓉瞪着高秀穎,居然又說他們先煮飯,而且還有男人在場;氣死她了,恨不得掐死高秀穎。
煮飯了?衛懿軒臉色一沉,起身大手一把抓住非煙的手臂,“跟我走。”
非煙被衛懿軒拉的站起來,一個沒有站穩差點摔倒,不過衛懿軒大手擁扣住她的細腰,才讓她免去摔倒的機會。
看着非煙被拉走,高秀穎和思蓉一樣驚訝,兩人同時上前攔住去路;雖然非煙和陳逸辰騙了她,可想到這個陌生人要将非煙帶走,她還是不允許的,再說了,非煙現在可是她的镖。
“睿大哥,請你放手,雲姐姐可是我三哥的人。”思蓉一臉防範的看着衛懿軒,她知道衛懿軒肯定會武功的,不過她也不怕;她可是有着高秀穎這個幫手。
“如果我不放手呢?”衛懿軒冷厲的開口,大手反而加重了力道。
“那麽就別怪我不給習姐姐面子。”思蓉說着,擺出要出手的動作,瞟了一眼高秀穎,很好,高秀穎也準備好了出手。
“睿公子,你也太嚣張了,搶朋友的女人。”高秀穎鄙視着衛懿軒,不過心裏卻挺郁悶的;為什麽男人全部都被雲非煙吸引去了?自己抛繡球的夫君被她給搶了;現在好不容易來了個,能讓她扳回面子的男人,卻又是拜在她的石榴裙下。
“朋友的女人,非煙,你告訴她們,你到底是誰的女人?”衛懿軒被高秀穎說搶別人的女人,怒氣一直往上沖。
非煙依舊眸中帶着笑容,面對衛懿軒的話她還是沒有出聲。
思蓉和高秀穎看着非煙的樣子,有些發愣;怎麽她面色不變?
“她不是任何人的女人;別忘了我們之間說過;她是自由的,她不願意,我們誰也不能強迫她。”聲音從衛懿軒和非煙的對面傳來。
高秀穎和思蓉轉過頭,看着三哥和大哥還有四哥都過來了,說話的正是三哥;這到底怎麽回事?又轉過頭看看非煙,接着陳逸辰已經到了他們面前。
所有的人目光都在陳逸辰、衛懿軒與非煙的臉上轉悠着。
“這麽說她是自願和你同床共枕?”衛懿軒聲音壓得很低,可卻透着他狂怒的氣息。
“同床共枕?”陳逸辰看着衛懿軒那陰骘的眼眸,再看看非煙,有些不解?
“都是她亂說話,說什麽三哥和雲姐姐沒有成親就煮飯。”思蓉瞪着高秀穎,手緊緊的握着聶弘揚的手;她真的很生氣,因為被人知道她在沒有成親前,就和四哥煮飯了。
高秀穎眼眸從每個人的臉上移過,怎麽每個人都用哪種怪怪的眼光看着她?“我說錯話了嗎?”
“你當然說錯話了,而且還大錯特錯,誰不知道三哥就住在雲姐姐隔壁呀,就你白癡。”上官思蓉怒斥着。
“我不是白癡,那是他們存心要騙我,他本來是我抛繡球招的夫婿。”高秀穎氣的對上官思蓉大吼,她是要告訴他們,她才是受害者。
啊?大家都一臉驚愕,上官思蓉躲在聶弘揚懷裏,瞟瞟陳逸辰,又看看高秀穎。
“別忘了這兒是韓府,睿公子,你是不是該松手了?”非煙終于開口了,口吻不冷不熱,眼眸卻帶着笑,似乎看了一場戲一樣,似乎她是局外人一樣。
衛懿軒看着非煙,松開了口,是誤會?
這兒是韓府,大家都搞清楚了自己的所在地,今日可是韓凡睦和習千易大婚的日子。
不過他們站在那裏,看着非煙已經走去的背影,那樣的輕柔,那樣的高貴,讓人覺得遙不可及。
非煙走向韓府已經為她準備好的客房,韓府的丫鬟已經準備好了熱水沐浴;非煙住的客房兩側廂房今夜卻被陳逸辰和衛懿軒兩人占了。
在涼亭的一場鬧劇,自然有人彙報韓府老夫人及韓凡睦,清晨起床,大家都在飯廳用早飯;韓老夫人說自己年紀大了,不和他們一起用早飯,自己在房間吃;其實她是避開。
非煙進了飯廳就看見了習千易,果然是一代名妓,相貌上乘,不過她也明白了衛懿軒怎麽成了她的義兄;習千易的長相與七公主有着九層相似;不過她與七公主的性格完全不同,她的臉上看去有些發自骨子裏的自重。
“雲小姐,這邊。”習千易看見非煙在丫鬟的陪同下進來,連忙站了起來,過去挽着非煙的手,将非煙安排在離衛懿軒和陳逸辰都接觸不到的位子。
思蓉看着習千易的安排,有些不舒服,雲姐姐應該安排在三哥身邊;她看着坐在非煙身邊的高秀穎,擠擠眼;坐在非煙身邊的高秀穎會意的站了起來,“我要和她坐在一起。”她指着思蓉旁邊陳逸辰的位子,走了過去,不管陳逸辰答不答應,硬是将陳逸辰拉了起來。
習千易轉眸看了看衛懿軒,那是她義兄;可陳逸辰又是韓凡睦的三弟,所以她把非煙安排在兩人都接觸不到的位子,可現在?她又看向陳逸辰,已經坐在非煙身旁。
一頓早飯吃下來,有得意的,正如思蓉和高秀穎;有擔憂的,如習千易;非煙神情不變,取下面紗準備吃早餐。
一旁伺候的丫鬟看着非煙,都看呆了;就連習千易都愣了一下;好美的雲非煙,不,用美都難以形容她,她相信這世界上再也找不出與她一樣容貌的女子;韓凡睦只是掃了一眼非煙,再看向自己那愣了一下的妻子,輕笑。
非煙根本沒有去管其他人的目光,優雅自如的吃着東西,他們該回去了,韓府留他們多玩幾天,可是他們還是一直堅持要回去了。
看着準備好的馬車,衛懿軒說非煙和自己同車好;而陳逸辰側認為非煙一直和自己同車的;最後在習千易的建議下,三人同一輛馬車,與韓府人告辭,車輛開始緩行。
馬車上,非煙坐在中間,眼眸卻在晃悠着。
“是不是有些累?”陳逸辰看着非煙,溫柔的問着,并且順着手讓非煙趴在自己腿上。
非煙笑着趴在陳逸辰的雙腿上,還是這樣舒服點,她将臉又側着,閉上眼眸,玉手輕輕的捏着陳逸辰腰際的衣襟。
衛懿軒看着陳逸辰與非煙說話異常的溫柔,而且非煙柔順的像只小綿羊一樣趴在陳逸辰腿上,冷冽的眼眸停留在陳逸辰那帶着笑的臉上;陳逸辰什麽時候開始又會笑了?
看着非煙閉上眼眸,滿足的樣子,全身異常的因子狂肆的上升着;大手一撈将非煙從毫無防備的陳逸辰手上擁入懷中。
陳逸辰轉眸看着衛懿軒,帶着微怒。
衛懿軒也看了眼陳逸辰,不以為意。
非煙睜開眼眸,她知道自己被衛懿軒抱在懷裏,眨了眨眼眸,“王爺,你這樣我睡不着。”
見她沒有掙紮,衛懿軒心情又好了許多,“那麽這樣嗎?”他讓非煙趴在他腿上。
非煙趴在衛懿軒腿上,側過臉笑眸看着衛懿軒,“睡意全沒了。”說着她雙手撐着自己坐了起來。
衛懿軒看着她的笑眸,并沒有強壓她,而是扶着她坐起來;他看着非煙坐好的側面,他發現她變得陌生起來;怎麽會這樣?心頭一緊。
陳逸辰看着非煙坐了起來,臉上又帶着笑。
後面的馬車裏的人猜測着前面的三個人現在是什麽情形;不過外面的兩人倒是關系不錯;莫承軍和陳豐兩人并沒有因為主子搶一個女人而對立。
回去的路程沒有再按陳逸辰來的路線,而是一路任意的游玩,非煙掀開窗簾看着要過的城門,上面‘無霜城’三個大字,放下簾子,她有些奇怪的問:“無霜城?這個城冬季不會下霜嗎?”
“無霜,人名。”衛懿軒簡單的開口。
非煙似乎有些明白的點頭,是以人名取的。
“傳說,是一位名叫無霜的女子,帶着一群無家可歸的可憐人,來到這裏落地生根,她為了幫大家建立家園,長年累月,最後死于勞累,大家為了不忘她的恩情,所以将這兒取名為無霜城,讓歷代子孫都記着她。”陳逸辰詳細的解說着。
“讓人尊敬的女子。”非煙感覺那名叫無霜的女子,這城名當之無愧。
“雲姐姐,快下馬車。”馬車停下就聽見思蓉和高秀穎大叫。
遮上面紗,非煙下了馬車,映入眼簾是一條繁華的無霜城大街;看着思蓉和高秀穎兩人像快樂的小鳥一樣穿在人群裏叽叽喳喳,一會這邊,一會那邊。
“雲姐姐,你看……”思蓉在一畫攤,大叫了起來,雙眼睜得和銅錢一樣,那不是興奮,而是怪異的叫聲。
078 城主夫人
大家聽到思蓉和高秀穎兩人那像見鬼的面色,連忙趕過去,最快的莫過聶弘揚,可他到了畫攤的時候,臉色同樣變成怪異。
一副畫,一副女人畫像,女子一身錦鏽長裙,坐在水邊的玉石上,雪白的輕紗撒開;沒有梳妝的青絲如瀑灑在白輕紗上,一臉憂愁,眼眸空洞洞的望着水面;一雙玉手無力的垂下,左手無力的躺在玉石上,手掌中卻有着以鳳翅和鳳翎編織而成的金絲頭環。
待大家看見了那幅畫,所有的人都驚愕的看向遮面的非煙;那畫中的女人分明就是非煙,雖然神情不像,可容貌簡直就是一摸一樣。
非煙也看見了那幅畫,眼眸中同樣閃過驚訝,她擡起眼眸看着那早已吓得發抖的賣畫人,“你畫的?”畫中并沒有落款。
那賣畫人,一看就是文弱書生,手無縛雞之力,明明看着這麽多人那怪異的眼神,害怕的要命;可卻強打着一副不害怕的樣子,“不……不是。”連說話都不暢。
非煙卷起畫像,“多少銀兩?”
那賣畫人搖搖頭,“不用銀兩。”
非煙在卷畫的手停住了,狐疑的看着那賣畫人,“不用害怕,我們只是賣畫。”這種筆墨生意,怎麽可能不要銀兩。
“小姐誤會了,這幅畫真的不用銀兩,那些攤子上都有。”那賣畫人聽着非煙的話,定了定神,解釋道。
這話讓所有人都疑惑,“為什麽?”非煙将畫又打開,放到攤位上。
“這幅畫是我們城主畫的,他每天都會畫一幅,然後把他自己認為畫的不好的全部處理掉,可他又覺得不妥,所以就放到這裏來,只要有人喜歡就送出去。”一口氣全部解釋清楚。
非煙轉身向前面的畫攤走去;果然又看見了一幅,與剛剛看見的不一樣,這副帶着柔媚的笑,一身紫色綢緞,體若春柳,是一個颠倒衆生的人間尤物。
非煙繼續向前走去,那人說的沒有錯,每個畫攤都有她的畫像,而且每幅都不一樣,有憂愁、妩媚、妖嬈、清純……
非煙站在第七個攤位,“你怎麽沒有你們